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是我的摇钱树

60.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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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手坐着的邱博古, 微微笑道:“别害怕, 只是一点皮肉伤。”
    他轻松的样子稳住了向春的心,她擦掉漫出来的眼泪, 朝四周看去:影壁边上站着着一个护卫,门廊下面有几个丫鬟,都在好奇地窥视。
    这些人都不会有胆量帮她,向春俯身去扶邱博古, “阿卿, 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让我再歇一会。”她靠过来时, 他闭上眼睛抵在她肩上, 觉得什么都很值得。
    连发髻都没来得及梳理的沈至岚, 披着斗篷赶过来时,看见的正是这样的一幕:庭院里靠在一起的两个人,虽都是霜打过般的狼狈,眼里却都是幸福。
    藏也藏不住的情意绵绵……那个时候, 沈至岚也算彻底明白了:儿子已经把心交给了向春。
    “夫人……”见她发怔,吉安在身后小声提醒她前来的目的。沈至岚突然有些心乱,护卫刚刚去回禀夏鸿:有个来找少爷的姑娘闯进了山庄。虽然令人难以置信, 她和夏鸿也都猜到了来人是谁。
    夏鸿让护卫把向春赶出去, 沈至岚担心这么做会闹出乱子, 便斥退了护卫由自己过来处理。
    向春这个时辰出现在东山, 肯定是连夜赶过来的。明知道会被为难, 她仍这样做, 真要当着儿子的面赶她走?沈至岚动摇了。
    向春发现沈至岚后, 立刻起身行礼。
    沈至岚来不及多想,只好板着脸说:“向姑娘好歹是个识礼的人,怎么能不请自入?”
    “因为担心公子,向春一时莽撞了,请夫人宽宥。”
    她态度诚恳,不卑不亢。沈至岚的语气跟着缓和下来:“算了,你快走吧。”
    和上次在宫里会面明显不同,沈至岚显得漠然而缺乏耐心。虽然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向春还是鼓起勇气说:“公子受伤了,向春无法安心,请夫人允许我留下来照顾他。”
    “庄里自有大夫和照顾他的人,你不用担心。”
    “那等大夫诊治完,我再走。”
    沈至岚本就心思摇摆,又注意到默不作声的儿子,一直在凝目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她想应允又有顾及,夏鸿惩戒儿子虽毫不留情,也是较着一口气。昨天夜里在她身边翻来覆去,也没睡安生。
    向春的出现正是个台阶,就势和个稀泥,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如果把她留下,夏鸿知道了又会不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样想着,沈至岚便答道:“向姑娘和阿卿婚事未定,男女之间有所顾忌,你留在这里不合礼数,彻夜不归家人也会担忧的。”
    向春难掩失望,看向邱博古时心里觉得很抱歉。他为了她独自面对压力,她一点也不想逃走,可是却不被允许留下。
    邱博古朝她伸出手,“帮我站起来。”
    向春依言去扶他,在克制的微微颤抖中,他一点一点地站直了双腿,重又成了平常她仰望的样子。
    “我们走吧。”他对她说。
    向春恍然不解,只好跟着他,极慢地朝院门口的影壁外走去。
    “阿卿!”沈至岚从后面追上来,跟在儿子身侧,“你不能走。”
    “我暂时住在城北的别院里,母亲如果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邱博古说得很慢却极肯定,沈至岚一时愣住了。
    她在心里激烈地摇摆……决定不了是去找夏鸿留下他?还是不要再强留,让他去吧。
    夫人没有开口,谁也不敢自作主张。院子里的护卫和丫鬟们,看着少爷和那位姑娘用缓慢的速度,消失在门外。片刻后,只有沈至岚独自回来了。
    走出山门的时候,向春朝后看了一眼,安宁的庄子沉在薄雾里,没有任何异样。邱博古认真地走着路,头上渗出大滴的汗水,什么也没有说。
    让人意外的是:向有成一直等在门外。他是赶着马车来的,下山后三人便直接回了安远城。
    在车上时,向有成告诉女儿:他听阿悌说完前因后果后,很担心向春会被夏家责难,立刻就跟了过来。向有成在山脚下看见了马,却没找到女儿,猜想她是进了山庄,于是耐心等待。
    二十里的路程并不算远。因为邱博古有伤,向有成为求平稳,将车赶得很慢。
    向春坐在邱博古身边,用车里的毯子裹住了他的伤腿。他揽她靠进自己怀里,两人虽没有说话,手却紧紧握在一起。
    回到别院时已近午时。向春扶着邱博古下车后,向有成驾车先回齐仁巷。
    一道亮眼的白色闪过,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大白隼,像箭一样飞落在邱博古的肩上,咕咕叫个不停。向春没见过它这么热情,笑着问:“阿卿,它在说什么?”
