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朝与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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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也太不吉利了。我怔了下，有些不自在地笑了：“怎么忽然就想结婚了。”
    “也不是忽然想，是一直想。”秦俭笑了，说，“结婚之后，很多事情就会方便不少。”
    我问：“比如呢？”
    “比如——”秦俭沉吟了下，“比如，生个孩子？”
    “……”
    我顿时无语。
    原来，秦俭还想着生孩子这件事呢。
    秦俭把我抱到怀里，轻声问我：“安好，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没怎么认真想，顺口糊弄秦俭，“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和女孩有区别吗。”
    秦俭大概是没听出我话里的敷衍味道，还很认真地说：“有。女儿更贴心。”
    我听得心一动。但转念一想，想到我妈，我心里又是一哽。
    都说女儿贴心。我妈在的时候，我却根本就没对她有什么贴心的举动。不止如此，我还总让她担心，甚至就连她要求我不和秦俭谈恋爱，我都没做到……
    这么一想，我顿时有点难受。
    秦俭注意到我不对劲，问我：“怎么了？”
    “没事。”我自嘲地笑了，“我就是在想……说女儿贴心，那也未必。”
    “怎么会。”秦俭大概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女儿比儿子好一点。”
    “那就生个女儿。”我随口答应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不对，生男生女好像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吧？”
    秦俭嘴角一扬，有些沙哑地笑了：“没事。要是第一胎不是女儿，我们再接着往下生，生出女儿为止……”
    这也太执着了吧？
    我不由咋舌：“那，要是一直生不出女儿呢？”
    “那就一直生啊。”秦俭笑了，很随意地说，“反正我也养得起。”
    我白了他一眼：“去你的。我又不是母猪，生什么生。”
    这句话说完，我们俩都笑了。
    先前因为种种误会和迟疑而造成的僵持，也终于一扫而空。
    我忍不住问秦俭：“秦俭，如果下次我再遇见邓凯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我会相信你。”秦俭脸色沉了沉，“抱歉，安好，这次我想错了很多事情。”
    秦俭的回答，还算让我满意。
    我迟疑了下，靠进他怀里：“你记住今天的话。下一次，一定要相信我。”
    秦俭握住我的手，轻轻点头。
    他点头的时候，下巴一下下压着我的头发动，有点痒。
    我挪了挪脑袋，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其实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不是秦俭的富裕或者俊美。我想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恋爱而已。
    只是，这份普通的恋爱，来得有点难。
    ……
    这天晚上，秦俭在我家待了一晚。
    可能是因为小别胜新婚的缘故，一夜缠绵之后，我睡得很沉。就连第二天秦俭什么时候起来做早餐，都没察觉。
    “安好，醒醒。”
    秦俭做好了早餐，在我身边叫我。
    我隐约感觉到窗外有光线射进来，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几点了？”
    “八点多。”秦俭笑笑，“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再送你去公司。”
    我点头，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好。”
    秦俭和我一起走到餐厅。可能是因为时间关系，今天的早餐不算丰盛，不过也是有饭有菜。
    我咬了一口油条，问秦俭：“你有没有问过秦雯雯，她有没有打算跟邓凯离婚？”
    提到秦雯雯，秦俭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我不想提她，也不关心她的事情。”
    看来，秦雯雯的事情对秦俭来说，还真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想了想，问他：“这件事，你家里人怎么看。”
    “别问了。”秦俭皱眉，避开这个话题，往我碗里夹了个卤蛋，“吃这个。”
    我“唔”了一声，低头吃下这颗卤蛋。
    不过，秦俭这么一表态，我对秦家的态度多少也有了点数——我想，秦家十有八九是要把邓凯一脚踹出门了。
    这么一想，邓凯还真挺可怜的。他为了捷径，放弃了那么多东西。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不剩。
    有句话叫咎由自取。这句话，说得还真对。
    我一边不痛不痒地想，一边喝下最后一口豆浆，把碗放到旁边。
    秦俭收拾了碗筷，出了厨房，把手伸向我：“走吧。”
