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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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拿张传单看看，超市新开业，有很多优惠！”
    被拦住的年轻女孩，不但没有接过传单，还狠狠地瞪了一蓝天，然后才踏着高跟鞋走倒。
    蓝天深呼一口气儿，鼓起精。临饭点了，务必要把第十张传单派出去。
    这回，她挑准了一位面相腼腆的男子。
    “先生，看看我们的传单吧，超市新开业，优惠超值。”
    男子果然接过传单，询问：“看着挺好的，地址在哪里？”
    “呵呵！”蓝天笑了，笑得无比真城：“不远，在老城区。”
    “啊？老城区，不用了不用了！”男子一听是老城区，连忙把传单塞回蓝天手中。
    “先生、先生……”
    一叫不回头，蓝天不禁感到无比的垂头丧气，终体于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满腔热血，付之东流
    骤然，蓝天面前的光线被挡住，她抬起头一看，有一人站在不足三十厘米开外，他正好高蓝天半个头，刀刻的轮廓，剑眉星眸、淡泊俊逸，织热的眼神与阳光媲美。
    “云雾……”蓝天喃喃细语，思潮起伏，眼眸总在逃避与韩云雾碰撞。
    “你在这里做什么？”韩云雾冷冰冰地说。
    “我……温竹的超市过两天就重新开业，我在帮他派传单。”
    “哦，宫蓝，没见几年，你倒变热心了！”
    “不是不是。”蓝天特别在意韩云雾说的“变”字，赶忙解释：“温竹他被伊家人挤兑，受尽屈辱，我、我想帮他。”
    阳光下，蓝天苍白的脸庞不起半丝云霞，瘦弱的身子给人一种颤抖的错觉，呈久病状态，唯一双明亮干净的眼睛灵动。
    “上车说。”韩云雾提议道，左手一指指向前方的黑色捷豹，率先上车。
    这台黑色捷豹？蓝天感觉要崩溃了，她刚来派传单不久，车子就开来了……
    那他看了她多久？
    “嘟嘟嘟……”韩云雾不耐烦地猛按喇叭。
    蓝天被一惊，收了收恍惚的心情，大步踏入汽车。
    “你该不会认为我为了你出国，我父亲才向伊家老头提亲，温竹才被逼入赘伊家，所以你内疚。”韩云雾说。
    蓝天静静地低下了头，不发一语。从韩云雾回国到现在，他们见过好几次面，几乎每回都闹得不欢而散。
    他们之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
    “就算我父亲向伊家提亲，我一天同意，他也拿我没办法，这件事自然就不了之，所以温竹他入赘伊家，纯属他自己愿意。这么简单的弯，你怎么转不过来呢？”
    “我不是转不过弯，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我的好朋友过得惨。”蓝天一脸惆怅，声音低沉婉转。
    “他过得惨？”韩云雾半咪起眼睛：“你了解吗？被伊家撵走逼到老城区，是他一手策划的。目的是方便不久之后，与我合作的地产开发。”
    “等等，信息量太大，我先整理一遍。”这下，蓝天真的有点转不过弯：“你们合作开发老城区周边的地产，为什么他策划离开伊家？”
    “其实伊家老头虽然膝下子孙众多，然而不是酒囊饭袋，就是平庸之辈，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完美优秀的伊雅雪，却是个女儿身。老人家思想传统，本想着让温竹委以重任，偏偏他吊儿郎当，整天无所事事，全然没有继承的意思。”
    “所以他策划离开伊家，免得行动被限制。他是不是担任什么设计、工程师之类的工作。”
    “整个项目的副工程师。”
    “能载我去老城区吗？”
    “干嘛？”
    “找他晦气。”
    ……
    另一方，温竹毫不察觉他的如意算盘已落空，依然在他那仓库兼办公室里，优哉游哉地一边翘起二郎腿，一边品茶读报，日子滋润写意，符合他大才子的生活。
    生活如此美好，而至于蓝天怒火冲冲地闯进来，他却眼前一亮。
    刚准备打电话给她。
    “蓝天，你来得正好，刚刚装修师傅说，基本上完工了，你去外面巡看一下，看有没有地方还需要改进。”
    蓝天站稳脚步，双手翘在胸前，：“是吗？”
    “云雾，你怎么来了？找我谈事情吗？不过也要等等，我忙。”温竹放下了报纸，忙着吩咐蓝天：“过两天超市就要重新开业了，可好多商品都还没有送来，你打电话去催催。还有，临开业前，你和员工开开会，把福利和规章明化开，所谓无规矩不成……”
    “我对这个鸡毛算皮的事不感兴趣。”蓝天忍不住打断了温竹的话：“倒对你们的大项目有意思，算我一份吧！”
    “大项目……”温竹哑言，眼睛扫过韩云雾：兄弟，你没把卖了吧！
    温竹求证的目光丝毫没有用，韩云雾完全不理会，既不否认也不解释，敛收其耀眼光芒屈于蓝天之后，只是嘴角轻轻的、微微地往上一扬，像……
    像是来看好戏的。温竹简直是失望至极，心中已有答案。
    毕竟是欺骗和利用了蓝天，有愧心虚便说起话来结结巴巴：“蓝天，你、你听、听我说，那项目还、没有立案，所以没和你提起。”
    “哦，原来是这样。”蓝天语言简短，瞬间浑身清冷如雪如梅，眼神带针唇边藏剑，一洗往旧的死气沉沉。
