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是我的摇钱树

31.来我身边

    [] 最快更新!无广告!
    如愿以偿的邱博古, 宛如置身在洒满阳光的云端。为了掩饰难以掩饰的喜悦,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的样子, 在向春看来却是虚弱至极。
    向春想了想, 伸手替邱博古掖好被角后, 起身接过阿悌手里的药方说:“阿悌,你在这里陪着你家少爷, 我去一趟药铺。”
    “不要, 现在太晚了……”躺着的邱博古突然喊出一声,略一停顿后,话尾又变得蔫而软, “……明天再让阿悌去。”
    他迫不得已装病已经是下下之策, 夜里药铺早已关了门, 外面又那么黑……他不愿意让她再跑一趟。
    “当然要去, 你这么难受,快点吃药才能好起来。”向春的态度很严肃。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担起主心骨的角色。
    “向姑娘,我去吧。”阿悌自告奋勇。
    “我去更好, 可以顺便问问药铺的人:有哪些需要忌口和注意的地方。”因为之前太紧张,向春忘了请教大夫这些事。而且在她看来阿悌还是个孩子, 比大顺小好也大不了几岁, 怎么能让他在夜里出去跑腿?
    因她这样坚持,邱博古只好说:“那让阿悌和你一起去, 路上有个照应。”
    “好!”阿悌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跑进自己睡觉的小阁间里, 背上鲤鱼佩囊等在了门口。
    屋里没人。向春十分担心邱博古,皱着眉头问:“我们都不在,如果你又开始发冷发热怎么办?”
    “放心吧,我又不是婴孩,何况药铺离这里也不远。”邱博古记得,距离这里四个街口以外就有一家药铺。
    “那好,我们会尽快赶回来。”向春温柔的口气加上温暖的关怀,让邱博古的心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他非常确定:哪怕让他再选一百次,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些饺子吃下去。
    和阿悌一起下楼后,向春去旅店管家那里借了一盏红纱灯笼,在寒冷的冬夜里,出发去敲药铺的门。
    安静躺着的邱博古,默默不语地把右手放在刚才向春揉过的地方。在回忆和想象的作用下,那只小小软软的手仿佛正在他全身游走……所过之处燃心焚身。
    一阵奇痒打断了燃心焚身的畅想。邱博古伸手揉了揉又肿又痒的眼睛,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忍不住挠起了超痒的脖子……
    ·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声,提着灯笼匆忙赶路的向春和阿悌,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药铺就在集市尽头,离探榜状并不算远。
    在经过四个路口之后,他们终于在药铺门外停下。阿悌掌着灯笼,向春上前用力拍响了宽厚的门板。
    ‘嘭嘭嘭……’也许是冬夜寒冷,伙计不愿起身。向春一直拍肿了手心,也没得到半分回应。
    这持续的动静却惊动了夜巡的人,三个穿着公服手提太平刀的衙役赶过来,大声斥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家里有人病了,急需用药。”向春急忙解释。
    “既然店家不愿开门,你们也不要再敲了,省得滋扰了街坊四邻。”衙役说完,便要赶他们离开。
    “不许动手!”阿悌劈开了衙役去拉向春的手,随后从佩囊里拿出那枚银符给他们看。
    衙役中的一人在灯笼的火光下仔细看过,脸上神情大变。把银符还给阿悌后,立刻二话不说地替他们叫起了门:“我是安远府的捕头,快开门!”
    只此一声,药铺里面立刻响起了碰碰撞撞的声音,有人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应到:“这就来了!官爷稍等。”
    明黄的灯光从门板的缝隙里透出来。只穿好了衣裳,还披散着头发的药铺掌柜和两个小伙计,手忙脚乱地逐块卸下了门板。
    衙役恭敬地请向春和阿悌先进去,向春道了声谢,阿悌没看他,抬着下巴走了进去。三名衙役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跟着他们进了药铺,就像在履行一项重要的职责。
    有这等阵势,药铺老板和伙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老板接过向春手中的药方,瞪大了眼睛看上数遍后,才确定他们漏夜前来,又敲了一刻钟的门,竟然只是为了……来买做小童吃的山楂饴糕材料?
    即便是这样,药铺老板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亲自称了山楂麦芽冰片糖……细细包了老大一包,还声明绝不收钱。
    向春急着回去,也不跟他客气。煎药她是会的,只又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忌口和注意的吗?”
