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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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院开庭了。今天的合议庭,多了一位穿法袍的年轻法官,还有一位人民陪审员。坐在中间的仍然是上一次的主审法官,五十多岁的女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短发,一件很古板的灰色上衣。
    “法袍都不穿”w心里很不服气地说。依法治国都这么长时间了,基层法院的法官还是这么随便。判案子是不是也这么随便。想到这里,w一阵哆嗦。
    今天的审理比较简单。因为已经审了一次了。
    “本案当中物业公司不是当事人,而应当是证人。”当主审法官问w需要补充什么的时候,w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整个维修过程我们不知情,这个维修费我们不付。”这是一楼的朱要栋在辩论。他是清川煤矿机电队的党支部书记。认识问题是比较深刻一些。
    证据质证的时候,w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原告向第三人物业公司提交的申请书没有被告的签字,原告和郑小西签订的防水维修合同是承揽合同,原告和刘名山签订的太阳能支架合同也是承揽合同,这两份合同都没有被告的签字。这些证据都证明了楼顶维修被告不知情,是原告的个人行为。原告应当承担给付全部维修费的责任。”
    孟小萍住在402,夫妻两个都是教师。孟小萍说:"物业公司和业主委员会拍摄我丈夫的照片是偷拍的,没有法律效力,建议法庭不予采信。“到底是老师,说话还挺专业的。
    段子明和w住在同一层,夫妻两个经营服装店多年,经济比较宽裕,是w的死党。
    “我同意w的意见。”果然不出w所料。
    第三轮到w发言时,主审法官问w最后陈述。
    “我们家的太阳能是双喜牌的,是国家正规厂家生产的合格产品,设计上没有缺陷。如果设计上有缺陷,自然有厂家负责。轮不到物业公司操心。这和画蛇添足一样。太阳能支架我不要。”w义正词严的结束了自己的陈述。脑海里将整个庭审过程梳理了一遍。
    “双方是否同意调解?”审判长再问。
    "不同意调解。"吕方圆说。
    秋水物业公司的杨律师没有表态。
    "等待十分钟后宣判。"主审法官退庭合议。
    “炸锅”是拿到判决书后大概十分钟。
    “这封判决书严重不公平,我早就说过,人家早花钱买通了。我在法庭上的发言一句都没有提及。法官收了人家的钱了。”w真替朱要栋捏了一把汗。
    “如果你有证据的话,你去告吧!”主审法官显然没有将朱要栋书记的话放在心里。
    “这是啥吗?对于这份通知,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张贴了,但有些住户已经交了钱了,被告的答辩理由本院不予采信。'别人交了钱了就能说明通知我们了吗?”果然不同凡响。朱要栋书记一下子发现了问题。
    “你们上诉吧!”主审法官也为自己的失误有些尴尬。但马上恢复了常态。人家这心里素质。到底是老法官。w暗自佩服。
    书记员通知朱要栋在庭审笔录上签名。朱要栋将判决书揉了揉,要撕碎!w吓出了一身冷汗。朱要栋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立刻露出了微笑。前几天报纸上报道了一名年轻的教师,因为撕碎法院判决书被拘留的事情。
    虽然判决书已经拿到手了,但法庭审理笔录还没有签字,基层法院就这样子。
    “法官原来很好当,”孟小萍开始发表评论了,“写几句话盖个章子就把问题解决了”。“看你人的样子,慈眉善眼的,像尊菩萨,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孟小萍显然是被判决书激怒了。
    史家连终于说话了,“你不能这么判吧!我们都是多年的同事。看在熟人的份上,你最起码也得实事求是的判。现在原告将维修费要了900元,你全部判了900元,给我们一点余地都没留。判上899元我们心里也舒坦一点。”主审法官只是笑笑。
    “如果发生流血事件,与你的这份判决书有关。”段子明高声说。
    主审法官一怔,随即马上恢复常态,事不关己的样子。段子明不过说说而已。大家都知道,过激的言行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史家连原来是这家法院的小车司机。专门给院长开车。后来由于一起案子牵扯法院好多人,史家连也因此丢了工作。史家连比今天主审此案的法官大几岁。主审法官参加工作的时候,就是史家连接待的。史家连多次给w讲过,他当年接待这位主审法官和现在法院执行局薛局长的情形。满脸得意的样子。现在史家连显然面子上挂不住。
    主审法官名叫蔺芳芳,是清川区法院民二庭的庭长。
    w觉得自己应该说一点什么了。
    “我觉得这份判决书不好,应该找找陷阱在什么地方。”根据经验,有些判决书是有陷阱的。w希望这份判决书不会有。
    晚饭后,微信中朱要栋叫大家去唱歌。
    “官司输了,我们乘这个机会聚一聚。”
    群里一片赞同声。
    连续几家歌厅,都满员了,要么没有大一点的包厢。最后找了一个大一点的中包,要价400元,一番砍价,350元成交。就这样了!