    “呵呵！”温竹干笑两声，不用说任何话，他就能感蓝天的怒火有多盛。不过想来也是，她铁狐狸纵横黑白两道，手段快狠准，以智慧过人的头脑和玲珑剔透之心洞察人心，往往是一算一个准，何时会被骗完还甘心被利用。
    “原以为两位前几次见面都是水火不融，私下应该不会相见。看来，是低估两位的感情了！”温竹言。
    韩云雾和蓝天的肩膀同时颤抖了两下。
    “我劝你还是说些好听的话，不然我会把你的屋顶盖给掀了。”蓝天说。
    “干嘛那么凶，仔细说来，我并没有骗你。”温竹坦荡荡地说。
    “哦，我记得有人好像声泪具下地说过，被人欺负受尽屈辱，日子过得愁云惨淡。”蓝天说。
    “被欺负和受尽屈辱是真，日子过得愁云惨淡却是假的”温竹说。
    “何解？”韩云雾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话。
    “唉！”温竹掷地一声叹：“你们知道的，我对做生意、业务管理天赋一般，但雅雪爷爷一心让我继承伊家家业，伊家其他成员自然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一码归一码，我不会感情代入。”蓝天冷冷地说。
    “我的生活环境不由我如意，生活态度却是我自己选择的。我要笑着面对所有事，不管别人的看法如何？”温竹说。
    “说着容易做着难。”韩云雾深有体会。
    “不难，蓝天，记得你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吗？”温竹问。
    “哦！”蓝天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记得！”
    “你曾狂傲地说过，谁都有资格甩你脸色，然而你为什么要接受？他们一不是你的父母，二不是伴侣，三你不欠他们的。”温竹顿了顿：“同样，在伊家，我受到的，多数是语言攻击和异样目光，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他们一不是我父母，二不是雅雪，三不是我多年的好友。”
    韩云雾走过来，拍拍温竹的肩膀：不容易。
    “蓝天，你走去哪里？”温竹眼利地瞅见。
    “回书店咖啡。”蓝天没好气、头也不回地说。她本来是想来削了他的皮，可他把话说得、说得如此……煽情，叫她如何下手。
    “哎，你不帮我了吗？最起码把事情交代好再走。”
    “交代你的头。”
    “越叫越走，蓝天真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小气鬼。还好，有你肯留下帮我，喂喂喂，你去哪里，云雾，云雾……”
    “还生气？”韩云雾问。
    “没有，不怪温竹，是我自己笨。傻傻的，还以为做了件多么伟大的事。”蓝天皱紧眉头地说，脸色没比刚才好多少。
    “我懂。”韩云雾懂蓝天心中的怨气，本来心疼温竹的遭遇，一心为他忙里忙外，结果发现温竹只是利用她，心中的怨气自然难消。
    “被人骗的感觉不好受，更何况他是抓住我和他之间的友情，不然我不会轻易上当。”
    “温竹没想骗你、利用你，这句话我肯定。”
    车就停在书店咖啡正前方，这里本来是不让停车的，不过现在是中午，过往的行人和车辆稀少，所以暂时停着也不碍事。
    “啊？”蓝天一脸疑惑。
    韩云雾把头探到车窗边，外面书店咖啡的生意真不错，虽然是吃饭时候，店内的椅子居然被客人坐满。仔细看看，墙角边书架旁蹲着几个小年青，一手书一手咖啡，心无旁焉地傲游在书海世界中。
    “我回来后，温竹曾经跟我说过，虽然你变了，对”翔梦“置之不理，对所有的好友都断绝来往，可他和姚商重来没有放弃过你。”韩云雾说。
    “他们……没有恨我吗？”蓝天吱吱呜呜地说。
    “恨啊，怎么不恨，可对比恨，他们应该更珍惜以前一起奋斗建立的友谊吧！所以我猜，他发现你还关心他的事情，本能就会把它拽着，哪怕明知道会惹怒你。换个角度想想，今天如果不是温竹骗你，是你工作上的对头人骗你，你还会生气吗？”韩云雾言。
    “不会，若是外人，是自己技不如人，得吸取教训，没什么好生气！”蓝天心中顿时舒服多了。
    “或许，他故意把你惹怒，来试看他在你心中是不是外人。”韩云雾说。
    “嗯，哦。”蓝天低着头，手放在了门把上：“我答应宫瑶回去吃中午饭。”
    “再见！”
    韩云雾的一声“再见”，蓝天就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没有一句挽留，没有多看一眼，韩云雾轻轻的抬高了头，靠在了软座上，陷入了沉思。
    等他低下头时，突见一女孩脖子伸入车内，不知看了他多久？
    韩云雾冰冷地瞥了一眼。
    那女孩一个激灵，撞到了车壁，不忙着疼痛就忙着退出，脸上竟通红似火：“先生，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像我一个大哥哥。对了，我叫玉棋。”
    韩云雾毫不理会，正想拉上窗玻璃，回公司。
    玉棋用手挡着上升的玻璃：“先生，我是给你送咖啡的。”
    “不需要。”韩云雾不留余地拒绝。
    “可是是我家老板宫蓝请你喝的……”
    话音未落，韩云雾一手夺走玉棋手中的咖啡，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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