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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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鳞岂是池中物8
    虽然玲欧的颜艺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但还是给了九歌与君之云不小的冲击。两位少年面面相觑, 不说向来会与女性相处的九歌, 就算是君之云都非常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玲欧轻咳一声, 温柔道：“清霄师弟，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师尊从未说过。”
    “……是做也师尊与清枫师师兄商量的结果，今日才会告知各位门主。”君之云解释道：“只要另外三位门主不反对，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玲欧了然的点了点头。
    星辉掌门在天横乃至整个修真界都极有威望, 像这样的小事，只要他首肯了，基本没有人会拒绝。
    九歌听着很是心动。
    不光是那日走的匆忙, 自己尚未能和这具肉身的家人好好告别一番。另一方面, 在下界的仇怨, 还尚未了结。
    他撇过头看向君之云, 感觉到了九歌的目光, 君之云不解的看向九歌，不太明白好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九歌一笑：“这个应当是掌门为了小云你准备的, 要好好珍惜才是。”
    君之云皱眉道：“不是才说好了要好生努力吗？这个试炼不仅仅是我，小九你也要去啊。”
    九歌笑而不言。
    以九歌的根骨而言，筑基期大概是一生都不可能达成的境界。但是对已经找到些窍门的九歌来说，大概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最重要的是，时间不够。
    距离明年立秋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便是九歌再如何自负, 也绝无可能在一年的时间达到这个地步。
    “清霄师弟如今已经是练气二重了吧, 你入门有三个月吗？”玲欧在一边半真半假的抱怨道：“清霄师弟,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资质的。”
    君之云一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玲欧轻笑道：“清霄师弟不必自责，你的心意我想九歌师弟也是明白的。”
    君之云点头。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太阳渐渐偏西，玲欧就起身告辞了。九歌遥望她的窈窕背影，始终没办法将这样一个气质娇弱温柔的少女和之前骂人中气十足表情诡异的不行的怪人联系在一起。
    他忍不住叹道：“女人果然充满神秘。”
    君之云：“……”
    九歌道：“方才没问，玲欧师姐是哪个门下的弟子？”
    君之云惊讶道：“你不知道？”
    九歌好笑道：“我消息来源很有限，也只能知晓她不是龙吟门的人，因为陆佳没有跟我说起过她。”
    君之云点头道：“玲欧师姐是南之夏地兮鸾门门主月华师叔的小弟子，兮鸾门是药门，月华师叔与我师尊是一个师尊交出来的师兄妹，实力十分了得，可用音乐救人，也可用音乐杀敌。”
    “师姐真是美丽，至少龙吟门没有比她美丽的。”
    君之云略尴尬道：“师尊说，玲欧师姐就外貌来说是他平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就算是月华师叔在外表上也比不过。”
    九歌挑眉，没想到那位鹤发童颜看上去十分严厉的星辉掌门竟然也会对弟子说这些话。
    “看来你过的很好。”
    君之云点头道：“师尊和师兄们都是很好的人。”
    “那个……”
    九歌走到他旁边敲他的脑袋：“有什么就说。”
    “……我筑基之前，就不去琉璃峰看你了。”君之云撇过头道：“我答应了师兄筑基之前不离开这里，今天已是破例，所以……”
    九歌叹道：“你想对我说的不是这个吧？”
    “……”君之云沉默片刻，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嘛。”九歌好笑道：“掌门提出的试炼定然会有奖励，你不仅想把自己得到的奖励送给我，也希望帮我拿到一份奖励，对吧。”
    君之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一年的时间还长着呢。”九歌打趣道：“所以不用自责，说不定我的师尊拿出什么灵丹妙药来，我明天就一下子筑基了也说不定。”
    君之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明明只有九个多月了。”
