我是一只白骨精

105.冥河河伯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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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 荒原之上蓦地出现一人身影,惊得我舌头都扭成了蝴蝶结:
    “老老老老梧?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梧杵着拐杖, 目光宛如看着一个小傻子:“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到这片地方。”
    虽然震惊无比, 但我还是十分奇怪地问道:“等我做什么?咱们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满脸皱纹似古树皮的老者默了默,半响道:“……我觉得,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说着,他伸出了长长的紫色指甲,双瞳中隐隐泛着冥河水的金色光泽,“如今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喝下孟婆汤、因天劫少了魂魄的傻子,而我等的, 是恢复了记忆的你, 看来你还没有记起从前的一切。”
    我怔怔地看着老梧的那张脸,丝毫记不得从前同他会有什么联系。
    见老梧的指甲就要碰到我的脸,迦楼不满皱眉, 伸手将我拽到他身后:“河伯,装神弄鬼以母树之名召我回来见她的那个人,就是你吧?”男子嗤地一声笑, 语气十分不客气,“金翅雕脾气天生暴躁,而你也应当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
    老梧笑了笑, 只是笑意不到眼底:“金翅雕不是天生暴躁, 而是天性多疑。那样漏洞百出的一封信, 你迦楼竟然还是巴巴地相信了又从灵山逃出来。啧,这到底是因为鸟禽之辈天生愚钝,还是你对婆娑母树执念太深?”下一刻迦楼就要发飙,然而老梧却转过了身,蹒跚而去:“不是想见母树吗?跟我过来吧。”
    本来怒气冲天的男子却仿佛被临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尾都开始打颤,而他握住我手臂的指尖凉得不见热血。我忍不住回握住他的手:“哥,你怎么了?”
    迦楼死死盯着老梧的背影,只见老者缓缓淌过冥河水后:“这里是幽冥,没有妖魔也没有神佛,更何况你也应当知道,在这里无人能伤她。”迦楼牙咬得很紧,紧到连脸颊肌肉的线条都微鼓起来。老梧回头,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在荒芜幽冥却有一种睥睨众生的傲气,“金雕大鹏鸟在西天听了三千年的禅,难不成佛门香火让你连一个手脚尽废的老人都害怕了不成?”
    迦楼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瞳孔拼命往里缩着,整个人处于矛盾至极、冰火两重的状态中。他是那样无妄地期待着母树能够死而复生,可他又如此清楚地明白着那个女子伴随着幽冥沉寂早已死去。如果这世上真有神明可以实现愿望的话,他愿意付出一切生不如死、剥皮拆骨的代价,只为看她对自己再笑一次。
    半响,迦楼对我低声吩咐道:“小善,你在这里等我,不要随便乱跑。”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惴惴不安,从我所熟知认识的老树精变成了冥河河伯开始,我心脏就跳得厉害,仿佛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一般。见迦楼转身就要走,我忍不住地拉住他衣袖:“哥……”
    迦楼回头,他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看向我,里面复杂的情感如同山海般汹涌。他以为我害怕,失笑地抬手揉揉我脑袋:“小善,哥只去一会儿,你乖乖等在这里,一会儿哥便回来接你。”
    在迦楼看似平淡实则坚定的目光下,那些阻拦的话语又被我重新咽了回去,顿了顿,我认真道:“那你小心一点,我等你回来接我。”迦楼笑意更浓,拍了拍我的手,然后转身随着老梧走入冥河的结界,而整个结界的中心是被劈焦了的古树,树枝伸展蔓延到整片墨色沉金的天空。
    百宝袋里传出来一阵糊味,我连忙打开了袋子,却发现魂灯又点燃了一瓣曼陀花。
    少女手拿着尘封自己记忆的魂灯,而那瓣被烧着了的曼陀花轻飘飘地坠落在地上,转瞬被寒风吹进了冥河之中。我怔怔地仰着头,疑惑无比地看着那片诡异的天空,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幅难以置信的画面——周遭仿佛不再是无声死境,而是千万年前,传说中魔祖被打下幽冥的那一天!