    我心里暖洋洋的，点头答应：“好。”
    我跟秦俭一起出了门，上了他的车，一路前往宏光。
    这一路上，我和秦俭捡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说了几句，气氛还算不错。
    到了宏光楼下，秦俭开车进了停车场。
    这个时候，停车场里几乎就没什么人了。我松了口气，就要上楼。刚迈出去几步，秦俭忽然叫住我：“安好。”
    我转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秦俭笑笑，问我，“我手头有个不大不小的项目，你有没有兴趣。”
    我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有点疑惑地问：“设计项目怎么会在你手上？”
    按理说，一般的设计项目都应该掌握在马文山手里，再由马文山分到下级的主管和组长那里才对。
    “因为这个项目很特殊。”秦俭顿了顿，说，“我觉得，你很适合做这个项目。”
    我怀疑地看着他：“你认真的？”
    我在宏光的资历和能力，无论如何也排不上号吧。
    “当然。”秦俭皱眉，“安好，你这是在怀疑我么？”
    他的语气挺不高兴的。
    我赶紧打了个哈哈：“没有，哪有的事。”
    秦俭怀疑地看了我一眼，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这个项目，你接不接？”
    现在，我手上只有一个项目。这个项目难度不大，刚好也就要完结了。对我来说，秦俭的项目来得正合适……
    我想了想，随即答应了：“接。”
    秦俭表情软化些许，微不可见地勾唇：“今天中午，来我办公室。”
    我“嗯”了一声，转头上楼。
    这天早上，我把先前的任务做完，把底稿交给马文山。
    马文山接过u盘，问我：“小安，现在你手上是不是就没有其他活了？”
    “对。”
    我一时间没明白马文山的目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马文山又问我：“我这里有个很适合你的项目，你要不要接？”
    哦，原来他是在问我适不适合接项目。
    我恍然，婉拒了：“不好意思，马经理，我之前答应过秦总，要做他那里的一个项目。”
    “秦总？”马文山一脸不信，“小安，你在逗我吧？”
    我很认真地说：“是真的。”
    “你……”
    马文山顿时哑然。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几眼，忽然叹了口气：“那就算了。”
    说完，他把手背在身后，心事重重地踱出了办公室。
    我看着马文山的背影，有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算了，管他呢。不管他想什么，也跟我没关系。
    我索性就没去管，直接上楼，去问秦俭要这个项目的资料。
    秦俭当然不会直接把资料给我。在他的办公室里，我们又是一阵火热的缠绵。到了最后，还是我怕有秘书或者哪个实习生过来，费了好大劲，才总算制止了秦俭的动作。
    秦俭被我推开了，也不生气，勾着眉毛看我。
    我被他看得心虚，拿着装资料的u盘，就转头跑掉了。
    ……
    这个项目，和秦俭直接接触的机会果然不少。一周之中，我几乎天天都在工作时间见到秦俭。每一次见到他，我们都不免亲热一会，或者说几句情话。
    一次咨询之后，我问秦俭：“我们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不会啊。”秦俭很淡然地说，“安好，我还没那么弱。”
    换言之——这点亲热，根本就没达到打扰他工作的程度。
    我不由失笑。
    秦俭抬手看了看表，有些惊讶：“十二点了。”
    我没明白：“十二点怎么了？”
    “今天下午一点，我有个会议。”秦俭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秦俭约我吃饭，我有点心动。但是，想到说不定会被同事看见，我还是把那份心动收了回来。
    “算了吧。”我有点惋惜地拒绝了，“晚上再一起吃东西。”
    “也行。”
    秦俭也没勉强。
    我转身离开秦俭的办公室。没想到刚推开门，就差点和一个女人迎面撞上。
    我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没事。”
    对面的女人声音很熟悉。
    这个声音，是……王珊？
    我愣了下，脸色不太好地抬头。
    王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表情有点怪异，我甚至从她的眼底看出了一抹……厌恶？
    然而，这抹厌恶稍纵即逝。王珊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笑着问我：“你来找秦俭吃饭吗？”
    “……不是。”我回过神，摇摇头，“我是来给他看设计效果的，这就要走了。”
    “哦，那好。”
    王珊点头，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我回头看了秦俭一眼，出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王珊顺势进门，随手从里边把门带上。
    我站在门口，想起王珊刚才的眼神，依旧觉得不寒而栗。
    我敢肯定，王珊刚才看我的样子，绝对不对劲。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