    九歌敲他的脑袋：“别那么认真，太认真的话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君之云不高兴道：“我一心修道，不需要女孩子喜欢。”
    九歌嫌弃他：“别太铁齿了，女孩子的好你再大点就知道了。好了，已经练气辟谷的清霄师兄，我肚子很饿了，先帮我拿点吃的来。”
    …………
    六个时辰后，九歌站在琉璃峰豪华却颇显清冷的大殿上，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人果然是不能太铁齿的。
    看着面前比自己拳头还大得多的黑色“丸子”，他深呼一口气，抬头看向面前神色冷淡的楚辞，纠结道：“师尊，你是认真的？”
    楚辞淡淡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九歌接过丸子舔了一口，顿时整张脸就好像包子皮一样皱了起来：“不行，太苦了——！”
    楚辞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正色道：“吃了它，我可助你短时间内筑基。”
    九歌对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又爱又恨，苦着一张脸道：“师尊，你能帮我把味觉屏蔽掉吗？”
    “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何谈将来飞升大道。”楚辞淡淡道：“丹药得来不易，莫要浪费了。”
    虽然从对方平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但是九歌却能感受到对方时而低落时而喜悦的情绪，虽然十分莫名其妙却也不像是故意欺负他的样子，再三纠结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大丸子含着泪给啃了下去。
    楚辞贴心的递给了他一杯水。
    九歌快刀斩乱麻，憋着气连咀嚼都不用就将咬下来的丸子肉咽了下去。这东西虽然难吃到让他有一种在啃泥巴的感觉，但是效用也是实实在在的。最先暖合起来的是胃部，随后是丹田和胸口，在吃了一半后连四肢百骸都热了起来。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流下，口中的感受到的是带有泥土气息的苦涩味道，但是效果就好像是吃了大把的辣椒一样，暖意很快散去，全身就像是被放在了火里一样，从内到外烧得厉害。
    九歌又努力咽下去一口，实在是吃不下了。
    意识有点模糊，九歌一个不稳往前栽倒摔进了楚辞张开的怀里，对方身上传来的灵气极大的缓解了身体上的灼热，九歌打了个嗝，嘴里恶心的味道让他忍不住道：“给我……水……”
    才刚说完这句话，热流突然涌上脑袋，九歌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楚辞抱住九歌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这样小小的身体就好像是回到了当年。楚辞一边将九歌手中剩余的丹药用灵力在半空中碾成了粉末灌进了九歌口中，一边将仙酿喂进口中去除异味，确认药效没有问题后，他利用灵力切断了对方的五感，然后将火热的小人抱在怀中发起了呆。
    上一次这样接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太久了，久的他都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只有无尽的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冰冷，还有九歌稚嫩却温暖的手。
    “是我之过……是我害你在错误的时间掉进了轮回井里，转生到这样一具脆弱的身体中，平白受这么多罪。”楚辞低声道：“我到处找你却找不到，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独独忽略了你的肉身无力到连你的一丝神魂也承受不住，自然无法被我搜索到。”
    “但是，你果然如‘预料’中的一样，在冬天被我收做弟子。”楚辞这一次停顿了很久，甚至紧紧皱紧了眉头：“多么可笑，我一边深信这我所‘看到’的，一边又希望所‘看到’的一切都没有实现，这样你就无需……罢了，多说无益。”
    “我虽不能对你说，但也许我应该让司命告诉你真相。但是……”楚辞略有气恼的敲了敲九歌的脑门：“你啊，为什么好奇心总是如此旺盛。告诉你你会倒霉于好奇，不告诉你又唯恐你失败于无知——”
    他弯下腰将头紧贴在九歌热乎乎的脑门上，低笑道：“你啊，以后可不能老是欺负司命了，我不擅炼丹，你的药可都是司命给的。现在知道什么叫苦了吧，你小时候烧了她的头发，她可记恨着呢。”
    “……虽然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对你才好……”楚辞低笑道：“但至少能够用我真实的面目与你这样平淡的相处，是我莫大的幸福。”
    “哪怕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