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清欢无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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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屋内与沈斯儒下棋，一子不慎，眼看便要满盘皆输。青鸾这丫头急急忙忙跑进来，我暗喜这丫头如此上道，正准备开口假意呵斥两句，却听得青鸾边跑边喊：“小姐，墨公子回来了，正在前厅同老爷说话呢。”我猛地一站，不小心挥落了棋盘，触手生温的暖玉棋子撒了一地，却顾不得收拾，回头对沈斯儒颔首：“斯儒，抱歉了，改日一定同你一分高下。”我理了理鬓边璎珞发簪，与青鸾一同走出去。
    我不知道，背后的沈斯儒，神色晦暗不明。
    我知道，我喜欢墨宸，这份喜欢在他离开的这两年愈发清晰。墨宸一身白衣，青帛束发，两载时光和战火纷乱为他平添几分内敛，这样的墨宸依旧稳重老成，可和当年的墨哥哥差的太多，恍若隔世。墨宸看着我因为匆忙赶来额前生出的薄汗，忽然笑了，从袖口掏出绢帕为我擦汗：“进了永安城便听人说，颜家幼女，规矩知礼，娴静温雅，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阳光穿堂扫过他的眉眼，我终于明白，无论他是何种模样，他都还是我的墨宸，我爱的少年郎。“那墨哥哥已经看见了，怎么办？”我到底还是没有像从前那般脱口而出：“嫁与你可好？”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稚童，这般轻率的话从一个快要及笄的女子口中说出，确是有失礼数，瞧，我居然也会在意这些了。
    墨宸似乎也是想起了当年事，笑着揉了揉我的发顶，可惜我不是孩子了，发间簪的早已从银铃变为了璎珞，再如何也发不出当年清脆的声响。
    他回来是好事，我却有些伤感，很莫名，我忽然想起一句话，似是有些不合情景：“此去经年，物是人非。”
    晚间爷爷便回来了，瞧着墨宸回来了，便留他用了晚饭再走。冬日里白天极短，送走墨宸不过半个时辰，天色便黑了。我便早早洗漱歇下了，躺在床上却仍是想着白日中那个有些陌生的他，辗转难寐。约摸已至亥时，在我幔帐外守夜的青鸾早已睡着，我忽然听见了笛管悠悠，再熟悉不过的，墨宸的吹笛声。
    我不顾披发赤足，夜凉如水，推门而出，我急于确定，那是不是他，是不是我的墨哥哥，他真的回来了，还是白日不过是我黄粱一梦的空欢喜一场。
    屋外月寒，光落满他的面庞，清辉无比，笛声忽然停下，墨宸侧眸望着我；“清欢舞一曲如何？”我母亲蔺怜清年少时便是永安出了名的才女，尤善舞。因此我虽顽劣，舞却还是入得了所谓大家之眼。墨宸笛声起，我和笛而舞，月色如练，缠绕着我舞出的青袖，挥落了一地玉白的海棠，温凉如水。
    墨宸忽然停了笛，望向我：“清欢，三月后我要成亲了，同林尚书的小女儿林岚。”我几乎刹那失了血色，强撑着笑意：“那再给墨哥哥跳一支踏雪无痕好不好，为你的成亲贺礼，祝你们恩爱白头，相守到老。”我不知道我是如何说出这话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跳完那支踏雪无痕的，更不知道我是如何笑着送墨宸离开的，可我最不清楚的，是他为什么会娶别人啊。
    你明明答应过我日后会娶我的，做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题外话－－－－－－
    emm。要开始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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