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朝与暮

    [] 最快更新！无广告！
    这一整天，王珊的眼神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徘徊不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改稿的时候，总是有点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到了下午五点，其他人都收拾好随身物品离开公司，我赶紧拿着稿子上楼，悄悄去找秦俭。
    这个时候，王珊早就走了。
    秦俭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看什么文件。看见我来，他怔了下，然后很高兴地笑：“安好。”
    他的笑容有种很动人的感觉。
    我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坐到他对面，把u盘递给他：“你上午说的设计漏洞，我都改完了。”
    “好。”秦俭看也不看地拿过u盘，问我，“晚饭要吃什么？”
    “晚饭……”
    一说到这个词，我忽然想起王珊中午看我的眼光。
    我沉吟了下，有点想把这件事告诉秦俭，又有点迟疑。
    秦俭可能是看我样子不太对，问我：“怎么了？”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忍不住，把今天看见的事情说了出来，“秦俭，你知不知道，今天王珊看我的表情很奇怪。”
    秦俭也有点意外：“王珊，她怎么了？”
    “她……”我欲言又止，“你还记不记得，我今天中午遇见她的事情了。”
    今天中午的事情，秦俭当然记得。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抿唇，“我们迎面撞上的时候，王珊的表情特别难看。”
    秦俭听完我的理由，不由失笑：“就因为这个？”
    他居然笑了？
    我有点郁闷：“这事儿有这么好笑么？”
    “好了，是我不对。”秦俭咳嗽了声，耐心跟我解释，“安好，我觉得你是误会了。”
    他果然没把我说的话当真。
    我也没再解释什么，只是坚持：“我觉得我没错。”
    “我知道。”秦俭弯唇，继续说，“不过，你想想，那个时候王珊差点被门撞到，脸色差一点也是正常的。要是换了你，表情可能也不会好到哪去。”
    他说得有理有据。这么一想，我也有点迷惑了。
    或许，王珊当时真的是害怕了。或许我真的看错了……
    我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出个头绪。
    到了最后，我自己也放弃了：“就这样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俭“嗯”了一声。
    我拎起包包，往办公室门口走：“咱们回家吧。”
    “好。”秦俭轻声答应，“你要是不喜欢王珊的话，我以后让她少来。”
    秦俭这句话，让我一愣。我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他。
    秦俭表情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可以为了我，让王珊远离这里？
    我怔怔地问：“王珊和你，不是老朋友吗？”
    “她不止是老朋友。”秦俭淡淡地说，“对我来说，她还是我的过去式。而且，如果她让你不舒服……我想，我会适当放弃。”
    “秦俭。”
    我有点感动，扑过去抱住了他。
    能为我想到这个份上，秦俭对我的好，已经超出了我的意料。
    秦俭反抱住我。
    我们俩在房间里拥抱了一会，秦俭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好。”
    我答应一声，拉着秦俭往楼下走。
    ……
    秦俭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再在宏光的大楼里看见王珊。
    没有了阴魂不散的王珊，我感觉自己干活的时候，精神头都好了不少。秦俭交给我的那个项目，我几乎是事半功倍地完成了。做完秦俭的项目，我第一时间整理好稿子，打算去秦俭的办公室，给他一个惊喜。
    走近秦俭办公室的时候，我发现，秘书徐良也在。他站在门口附近，表情似乎有点诡异。
    他这是干什么呢。
    我有点好奇，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徐良。”
    这几天，由于要让秦俭看设计项目的缘故，我经常见到徐良。一来二去的，徐良对我也熟悉了。
    没想到这一次，我刚叫了他一声，徐良居然一下就从地板上跳了起来：“谁？！”
    “……是我。”我愣了下，有点不确定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徐良重重咳了声，指了指秦俭的办公室，“秦总那边，好像出了点什么事。”
    他说得神秘兮兮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就是……有个女的。”徐良想了想，“拿着个单子来找秦总来着。秦总看见单子脸色就变了，把我赶出来了，留下那女的跟他继续说话。”
    我听得皱眉。
    莫非，徐良说的女人是秦雯雯？难道说，秦雯雯终于还是要对邓凯下手了……
    我压抑不住好奇心，拿着u盘往秦俭的办公室走：“我去看一眼。”
    “哎，你等等！”
    徐良在我背后叫我。
    我没理他，快走几步到了秦俭办公室旁边。我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看清办公室里坐着的人，我直接愣住。
    “秦俭，这个孩子确实不是……”
    王珊的话说到一半，若有所觉地回头。