    血色流火如同流星般密密麻麻地坠落下来,所到之处尽是燎原大火;充斥着怨念的鲜血伴随着倾盆大雨流进河流湖泊中,本来清澈见底的河水一下子冒出黑烟,转眼河水所覆之地只剩白骨;墨色乌云层层覆盖住天上本应有的星河,云层之中紫电交织成树杈,雷声由远及近地响彻天地,而每一道天雷都打在了婆娑树的树身之上!一道接着一道,一声接着一声,那是来自天命的愤怒。
    而此时,冥河如同一头脱缰野兽,平地旋成了一道巨型龙卷水柱,一路向天而去!
    明明是站在千万年后的幽冥,可我见到这一幕,却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不敢置信地看着浸染了魔神鲜血的冥河缓缓地、缓缓地覆盖了整片天空!众神恐慌不已地望着脚下越来越近的冥河,凡是沾染到了冥水的神将天兵的尸骨随着雨水纷纷从云层坠落,而幽冥之中逃窜不及的生灵也跟着化成森森白骨。——他们,都成为了魔神陨落的祭品。
    西方缓缓出现了一片金光,被冥河弄得狼狈的众神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天地之中的佛经吟诵声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的巨大法阵,将充满恨意怨念的冥河牢牢困在其中。而那只汹涌的‘困兽’妄图挣脱地四处奔腾、歇斯底里地咆哮,然而十万罗汉、八千揭谛、四方菩萨岿然不动,闭目念着自己的佛经,妄图用经文来超度魔神的怨念。无数个金色的卐字从佛门弟子的口中飘了出来,又缓缓地落在了冥河水中,犹如枷锁好似囚笼,最后从天外来了一个金色佛手掌印,生生将天上的冥河水拍散成一片云烟——
    转眼,聚在天上的冥河便化作暴雨泻于幽冥。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平静而漠然地看着这一场源自天地大战的浩劫:他们看着幽冥之中无数的生灵死在了冥河化作的雨水下,而这片本来包容一切的天地变成了魔神的坟冢,也当跟着魔神的陨落一同毁灭。然而当幽冥之中那些来不及逃窜的小妖再次求助于婆娑母树的庇佑时,那棵已经受了天劫的婆娑树迸发出了最后的力量!
    在神佛惊异又警惕的目光下,迦楼母树的枝叶开始竭尽全力地疯狂向上生长,她的每一根树枝末梢都生出了茂密的林叶,然后如同一幕保护屏障般缓缓地覆盖住了整片雷雨大作的天幕。当冥河碰到母树的枝叶上时,发出了‘噗呲’‘噗呲’的剧烈声响,只见那些本来茂密森绿的阔叶被灼烧成一片绚烂的红霞。
    不过是一霎,‘红霞’便燃至整片天幕,而冥河也不再降下雨,穿梭流淌在母树的枝丫之间,一如从前幽冥的湖泊河流臣服于婆娑母树的样子。云幕之上,巨灵神掷地有声道:“此地乃是万妖源头,如今既然魔祖也除,婆娑母树作为幽冥之主也当斩草除根。”
    天帝沉思不语,半响,看向佛门之主:“依尊者看,幽冥当如何处置?”
    如来身旁的一位白衣僧者行礼道:“虽说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可如今魔祖元神已和幽冥连为一体,既然如今再难除掉他的元神,那不妨就留下幽冥由佛门代为镇守看押,师父看此法如何?”
