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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事务较多,蓝天需要处理的是外省一个分堂的麻烦事,她和老徐赶去,两个星期后,所有事基本摆平了。
这天蓝天再次回到修车场,秋彦枫已康复“出厂”回翔梦上班了,黑夜也不在。
蓝天只好在修车场的地下层等老大回来,有好些方案需要黑夜决定。
等着等着,蓝天不禁又困了,眼皮昏昏沉沉,周围的嘈杂声慢慢变细了……
……
“怎么靠着椅子都行睡呢?蓝天,蓝天,醒醒……”黑夜边喊边用手拍她。
“嗯……”蓝天揉一揉眼睛,才睁开:“黑夜,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都不见你回来,就困了。”
“很累吗?”大白天都能睡着。
跟在黑夜身后的老徐说:“蓝天这两天特别能睡,在飞机上她昏睡不醒,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也在睡,快成猪了。”
蓝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安静下来就想睡觉:“可能是在外地多少有点水土不服吧!”
“也是,到外地你肯定不用吃饭了,我吩咐下去,今晚做大餐好好犒劳犒劳你。不过也不行,你是吃得清淡,真没有什么大餐合你胃口。”
“谁说她不吃?她啥都吃好不,喝香的吃辣的,火锅肥牛,龙虾排骨,甚至肯德基难吃的汉堡包都能吃三个,胃口好得很。”老徐急忙解释。听她们说话的口气,搞得好像自己虐待蓝天似的。
怎么可能嘛——黑夜一脸不相信。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蓝天还是自己点点头承认了:“不知为什么,最近特别奇怪,没有味道的食物吃在嘴里就想吐,反而肥腻、煎炸的东西越吃越想吃。”
“不可能啊,你这么多年的饮食习惯去一趟外地就改变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不然怎会变得贪吃食睡,整个人木木呆呆的,别了,老徐,你,叫小东进来看看。”
小东进黑帮前生是学医的,天资极高,但是总有特殊原因令他考不上医师资格证,后来他恼了,一气之下走起了钢丝,开了一间无牌无证的黑诊所。
是珍珠迟早会发光,小东医术高明,逐渐在黑道上打响了名堂,后来被黑夜收编进了帮会。
蓝天几年前出的那场意外,就是小东医治的,所以蓝天的身体状况他是最清楚,但此刻他摸着蓝天的脉门先是一脸震惊,接着又专注地沉默了一会,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啊,不是吧,我不相信,她不可能会……”
黑夜一巴掌直接送了小东落桌面:“我叫你来看病还是念经啊!赶紧给姑奶奶开药治病。”
毫无防备,小东中了一晃荡,额头红了块,麻痛不已。他叫呼了两声,一手捂着,一手指着黑夜:“老大你下手轻点,我脑袋都快移位了。”
“婆婆妈妈,有话你就说,别神经兮兮的。”
“实在不是我婆婆妈妈,而是宫蓝不可能有这脉象。”
蓝天心里一惊,暗道自己不会是身患绝症了吧:“小东,你有话直说,我、我能接受得了。”
小东想了一下,没有对蓝天说什么,站起身俯到黑夜耳根说了几句。
黑夜脸色一变:“你确定?”
小东摇摇头:“换别人就肯定是,但是宫蓝的情况咱们是知道,出现这脉象我真的是不敢下决定。我认为,最好到大医院用机器检查,才万无一失。”
“好,老徐,老徐……”黑夜的语调十分急促。
“老大,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马上带蓝天去医院,挑辆最好的,确保车胎没爆,有油,没有一点儿故障问题的车。一路上限速60迈,遵守交通规则,不许闯红灯,小心驾驶,敢出一丝丝意外,你给我去边疆守到退休。”
“老大我能不能不去。”甚是恐怖,这躺车可真严格,稍有差池,便发配边疆。
“你意思是现在就去边疆?”
“哈哈,老大你真会开玩笑。”老徐精明的眼睛一咪,陪笑道:“老佛爷起驾吧,奴才给你开路。”
说话间,老徐一作揖,把蓝天搀扶起来。
“老徐,别闹。”蓝天更坐立不安,所以事情都不明不白,要她去何方?:“黑夜,这……”
“没事,去吧,晚点叫韩云雾来接你。”
……
蓝天进了医院,不多时她就急忙打电话给韩云雾。可韩云雾正巧下楼寻查各个部门,手机落在办公室。
韩云雾回到办公室,秘书告诉他,他的手机好像响了超多遍。他拿起手机,未接来电三十八个。
正想往回拨,铃声又响了。
“怎么了蓝天,找我找得这么着急?你回来了吗?”
