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朝与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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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俭在我身上肆虐许久，一切终于结束。
    这场情事，完全就是秦俭在我身上暴虐的发泄。我无力反抗，只有接受。
    秦俭，这个混蛋。
    我恨恨地瞪着他，翻过身去不想看他。
    “安好……”
    我翻身的时候，看见秦俭蹙了蹙眉。
    他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镇定和清冷，不再像刚才一样充满征服欲和暴虐。
    我冷笑着问他：“发泄完了？秦俭，你要是觉得舒服了，现在就滚出去。”
    “安好，你说的是什么话！”
    身后秦俭的气息僵硬了下，扳住我的肩膀，逼着我转头看他。
    我被迫转过身，却依然不想看他。
    我不说话，秦俭也沉默了一阵。房间里的气氛，整个安家下来。
    我嫌这种安静太过压抑。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缓缓开口：“秦俭，你走吧。”
    现在，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了。
    “你还在生气？”秦俭皱眉，“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王珊？”
    听见这个名字，我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下。
    事到如今，秦俭居然还在跟我提王珊。
    可能是我低着头的缘故吧，秦俭也没看出我状态不对劲，还很认真地解释：“那天的事情，其实事出有因。我那天心情不好喝醉了，刚好王珊过来。我感觉有点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这个说辞也太老套了，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本来不想搭理秦俭，听见这个说辞，还是忍不住了，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然后呢？你就去银行，给骗子汇了一千万是吗？”
    “……安好？”
    秦俭愣了下。
    我想，他可能没明白我说什么。于是我又换了个比较容易听懂的说法：“所以，你就跟王珊衣衫不整地滚到一起，还让她脱光了衣服往你身上来回蹭？”
    我想起那天的情景，越说越生气。
    “安好，你不要胡思乱想。”秦俭喉结上下滚了滚，“我从来没有和王珊再在一起的意思。”
    我没理他，硬生生地转过头。
    “安好……”
    秦俭又叫了我一声。
    我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点不对劲。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心情管他对不对了。我顿了顿，说：“秦俭，我们刚才的那次，就算是分手炮好了。”
    秦俭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声音一下就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刚才，就当是分手炮好了。”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
    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我的感觉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痛彻心扉。
    我现在和秦俭的关系，已经走入了僵局。和他分手，我会心痛。可如果我不和他分手……我怕，我会难受到死。
    亲子鉴定的事情，王珊和你在一起的事情……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我说不介意是假的。
    “分手？”秦俭眼里似乎燃起了火，“安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点头：“我知道。”
    事实上，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清楚过。
    “我们一起挨过了这么多事情，你现在却说要分手？”秦俭抓住我的肩膀，语气咄咄逼人，“安好，你到底有没有拿我们的关系当真？”
    他这么质问我，让我很生气。
    我一把挥开秦俭的手：“我要是没把我们的关系当真，当初我又怎么会把我妈气走？！”
    我妈要是不走，说不定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的家，也不至于彻底散了！
    想起这件事，我就后悔。可我从来都没把它算在秦俭头上过。现在，秦俭简直是在逼着我旧事重提！
    “我不是这个意思。”听见我妈的事情，秦俭语气软化了少许，却仍然带着愤怒，“安好，我希望你对我们的感情严肃一点……”
    严肃。
    这句话从秦俭嘴里说出来，让我感觉很滑稽。
    我没理他，直接下床，一件件把散落在床边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秦俭看着我的动作，眉头皱得更深。
    我穿好衣服，直起身子，冷冷地说：“秦先生，请你出去。”
    秦俭眼神错愕了下：“你叫我什么？”
    “抱歉，我不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关系。”我耸肩，“反正现在，你跟王珊在你妈、你妹妹面前也是挂名的情侣。就算你把这个挂名关系变成真的，也方便得很……”
