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是我的摇钱树

38.白梅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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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黄的烛光下, 她披散着长发睡眼惺忪, 红润的唇半开半合说着‘暖床’的话……邱博古因此倦意全消,忍不住心旌摇摇。
    他平定着粗重起来的呼吸,见向春并没有完全清醒,便伸手拉开了被子, 准备把她送回阁间去。
    没有了被子。突然出现的凉意让向春彻底醒过来, 看着越靠越近的邱博古,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胸前。
    “已经睡在我的床上了, 还怕什么?”邱博古停住朝她靠过去的动作, 落下一只手撑在她身侧, 从上方俯视着她,佯装洒脱镇定地问。
    其实,他何曾见过这种姿态的女子?还是自己心悦的人。
    ‘破睡海棠能媚客……’此时,只要再多一个撩人的眼神,失控邱博古就能把理智的伙伴扔到九霄云外去。
    向春当然顾不上撩他,紧张地指了指被窝说:“……已经暖了。”
    她无法否认是她自己悄悄钻进来的,也不知道怎么暖着暖着就睡着了……大概是被子上的味道太好闻,不止是甘松香,还有像冬日山林那样清爽的气息。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称职,她伸出手, 把他空闲的那只手拉进了被窝里,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说:“少爷!不骗你, 真的很暖和。”
    邱博古进入了一个又暖又软的世界。他的手被软软的小手握着, 还碰到了被子下面更软更暖的身体。
    软而暖的触感让邱博古气血上涌, 手心里冒出了一层细汗。
    “向春,你不要这样……”他严肃地低眉不再看她,提醒自己:你要娶她为妻,不是找个侍妾。
    他果断地抽回手,向春不明白她到底哪样哪样了?惹他心情不悦,还懒得看她……
    她这里闷闷发懵,邱博古已经把掀开的被子又盖回了她身上,然后将她整个人连同被子都抱了起来。
    就像抱着一只十八褶的大包子,他快步穿过小厅把她送回了阁间。
    门在他身后合上,阁间里陷入寂静黑暗。
    向春躺在凉凉的被子里,对着一团模糊的屋顶暗自纳闷:她这是被嫌弃了?暖床而已嘛,还能暖出一床花来?
    很快,隔着一堵墙,她听见洗沐间里传来了清亮的水声……这么晚了,她家大佛还要沐浴?
    真是个难侍候的怪人。
    也只是沮丧了一会会,抵不住困意来袭,向春在轻微的水声中再次睡去了。
    ·
    雨停后又阴了几日,阳光终于再次回到安远城的上空。
    探榜状对面的早点摊上,向春和阿悌正在吃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天虽晴了却变冷了,街道两侧可以看见白色的霜冻。
    吃完馄饨,阿悌又要了二两煎饺,向春闲坐着等他。
    最近让她甚为忧虑的,就是给大佛暖床的事,这件事始终没有进展。大佛每夜辛劳公务,向春每夜也兢兢业业,若无其事地去暖床。
    为了把床暖出花来,她真的试过往床上撒花,盘上发髻精心打扮,昨夜还对着他的背影唱起了古兹小曲……然而虽然每次他都不阻止,却总会在送她回小阁间时说一句:“向春,不要再这样!”
    向春怀疑他是故意的!不喜欢就早点说啊,偷偷笑着欣赏完全套服务,还要打击别人的自信心……真是搞不懂的怪人。
    不屈不挠向春,忧郁地看着天空叹气:原来当大佛的侍妾,真的是‘什么’都不用做。
    确定这真的就是真相,为什么反而感觉好像被欺骗了呢?
    无所事事向春并不打算浪费生命,她已经做好打算:从‘自家老爷’那里,名正言顺地把六百五十两要过来,然后尽快开一个点心铺子,趁她还没被关进宅子里。
    “阿悌,你还记得少爷说过:找到徐莫文就给我六百五十两吗?”向春想从阿悌那里得到更多的信心。
    “怎么不记得?那张单子还是我写的呢。”向春从不提这个,阿悌倒以为是她忘了。
    “我现在可以要这笔钱吗?”
    “当然可以,少爷想给你钱,不就是为了让你高兴吗?”
    “他为了让我高兴?”