    这是邻居们的第一次聚会,大家都还互相不知道谁最有唱歌的才华。
    朱要栋对应酬很熟练。每家向朱要栋交了50元后朱要栋开始忙碌。一会儿功夫,朱要栋和歌厅的服务员将啤酒、饮料、零食摆满了茶几。
    w想发泄一下,点了一首《九月九的酒》。
    “各位邻居,先生们,女士们,我给大家嚎一曲。来点掌声,好不好?”w不会唱歌,学了几年,翻来覆去就会唱这首歌,而且要放开喉咙,使劲地唱。一位朋友曾经评价w的歌声,比哭的好听一点。江雪知道丈夫几斤几两。江雪拿起另一只话筒,和w一起唱。w沙哑的嗓子便在这间房子里扩散开了。
    史家连倒了一杯啤酒,乘着唱歌的间隙,端给w,w接过来,和史 家连碰了碰,一仰头,灌到肚子里去了。
    史家连拿出手机开始录像。满脸的认真。史家连说等老了,拿出来欣赏,应该很有意思。而且,他要将今天的录像发到大家的微信里。史家连单身,平时收车后,一个人闷在家里,因此有一种怀旧的想法。
    孔雷喜欢独处,一个人端着一杯啤酒,很舒服地品着。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悠然自得。
    段子明和老婆也一起唱了一首《爱你比永远多一天》。夫妻两个配合得很默契。虎红妹原来在清川药业公司上班,后来药业公司卖给了私人。虎红妹没有再去上班。虎红妹开了一家服装超市。段子明供职的企业也不景气,职工买断工龄。段子明也就帮妻子打理生意。两口子起早贪黑、摸打滚爬,很是不容易。两个儿子渐渐都长大了,自然夫妻情深。
    朱要栋唱的是《送战友》,孟小萍给他伴唱。两个人渐入佳境。沈丹红在一旁看着笑。沈丹红对丈夫的歌声还是比较自信的。在沈丹红看来,邻居当中就朱要栋的男声唱得最出色。大家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一股亲情慢慢地弥漫开来。
    陆冬梅的丈夫去世多年了,一直单身。和儿子姬鸿生活在一起。目前在餐厅做服务员。平时很忙,难得出来一回。今天很高兴。 一条蝴蝶结打得恰到好处,大红的颜色,配上橘黄色的毛衣。w竟然发现陆冬梅非常阳光。心里面开始有一股暖流。难得啊!陆冬梅很主动,和孟小萍要跳舞。孟小萍放下话筒,跳男步。带着陆冬梅转圈。
    这地方真的有点小。w决定今晚和陆冬梅跳个舞,认识一下这位邻居。w一直觉得陆冬梅沉默寡言,不喜欢和人交往。原来她很活泼,对人很热情。w对自己的舞步还是很自信的。
    苏红红三十才出头,正是人生的花季。公公曾经有一个很有规模的工程队,承包工程多年。经济上比较宽裕。现在工程队交给张建打理。公公在家带孩子。苏红红经常和公公婆婆在一起吃饭。只是在这边住。因此和大家不熟。今天晚上还是有些拘谨。
    这是一间装潢考究的房子,正面墙上挂者一个显示屏,东北放着点歌台。红沙发坐南靠北。茶几黑色。整个房间很温馨的感觉。记得进门的时候,夏子荷就说过,红色是吉祥的颜色。
    门推开了,老板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意思,今晚公安局查夜,你们暂时将声音关掉。”
