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要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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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羽，我不是吩咐你好好请祁姑娘过来吗？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客人吗？这些年我是如何教导你的？”身着一身黑色的男子声音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被叫做“邵羽”的男子却是毫不犹豫地“砰”地一声单膝跪下，听得我都替他痛的那种，他面带惶恐与悔恨：“主子教训的是，邵羽甘愿受罚。”
    “祁姑娘，这就看你的意愿了。”男子的目光看向我，勾着嘴角：“我的属下那样冒犯你，你看，怎么处置他？”他的眼里满是温和，像是在问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内心也不得不打了个寒颤，脑海里不自觉冒出个想法：这是个无比冷漠，绝情的男人。
    “你自己的手下，不关我的事吧？”我故作淡定的说，“你没教育好，还要麻烦我来吗？”
    “哈哈！”他笑着拍了拍手，扬声道，“祁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天生聪颖啊！地上凉，起来吧——”
    他说着，走近了过来，然后竟朝我伸出一只手。我抬头看向他，有些愣住了，和清华相像的一双狭长又深邃的眼里，带着陌生的温情与期许一般，仿佛叫人沉溺进去的那种——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轻轻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多谢……只是，我还不知道阁下是……”
    “都怪我的属下办事不力，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没给姑娘说清楚。”他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朝仍直愣愣跪在那边的邵羽说：“待会回去的时候领罚吧。”
    “是。”邵羽垂着头应道，一动不动。
    我看了邵羽一眼，有些不是滋味。想起邵羽之前对他主子的维护，我也有些欷吁……
    “祁姑娘，坐吧。”他微笑着说，“刚才让你受惊了。”
    “没什么。”我确实有些受宠若惊，这个衣着不凡又和清华长得那么像的男人一会儿那么亲密地伸手拉我起来，一会儿又那么温柔地注视着我……让我原本气势汹汹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他说：“想必祁姑娘很疑惑为什么在下要请你来吧？如此，在下便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慕云绪，一个京城的闲散人。”
    “可我并不认识你……”
    “那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你吧？”他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俊美的面庞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我有些脸红地点点头。
    “慕某也是最近才调查出一件家族密事。”他语气有些唏嘘，还夹杂着蛋蛋的忧桑。
    家族密事什么的……不会还要告诉我吧？虽然我很想知道这些八卦，特别是还可能和清华甚至是我自己有关的密事，但是让我知道这些隐秘的事……这个慕云绪总让我很怀疑……
    于是，我强笑着说：“慕公子……贵家族的密事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好知道……”
    慕云绪面上带着如清风拂过的微笑，说：“无妨。在下请祁姑娘过来就是为了这些事的。”说着他就开始讲了——
    “前些日子，在下也是无意间见过姑娘，并得知了姑娘的一些消息，当然，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清华。”他薄唇轻启，说出的话语却着实提起了我的兴趣！
    ！
    重头戏来了！果然啊！果然清华就是他的兄弟！我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他讲。
    “早年，我还小的时候，就有一个长得与我颇像的兄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在兄弟中也算有缘的了。我便对他尤为爱护，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目光投向了别处，表情有些忧伤，“我的九弟，就是你认识的如今的清华大师……”
    “怎么了？然后呢？”我追问道，有些着急他突然停下。
    “其实我们慕家都相信他是个好人，也从未有过怪罪他。但是……”他看向我，目光真挚：“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离开了慕家，就了无音讯了。我也是前段日子才知道他的下落，想要去认回他。但是他一直在躲着我们……可能还对以前的事很介怀吧……”
    一股无端的窒息仿佛扼住了我的脖子，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陈家时清华那一瞬间说的“乱咬人的疯狗”，脑子里蓦地冒出清华的身影，他正淡漠地看着我，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我赶紧甩了甩混沌的脑袋问他：“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其实，都是陈年往事了。而且，我也是一直站在九弟身旁的，我一直都相信他，但他却一直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大兄弟？别一直在这里叽叽歪歪的那些有用没用的啊！