    “要不然呢?”阿悌吃完煎饺,嘟着油滋滋嘴看她。
    往回走的路上,向春想通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希望她高兴并没有错,银子是官家的还是邱博古的,对她也没有区别。
    旅店二楼的屋子里。
    邱博古坐在桌边食不言地吃着荞麦面,即便向春将这碗面贬低得一无是处,他也不愿意让她踏进后厨半步。
    与往日神清气爽的状态相比,今日的邱博古显得有些倦怠,眼下还带着一抹青色。
    他不知道向春怎么会突发奇想,每天晚上变着法地来帮他暖床……他不愿扫她的兴,其实他也很开心。
    只是,被她暖过的床让他每夜都睡不安稳。她的气息甜美馨柔,像一只初熟的苹果,能闻到却碰不到的苹果,轻易勾引出难灭的火。
    每日公务到深夜,在床上辗转半宿再去泡冷水澡,就是邱博古幸福并折腾的夜晚。
    他吃完面时,向春和阿悌回来了。
    向春进了屋子以后,兴冲冲地跑到他身边,把手里捏着的一支梅花伸到他面前说:“少爷,楼下梅树上新长出来的第一朵花,快闻闻看,香不香?”
    邱博古很给面子地嗅了嗅,“香……”
    “那个,”向春把梅花塞在他手里,飞快地说:“能把六百五十两给我吗?”
    她的忐忑让邱博古觉得好笑,他抿了抿红润的唇,对阿悌说:“去箱子里拿一张千两的银票来。”
    阿悌笑眯眯地把银票送到她手边。向春掩不住欣喜,几乎能看见自己的点心铺子,遍布安远的街头巷尾。
    “姐姐,你要钱有急用吗?”阿悌不乏关心地问道,依他所见:向春并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为什么突然需要这么多钱?
    向春也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大大方方地说;“我打算开个点心铺子或者饭庄。”
    “我选点心铺子!”阿悌起劲地应和道。
    “向春,这恐怕不行。”邱博古凝目严肃地说。
    “为什么?”听他说不行,向春意外之余,兴致顿时大减。
    “你想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开铺子,不行。”他的语气并不强硬,反而有些抱歉,此外还有不容置疑。
    邱博古并非不愿成全她,而是知道这行不通。她要成为他的妻子,就不能再当一个小商贾。
    “我知道了。”向春当然失望,不过很快也释然了。
    堂堂青阳邱家的侍妾抛头露面去做小买卖,好像邱公子连个女人都养不起,她自己细想也觉得说不过去。
    反正事在人为,大不了以后再找其它机会。只有手里有本钱,生财之道是不会缺的。
    “不如我们快去找徐莫文吧!”向春折好银票,提起了这日要做的正事。
    “不生气吗?”邱博古笑着问。
    “不生气。”她摇摇头,做出了完全不生气的表情。连当侍妾都能想得通,她自觉已经接近无所畏惧。反正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是靠自己还是做大佛背后的胆小鬼……只要和他在一起,其实都可以。
    很快,他们三个走出了探榜状的大门,搭乘一辆事先预定好的马车。
    他们选在今天出动,是因为阿悌找来盯梢的孩子告诉他:徐莫文接连两天,都在城北一家装裱书画的老店门口摆摊。
    阿悌和向春坐在同一边,他除了背着鲤鱼佩囊,手里还拿着一个长长的画筒,里面装着要去装裱的画作。
    在马车碌碌单调的响声中,邱博古开口问阿悌:“那个孩子说徐莫文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虽然街司早已将‘修房迎华诞’的消息转告给了徐莫文,他却没有大的动作,邱博古便问得细致了些。
    “雨停后徐莫文收拾了一天房子,街司去过以后,他用木板重新给自己做了只木箱,还买了些纸笔回来。”
    因为阿悌多出了十文的价钱,这个孩子盯得特别卖力,整天守在徐莫文家附近的树上,才能事事了如指掌。
    邱博古默默不语。向春吃不准徐莫文是胸有成竹,还是太傻?
    如果是胸有成竹尚可理解。如果没有能力应对这桩麻烦,背着木箱出去卖画,远不如卖了房子将银子收入囊中更为现实。
    否则,等到了时限,被官家白白收了房子,岂不是要落得两手空空?
    虽然同是城北,这次马车却没有经过朝露阁附近,而是沿着皇城城墙外的定门大街,一直走到了一处极为热闹的地方。
    车把式隔着厚重的门帘,清楚地提醒道:“公子,前面就是‘玉色斋’了。”
    阿悌闻言掀起一角窗帘,沿着街面找到了‘玉色斋’。
    果然,在背着光线的墙角处,有个清俊的白色身影正在提笔落字,而在他身后的墙上,已经挂满了长长一列,熟悉的迎风飘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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