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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慕容浔将给信儿寻个师傅的事订了下来,就等着宋成娇上门了,我虽听人口中说起但从未有幸见上一面,心中委实有些不放心此事。
我这几个月的身子,小腹也渐渐有些显露出来,只是这衣服下摆本就大,所以看着不是很显眼,说来也是奇怪,别家娘子怀孕初期都会来个什么孕吐,头晕,无力什么的,我倒好除了吃得多,就是吃得多,一样的该干嘛干嘛,什么事都没有,我一定是怀了个假孕,要不就是我这肚子里的娃懂事,不舍得让娘亲受罪,我想到此,再摸摸我下巴上的肉委实还是有一丝的欣慰。
今日慕容浔的书房甚是热闹,我还未走近便听见,痛砸杯皿的声音,我心滴血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自当摔的不是他自家的玩意,丝毫不觉心疼,我听得两三盏坠地,复得接连五六盏,再闻七八盏,末了九,十,十一,……,破碎声不绝于耳,莫不是当了游戏?砸着开心?匆匆走上前,推门而入,便见着慕容浔倚于几案,左手托于右手手肘,右手揉揉眉心,闭眼微微叹息,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图,许是也没法阻止,我侧目便又见着一人,此人着白衣,发间巧玉,神色泰然,似是与那砸杯青衣不在一个空间,时而挑挑杯盖,眉间舒展,时而侧目瞧瞧似发了癫的眼前人,轻笑摇头,时而与慕容浔对视无言,挑眉无奈。我见着那青衣似是累了歇了会儿,身前还堆了些完好的,复得见他拿起准备又砸,便忙上前喝道:“你这人好没臊,怎得在这里砸别家的东西!”
见我突然闯入,慕容浔一惊抬眉,那白衣男子也翘首看我,我切齿与那青衣男对站,瞪着他,便是不悦,那男子刚将那杯子举于半空便被我喝住,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只直说,“你……你……”,他许是气得发抖,半晌没憋出一个屁来,我复得盛气凌人道:“我什么我,这些都是银子,花钱买的懂不懂?很贵的!”要说这些个瓷器放到现在也没几个看头,定北侯府的这些东西自是不缺,比这好的也是多了去了,可要将这一个个的放在……,我那个时代,这可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最怕见着别人糟蹋钱了,还是如此多,便心中也是对他极为嫌弃。
他被我说的一愣,欲说欲休,半晌没开那口便戚戚做要哭的样子,眼中泪光盈盈闪闪,嘴角一瘪,含羞带怯的便朝慕容浔走去,窝在慕容浔怀里就是一阵的委屈和哭诉,“你瞧瞧,你瞧瞧,这人……”,话未说完,细声吸了两下鼻子,又道:“竟如此欺负我”,说完便在慕容浔的怀里窝得更紧了,哭得也越发厉害。
我被他如此形象惊得厉害,见那青衣窝在慕容浔怀里,哭得厉害时还不住的扒着慕容浔的衣襟,慕容浔见我一边假笑,一边阻止倚在他身上的男子上下乱舞的手。
我嘴角一挑,“哈!”一声轻叹,见他如此不男不女的样子,站在原地,瞧着二人,越瞧着心下越是觉着好笑,便大步一迈,踏着这碎了一地的瓷片便就上前扯着他的耳朵道:“你个死断袖,离我夫君远一点。”
他被我扯着耳朵,疼得“嗷嗷”叫了两声,仍是不改,复得对着慕容浔道:“你瞧这母老虎,阿浔,我疼……”,便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说是要哭却半晌没憋出几滴眼泪,我复得手上又是一用力,他便再也顾不得讨嘴,一个劲儿的求饶,“疼……疼……疼……”,我侧目斜看他,他一个劲儿的朝我这方靠,我分明扯的是他的耳朵可嘴巴却也不住的倾斜,口里不住的“疼疼疼疼”的,那白衣男子见着这青衣在我手里像只被逮的兔子一般,喝茶的手顿了顿,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茶水差点洒在他那件白的刺眼的衣襟上,那青衣瞧着心中更气,便破口骂道:“你也有脸笑,你个泼皮无赖,莫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当年要不是我救你,想你此时怕是给那女人生了几窝崽儿了”那白衣一听得笑僵在脸上,想是说到了痛处,便将手中的杯子又是一摔,拍案而起,骂道:“那也比你好,也不知是哪个不要脸的没羞没臊的追着人云崖,最后被甩了,一个人躲在我府里的茅房哭了三日,要死要活的,连个女人你都追不上,你那脸怕是早就扔在我府的茅房里了吧!”慕容浔在背后憋笑,我瞧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肯相让,想是都说到了彼此的痛处,一气便就将那痛处牵着线拉出来反复蹂躏,踩踏。
方才那白衣还气定神闲的坐着饮茶,突然便就加入了骂战,我的手僵在半空,被那青衣挣脱了,一心一意的与那白衣骂起来,我见着这二人也是个看着极斯文的主,怎的此番骂得口无遮拦,心中委实叹道:“果然人不可貌相。”
慕容浔从身后拉我的手肘,将我与他站齐,伏在我耳边小声道:“他们一向如此。”
慕容浔一手扶着我的腰,我双手交叉于胸前,均没有要上前劝架的意思,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二人对骂,都说古时的男子都斯文,今日一见却不然,二人均被彼此气得跺脚,那青衣速速的将地上的碎瓷片猛踩了几脚,身上的衣裳翻飞,他将头发向后一挑,双手叉腰,便又骂道:“当年要不是你使绊子,红楼头绝能是你的吗?”
