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要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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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清华。
    有月光投了进来，我能大概看清他的轮廓，他身着一身带兜帽的衣服，就站在床前看着我。但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平息了自己凌乱的呼吸，压低了声音问道。
    “在你醒之前。”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却仿佛鬼使神差地给我一种安定的感觉。
    我都不知道，再一次见到他，我以为的那些猜忌、怀疑竟然烟消云散，我的眼眶莫名有些湿润，像受了委屈的孩童见到了家长一样……
    “走吧。”
    “等我穿鞋。”我有些尴尬的说着，一边摸索着下床找鞋袜。
    黑灯瞎火的，我正弯腰穿鞋，总感觉这画面和现在的画风莫名有些不符。突然，一件大衣直接披到了我的身上，我抬头有些受宠若惊地向他羞涩地道谢，然后就听到清华冷淡的声音：“快点。”好吧，我委屈巴巴地跟上他。
    看他打开门，我才看见门外躺着两个不知死活的守卫。外面月光更胜，比屋内亮堂多了，我基本看清了清华身穿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带兜帽的那种，应该是方便遮他的光头我想。奇怪，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情想这些，我也是佩服我自己。
    清华直接领着我往偏僻的地方走，我拉着他的衣角不敢松手，有些磕磕碰碰的。
    到了围墙下，我才知道他是要翻墙，只得仰头巴巴地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一只手直接搂过我的腰，瞬间，我只感觉他整个人带着我轻轻往地上一蹬，再就是往上升了，风撩开了我的额发，我有些紧张地抱住他。
    我感到他轻轻在墙头一点，转眼我们就轻巧地跃到了墙外，清华毫不温柔地放下我。不过我也不介意，还有些小激动~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还是偶像剧里男主抱女主的桥段呢！
    到了这外面，我也敢大声说话了，我直接问他：“这是在怎么回事啊？那个和你长得特别像的慕云绪是你的亲兄弟？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你和他又有什么仇啊？”
    清华不紧不慢地走着，慢悠悠地说：“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个怪物的事？比如说，会杀人，还要喝人的血，吃人的肉。”
    我：“那个，和尚不是不杀生不吃荤吗？”
    清华顿了顿，然后接着说：“你相信我？”
    我拽住他的衣角：“我不知道。你要解释给我听吗？”
    清华：“我确实杀过很多人，也喝过人的血……”
    “……”我抖了抖，“那啥……”
    他站住了，轻笑了一声，说：“你要是害怕，就赶快离开吧。本来这些也不关你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因为这些事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所以你当时要赶我走吗？还气我……诬陷我。”我抬头看他，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竟然感到了一丝无措。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自己离开吧，离开这京城，应该就没事了。”
    “我……我不想走！我一个人也没去处，既让我跟着你吧。至少跟着你，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我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小声说：“你不也是一个人吗？我可以帮你……像以前清华那样……”
    逆着月光，我望着他，他也紧紧盯着我的眼。
    半晌，他继续往前走：“走吧。”
    ——
    第二天，陈家。
    “慕云绪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他说他是你的亲大哥，而你是慕家失踪的九少爷，而且，他一直在找你，想要帮助你，但是你不领情，还一直不肯回去。”
    清华撑着下巴，慵懒地把玩着一只小瓷瓶，我看着竟有些眼熟，就指着它问：“这什么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的动作一顿，看向我：“你见过？”
    “是……在哪里呢？”我挠了挠头，记忆里突然出现一只素净的白皙的手，抛着这白色的小瓷瓶把玩了一会儿……突然，我脑海里灵光乍现，一把站了起来：“我在梦里见过晴霜拿着这东西！”
    我不由得激动起来：“这是毒药！我梦见了就是她用这个杀掉的清理！”
    清华把瓷瓶放在了桌上：“你梦见了？”
    我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可能就是昨晚的梦给我的刺激太大了，我语无伦次起来：“真的！就是昨晚你不是还说我做噩梦吗？就……就是这个！我梦到——”
    我紧紧盯着这个瓷瓶：“我看见，对，我就是亲眼看见了，是晴霜！在我们下山后，装作路人进了寺里，她直接给清理喂了这个毒药，她亲手拿出的这个瓶子……”
    “这是我昨天在望月居里找到的。里面的毒药正是害死清理的东西。”
    “是吗……”我望着这个瓷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那不是梦？而是我的灵魂穿越回去看到了发生的一切？我有些悲哀地想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的精神不大好。”清华看着我，皱眉道，“你身体可有不适？”
    “没有，我还好。”我摇摇头，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个小瓷瓶，总感觉那里有个黑旋涡，仿佛要把我的心神都吸进去的那种……
    “这个你别管了。”清华直接把小瓷瓶收了起来，隔断了我的目光。
    “哦。”我闷闷不乐道，“那现在呢？你要怎么办？你亲大哥为什么还抓你还要害你？争家产吗？”
    “家产？”清华站起了身，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听得我脊背发凉的那种，我看他的眼里完全没有笑意，“争家产？确实是。”
    “就为了争家产？他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而且，我看你之前就没有要掺和进去的意思，这些事完全就是他主动挑起的啊。”这个慕云绪也真是够怪的。
    “你可曾听过庄子与惠施的故事？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有人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雏，子知之乎？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鹓雏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呵，如今，他们守着块腐鼠，以为人人像他们一样对那东西趋之若鹜，如今更是‘吓’到了我头上。”
    “所以，他是怕你回去和他争啊？这慕家家产有多大？用得着这样？”我嘀咕道，这清华也是变着法地夸自己是瑞鸟，然后还说人家慕云绪是猫头鹰……不过，这比喻也挺恰当的。
    “有多大？”清华喃喃，“这整个天下吧……”
    “噗——”我刚喝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你说什么？整个天下？”
    清华幽幽地看着我喷到他衣服上的水渍，眼神里是浓浓的嫌弃，半晌才说道：“对，就是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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