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兮兮[快穿]

6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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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寂寂, 整座府邸都眠在深深的梦中,夜半的狼藉与落雨并未激起几多波澜,这地儿偏远,连巡卫的家丁都鲜少踏足一步。
    冉桃惊魂甫定, 固执地攥着时朗的衣袖寸步不离,眼神空茫茫发怯,直到被抱着回屋擦干脸上的泪和雨,方想起来问上仙刚才所去何处。
    “方才房中闹妖,我追出去看看罢了,你还没醒, 便没有叫你。”时朗的面色渐渐凝重,右手将翻到的板凳扶起一个,把冉桃牵过去坐好。
    冉桃身上的湿衣已经除了, 披着上仙的衣服想掌灯, 突然被时朗握住了手,小小地喜悦了些, 便乖乖坐在桌前,听他继续说下去:“管家只说被劫去的百姓总共四个,可是我回来时却发现后山上立了许多青冢, 我细细数过, 共四十七座, 都是新坟, 当中一个就吴家少爷的。”
    “还记得睡前我们一同去看的赵凝雪吗, 按说妖魔三日选一人, 可她颈上的淤痕是旧伤,而且他们往你腕上系了红绸,同样的痕迹在她手上也有,更巧的是,吴家与赵凝雪早已缔结婚约,吴诚被抓走的当天,便是二人私……咳、相见的时候。”
    时朗将怪异之处铺展,体谅冉桃听不懂,刻意解释了一句:“官府贴了告示捉妖,我将它揭下后却被这里的家丁的明请暗押地带来,回去找你之前,我挑了巷子走,听着几句闲言,说是赵家可怜,找了那么多道士驱邪都毫无作用,全被江湖骗子拿了赏银跑了。虽说骗人的是有,怎么可能全被他家撞上?所以……懂了吗?”
    这些细节冉桃一个也没注意他,他只顾凑着热闹去心疼赵凝雪坎坷的命途了,被时朗一问,只好赤着脸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还不太懂。”
    “傻子,你没想过赵家的问题吗?”时朗笑着弹他一记,嘴唇开合,缓缓说道,“请人捉妖只是幌子,实则以命易命罢了。”
    他一只手轻轻扣着桌面,笃笃的声音像一把钝刀,把真相尽数割开:“今日那七个道士,除了瞪你那一个,剩下的全不在房间,我去看过,各自院子全都有魔眼到过的痕迹。”
    “赵家用旁人的性命保自家之女,只等妖魔捉够了人,赵凝雪便能全身而退了。”说到最后,上仙面上已像覆着一层寒霜,隐在黑暗里晦暗不明。
    真相掷地,触目惊心,冉桃听完他的解释,察觉出自己险些做了替身饲妖,脸寸寸白下去,“嚯”地站起身来,往时朗跟前一靠,突然闻见一股极重的血腥气。
    “上仙大人,好像有奇怪的味道。”
    冉桃揉揉鼻尖,憋回个小小的喷嚏,当下找时朗求证,几乎立刻被否认了:“没什么,大概是魔眼的残息。”
    上仙轻描淡写,负在背后的左臂却颤得抑制不住,血淋淋滴了一地,雪白的衣袖汲上几分烂红,只是衣袍曳地,他又站在黑暗里,刻意不叫冉桃发现罢了。
    时朗年纪轻轻便已结丹,与妖煞缠斗的经验到底不足,此次现世的妖魔杀戮之欲汹汹,虽将先行的一群斩杀,苦头却没少吃,刚刚御枝刺魔眼毫未借势,大概仙气耗得多了,连自愈的能力也弱一些。
    他的袖子还让冉桃捏着,小妖精才吓成那样,千万不能再让他知道自己受伤了,不然可得哭死。
    在上仙眼里,冉桃早成了小哭包做的,一戳就眼泪汪汪,可怜劲儿流一地。
    时朗可不敢再惹他,稍侧过脸去怜惜地亲了亲冉桃的脸颊,温声道:“桃桃,你先松开我,我跟你讲件事情。”
    “什么事?”冉桃照做。
    沉沉黑暗马上燃烧至尽,暗夜将明,时朗放柔了语气,商量道:“妖孽行踪诡异,太过危险,一会我先送你先回骊山,等这事过后,之前答应带你吃的玩的,一样不会少,好不好?”
    冬日的天亮得太急,没有防备,呼啦一道口子就将晚色破开,熹微的光缓缓从东边覆上,时朗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冉桃垂着眼帘,哼出一声“不好”。
    既得了安全,形影茕茕,冉桃娇气的小毛病就露出了苗头,时朗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可得到的答案无非是“不”和“就不”,再逼狠了,就呜呜地发两声泣音,一副即将被抛弃的奶猫样子。
    时朗快被他的磨得心软,然而左臂一抬,一股钻心的疼立时侵袭而来,令他无力感顿生:“冉桃,现在可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
    他要很凶,才能杜绝更大的隐患。
    山雨欲来的危险沉沉压在他心头,时朗板着脸,一句软话也不说,小小一间屋子便只剩冉桃拼命摇头,哽咽着质问的调子:“上仙大人,我不想走,你不是才说过不会抛下我吗?”
    冉桃想不通。
    若是上仙有十足的把握,带上自己一起只是件随手的事,可如今时朗执意让他先走,那必然是前途难以预料,当是连他也不敢保证全身而退的凶险!
    冉桃的猜测让他的心高高悬起,越发打定了主意要伴在左右,时朗奈他不得,正待施术强迫,忽听隆隆异响,临窗望去,后山已有一团蔽天黑影连绵起伏,势如破竹地压过来。
    密林深处,即便是合抱的大树也歪歪倒下一大片,时朗护着冉桃急急退出房间,只见远处花楼高耸,七重高台似斧刃拔地而起,其外妖气浓重,无论是谁,只消一眼便不敢再上前凑。
    那里原本是为将死者建造的坟茔,然而镇妖的符纸不知被何人扯碎,残存的丹砂挂在花楼一檐,无风自摇,诡谲扭曲。
    半空又飘起了雨,重坠晦暗境地,泥土中丝丝缕缕的腥气见缝插针,钻进每一寸毛孔里,冉桃双目圆睁,吓到极致,反而没了动作,静静站在藩篱前,忽被时朗拉着一退,听他喝道:“是妖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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