    药铺老板懵了懵,连连摇头,“少吃一点,对牙不好。”
    听到这个回答,向春也懵了懵。只有阿悌知道,因为邱博古怕喝药,才让大夫随手写了山楂饴方子。
    辞别衙役后和阿悌一起赶回了探榜状。因为要煎药,阿悌去问旅店后厨借瓦罐和红泥小炉子。
    向春先回到房间里,放下药包便直接去了内室。内室的床上没有邱博古,被褥在床里面鼓成了一只大包。
    向春慢慢走过去,不太确定地对着那只高耸的被褥包子喊道:“邱公子?……”
    大包闻声轻轻动了动,确定邱博古就在里面,向春伸手拉了拉被子,“邱公子,你怎么了?”
    听见向春焦急的声音,刚进门的阿悌急忙放下小炉子跑进来,猛地看见他家少爷这副样子,急得在床边转起了圈圈:“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邱博古不出来,向春他们也没办法,守在边上面面相觑。又过了一会,被子里传来邱博古闷闷的声音:“阿悌,你先出去。”
    向春朝阿悌点点头说:“去煮药吧,水开了压小火,三碗水熬成一碗就好了。”阿悌不放心地看看被子里的他家少爷,出去时关好了门。
    “出来吧。”向春柔声哄了哄。
    被褥包子还是不动。
    “再不出来我要动手了……”向春有点哭笑不得,身体不舒服还有心思玩躲猫猫,躲在里面不憋闷吗?
    就跟揭盖头一样,她一点点地从边缘掀开了被子,看到里面的邱博古时真地吓了一跳。
    除了身上穿的衣裳可以佐证是他,被子里的邱博古已经面目全非。
    他整张脸肿得像只晶亮的发面馒头,眼睛挤成了一条细缝,鼻子鼓得像蒜头,往日红润的薄唇,厚得像两片对半切开的茄子。
    “邱公子,怎么会这样?!”向春目瞪口呆,想笑又笑不出来。
    邱博古低下看上去很沉重的脑袋,从唇缝里挤出了声音:“应该是吃了不合适的东西……”
    背着大医箱的老大夫又被请了回来,见到邱博古的情形,变得无比慎重,与之前轻松地走个过场截然不同。
    细细地望闻问切后。大夫叹了口气,“这位公子体质不同于常人。他对‘邪气’的应变很弱,如果吃了过于助长虚火的食物,就会出现这种‘游风’的症状。”
    邱博古似乎早就知道这些,用极慢的语速对大夫说:“请开方子吧!我小时候服的是‘游龙承气汤’。”
    “噢……”老大夫面上一惊,正要提笔写方子的手猛然滞住了,稍后无奈地说:“公子,‘游龙承气汤’是青阳邱处公十世不外传的秘方,你曾服过此剂,我开的这种方子已经起不了效果。”
    “你确定‘游龙承气汤’对我的病症?”邱博古请大夫来的用意,其实只为确诊。
    “对症。”大夫确认这一点后离开了。
    向春虽然不懂邪气,游风,也能猜得出:还是虾仁饺子让邱博古变成了这样。
    邱博古也明白了,大约是自己之前在冰水里泡了半天,才暂时压住了邪火。接着被向春的小手一摸,压着的火又蹿上来了。
    她就是会点火的家伙。
    “公子,大夫开不了‘游龙承气汤’怎么办?”
    “没关系,我知道方子是什么。”邱博古叹了口气,转着脑袋看向她说:“向春,把你的腿借我靠一靠好不好?”
    “好!”向春赶紧在床边坐好。
    邱博古疲惫地,把自己的大脑袋枕在向春的腿上,拉着她的裙摆说:“脖子好痒,帮我挠一挠。”
    有求必应向春,又合起自己的手心用力搓搓热,左手扶在他脑后,右手五根指尖轻轻落在邱博古白净的颈侧。
    像给猫咪顺毛一样,耐心地用指腹抚过。
    “公子,你把‘游龙承气汤’写出来,我去抓药好不好?”向春觉得挠一挠解决不了问题,不过瞧惯了这只发面脑袋,竟然也觉得有几分可爱。
    “明天再说吧,反正只是比较丑。”邱博古摩挲着向春的裙子,裙子应该已经穿了好久,摸起来又软又薄。
    “公子,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只吃固定的食物吗?”
    “恩,我小时候受过一场无妄之灾,后来才有了这样的习惯。”
    “对不起。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又遇到一次无妄之灾……”
    “你要补偿我吗?”
    “我希望能补偿,可我什么都没有。”
    “向春,你看见了我最难看的样子……”
    “我不会告诉别人。”
    “不行。你看见了,就要对我负责任。”
    “要怎么做,才算对你负责任?”
    邱博古笑了,胖胖的馒头脸变成了有褶的包子,“像阿悌一样每天和我在一起,从清晨到日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