    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有一点不快了。
    国家环境督导组来到了清川区,今天晚上由副区长赵礼屏带队,会同公安、环保、工商、文化对商业一条街噪声扰民问题进行清查。
    “每半个小时检查一次,今晚玩不成了,下次再来吧。实在抱歉。”
    “给我们把钱退了,我给你350元的红包,你给我们退240元,110元你的费用也够了,我们毕竟玩了才一个小时。”朱要栋有理有节地说。
    "今晚是特殊情况,又不是我们不让你们玩。退你们100元。"
    女老板将100元放到吧台。
    朱要栋不愿意。大家七嘴八舌给朱要栋帮腔。
    江雪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不退240元的话,我们继续玩。”
    “出了问题咋办?”很显然,老板担心被检查组发现。
    “当然你们担着。”江雪依然不紧不慢地说。
    “你们拿去吧。”吧台旁的一位男生掏出来240元给了朱要栋。
    江雪今晚很高兴。能和w一块儿出去玩耍,是江雪一直以来的心愿。
    在清川街头碰见江雪的那年,w已经28岁了。w比江雪大两岁。那一年,江雪刚好大学毕业,学的是金融专业。
    w和江雪都是福隆县人,两家虽然只隔着一座山,但是却属于两个乡。上小学的时候,还是同一所小学。每天放学回家,w和江雪一起会走一段路,江雪先到家,w却要翻一座山。
    有一次,在上学的路上,一条死蛇躺在路中央,江雪差点踩到脚底下。“啊”地一声,就往w的背后躲,w也非常害怕,但他要在江雪面前显示一下男子汉的气质。因此,安慰江雪,“不就一条蛇吗?有那么害怕吗?”慢慢地绕过蛇,一点气都不敢出。江雪拽着w的衣襟,从w的侧身跑过去。
    “女的就是胆小。”
    没想到江雪反唇相讥,“你也不羞,头上都冒汗了。”
    w伸手摸摸头,果然摸了一把的汗,“今天我冒汗的事情你可不许说出去。”
    “你放学如果等我,我就不说,放学的时候,如果在校门口我看不到你,我就将今天的事告诉我奶奶。”江雪提出了条件。
    “好好好,就依你。放学的时候,我在校门口等你。”
    当他们两个走到碰见蛇的那个地方,那条蛇还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旁边多了一群蚂蚁,黑压压的。
    w伸长了脖子,还是绕着死蛇走,等走了过去。将旁边的江雪拿住,“死了。”
    “我觉得也像是死的。”
    “咱们明天早上拿一根棍子,挑一挑。”
    “我不敢,你敢吗?”江雪说。
    “有什么不敢,男子汉大丈夫。”w拍拍胸脯说。
    “你别吹,不敢就算了。”
    第二天,w拿着一根棍子,江雪也拿着一根棍子。
    “你将碰见蛇的事告诉你家大人了没有?”
    “我没说,只是我奶奶说我昨晚上尽管说胡话,嘴里不停地喊蛇,蛇。”
    “哎,看把你吓得。”
    “你就别吹了,都冒汗了。”
    “你耍赖,你说过你不会说出来的。”
    “我又没有给别人说,就咱俩,你不说我胆小,我就再不说了。”
    “不说就不说。”
    “你昨天晚上给你爸说了没有?”