“……”
“我刚才不在办公室,不是故意不听你电话。”
“……”
“蓝天,蓝天,你说话好不好,别吓唬我。”
电话那头仍是没有声音。
“蓝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害怕,你在哪?我马上去找你。”
“云雾……”蓝天好不容易说了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是带着哭腔的,颤颤抖抖,气喘吁吁:“你马上来好不好,我在中华医院三楼b区。”
“我马上到。”
……
一路韩云雾风尘仆仆地赶来医院,顾不上电梯,直接跑上楼梯,心里甚至忐忑不安。
上到三楼,韩云雾放眼寻找,看病的人来人往,一时间找不见,韩云雾暗告自己要耐心找,蓝天说是在这里。
一个不经意间,三楼尽头的白墙角落蹲坐着一个女子,她双手抱脚,面藏在其中,
韩云雾步伐放轻,慢慢走近。
“蓝天,你怎么了?”韩云雾柔声道。
听到韩云雾的声音,蓝天缓缓的抬起头——只见她满脸的泪水,哭得梨花带雨,无语凝噎,我见犹怜。
“不怕不怕,我来了。”韩云雾搂着她进怀里,一手拍着她的背后,一手拂去脸上的泪雨:“有我在呢!”
哭泣涕泪仍止不住,乌乌咽咽,抽着泣、口舌不清地说:“我怀孕了,我不可能怀孕的,现在怀孕了,现在怀孕了,血狼打我肚子了,医生说过我不能怀孕了,子宫受损伤,以后不会怀孕了……”
蓝天精神颇为激动,像个疯子胡言乱语,却听在韩云雾耳里很是心惊胆跳。
“为什么不能怀孕?血狼打你?他是不是伤害过你?不着急,咱慢慢说。”韩云雾虽是劝着蓝天,但自己的额头青筋暴现,眼眶子红了一圈。
“我……”蓝天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猛然间抬头,眼珠子盯着韩云雾,紧张地说:“我可以怀孕,我怀孕了,医生说我怀孕了,真的,云雾,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了。”韩云雾苦笑着:“你什么时候遇到血狼的,是不是四年前。”
“都怪你。”蓝天一把推开韩云雾,自己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她没有在意此刻自己的姿势有丑,有多少人远远地望着,她只顾啼哭不已,悲奋感伤:“如果你不是非要出国,我就不会去追,就不会遇到血狼,他抓了我和瑶瑶,他一拳拳打我的肚子。”
“都怪我,我不应该走的。”
“后来黑夜救了我们,但是医生说我怀孕的机率微甚其微,瑶瑶脚也瘸了。我好害怕,我好想你,我想着,等我治好病就出国找你,我去很多地方看病,我很听话地按时吃药,但是最后检查下来都没有用,没有用……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我身边,为什么?”
蓝天的情绪将近失控,多少尘封的往事,多少积压心底的无助,多少被身边朋友指责她无情的委屈,多少心爱之人对她的冷漠误解……这些所有所有,她都装作不在乎,把它们放进一个气球里,负能量一直在增加,气球一直在变大,终有一天会爆炸。幸得天眷犹怜,在爆炸前,有个关键的引子解开了,气球一下子喷出黑雾,蓝天得已发泄。
韩云雾挪前一步,心中难受,又是痛心又是追悔:“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应该清楚,我不乎有没有孩子,我只乎你在不在我怀里、咱们能不能私守终身。如果今天你没有怀孕,这一切一切,你是不是要锁在过去,一年之期后,就离我而去。”
宣泄得差不多了,蓝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净了泪水,并没有回答。哭着这么久,整个人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们俩蹲的地方对面是陈医师的主诊间,蓝天就是在陈医师的口中得知怀孕的消息,先懵然,然后是不敢相信,不厌其烦地再三确认后还要确认,问到中年妇女恼了。
“千真万确,你是怀孕了,不要再质疑我的专业。”
蓝天终于敢相信,当即泪流不止,捂着嘴巴,身体颤抖。她站起来,一步一步往退,退至墙角,忽然匆忙地翻出手机,一遍一遍地拨打,一次一次的“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一回一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泪水像没有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滴落她的手里、衣服、地板砖上。
此番情形,陈医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意外怀孕她见得多,要么惊慌失措,要么惊喜若狂,或者平平淡淡。这么激动若狂若痴,陈医师还是第一见。
