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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夜难眠,回到现实里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记得夫子说过,慢慢地我的生活就将回归正轨,爸爸、海源和那个抛弃我的妈妈都将是我苏各的一段奇遇!
夜半,我点着了一只烛台对着铜镜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的脸,此时此刻我多想凡青能与我有一部电话可以互通。我也是第一次有些感到还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什么仙魔问道,如此看来还是科技最伟大!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铜镜的光泽度不够,倒显得我的脸特别的干净。屋子里的光线很弱,我盯着镜子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着。这是怎么了,不是还没得到师父、父亲他们的消息吗?!凡青一定还活着,苏各你哭个什么劲,我在心里暗暗地跟自己说。也许是泪水模糊了视线,铜镜里竟忽有一抹白衣浮现,而彼时的我正一身嫣红的底衣,这镜里的白衣不是我。
我慌乱地擦拭着镜子,想让自己看清一些。这衣角一抹亮丽的血色,甚是扎眼!我竟然忘记了恐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使劲地晃着铜镜,想要把里面的那个人倒出来!
“凡青,是你吗?!凡青、凡青……”我不停地冲着镜子狂呼,月夜的风十分的静谧,只听到我自己呜咽的呐喊声。果然镜子里的人委身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我嗅不到任何气息,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他把头压得很低,银色的长发束的发髻还是我和他分别时的模样,只是有些凌乱。但我知道是他:“小庄?凡青?!是你吗?”我二次相问,他无动于衷。镜中的他,白袍上只有下摆衣角铺满了血色。但上身了然无伤,我心里松快了许多。好想与他正视,问问他到底怎么样了?!可他似乎很累的样子,侧坐在我的方凳上,头枕着我的右肩,我明显感觉到了那重量确然不是梦!
“各儿,我好累!”他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地像是夜的月光,我静静地将手抚向他的碎发:“我真的好担心你!”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这样一滴滴的无声地滑落,可心里好踏实。他始终不肯抬起头看我,鼻息间的暖意,柔柔地扑在我的耳根。
“凡青、小庄、庄儿、师哥”我每叫一声,他都低低地回应着我。但身子越来越重,感觉将要睡着一般!
“我有好多话要与你说,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这样看着你受苦受累受伤,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各儿真的好难过,万箭穿心也不过眨眼丧命,而如今我挂念你如利刃刮骨、噬心之痛,痛之久矣!”我言辞激动,手心抓住衣角,却不敢碰他,就怕他恍惚间从镜中追烟而逝。
“各儿,我爱你!”他不回答我,却突然讲了这样一句。我脑子瞬间空白,却怎么也缓不过来。
“各儿,答应我,等我回来接你好不好?”他言语间似乎很累,但更像是虚脱的样子。
“我一直都在等你,凡青!不管是往生天还是现实记忆里,我都将用一生来等你,你不要食言抛下我!”我开始慌乱起来,因为肩头的重量开始消失,我好想抓住他的衣袖。“不要走,不要走,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我哭着心揪揪得疼。
“凡青,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也行啊……”我近乎卑微地求哭着跪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镜子里空空如也,泪如雨下。
而此时婢女们听到了我的哭声,恍然闯入。她们扶起了像只布偶一般的我,让我睡回床上、盖好被褥。然后小心翼翼地给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珠,急急地唤我回个神来,不要吓她们!
我闭上双眼,眼泪滚滚烫烫地滑落,我才十六岁,所有的事情却像是过了半生之久。思及此:随及我掀开被子,起身去翻找北墙上的那一摞书。
夫子将天书和窥天术留于我,定然不只是叫我保管这样简单。只怪我被悲伤冲昏了头脑,如此看开,想弄清凡青到底何在?还是要靠窥天术才能一探究竟。
师父定是算出来结果来了,只是碍于大理这堆人,才未将实情告知于我。我心里盘算着,不停地翻找着这两本重要的书籍。奈何天书是一幅卷轴,而我昨日里被劈晕之后,并不记得它们被放在何处。
“灵儿、杉儿,可曾记得荀真人留给我的书卷拾放在哪儿了?”这两个小姑娘比我还小上一岁,但确实聪明、懂事。姐姐将她们指派给我,说是要我平日里活得松快些。我问姐姐,我走之前的服侍我的些许个丫头呢,姐姐只说是那些丫头比我年长太多了,怕是不合我意,被丁叔差去濮阳老家照顾年迈的祖母去了!我竟也忘记了,大理边陲的濮阳乡下故居里,还有些许姨娘和奶奶尚在。
而夫子向来隐士于往生天境地的白梅园,甘做一届布衣,教师论道,世人倒也尊他敬他皆称一声:荀真人。
灵儿把书轴从半人高的书台上取下,交予我手。傻傻地看着我,想问我要这些作甚!我忙乎了半天突然想到,师父曾说过:夜半镜中所见,莫不是昔日良人便是含冤而去之人。
我心里一阵哆嗦,不敢再细细想来。凡青是我的良人一直都是,但我不相信他已然不在了!