    “安好！”
    秦俭低吼一声。
    我静静地看着他，竟然从他脸上看见了一抹伤心。
    我说这话，大概是真让他难受了。
    可是，秦俭难受，难道我就不难受吗。
    我顿了顿，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叹了口气：“你出去吧。”
    “这就是你的意思？”
    秦俭站起来，套上外套，冷声问我。
    我没看他，淡淡点头。
    “……”
    秦俭盯着我看了一会，拂袖而去。
    房门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大概是被他给摔上了。
    他这么生气，我倒也不觉得奇怪。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坐到床边，捂住脸。
    我忽然感觉很累，特别累。
    经过今天，我跟秦俭之间，应该也就算是彻底的闹掰了。
    完了，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一切都没有了回圜的可能。我就连工作都辞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交集……
    对了，工作。
    我皱眉，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忘了问秦俭，我的工作是怎么回事，那封辞呈到底是不是他带过去的。
    真是忙里出错。
    我叹了口气，忽然又觉得无所谓——反正辞职的局面已经造成了，不如就这样吧。
    对，就这样吧。
    我换了睡衣，在床上躺下，想要睡觉。可我一闭眼，秦俭的身影就总会冲到我面前来。我再怎么逼着自己去睡，都没有用。
    秦俭……
    这个男人，真是我命里注定有的一劫。
    眼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变亮，我索性抓抓头发，坐了起来。
    整个家里空荡荡的，有种灰尘的味道。
    这么一想，我的确是很久没打扫过这里了。可是，我现在面对着这个家，没有一点想打扫的兴致。甚至，我都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
    我想了想，打电话给蔡秀波。
    到了这个时候，我有点六神无主。唯一能指望的人，也只有他。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蔡秀波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睡意：“好好？你醒得这么早啊……”
    早？
    我看了看外边的挂钟，发现现在才四点多，快要五点的样子。
    看来我这个电话，的确有点不是时候。
    我有点不好意思，跟蔡秀波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这么早的。”
    “没事。”蔡秀波打了个哈欠，声音清醒不少，“怎么了，想起来找我？”
    “也……没什么。”我咬了咬嘴唇，“我就是，不想再在这里住了……”
    蔡秀波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
    “也没什么。”我停顿了下，说，“这里有我爸妈待过的痕迹。可是，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原来是这样。”
    蔡秀波若有所思地说。
    我没说话。
    其实，我父母的死，的确是我不想再在这里待着的原因之一。只是，这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真正让我不想再在这里待着的最大原因，其实还是秦俭。但这句话，我当然不可能在蔡秀波面前说出来。
    “这样吧，好好。”蔡秀波迟疑了下，说，“你也别在家里待着了。先下来，咱们一起去吃个早点。”
    我刚好也不想再一个人待着，就答应了：“好。”
    “就在你家楼下见面吧，我等你。”
    蔡秀波说完，挂了电话。
    我脱了睡衣，随便从衣柜里扯了一套衣服出来换上，下了楼。
    我到楼下的时候，蔡秀波还没来。大概又过了几分钟，他才穿着身很休闲的衣服下来。看见我，他愣了下：“好好，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下意识摸了摸脸，“我没怎么啊。”
    “不是。”蔡秀波欲言又止，最后指了指我的眼睛底下，“你黑眼圈很重。”
    原来是这个。
    我笑笑：“我昨天晚上失眠，一宿没睡着，不是什么大事。”
    “哦……是吗。”
    蔡秀波怀疑地看了我一眼。
    “走吧。”我笑着说，“去吃饭。”
    “好。”
    蔡秀波答应一声，跟我一起离开小区。
    四点多的街上，摊贩接近绝迹。我跟蔡秀波走了半天，最终找到一个卖烧饼豆腐脑的摊子，坐了下来。
    “一个芝麻烧饼，一碗豆腐脑。”蔡秀波点完餐，看了我一眼，“给她也来一份一样的。”
    “好，知道了。”
    老板答应一声，扭头去从一个大桶里往外舀豆腐脑。
    我取笑了蔡秀波一句：“你还没问我想吃什么呢。”
    实际上，我现在胃口不好，什么都不想吃。
    “熬夜之后，你现在胃口肯定不太好吧？”蔡秀波笑着说，“好好，你多少吃一点东西，不能不吃饭。”
    我的那点小心思，被他看穿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声：“吃饭吧。”
    蔡秀波“嗯”了一声。
    老板很快把烧饼和豆腐脑端了上来。我喝了一口豆腐脑，问他：“我之前说的那件事，你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