    如来闭眼沉吟道:“佛法慈悲,当是如此。”
    伴随着话音落下,佛门子弟便已下去捉拿幽冥妖物。
    天帝神情一僵,担忧随即一笑拂开了眉眼中的三分不悦:“由佛门代为看守幽冥,当省天界众神之心。不过,魔祖煞气难除,天庭也当出力将其镇压,以保三界得以永享太平。”伴随着天帝最后一句话,眼前的画面渐渐转成一片空白,就像是我偶然做的一场梦境。
    我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结界中的那棵死树,还有死树之上永远沉黑的天空——神佛要此地永不见天日,所以那当然不是什么天幕了,而是那条横贯了十八重地府的冥河。
    那些高高在上的仙神用十八重地府来镇压幽冥,又用永远无法离开幽冥的冥河去困住地狱里的无间恶鬼。
    寒风呼啸地吹过平原,四方空寂得能听见风的回声。
    被尘封在冰山中的上古妖魔维持着死前的动作,它们沉默无声,它们狰狞吓人,它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痛苦,它们年复一年地等待着有人能前来解开这副沉重无比的枷锁。
    关押着世上恶鬼的冥府还有那条被三界畏惧的冥河,它们所有的重量都被婆娑母树以一己之身撑了起来。母树她死了千万年,却还是在为那些冰封起来的妖魔苦苦支撑着,为这片早已荒芜的地方苦苦坚守着。眼泪蓦地涌上了眼眶,大抵是因为我明白了一个信仰——
    那便是婆娑母树撑起这片天地一日,幽冥便还在世间一日。
    -
    迦楼进入冥河的结界后,跟随老梧一路走到了婆娑母树的树身之前。
    一身黑袍的老者握着自己的拐杖,半响,嘶哑着声音反问道:“小鹏鸟,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本座以母树的名义召你回幽冥,到底是要做什么吗?你当年离开了幽冥多久,婆娑母树便忍受了多久的折磨,而幽冥之地便沉寂了多久,你如今回来了,难道不想让幽冥重见天日,让母树能够解脱吗?”
    迦楼耷拉着眼皮看似漫不经心,然而袖角的手却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我就算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我也不会帮你。母树死了,幽冥成了如今这幅样子,诸天神佛是凶手,而你,也是凶手!”
    老梧猛地转过身,阴暗中老者一身树皮般的皮囊显得狰狞吓人:“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
    迦楼抬起眼,眼眸明明暗暗:“想来,冥河真正的主人早就被你吃掉了吧?”男子抱着胳膊,缓步绕着老梧打转,“老树精?呵,看来你吃掉的可不止是河伯一人,还占据了母树被天雷打空了的这具树壳!我早该想到的,早该在诸佛陨落之时便想到的,佛门连灵山底下的幽冥妖魔都已经看不住了,如何能看得住幽冥之底的你?金蝉子历劫五百年,佛门便有五百年不曾再给幽冥加固封印,你虽然元神被镇压在了冥河之底,可你借了母树的壳,虽说手脚残废但还是能行走于世间,何况……世间还有你那么多忠心的爪牙。”
    老梧听着迦楼的话,一张难看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是墨色沉金的眼瞳却闪烁着精光,那是一种千万年水滴石穿形成的怨恨与恶毒。
    迦楼再次停在了老梧前面,好以整暇地抱着胳膊:“让我想想,你隐藏着自己的气息,不敢让神佛发现你的半点踪迹,却还是以万妖国老树精的身份游走于世间,除了去找你的那些棋子之外,更多的是要找小善,对不对?她是母树的血脉,只有她才能解开冥河与你的封印,才能解开母树对于幽冥之地的封印,可她还没有这种法术和能力……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怂恿她吃了唐三藏。因为,这是能解开你枷锁的,最快的办法。”
    迦楼歪头微笑:“我说的对吗?河伯,哦不,应该是传说中那位被天帝打下幽冥、让佛门封印于冥河的魔神?”他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总该让牵着他鼻子的那个人心里不痛快才公平!
    老梧阴森森地盯着他:“你说的这样多,不怕我杀了你吗?”
    没想到,迦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玩笑般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语气发狠地说道:“你杀了我?就凭如今的你吗?看来,千万年的封印也没有让你清楚地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如今的你不过是一个被镇压在幽冥之下、靠着别人的外壳苟延残喘的残废罢了!”他猛地揪住老梧衣袍的领子,“不仅是个残废,还是个小偷!你以为占据了河伯的位置、偷窃了母树的树壳,我金翅雕甚至整个幽冥就会认你为主?我告诉你,从始至终,幽冥的主人就只有一个,也只会有一个!就算我让小妹成为幽冥下一任主人,也不会让你这个不伦不类的怪物做这种黄粱美梦!”