    “没有,我回家吃过饭,把棍子藏好,写完作业,我就睡觉了。”
    两个人说着话,也就到死蛇躺的地方了。w用棍子将蚂蚁拨开,将蛇挑起来。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我说是死的吧。”w说。
    “咱们现在将蛇咋办?扔到田里去,不要挡路就成了。”
    “那怎么行?挑到学校里让大家看看。”
    “你不就是想显摆一下你的厉害,我看,还是算了,让班主任发现,吃不了兜着走。”
    “那怎么能让老师发现,咱们从后门溜进去,你去你教室,我去我教室。”
    “那行。”
    w挑着蛇,两个人从学校的侧门走进去。
    “小心点。”江雪叮嘱w。
    “你去吧。”w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但没过多久,w的教室里传出来一声尖叫声,接着是老师训斥的声音。
    “从哪儿弄来的,谁这么不像话,竟然将一条死蛇放在讲台上。”
    同学们高喊是w。
    "将蛇拿出去。"老师又大声说。
    w低着头,手里倒提着死蛇。口里还在为自己辩护:“不是我放到讲台上的。”
    “你竟然还敢狡辩。扔到学校外面去,今天就不要上课了,下午让你爸来一下。”
    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w还在等江雪。
    “这下好,你有一顿揍等着你。”江雪对w说。w蔫蔫的,像个霜打的茄子。
    “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要不,中午先到我们家去吃饭,下午让我爸陪你一块去见老师。"江雪给w出主意。
    “那怎么行。”
    “那我陪你去你们家,你爸见咱们两个,总不会打你吧。”
    w笑了,“这是个好主意。有人在,我爸绝对不会打我的。”
    “那咱们先到我们家,给我奶奶说一声,然后咱们去你家。”
    “嗯。”
    w考上中专的那一年,江雪还是初中一年级的一名学生呢。
    时间真快啊!
    “咦,你怎么在这儿?”w惊讶地看着江雪。十年没有见面了,w还是一眼就认出江雪。江雪皮肤很白皙,1米6左右的个头。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你都能在这儿,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江雪调皮地反问。
    “那是,那是。跟我走吧。”
    “去哪儿?”
    “晚上有个同学请客吃饭,你就和我搭个伴吧。”
    “让你的女朋友碰见,不好吧?”江雪的眼睛好像在询问。
    “碰见就碰见了,这不是说明我有魅力吗?”w才不会让江雪看出自己其实还是单身。
    “那我还是不去了。”
    “随你,不去就不去吧。下回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w欲擒故纵。他知道江雪的性格。
    “那就和你去见见嫂子吧。”
    彭帅和卢超月正在等w。
    “嫂子,这是江雪,刚才路上捡到的。”w向卢超月介绍着。
    “很漂亮吗。来,弟妹,坐到哥的身边来。”彭帅招呼着江雪,卢超月瞪了彭帅一眼。
    “就w那模样,能配上我吗?”江雪笑笑说,算是给彭帅打了招呼。然后紧挨着卢超月坐下来。
    “什么时候有的,怎么不告诉嫂子一声。”卢超月把江雪当作w的女朋友了。
    “就刚才吧,在我进门的时候,突然感觉我应该娶了江雪。”w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啊!”江雪脸红了。
    “弟妹还不好意思呢,哪像你有皮没毛的。”彭帅给江雪解围。
    “说吧,吃啥?”
    w将菜单递给江雪,“你看吧,拣喜欢吃的点,今晚我们吃地主,不吃白不吃。”
    江雪也就不客气地接过菜单,俨然是w的贤内助,彭帅在一旁看着笑。
    “嫂子,你看吧,你说吃啥我们就吃啥。”江雪将菜单递给卢超月。
    卢超月端着嫂子的架势,“我们四个人有五个菜就够了。我点两个,剩下三个菜你们自己每人点一个。我点的是一盘酸菜鱼,青椒炒肉,主食吃米饭。你呢?”卢超月问江雪。
    江雪对这家饭馆不熟悉,不知道点那个菜比较好。“我们要西红柿炒鸡蛋,一个回锅肉,主食也吃米饭。”w赶紧说。
    “看不出,你对媳妇还是很体贴的。”卢超月夸赞着。
    “我也很心痛老婆的。”彭帅笑笑说。“我中午喝的酒多了些,我点一盘醋溜土豆丝。主食酸汤面。”
    “这是彭帅,我中专的同学,现在在江陵区法院当法官,今天下午到的清川。”w给江雪介绍着。
    吃过饭后,又和彭帅夫妻俩去歌厅唱歌,一直玩到很晚。
    江雪的姐姐在清川一中教书,w送江雪回去的路上,w亲吻了江雪。那是一个很美妙的夜晚。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起回忆着那条躺在路上的死蛇。
    “你父亲挺好的。”
    “那天多亏有你在,我爸才没有打我。”这句话w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今天说出来,还是别有一番味道。
    “你们班那个大个子最后去了哪里?”
