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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蒐初始,文帝便开始按捺不住,在臣属女眷中搜寻,而谢明澜也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被盯上的。
回去时,谢明澜用眼角余光瞥见那人还在她的帐篷附近徘徊,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随后掀了帘子进去。
谢明澜已走远,可是陈妃娘娘那一颗心仍旧如擂鼓般砰砰跳个不停,她回了自己的帐篷,一掀开帐帘,看到那端坐在桌案后的男人,登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了上来。
“回来了。”陈妃娘娘压根就没有想到文帝会在她的帐篷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想到方才和谢明澜说的话,再看眼前帝王那一脸沉静的脸色,顿时觉得双腿有些发软,竭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文帝听到内监说陈妃娘娘去见了季家人,便有些好奇起来,当初他将季时琳偷梁换柱带进了皇宫,季家人的态度还不是像现在这般,那时候他们表面上不曾说什么,可私底下小动作频频,到了最后一刻才算是认清了现实,对外说季时琳为王爷殉了葬。
陈妃娘娘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坐在上首的文帝,感觉到胸口那颗如擂鼓般的心脏渐渐的平复下来,缓缓开口道:“不知陛下圣驾到,妾,不胜惶恐。”
见过季家人之后,文帝感觉到陈妃对他的态度似乎和缓了不少,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看向陈妃的眼中有一丝兴味。
在她话音落下后,这帐内便安静了下来,文帝看着她,而陈妃还站在门口位置,不曾挪动半分,她头微微低垂着,敛着眸,看不清脸上神色,而那双拢在袖中的手却是不安的紧紧握在一起。
文帝忽然朝她伸出手来,声音温和似哄般轻声道:“过来。”陈妃娘娘身子不由得震了一下,猛一下抬起头来,眼瞳微微睁大,似有一丝慌乱浮现。
她慌乱无措的模样大大的取悦了文帝,他爱极了她这模样,不然也不会在当初文华宫的宴席上初初见到她,便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说实话,她心中对文帝的恨已经占据了一切,双十年华便是霜寡而居,而造成这一切的主谋,却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大大方方的坐在这里,仇恨叫她不能对着他笑颜讨好,可是,若不这样,她又如何能为自己的夫君报仇?
不过辗转间,她便有了取舍,父亲已经不认她了,夫君也死了,独身一人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脸上表情已是温和许多,这样的变化叫文帝觉得有些意外,他看着她脸上扬起的那抹温和浅笑,缓步朝他走来的娉婷身影,有些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屏风后。
从午后开始,文帝便没出过陈妃的帐子,而那些守在帐外的丫鬟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暧昧声音弄的面红耳赤,羞得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
也只有跟在陈妃身旁服侍的佩儿,面色惨白,紧咬着唇,双手环抱着,越是听着里面的声音,她心里越是难受,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事没一会儿便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她白着脸听着侍婢的话,那侍婢说完后便是一脸惶恐的匍匐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儿。
“本宫就知道,陈妃这狐媚子跟来准没有什么好事情!原以为是个识相的,哼,没想到骨子里也是个不安分的,不过三年就忍不住了,如此也想和本宫争?痴心妄想。”皇后心里气恼,脸上依然是那端庄模样,那侍婢听了她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越发害怕起来。
皇后十六入宫,到如今也有二十载,这后宫嫔妃都曾领略过皇后的厉害,但唯独陈妃,只因陈妃安静,总是一副不争不抢模样,叫人失了提防,没想到最后却是她狠狠的反咬了一口。
“娘娘莫气,说到底陈妃之前不过是个孀居的妇人,而且身后也无族人帮衬,娘娘想要对她动手那不是轻而易举的?陛下待她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毕竟也是忍了三年求而不得,这得到了,新鲜劲过了,那还不是和那些女眷是个一样的下场?”皇后心中越想越气,抓了那杯子就要往地上摔去,见状,那站在皇后身边年长些的安若姑姑拦着她的手赶忙劝道。
陈妃如今侍了寝,这陈妃的头衔也算是名正言顺了,想她之前,在想她之后,思忖再三,也觉得她说的有理,脸色缓和了些,看着她说道:“姑姑说的是,是本宫有欠考虑,那陈妃再是厉害,进了这南秦后宫,也逃不过本宫的掌心去。”
被安若姑姑这么一劝,皇后心中的怒意算是安抚下来了,她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侍婢,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她说道:“下去吧。”
那侍婢原先被吓得狠了,起来时脚发软又狠狠的摔了回去,也不等皇后或安若姑姑开口,那侍婢便是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便离开了帐篷。
“没用的东西。”皇后瞥了一眼那狼狈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嘲讽道,安若姑姑见状,也开口劝道:“娘娘何必和一个婢女过不去?要下陈妃得势,我们不了兀自先乱了阵脚,倒叫别人有机可乘。”
皇后点了点头,转过头对安若姑姑说道:“如今陈妃妹妹初承雨露,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自该有所表示,姑姑,你说,本宫该送她什么好?”
安若姑姑听后笑了笑,随即开口说道:“娘娘想送什么便送什么,何须过问奴婢的意见?”皇后沉吟一会儿,忽然是想到什么,嘴角浮过一丝冷笑,随即指着一旁的箱笼开口道:“本宫记得,那箱笼里放着一盒芙柳香,便拿去,送她吧。”
安若姑姑听到这里,哪里还站得住,她记得这芙柳香,那东西味道好闻是好闻,可是日积月累之下便会显露出来,可那时已是伤了根本,为时晚矣,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东西御医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送陈妃娘娘芙柳香?娘娘确定?”安若姑姑心中狐疑,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叫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做甚?”皇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话中夹着一丝不耐。
安若姑姑不敢再说什么,应了一声后就去取了那英柳香送去陈妃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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