    类似于野兽的闷哼声猛地在黑暗中响起,下一刻,只见一条巨型的黑色鬣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冲了出来,直直朝迦楼揪住老梧的那只手咬了过去!
    迦楼皱眉被迫松开了老梧的领子,男子旋身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鬣犬的腹部上!那只大型鬣犬被踹得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迅速地爬了起来挡在老梧面前,猩红的双目死盯着迦楼,喉咙里还发出警告愤怒的低吼声。老梧扶着墙壁,先是整理着自己衣袍上被扯出的皱,再是哑声地笑了:“幽冥之主?黄粱美梦?小鹏鸟,你未免也太过小瞧了本座!幽冥之地,世间死境,在这里称王称霸才是一个真正的笑话!”
    迦楼剑眉一皱:“你!——”
    老梧挥手让鬣犬退到一边,淡淡道:“你这样生气,不过是因我骗了你,不过是因为我占据了母树的壳。可你当明白,我已同幽冥连在一起,自然不会做出对幽冥不利之事。你说的不错,当年本座利用冥河将镇压在灵山的幽冥妖魔救了出来,可它们却只听幽冥之主的话,本座需要你的支持,可我却从想过让幽冥易主!等到本座的目的达到了,幽冥也将重见天日,这里的一切都将恢复如初,到那时本座会将这个位置拱手让给小善,这样你可满意?”
    迦楼冷笑:“你的目的?你的什么目的?”
    老梧淡漠平静地转过身,而那双眼睛里却藏不住野心与欲望:“本座要让神界和佛门尝尽恶果,要把他们曾经加诸于魔族、幽冥之事千倍万倍地还给他们!我要天宫变成地狱,我要灵山化作阿鼻,我要一切乾坤秩序都将因我颠倒,我要把千万年之前就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统统拿回来!”五指旋转而握权杖,老者望着四方幽暗,嘶哑道,“我被关在幽冥千万年,我便要让三界匍匐在我脚下,永世不得超生!”
    老者缓缓看向惊疑不定的迦楼,说道:“若你跟随本座,本座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他蓦地展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盯着失神的男子,缓缓道:“你知道,什么是天命吗?天命就藏在天庭最深处,那面镜子可以预知未来的一切、可以做到死而复生、甚至,它能让时空倒转。只要你归顺于魔族,效命于本座,等到魔军攻上九重天的那刻,母树就会死而复生。”
    最后那句话触动了迦楼心中最隐秘的期待,半响,迦楼目光凄凄地望着死去的母树,喃喃着问道:“真的、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再见她一面吗?”
    老梧微笑着,轻声道——
    “只要你敢,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
    我坐在地上,靠着母树烧焦的树身,打量着手里的魂灯和曼陀花。迟迟不见迦楼哥,我便闯入了那层结界,却发现这里除了母树之外还是什么都没有,索性坐下来继续等他。
    伴随着我前世的记忆逐渐完整,手中的曼陀花掉得只剩下最后两瓣。鲜红的两瓣花颤颤巍巍地立在花枝上,显得十分单薄而可怜。于是,我十分干脆扯下最后的两瓣花,将其中一瓣花小心翼翼地凑近魂灯——那一刻,火苗被风吹得压完了身子,可当再次直起身子时,火苗便准确无误地点燃了花瓣。那一刻,少女只觉得眼前一黑,头一歪便倒在母树身上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文殊正坐在街边和小孩子讲佛门中有趣的故事,争取鼓动小孩从小立志准备出家。小男孩一边玩着手里的石头,一边摇头奶声奶气地说道:“不好玩不好玩,当和尚一点都不好玩!我才不要当和尚!”