    “他们全家都转到长平去了,再没有联系过。那家伙,把我害的。”w提起大个子,还是气呼呼的。
    大个子名叫胡双海,那天就是胡双海将死蛇扔到讲台上的。w挑着死蛇走进教室,同学们都围着看,几个胆小的女生,尖叫着,往一块儿挤。w心里美滋滋的。胡双海一点都不害怕,一把抓起来拿着手里玩。正在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了。胡双海将蛇扔到讲台上。宋老师走了进来。多亏是个男老师,才不没有弄出更大的事情来。
    “你的检查写的蛮好的嘛。”
    “还说呢,到现在我都感到丢人,那么多人面前,我读了两遍。”
    “不过,那事的确怨你,你不将死蛇带进教室,会有后面的事吗?”
    w释然地笑笑。他同意江雪的看法。这么多年了,想起来还挺有趣的。
    “宋老师,还有联系吗?”
    “没有,一想到那副凶巴巴的样子,我就来气。”w只是说说,早就不生老师的气了。今天江雪提起反而觉得很想念他。
    “宋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
    “我最喜欢宋老师讲《鸡毛信》那篇课文。”w已经不知不接回忆宋老师的好处。
    “你有联系吗?”w问江雪。
    “也没怎么联系。后来见过一面。”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江雪的头发,w用手替江雪理了理。江雪静静地,很享受的样子。
    “宋老师不姓宋。”
    “不姓宋?那他姓什么?”
    “宋老师的父亲是咱们县公安局的民警武平。宋老师应该姓武。”
    “怎么回事?”
    “武平是当过兵的。复员后娶的宋老师的妈,当时闫家将女儿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半年后,武平安排到县公安局,就将宋老师的妈不要了,退回了娘家。”
    “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那条死蛇,那年宋老师批评你,我告诉了我奶奶,我奶奶对我说的。”
    “奶奶真好!”
    “在娘家的宋老师妈,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成天藏在娘家,那年月,姑娘在娘家生孩子,那叫丢人呀!”江雪学着奶奶的声音。听得出来,江雪有些思念奶奶。奶奶已经过世三年了。
    “宋老师是在姥爷家生的?”
    “生下以后,武平的爸还来看过孩子一回。但武平坚持说,那孩子不是他的。武家老爷子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最后武家选择不认。”
    “如果宋老师是武家的种,武平真够缺德的。”
    “那就叫报应,武平后面娶了的这个女人,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女儿。”
    “哎,你还别说,宋老师长得和武平一个样。肯定是武平的种。”
    “你怎么认识?”
    “福隆上中学的那会儿,在我经常上学的路上,会碰见武平去单位上班。你这么一说,宋老师还的确很像武平。肯定是武平的儿子。”
    “宋老师现在姓宋,他妈到死都说他爸就是他现在的这个父亲。”
    “可怜的女人,这一辈子过得可真是不容易。”w无限惋惜。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在骂我,小心我再咬你一口。”
    “当然不包括你。”江雪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还不是男人,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咽回去了。江雪毕竟还是大姑娘。
    “后来怎么样了?”w问。
    “武平后来也后悔了,托人找到宋老师的舅舅,自己当年的确是错了。希望将儿子认了。”
    “不给他认。他还有脸说出口。”
    “宋老师的舅舅将这个事情说给宋老师的妈妈听,当时宋老师的妈妈就哭晕了。”
    “给人家生了崽子,人家还冤枉偷汉子,冤枉啊。武平老年的时候,总算还做了一件人事,承认了自己造的孽。”
    “宋妈妈哭够之后,就说我拉扯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头,说要就能要去的吗?不会认他的。”
    “为宋妈妈点赞。就是,不能认他个忘恩负义的。”
    “宋妈妈后来嫁给了宋家,生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一生总共五个孩子。”
    “宋妈妈应该起诉。”
    “当年的确应该起诉。”
    “那年月,将武平狠狠地揍一顿,也不违法,给宋妈妈出出气。”
    “没有背景,也是枉然。现在好多了,做个dna,想赖都赖不过去。”
    “我们生活在一个好时代啊!不过,就是我们这个时代,一部制定得再怎么好的法律,其生命力都在于当事人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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