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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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在办公室里发呆。原来w和一位同事共同用一间办公室。后来同事搬走了。w就一个人在这个办公室里。w在这栋楼房的最高层。很少有人找他办事。
    电脑开着，a国住b国的外交大使被人枪杀了。枪手行凶时高喊：“不要忘记c。”a国总统表态，这起犯罪，毫无疑问是挑衅，目的是为了破坏a国b国关系和d国和平进程。因为目前a国、b国、e国等国是这一进程的积极推进者，也是d国国内冲突的主要调停者。对此的回应只能是进一步加强反恐斗争。
    m国要求d国总统下台，在d国扶植亲m国的派系，在d国反对*，结果是越反越恐。a国用一个月的时间，据说扭转了形势。a国和m国在d国角力，吵啊吵，各说各的理，相互指责对方的不是。受害的却是d国人民。在对待d国的战事上，国际法显得如此苍白。这难道就是人权吗？w想。
    一阵电话铃声。
    电话是法院打来的。书记员通知w，w作为被告的案件转入普通程序了。要求w去法院取材料，并希望w给其他被告说一声。
    w认为，在中东，有两个亲兄弟，一个“荀先生”，一个“石先生”，荀先生认为石先生不如自己，石先生认为自己比荀先生强。两个谁也不服谁。你攻击他，他攻击你。各自又找来帮手。帮手之间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又互相攻伐。于是一场混战。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四分五裂，老婆儿子流离失所。家里的一点东西让外人全弄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谁高谁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外人在“荀先生”跟前说“石先生”的坏话，或者给“荀先生”一点利益让“荀先生”去攻击“石先生”，“荀先生”不为所动。反之，“石先生”也不上当。没有缝隙的鸡蛋苍蝇能叮进去吗？
    弟兄两个有矛盾为什么不坐下来谈呢？
    “荀先生”和“石先生”的同心协力保全的是各自的老婆孩子，保全的是家里的“那点东西”。这么浅显的道理这两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呢？团结起来吧！为了你们共同的家园，为了你们共同的财富。
    人民能够安居乐业就是最大的道理！
    w打开微信。大家在微信里已经开始讨论了。
    “是不是判了？法院要我们取什么材料？判决书吗？”
    看到大家如此法盲，w说话了。
    “可能是传票吧？转入普通程序的原因法院会告诉的。应该是当事人人数众多！”
    “不是已经审了吗？”
    “还要继续审。原来是简易程序。一个法官在审，现在是要三个法官审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下次你给咱们做代理律师。”
    我们十个被告，应该有一个诉讼代表人的。代表人和代理律师怎么能一样呢，w想想，还是鼓励一下大家吧。
    “上一次开庭，大家说的都挺好的。”“反正我是很满意大家的发言的。”
    群里一片高兴，发过来几个弥勒佛。
    劝说孟小萍的工作进展得不是很好。
    孔雷顺着w说，去年他们家的太阳能漏水，将502的电视机烧了，吕方圆不依不饶，一定要他赔偿，秋水物业出面调解，因为我们家的太阳能漏水，秋水物业要给我们罚款200元，我最后扔给秋水物业公司的苟主任150元，说电视机维修费和罚款就这150元，你们看着处理吧。最后苟主任将150元给了吕方圆家。
    孟小萍补充说，其实不怪我们家的太阳能，而是我们家的太阳能上水，我们忘了没有关，回老家去了。上水管漏水，物业将管子取开。用一个堵头将上水管堵上了。但没有将太阳能那头也堵上。结果满满一太阳能水全部流到楼顶了。水渗进502，正好流到电视机上，502明知水会造成短路，吕方圆还是将电视机打开。就这样，电视机烧了。
    “物业应该也是当事人。”w说。
    “就是。物业他无权调解。他们也应该承当责任，你说是不？”
