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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正往回走,碰巧遇到行色匆匆的戈颜。
“宫蓝,正好我想找你。”
“什么事?”
戈颜走近蓝天,靠到耳根前说:“听说雷霆的母亲现在还在抢救,唉,我心里不安,想去看看。”
“哦,那你去吧。”找我干嘛?
戈颜一巴掌拍在蓝天的头上,一副恨铁不成铜的样子:“现在风头火势,我哪敢告诉韩母啊!你呢,替我好好照顾韩母,顺便帮我编个理由,不要让她识破。”
蓝天揉着后脑勺,满脸的委屈,心心不愤,哪有求人办事还赏一巴掌的:“真不是我不肯代劳,我和云雾母亲一直是水火不溶,我去的话,恐她以为我是笑话她,令她更加难堪。”
借口一大堆,还说不是不想去?戈颜翻了个白眼道:“有个人看着总比没人看好吧。”
“都是成年干嘛要别人看着……好好好,我去,我去,我马上去,行了吗。”
戈颜收回阴森威胁的眼神。蓝天边走去,边唠叨:“韩家就是麻烦事多。”
差点没把戈颜气吐血。
来到门前,蓝天拿手敲了几下:“韩夫人,韩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有回应,蓝天便自顾自地推门而进。
韩母性格有些嚣张跋扈,但没想闺房倒不是名贵、高大上的格局,全是素淡的色调,一进门就是简约和温馨的感觉。
蓝天放眼过去,就瞅见韩母背对她,静静地坐在梳妆台椅上。
“戈颜呢?”
“谁知道呢?是云雾让我进来看看你的。”
“云雾……真是他让你来看我的吗?”韩母惊喜地转过头来,只见她双目红肿,血丝显现脸上,三魂似丢了七魄,愁云惨淡的面色总算见了见晴天。
蓝天嘻嘻一笑,不说话,找到了茶水柜,从包里找出了两个透明袋子,一包是绿色的,一包是黑色。
是绿茶咖啡,不一会儿,蓝天就泡好端过韩母身旁。她记得那天韩母称赞过这味道好。
纵使是百般佳肴、人间美味,韩母此刻也提不起兴趣:“放下吧。外面……谁在外面主持大局。”
“你说还能有谁?”蓝天反问。
“哼,云雾真不应该帮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脸面尽失。”
“嗯,我们不是在帮韩泰明。”言下之意就不用说了。
韩母突然感觉很愕然,破天荒头一遭,宫蓝在帮自己,或许用‘讨好’更贴近。
“唉,怎么帮都没用,唉,没关系,我习惯被抛弃。”韩母嘴里是说着“没关系”,可语气上却一句三叹,苍白的脸庞无精打采,眼眸垂下无限悲良。
“为了转移视线,今天的宴会,硬被云雾说成了我和他的订婚宴会。”
“订婚?糊涂,这种大事怎能随便说的?你们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一时间,韩母勃然大怒。
蓝天不以为然:“不是我们闹着玩,这根本就是安排好的,生日蛋糕是心形的。韩泰明如果没有缺席,他应该会亲自宣布订婚消息吧。”
“怪不得他今年无端端要大摆宴席,原来是有心要……”韩母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嗯,甚至还给了我一张地产契,北京四合院的,我正想怎么还给他。”
“糊涂,真是糊涂。”韩母稍稍压下的火焰又被蓝天给扇起:“你和云雾既然已经订婚,就好好收下地产契,据我所知,那四合院在五环之内,价值连城。今天如果你还给韩泰明,他日就会落入雷霆母子手中。”
“我怎么又‘糊涂了’?这样吧,四合院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下的,你代领了,如何?”
“你意思是让我帮你们收下?”