那白衣也不愿败下阵来,将脚下的碎片向青衣一踢,手中的袖子卷了卷,向后一背,便也破口骂道:“是你自己吓破了胆,还借口说我给你下药,让你腹泻不止,你与我府上的茅房还真是有缘呐!”说完不罢,还仰天大笑三声。
那白衣便是宋成娇,青衣自然就是扁喻扇,他们二人既是诗友也是仇人,当年争红楼头绝的时候便是在宋成娇的府上,那时正是赏菊开诗会的好日子,众多的世家子弟,文人骚客,皆聚宋府,正是宋成娇与扁喻扇一诗定胜负的时候,宋成娇给扁喻扇递了一盏清茶,扁喻扇一饮,顷刻便腹痛不止,跑了茅房数次,最终确是出不得茅房半步,还是被宋府的小厮抬出来的,生生被打败在茅房之中。
慕容浔在一旁实在憋笑憋得难受,想是当年诗会景象历历在目,便轻咳几声,不料被扁喻扇听了去,引着火烧到自己身上,扁喻扇向他一瞥,“你说,我哪里比不上这家伙。”
他指着慕容浔,步步向他靠近,慕容浔看着他心中憋笑,却是不语,如此都是两位好友,这说“比得上”也不是,说“比不上”也不是。我看那扁喻扇越来越近,想是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便站于慕容浔身前,好声安慰道:“这慕容浔说比得上,比不上也不算啊,要不你俩再比上一次如何?”
扁喻扇一听,心下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无惧与宋成娇再比上一次,便欣然也同意,道:“好!比就比。”
我将他指着慕容浔的手渐渐按下,缓缓道:“欸,明日便是云崖诗会,明日我们上那处,与成娇一较高下好不好?”
扁喻扇一听云崖,便面露难色,那宋成娇一听也是赞同我的说法,想是这些年被他闹得头疼,趁着这次机会,与他决一胜负,免教得他总心有不服,便上前一步道:“我觉得夫人说得极对,你莫不是听得云崖,不敢去了?”
那扁喻扇一听,我大好男儿有什么不敢,便也应道:“好!那便明日诗会见!”
说完,抬手向宋成娇一揖,宋成娇也回一揖,“好,明日见!”
两人便相视,均不相让,纷纷离去。
慕容浔松了一口气,转身摇头将我扶腰一举,坐于几案上,摸了摸我的肚子,问道:“今日他可乖巧?”
我手覆于他手背欣然笑了笑,心中觉得这两人甚是有趣,不知明日扁喻扇见着云崖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听慕容浔说如此多年他总有意无意避着云崖不见,想是为了男子的那番面子。
扁喻扇与云崖有一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情缘,扁喻扇初遇云崖时,云崖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与扁喻扇以兄弟相称,两人经常一同泛舟游湖,探佛门,登仙山,好不惬意,日子久了,扁喻扇越发觉得云崖与别人不同,与云崖的感情也生出些怪异来,不意间碰到云崖的巧手时或是与云崖对视时总会心下狂跳不止,觉得燥热难耐。如此的情况多了,他便真的怀疑自己可能喜欢男子,还与慕容浔深切的探讨过此事,比如趁慕容浔沐浴时悄悄潜进房内观赏一番,亦或是在慕容浔熟睡时栖上慕容浔的床与他同床共枕一番,可都未寻得因果,正当他决定正视自己感情,是断袖就是断袖没什么大不了的时候,云崖却告诉他,她是女子并且喜欢上了重光寺的一位小师傅,之后他便跑到宋成娇府上的茅房哭了三天三夜,害得人家府里的下人晚上都不敢从茅房经过。如此一段感情便就不了了之了,宋成娇与扁喻扇吵闹得虽厉害,也深知彼此的痛处,但一年总有那么三四次,五六次,八九十次的,彼此也都习惯了,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如此熟悉彼此的痛处,不论怎样拿出来损,第二日还是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饮酒谈心,扁喻扇与宋成娇便是如此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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