    “有一天，有下人目睹了九弟在吃人喝血。”他一字一句地定定地对我说道。
    “吃人喝血”……？
    我原本还很紧张的心情仿佛忽然泄了气，这怕是个误会什么的吧？这……怎么可能呢？大家族里，什么龌蹉的事都有，保不准是陷害什么的啊。
    “或许你不会相信，觉得我是在说谎。毕竟这种事讲出去别人都会以为是在说话本。但是，就在那几天，我们家的仆人有好几个失踪，而那天目睹九弟杀人的仆人也证实了，九弟当时是正在杀害一个人府里的侍女，他的贴身侍女。”他紧紧看着我的眼睛，我攥紧衣袖，咽了口唾沫。
    “当时都以为他是染上了什么毛病，后来家里请了好多有名的大夫来给他看，但是大夫换了几茬也找不出病因，甚至还有大夫被九弟伤着了的……不过后来请了有名的高僧，才知道九弟不知为何感染了煞气……或许是从小接触了一些那些东西的原因。”慕云绪感慨地说，“你有所不知，九弟的娘亲在他年幼时因故暴毙，我们也是在他出事后，才知道他一直对他娘亲的事耿耿于怀，甚至对我们怀恨在心，所以导致心智入魔，煞气过重。”
    我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所以，这是个魔幻的世界？还有，清华其实感染了煞气？怎么感觉怪怪的……
    “之后，高僧为其做法，说能够净化九弟身上的煞气，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着，九弟也确实好了许多。但是，在最后关头……九弟居然跑掉了，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慕云绪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慕家一直在找他，但是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了。就在我们以为没有办法时，前段时间我竟然调查到了他，也找到了他。没想到他竟然皈依了佛门。”
    “所以……你找我是……”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本来一切仿佛合情合理，却又处处透露着怪异。
    “我们的人调查到了锦竹寺，并知道寺里只剩下了清华和理两人，还有清华后来带上山的祁姑娘你。因为现如今山上也没人了，就找到了你。不知清华和清理的踪影。”
    “其实……清理师父已经遇害了。”我低声道，垂下了眼睛。
    “抱歉，节哀。”慕云绪轻轻道，“清理师父他……”
    “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清华知不知道是谁，反正他没有告诉我。”我伤感的说，“你们如果是想让我劝清华回去的话，肯定是不行的了。清华一直都当我是个外人……他什么事都瞒着我，不告诉我，他并不信任我。”
    “唉……”慕云绪说，“你也别太伤心了。在他小时候，他连我这个哥哥都不信赖，从小他就是那种把心事藏在心里的人。所以后来才会出了那些事，特别是高僧曾经说过，当时如果不是及时发现的话，他就会对亲近的人下手了……”
    “对亲近的人？”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我猛地抬头，直视着他：“你说他会对亲近的人下手？你什么意思？”
    “祁姑娘，别激动。当时九弟确实是先杀掉的那几个他身边亲近的仆人……”慕云绪自知失言，连忙道：“这么多年了，他的煞气应该已经好了……”
    “不……不是的……清理死的那天，我和清华都在山下，我和他一起发现清理不对劲的……在山下，也就我和陈大妈呆着的时候没和他在一起……我们……我们一起回去的……”我哆嗦着说，反正不可能是清华。清理是他最亲近的人啊！怎么可能？
    “……”
    那一刻，我俩安静下来。
    空气缓缓地，默默地，变得有些黏腻，我呆滞地望着桌上的水杯，喉咙像被堵住一样，有些哽咽。
    那一瞬间我的感觉很复杂，有一种被狠狠骗了的感觉，也有一种浓浓的悲哀。如果真的是清华做的，那他为什么要费力骗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他随随便便就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我的……
    突然我感到我的手上一暖，低头才看到慕云绪把双手覆在了我的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不容置疑地握住了我的手。
    “对不起，冒犯了。”慕云绪轻轻说，“我也是下意识就这样做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我的思绪飘回了之前曾经握住清华的手，是冰冰凉凉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我……还好。”我虚弱的笑笑，“反正我和清华也没联系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敢确定……”
    “那祁姑娘愿不愿意先跟在下回幕府？”他握紧了我的手，“在慕家歇息一段时间吧，有些清华的事还可以再了解一下。”
    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不知道他说的“了解一下”是从我这里了解一下清华，还是让我了解一下清华……
    不过，我的心里生出的悲哀却是笃定的，以至于我心里一再说着要相信清华，一再回想着他平时虽然对清理严格严厉，但是绝对是对他有深刻感情的……
    但是，如果把他作为一个精神病来讲，谁又说得准呢？
    清华……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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