    看见我，王珊的表情有点不自在，咳嗽姨声，把头别开了。
    我的视线落在王珊身上，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半天，才看向秦俭。
    秦俭注意到我的视线，也避开了我的目光。
    他的表情和平时不一样，有嫌恶，还有一点不容易被察觉的怨恨。
    这种怨恨……是因为我么？因为我打断了他和王珊的好事？
    他明明答应过我，以后都少见王珊的。
    我深吸了口气，努力扬起一抹微笑：“王珊，你们在谈话呢。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安好……”
    王珊刚要说话，秦俭忽然沉声打断了她：“出去。”
    他的话，是冲着我说的。
    我眉毛抖了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秦俭停顿了下，“你，出去。”
    “……”
    我彻底怔住。
    “秦俭，你这是做什么呢。”王珊皱着眉头看了秦俭一眼，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他现在心情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说话间，从王珊手里掉下一叠纸张。
    “啊……”
    王珊惊讶地低呼了声，却好像没有要捡那些纸的意思。
    秦俭的眼光胶着在那些纸张上，脸色阴沉得要命。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值得他这么看？
    我心生疑惑，弯下腰去捡那些东西。
    王珊低叫了声：“别看！”
    说归说，她却没有一点要制止我的意思。
    虚伪的女人。
    我没理她，直接把那叠纸打开。看清楚上面的字，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薄薄的一沓纸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写加粗的标题——羊水鉴定报告。
    我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继续看下去，发现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这份报告上的鉴定人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则是秦俭。检测结果，是——我的孩子，和秦俭没有任何关系。
    我一目十行地看完，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稍稍冷静下来。
    “安好，你这是何必呢。”王珊又来虚情假意，“你看，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看这些东西……”
    我没理她，微微颤抖着问秦俭：“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是王珊带给你的？”
    “……”
    秦俭微微抿唇，沉默地看着我。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然而，他的沉默，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安好，你千万别放在心上。”王珊又说，“我当时也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奇怪，没有别的意思……”
    “滚！”
    我再也受不了王珊的虚伪，直接扬手，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摔到她脸上。
    “啊！”
    王珊尖叫一声，踩着高跟鞋的脚倒退几步，一交跌坐在地。
    秦俭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浮现讥笑：“怎么，你还学会打人了？”
    他居然为了王珊这么说我？
    我用力咬了咬牙，冷声说：“秦俭，我不想跟你斗嘴。我只想知道，你信不信这份所谓的亲子鉴定报告！”
    秦俭再次陷入沉默。
    他越沉默，我心就越凉。
    “好啊。”我控制不住地冷笑起来，“王珊所谓的证据，你就相信。而我，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信——秦俭，你好样的。”
    明明一个星期之前，他还在说，以后都会相信我。
    我早该知道的，男人都是骗子。
    秦俭闻言扭过头，抿紧了唇瓣。
    王珊从地上挣扎爬起，皱着眉头说：“安好，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说的是事实……”
    “是什么事实？！”我一听她的声音就火冒三丈，厉声打断她，“王珊，你给我做的是羊水亲子鉴定，对吧？！你告诉我，你没事收集我的羊水，还有秦俭的dna干什么？！”
    “我……”王珊难得嗫嚅了下，“我只是想看看。”
    想看看？！
    她的理由，让我再次气得笑了。
    “安好，你别这样。”王珊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对待秦俭。”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我气得够呛：“你有什么资格考验我？”
    “因为，我还爱着秦俭。”王珊正色，说，“安好，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欺骗他。你敢说，你失去的那个孩子跟秦俭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