陈医师也是好心,看了最后几个病人后,就在电脑通知挂号处挂休息牌,自己在一处默默地看着蓝天。
等了一个多小时间,终于赶来一个青年,她才放下心来。此时,陈医师站出门口,高声道:“差不多就进来,姑娘你胎位不是得稳,需要保重。”
听到医生的话,蓝天又犹如晴天霹雳。韩云雾把她搀扶着进了主诊间。
“医生,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保住孩子?”蓝天紧张地问。
陈医师收回了摸在蓝天脉门的手,果然比刚才乱了好几分。
“你要心平气和,心情保持愉悦,切记不能像刚才那样大悲大喜。”
“好。”蓝天答允。
“其实小夫妻、小情侣互相应该多包容,有摩擦就多沟通,你在这个地方让我,我在别处体谅你,生活才会幸福。现在媳妇怀孕了,脾气肯定火爆,做男人的多体贴,毕竟怀的是你的孩子,生出来是跟你姓的。”陈医师忍不住多唠叨几句。
“我会的。”韩云雾点头。
“我现在开些安胎的中药。姑娘,我发现你气虚气弱,郁结于心,这样怀孕很危险的,需要乐观开朗,凡事看开点,饮食搭配均匀营养,多补补身子,但要注意合不合适身体吸收。”
“谢谢医生!”蓝天由衷地说。
陈医师欣然一笑,又叮咛一大堆注意事项,才放两人走。
蓝天手机“嘟”一声,燃光电了,利用关机前最后三十秒,蓝天顺利看完二十五分钟前发来的一条信息,只有三个字。
“民政局。”
韩云雾驱车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大门前,虎虎生辉地立着两只大石狮,左狮子旁边靠着一个风姿犹存的贵妇。
蓝天打开车门出来,站在车身边扶着车门道:“抱歉,有事耽搁,来晚了。”
“迟到比不到好。以你们的心肝,出现我就谢天谢地。”
说着,韩母进了车子,蓝天也跟着进了。
“云雾你在前面,咱们三个来张自拍,然后发给韩泰明。”韩母吩咐道。
韩云雾转过头来问道:“为什么?”
一说这,韩母就来气:“离完婚,韩泰明说要载我一程,我说不用,等下我儿子儿媳会来接我,然后他嘲笑我说,工作时间你们不可能来。”韩泰明鄙视的眼光深深地刺激了韩母。
韩云雾和蓝天不约而同地一笑。
“是不是回韩家?”
“嗯,回韩家吃晚餐。我昨天就叫厨子亲自去采取新鲜食材,今天是满汉全席,珍馐百味,应有尽有。”
“是该好好地大肆庆祝。但是妈……蓝天有些东西不能乱吃。”
这声“妈”醉在韩母耳朵里甚是舒坦:“什么不能乱吃?生病了吗?”
“因为……蓝天怀孕了。”
“真的吗?”韩母惊喜万分,激动地握着蓝天的手,目光中充满欣愉。
蓝天含笑点点头。
“医生说蓝天的身体太虚弱,需要好好补补身子。”
韩母再仔细打量打量坐在身旁的女子,身无三两肉,体态瘦弱,轻飘飘像风都吹得起。脸色憔悴,双目红肿得厉害,整个人……等等:“你眼睛怎肿成这样?”
哭了这么久能不肿吗?蓝天闭眼捂住,麻辣涩痛,平静过后,心悸仍跳动难安,似乎怕是南柯一场梦。
“没事,沙子进眼了。”蓝天撒了一个毫无信服力的谎。
“你啊,就是太瘦了,你们又不在家住,我就是想帮忙也鞭长莫及。”韩母小心翼翼地试探地,眼睛咪成了细线,偷偷偷望俩人的表情,突然拍起胸脯,信誓旦旦的说:“如果你们能搬回家住,我保证,把你养得肥肥胖胖白白的,对于生孩子,云雾和你都是新手,有个啥都懂的老人家在身边多好啊。我承诺,从怀孕到生孩子,再到带孩子直至上幼儿园,我一手包办,怎么?很划算吧!”
话是对蓝天说的,讲是给韩云雾听的,偏偏车内一阵沉默。
“你们不用担心搬回家住会受约束,我现在开明了很多,不会干涉管束你们的自由,只想让你们陪着吃早餐、晚饭,偶尔呢,你们能陪我出去走走,宫蓝陪我去打牌逛街,足矣!”
“呵呵!”蓝天尴尬一笑,一下子词穷了。此情此景说出此话,叫人怎生拒绝。蓝天自然地捋了一捋耳根的发丝,透过倒后镜看见韩云雾的样子。
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差点没把蓝天气死。敢情是谁的妈,谁的家,搬回谁的家?她宫蓝才应该高高挂起才对。
韩母继续用一脸期许的目光等待着蓝天的答案:“如何?”
蓝天重重地点点头:“搬回去也可以,但是咱们事先说好,第一,你不能干涉我们的自由,第二,我怀孕期间,你让吃的补品、药、蔬果肉类,我会配合,但是我真心讨厌的东西,你不能逼我咽下。第三,我这个性子冷漠,对于逛街打扮热情不高,陪你去可以,一个月最多一次。”
“一次?太少了,最少十次。”
“两次。”
“八次。”
蓝天坚定地举着两只手指,毫无商量的意思。
“成交!”韩母笑得像个孩子。
韩云雾转过头来问:“两位尊贵的女士谈判好了吗?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好了,咱们一起回家!”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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