我让灵儿和杉儿退去,告与她们,明日晨起打些冷水过来便可!她俩也是机灵的很,看着我盖上被褥方才离去。
我悄悄地将灯芯掩到最弱,就这窗外茫白的月光,打开了那本窥天秘籍!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窥天术的秘籍,往常都是师父和凡青口述于我,一招一式言传身教。而今我翻开第一页,脑子里凸现一个小人儿,一招一式地随着我的眼睛过目的字迹,打的相当精彩。
这窥天术只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身手武艺,第二部分则是法术口诀。一练体魄强健,二练静坐窥天。我心里明白我想早点去找凡青、师父他们,就不能一步步地把第一部分练习起来。就算没个十年八年,一年半载我也不可能全部将武学习得。
所以我从师父教我的窥天心法的后面开始背口诀,打坐运功,心法连一,希望可以早点打开天眼!可我知道,我这样急功近利,有一种最危险的可能极其容易发生——走火入魔。
我盘算着时间,估摸着到了天亮,便极有可能周身发热,天火逼近心魄。所以我差了灵儿天一亮就为我送些冷水进来,但我却忽略了心急这块“热豆腐”的烫手程度。
因为当灵儿和杉儿捧着冷水进来的时候,我正以今生最“魔鬼”的样子练习着心法口诀。
我的头发凌乱的飞舞着,眼眉猩红,嘴色泛青。双手掌环成握壶状,指尖泛着强烈的红光,刺着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灵儿来不及将盆子丢下就急急地拖着杉儿去找人来,其实我知道我的样子可能吓到了她们。因为彼时我已将心法口诀背的八九不离十,而且信心满满地刻印在心间和脑海里。
我见没有冷水,只得用意念将茶壶中冷掉了的茶从头灌下,这一醍醐灌顶的清醒,倒让我爽快不少。我运功吐气微一抬手就将房门和窗扇紧闭。功力增长了何止一星半点,这个时候已接近尾声,若是被人打断,我无法想象自己掌控不了这强劲的法术,被反噬的下场。
我竭尽所能地控制思想,想着初见凡青时的那一缕溪水,慢慢地静下心来。
可好景不长,我根本无法开口之时,姐姐、娘亲和父亲竟都赶到我的厢房外。姐姐仔细地盘问着灵儿、杉儿,问她们我到底怎么样了,而父亲则暴怒地踢着被我用法术禁锢住的房门。好像我在房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我心神一晃,一阵强烈的气流袭心,胸前一阵疼痛,一口鲜血喷洒在窥天术的秘籍之上。
那本子纸张,像是只吸了血的小兽一般,我每习得一个字,它就“咬杀”我一口,实在是疼,但却只是皮肉之痛感!
已然接近最后一页,只剩下两句心法:道法得天,天归道法。窥天已了,天眼必还!
“啊……我的眼睛”我刚刚看完这句,双眼就好似有滚烫的岩浆涌出,我收起强大的功力,用双手去抚摸我的脸颊,果然那滚烫之感还带着浓郁的血腥。老天爷,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的法术一收,父亲和娘亲他们也就破门而入。娘亲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直接傻站着动不了身子。“各儿!”是父亲和姐姐的声音。
“各儿,你为何如此执拗啊!”父亲将我放倒在姐姐怀里。“老丁,快去请药师!”姐姐惊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我感觉到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打在我的脸上,好疼!
“姐姐、娘亲……对不起……”我实在累的不行了,晕倒在姐姐怀里。洁白的被褥上腥腥血红也一定特别美吧。我心里想着,忽觉一阵微风拂过,又来了一个人,凭感觉似是不大。但像是个男儿身,因为他带来的是一身正气凌然的风气,但我实在没有力气问来人是谁了,只感觉到他突然变成一只小毛团,软软地舔着我脸上的血迹,很是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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