    文殊嘶了声,吹胡子瞪眼:“怎么就不好玩了?念经不好玩,还是讲道不好玩?我跟你说吧,你这孩子有念经的慧根,所以这辈子除了入我佛门,干其他什么都是做不出什么名堂的。”
    小男孩瞟了他一眼:“当和尚就要剃秃头,娘说光着一个脑袋都很丑,就像你一样。”
    文殊下意识地摸着自己脑袋,解释道:“可佛门之中也有长得好看的啊!”
    小男孩问道:“谁啊?”
    文殊一本正经地翻着自己的十愿经:“喏,我现在给你看看当年的佛门中长得最好看的和尚。”一边翻,他一边碎碎念道,“这位师兄的模样可是当年灵山的招牌,那个时候,就因为他好看又聪明,所以佛门中很多弟子都不太喜欢他。啧,这是佛门的画像,这个人就是我说的那位师兄,你说好不好看?啧,我画画的功底不太好,还没有画出这位师兄模样的十之二三。”
    小男孩看着佛门群像中文殊指的那个,憨憨一笑:“嗯,好看。”虽然只是简单几笔,简单到只勾勒出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但是却觉得和其他和尚比起来好看许多。男孩伸出糯糯的手指,指了指画像中的和尚,“他是谁啊?”
    文殊和蔼一笑,回答道:“他叫金蝉子,是当年佛祖座下的二弟子。”
    男孩又问:“他长得最好看,那他是不是也是最厉害的?”
    闻言,文殊眼里聚起一抹化不开的惆怅,像是回忆到了什么难以忘怀的往事,回答道:“对啊,佛祖座下十大高足,论金蝉子的神通最大;每次盂兰大会,众弟子坐而论道的时候,他常常一个人就能说得别人半天论不出半个字。因为他不是佛祖的嫡传弟子,所以灵山中很多人都不服他,觉得金蝉子说的是旁门的佛法。”文殊含笑摸了摸男孩的小脑袋,“可不管底下的弟子怎样不服他,金蝉子依旧是众弟子之中,最惊才绝艳的二师兄。”
    男孩眼睛都亮了:“那他现在在哪儿?”
    文殊一愣,随即答道:“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过很快就要回来了。”
    “那我可以拜他为师吗?”
    文殊想到玄奘座下的那四个土匪流氓做派的徒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秉着为男孩着想的态度,规劝道:“这个念头还是趁早打消吧,一般人是做不了他徒弟的。你要是做了他的徒弟,肯定会很惨的。”
    男孩失望地啊了一声:“那他是很严厉吗?”
    文殊回忆着当年,摇头道:“怎么会,二师兄他大概是灵山的佛陀中,心肠最软的那个人吧。而且,师兄他总是会做一些让旁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们不明白他,可因为他是师兄所以不敢说;佛祖也不明白他,但因为金蝉子不是他的亲传弟子,也不好直接教训他。但是二师兄很聪明,他知道佛门中很多人不喜欢他,便主动去外游历四方很少回来。本来一年一度的盂兰大会才能见上他一面,没想到后来,二师兄的嘴皮子越来越厉害,基本上屁股尚未坐热就能把对方说的面红耳赤,来去匆匆很是赶时间的样子,所以后来我同他三年两载也说不上两句话。”
    文殊搂着小男孩,半响,似是无奈又像是感慨般地说道:“不过后来,十愿书中记载了几句话,我才大抵明白了为何当年二师兄总是来去匆匆。”
    小男孩睁大着乌溜溜的圆眼睛:“什么话?”
    文殊翻开经书,指着上面的梵文:“喏,自己看吧。”
    小男孩苦着一张脸:“我不认识啊,你念给我听。”
    文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认识的话,就从今天开始学着读佛经吧。”拗不过男孩的耍赖,文殊只好开始清了清嗓子:“桫椤花开冥河畔,金蝉情定三世缘。”
    小男孩疑惑地挠了挠脸颊,道:“这是什么意思?”
    文殊合上书,一本正经:“咳,小孩子家家的,知道这么多不好,咱们还是先念经吧。等你长大了读书读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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