    “就是啊。他们采取了不适当的紧急措施。物业和502都应当承当责任。依我看，502的损失是由你们三方造成的。各自应当承担三分之一的责任。”
    “就是吗，凭啥让我们一家承担。另外，物业还要给我们罚款。”
    “企业哪里来的罚款权。真是让人可笑。你们为啥不起诉。”w将话题往诉讼上引。
    “我们当时也是，就说我们不起诉，也不应该以罚款的名义给物业交钱。”孟小萍说。
    “502给你们家漏水，你们家的天花板没有问题吗？”
    “还是有一砣子湿痕，很明显。我们家装修的房子弄成这样，心里总是一个病。卫生间经常还是往下漏。”
    “你们可以起诉的。”
    “我们就是能起诉。”孔雷插话进来。孔雷是清川一中的一名教师，在学校还任一个职务，好像在教务处。副科长级别。“我们起诉了，他们就得给我们赔。”
    "相邻关系，财产损害赔偿纠纷。他们当然得赔。"
    “像我们这种情况，你估计一下，502能给我们赔多少钱？”孟小萍问。
    “不好说，按照市场价格计算。损毁了你们多少钱的东西。这个你应该明白的。”
    “嗯，算钱的话，少说也得2千元。”
    “打官司得凭证据，会很麻烦的，这种案件，清川区法院按照承揽合同审理，在市场上你找个证人出庭作证就可以了。”看见孟小萍开始询问具体细节，w说得详细一些。孟小萍是清川区四小的教师，在学校教英语。
    孔雷和孟小萍都有正式工作，在本单元算是经济条件最好的一家。如果孔家能够将502起诉到法院，最起码能够打击502的嚣张气焰。韩琴梅也不会在人面前爱答不理的。
    “苟主任很精明，这件事做得很毒。我听说钱早收走了。现在就剩向我们收钱了。然后退给五楼。”w说着自己的猜想。
    “有个寓言，两兄弟分一块肉，总觉得分得不公，旁边的狐狸看见了，咬了哥哥手里的肉一口，结果哥哥发现弟弟手里的肉多，狐狸又咬了弟弟手里的肉一口，弟弟发现哥哥手里的肉多。狐狸又咬哥哥手里的肉，最后整块肉都让狐狸吃了，弟兄俩一口肉都没有吃上，反而争得面红耳赤。”孔雷说。
    “现在就是，咱们和五楼闹矛盾，物业早将钱拿走了。”
    "我们应该将五楼团结起来，共同对外。"
    “怎么都团结不起来了。”孔雷说。
    “你先将502起诉到法院，这个官司你能赢，我和几家没有车的住户，再将502起诉到法院，他们家的小轿车占用的是咱们公共停车位。你们有车，不好出面，由我们这几户没有车的住户反诉他们。这样楼顶维修费和车位费能够抵消一部分。按照秋水物业的车位收费标准每年450元算，502要抵消最少900元。你的官司再赢上千儿八百，剩余的维修费我们再分摊。最后，我申请法院强制执行判决书，让物业给我们将楼道粉刷了，这样，五楼和物业都跑不了。”w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的官司不是打输了吗？”孟小萍问。
    “没有，听她们胡说。法院判决秋水物业粉刷我居住的楼道。诉讼费也由秋水物业公司全部承担。我怎么能输呢？”
    “像我们这个起诉的话，我们肯定能赢不？”
    “这不好说，打官司怎么能保证输赢。我只是建议你打这场官司，而且你的这场官司能打。”w说。
    “打不赢会很丢人的。”孟小萍说。
    “输赢很正常，关键是有没有打的必要。该亮剑的时候就得亮剑。再说，诉讼费也就100元左右。经济上可行。”w给孔雷算了一下账。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了。w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好再坐下去，站起身道了个别。
    孔雷的女儿孔思萍将w送到门口，说：“叔叔，再见。”
    w敲门进去的时候，陆冬梅和夏子荷正在闲聊。w给陆冬梅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今天晚上没有去跑步吗？”w问陆冬梅。陆冬梅晚饭后，习惯去慢跑，w经常会碰见。
    “我早都跑来了。”陆冬梅说。
    “也是啊，这都9点多了。”
    夏子荷起来给w让座。虎子在卧室里玩游戏。
    “虎子，将声音关小一些，吵死了。”
    电脑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小了。
    ”现在的这娃娃，在电脑上叫不下来。我们家龙龙玩得我有时候非常头疼。你们家姬鸿怎么样？“