“嗯,可以这么说吧,反正你做什么事情都为了韩云雾。”这句话,蓝天说得倒真诚。
蓝天的模样逗笑了韩母,一下子暖到了心里:“韩云雾若是像你这样想,那该多好,这些年,也就不会越来越生疏。”
“你们越来越生疏的问题我大概知道原因……韩夫人,宫蓝生性薄凉,说话办事不喜欢转弯抹角,常常开口就是别人接受不的语言,但绝对是肺腑之言。”
韩母沉默不语,什么原因,她隐隐了解,但她不愿面对,一直选择逃避。
“小时候韩云雾的样子性格,你还记得吗?”蓝天问。
“他小时候很乖很听话的,特别喜欢粘着爸爸,那时候韩泰明经常回韩家。”
“可惜云雾逐渐长大,慢慢从佣人的口中得知,原来最敬爱的爸爸居然不爱妈妈,爸爸只爱外面的阿姨,他开始讨厌爸爸,不让爸爸回家,又是哭又是闹:为什么爸爸不爱妈妈,妈妈明明这么漂亮这么温柔,妈妈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蓝天清淡的脸蛋并没有太多了情绪,但听到云雾的往事,韩母心里特别心酸,那一句“妈妈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即刻泪崩。
“那时韩泰明有一次回韩家,云雾依旧哭闹不停,你生气地拖他回了房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说道:你再哭爸爸就不回家了。”
“云雾对不起,云雾对不起……”韩母泪如雨下,口中念念有词。她当然记得那一巴掌,她也清楚儿子是从那一巴掌开始性格变孤僻。
“云雾那时还小,理解不了大人的世界。为什么爸爸不爱妈妈,为什么天使般温暖的妈妈会打我……”
“是因为那时候我对韩泰明还没有死心,总是想着用云雾来绑住他,才忽略了云雾。等我终于明白过来,再回过头想抱紧云雾取暖,云雾已经不让我抱,不让亲,甚至不愿多说话,不愿意理妈妈了。”一声一句,道着韩母的忏悔。
“对云雾来说,这个韩家,看似金碧辉煌,实则阴冷没有温度。这里,别说云雾了,我都不想待下去。”
“宫蓝,我该怎么做,才能改善和云雾的关系。你去跟云雾说说,他听你的,他最听你的话了。”韩母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握住蓝天的手,哀求的神色写满一脸。
“韩夫人。”蓝天面露为难之色:“这些事真不是我能改变的,我也不会强迫云雾任何事情。”
“这……”
“但是云雾真不是不明白你对他的良苦用心,我跟你说一件小事情吧。在很多年前,‘翔梦’刚成立一、两年,过冬至的时候,韩云雾说下午早点走,回家陪陪母亲。公司就剩下我和姚商,晚上我俩买了些食材,架了个燃煤气的炉子,就开心地刷火锅。还没吃多少韩云雾就鬼斧神差的出现,那天他喝了点白酒,我第一次听他说起私事。他说:我母亲永远都守让她不快乐的韩家主母的称号,时常怨天尤地。对于我的人生,安排了我必须继承韩氏集团的唯一一条路走。从小到大,灌输给我的,都是怎么争夺家产,和那个董事叔叔搞好关系,尽早进入韩氏树立威信和政绩,小心提防雷霆母子等等,实在是枯燥乏味。我妈妈永远不会想,我想要什么、我需要什么,她只会给她想给的、她认为重要的……”
停顿沉吟一下,蓝天续而说:“说了这么多,以我个人了解,我认为云雾对你逐渐走向陌生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小时候那掌巴。第二是你从来没真正关心过云雾,你只想让他当个傀儡,替你争夺韩氏江山,这令云雾厌烦至极。第三,我个人觉得是最重要的,你永远不快乐,你像在一个雕梁画栋、珠光宝气却底下铺满刀刃的笼子里,你很痛,双脚鲜血不停留下,但是却不值得人同情,因为你自己根本就是宁愿苦死在金丝笼里,也不会鼓起勇气扇动翅膀飞出去,看看这个繁华似锦的世界。”
蓝天最后的两句话很美,美得让韩母为之动摇和向往:“飞出去?怎么飞出去?我这二十几年都这样过了。”
“很简单,和韩泰明离婚。”
“什么……离、离、婚……”如一个雷天霹雳打进了韩母的身上,这个想法年轻时候都没有,况且是五十岁的现在,她口舌不清,支支吾吾,表情甚至出现一些害怕:“不行的,我离婚……云雾就什么都得不到,不行,这些都是云雾的……”
“若是韩云雾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听说你结婚前是学画画的,你想想,你离婚后,就能心无旁焉地再执起画笔,韩家的一切事情都与你无关,像今天的宴会你不必出席,韩泰明的种种一切都与你不再干,你可以去旅游,去喜欢的地方居住。而且你自己都说了,二十几年你都过去,以后就该好好为自己活了,不要为了什么财产啊、娘家利益啊、个人名声去委屈自己。也许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但这个错误是有无限可能的,是有无限自由和洒脱的。”
蓝天声落,房间便陷入寂静。
好长一段时间,韩母才缓缓开口“我想想。”
“嗯,你好好想想,我真累了,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清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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