    邱博古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半真半假地说:“它在感慨终于找到我了,还说再也不会离开我!”
    “真的吗?”他懂得东西那么多,向春有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咕咕语是什么意思我不确定,这些话是我想对你说的。”他似又变成以前的他,见她脸红又添深情道:“我说的是真的,以后再也不能分开,皮肉伤要不了人命,想你会。”
    向春觉得自己嘴笨,想不出合适的甜言蜜语来回应他。昨天晚上在马背上,自己是怎么想的?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为了阿卿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这种话只有在那种时候才能说出口。
    他瞧她憋得脸更红了,笑笑将她拖走。进门后,管家余伯瞧着他家少爷这副样子,默默遣人去请大夫。
    这天天气很好,水榭边的木屋沐浴在暖阳里,一切分毫未变。
    虽然有伤在身,邱博古却执意要先洗个澡。向春不同意,他卷起裤管给她看,“伤口都已经被布料黏住了,不用水泡一泡,是揭不下来的。”
    既然是这样,她也无话可说。阿悌还在齐仁巷里,丫鬟们准备好水后,向春伺候他脱了衣裳去沐浴。
    淡淡水汽从半开的门缝里飘出来,却少有水声。向春知道平常阿悌会替他擦背,今天他又有伤在身,于是走近了轻声问道:“阿卿,要我帮忙吗?”
    “好啊。”他的声音里藏着笑,“我正发愁没有办法洗头发。”
    “我进来了?”
    “恩。”
    洗沐间里暖而湿,模糊又朦胧。邱博古靠在宽大的浴桶里,在水面上露出半截莹莹有光的胸膛,那片白皙在混沌的环境里尤其醒目。
    向春从他身上挪开视线,动手挽起了袖子。她拿了墙边的凳子在他身后坐下,满意地自夸道:“洗头发我很在行的,大顺小好从小就是我帮着洗。”
    她解开他头上的发带,又厚又滑的头发铺散在她手里,带着暖暖的甘松香香气。向春用水瓢舀起水慢慢浇在他的头发上,手指灵活地在发间走动。
    头发湿了,她从木盒里取出皂粉放在手心里,用水揉出细小的泡泡后,开始仔细地洗头发。
    越过他宽阔的肩膀,可以看见在水中撑起的膝盖上,有两块碗口大的血红伤口。伤口是糜烂的,正中有些白色的部分,丝丝缕缕的皮肉在水中飘飘摇摇。
    向春灵活的手指变得笨拙起来,像不堪忍受般低声说:“阿卿,对不起。”
    “怎么了?”他笑着回头看她。
    “我知道我不够好,可是没有办法。如果足够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眼泪掉下去,压破了几个皂粉泡泡,在最大的那个泡泡里,向春看见了自己落寞的样子。
    “那我也很对不起春儿,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他蹙着眉,一本正经地说。
    向春被唬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仍抬头看她,“从小娘就告诉我,龙配龙凤配凤,屎壳郎只能配臭虫。春儿如果不够好,我又当怎样?”
    向春几乎被逗笑了,可是心里仍像压着重石。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是在有了矛盾之后,他无视父母,陪着她一起离开并贤庄……这种举动形似决裂,向春没有办法若无其事。
    “阿卿,我担心你父亲和母亲再也不会接受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害怕事情会越来越糟糕。”她深垂着头,把藏在心里的话都告诉他听。
    “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父亲最看重夏氏的声誉,他不会让这件事变得更糟糕。”他再无戏谑,极认真地说:“春儿,我们成亲吧。你愿意嫁给邱博古吗?做邱家的媳妇。”
    向春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时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念头,捏着滑腻的手心欲言又止。
    “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别告诉我不愿意。”他顶着满头的皂粉小泡泡那么说,“要在一起,就只想在一起。”
    “阿卿,我愿意。”
    他从水中站起来,俯身去吻她。他们湿哒哒地拥抱,然后又一起沉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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