    “唉，都一个样。有时侯一晚上能玩到亮。”
    “学习怎么样？”
    “不好好学。本身上的就是职高。管得松。家里我也管不住。儿大不由娘啊！”
    “今年十六了吧？”
    “嗯，你们家龙龙怎么样？”
    “也不好好学。我记得好像比姬鸿大一岁。”
    “姬鸿属龙，你们家龙龙是属啥？”
    “也属龙，两个一样大。”
    “你把钱给五楼准备好了没有？”夏子荷问。
    “我早就准备好了，我还等着五楼上门来要。如果五楼上门来要钱，说句软话，我早将钱全额付给他们了。”w说。
    “我也是。我把钱准备好几次了，结果人家不上咱们的门，我又花出去了。”夏子荷自嘲似的笑笑。
    “还上门呢，这都到法院了。”陆冬梅说。
    “我的意思是咱们反诉。我们告他们家小轿车停在我们楼底下，占用公共停车位，他们应该出停车费。”
    “怕不行吧。”夏子荷说。
    “有什么不行的，楼顶属于我们的共有财产，楼下停车位也应该是共同财产。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行，不行。我们从来都不告人的。”夏子荷连忙摆手。
    “打官司很正常。五楼能告我们，我们怎么不能告他们。”w继续劝说着夏子荷。
    陆冬梅坐在旁边不说话，这个女人，以前很少打交道。单身女人不可能去告别人的。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陆冬梅买的是三手房。虽然搬到这个单元七八年了，但平时在楼道里见面也就打个招呼。在外面碰见的时候，也就是想这是我们楼道里的一个人。只感觉这是个不坏的女人。
    “他们告咱们，那是他们品行的问题。邻居互相沟通一下，怎么能到法院去呢，我想都不敢想。”夏子荷态度很坚决。
    w心里有些凉了：“你们家昊祺开的车不算停车，充其量是临时停车。我们两家，陆冬梅也没有车，史家连家也没有车，我们四家反诉五楼，让他们出车位费。我今天到天平物业查了一下五楼两家缴纳物业费的情况，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501从来都没有交过物业费，502的物业费也没有交全。五楼的车辆信息我也查到了。”
    “物业费没有交的原因就是说要修楼顶，这个我知道。天平物业的收费员到501去了，何红琳说，缴费可以，但要物业公司给他们修楼顶。物业也不给修楼顶，何红琳也 就不交物业费。”夏子荷说。
    “这以前的物业费算是不交了，现在天平物业也收不去了，这女人的确聪明。”w说。
    “一个正常家庭，正常的费用都不交，实际上是很不正常的。实在谈不上她就多聪明。我看何红琳只不过是个死皮而已。”陆冬梅评价说。
    w看见夏子荷还是没有起诉五楼的意思，也只好起身告辞了。陆冬梅跟了出来。夏子荷将门关上了，w准备到楼底下去散散心，陆冬梅突然说：“你来，我问你话。”陆冬梅正在将钥匙插入锁孔。
    w还是到楼下去了。
    老母亲不喜欢w做的饭，今天晚上又没有吃。
    w洗完锅，将肉煮上。老婆回来的时候，满屋子肉香。高中会考，两个孩子都放假。儿子在客厅写作业，老母亲躺在旁边的床上，女儿在玩电脑。w缩在床上玩手机。
    “写作业的时候，不要说话。你转过脸去睡觉，不要影响人家写作业。”
    老婆在客厅批评儿子和婆婆。老婆今晚回来早，不高兴。
    w的老婆除了“跑保险”，还开了一个文化用品商店。平时很忙的，回来一般都很晚。
    “我没有说话。你不要说我奶奶。”儿子在反驳。
    老婆进入卧室。
    “满屋子的味道，难闻死了。”w决定忍着不说话。
    “窗子又关上了。简直捂死人了。”说着，将w刚刚关上的窗户又打开。一股冷气吹了进来。w将身体向床里面挪了挪。盖上被子。
    “你的脚怎么这么臭？你去洗个脚。”
    w决定反击几句：”脚那有个香的，你的脚不是也很臭吗？“
    “只要是个人，都比你们娘们子讲卫生。从外面进来，满屋子都是臭味。”
    “如果煮肉的味道也是臭味的话，我倒是很愿意闻这种臭味的，但愿我们家每天都是这种臭味。”
    “和你这种人，说不清楚。”
    “你本来就不清楚。”w小声嘟囔了一句。
    江雪坐在那儿，生气地撅着嘴，也不说话。
    w也不想再惹江雪生气，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