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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后门挥袖而去,那诗我是做的不好,但想来也不差,孟爷爷的诗才那想也是极了得的。
云崖诗社的后院有一棵极大极繁茂的银杏树,此时正值银杏叶开始泛黄的时节,虽比不上金黄叶落,翩翩然铺洒一地时那般惊艳壮阔,但此时看着也是极有生命力的,我向前迈了几步,便见着一人躺于银杏树的树根上,那树根长得怪异但也好看,突于地面倾斜的角度如躺椅一般,那人一手支于后脑,一手从身上滑下来垂于地面,我站在阳光下见得她的面容,她睡得极香,仿佛一点都听不到前厅的吵闹,期云崖今日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束,头发绾于头顶,一袭白色纱衣,胸前秀了些花饰,一枚乳白玉镯圈于玉腕上,因美酒洒了些所以玉指上便沾染了些泥土。
我见此番美景美人,自是心下爱怜,不愿打扰,便悄悄退了回来,侧身朝厨房走去想着寻口水喝,其实美酒自然最好,看着她如此享受其实也是嘴馋了。
云崖诗社的后院很安静,装饰也极为简陋古朴,几乎无人来,因着今日客人多,丫头小厮也都到前厅帮忙去了,我想着便也不麻烦,自给自足也懒得到处去寻人。
我在厨房里四处看了看,锅盖呀,米罐啊,我都找了个遍,也没瞅见什么可以解渴的东西,心下想,“这么大个诗社,竟连滴水都没有?”叹了口气,便又换了个房间寻,这房间起初门是半开的,里面有些黑,极多瓶瓶罐罐的,我想着许是库房什么的,便轻声道:“得罪了。”我轻轻推门进去,见着旁边堆了着废柴,便心中放心了些,免得误闯了人家的禁地便是失礼。
我见得地上堆了许多的碎瓷片,一些瓦瓶也都缺了口,想是不能再用了,我向里走了走,便见着墙面旁立着一个木柜,隔层上放着许多小瓶,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柜子低下的门未关紧,我走过去打开,便见着一个酒壶,不禁心下一喜,伸手便去搬,可没想到那瓶子不大,却是极重,我左右搬了搬,了没想到我向左一旋,那木柜竟向一侧移开,我惊呆的坐于木柜旁,手里的酒壶也松了。
那木柜渐渐移开,映入我眼中的便是一个极黑的隧道,点点滴滴有些水声,不时还有些丝丝凉意,不知是心里发凉,还是真的有凉风从洞中吹出来,我向里试探的看看了,拿起木柜上的油灯点燃便就朝里走去,刚刚走进,眼睛还不大适应,四周都看不清楚,只感觉下了几层台阶便就着了地,我脚向四处探了探,像是探到了什么东西,惊得忙收回了脚,拍了拍胸脯,定了定心神,便又接着向前走,这条隧道有些长,四周湿漉漉的应是这鹿彼山的气候好,前几天又下了雨,我在这洞中走着总能听到水流声,从脚下传来,我不敢探手去摸,便忙收了念头,认真朝前走,手中的油灯越燃越亮,照得四周越发明亮,我也看得更为清楚,这洞原是人工凿的,洞顶坑坑洼洼的,脚下的路也有些不平,有时踩着块大石还怪硌脚的,方才我踩着块大石险些崴着脚。
我越发朝前走,便越发觉得有些阴森骇人,我支着油灯朝前舞了舞,便突然见着一具白骨,委实将我心下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双腿发软靠在洞壁上呼吸一屏,便从洞边摸索过去,快快跨过这一节,从那之后我便也加快了脚步,前面有风应是洞的出口,我三步做两步走,一丝也不觉得累,只觉要快些逃离这骇人的气氛,我对什么缺胳膊断腿的是一点不惧,就是这阴森森的气氛着实让人直冒冷汗,你说要大白天的将那白骨摆在我面前,别说看了,就是让我拿起来跳个舞我也是不虚的,只是这好端端的洞中怎么莫名一具白骨躺在这儿,委实让人生疑。
我朝前飞奔了一会儿,便看见前方有亮光传来,心中放心了不少,一手倚在洞口喘了几口粗气,顺便端详了一下四周。
从这洞口出来,便像是来到了谁家的后院,四处都是断垣残壁,我静了静,熄了手中的灯放在一旁,便又迈步朝前,想也没人会专门打条隧道,通到如此人烟罕至的地方,来欣赏欣赏凄凉破败的风景忆苦思甜?想这世上应没有无聊至此的人。
我绕过一方墙壁,便看见一人立于一方水井旁,脸上阴森森的笑着,手里拿着小瓷瓶,向井中倒着什么东西,那粉末从瓷瓶中倒出,见他的表情想也不是什么好物。
我上前喝道:“你这和尚,你往井中倒了什么东西?”
他忽的听得我的声音,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笑意也顿在脸上,抬头看了看我,左右又四下瞟了瞟,复得又笑了起来,我见得他一笑心中凉意更甚,向后顿了顿。
他将手中的瓷瓶收于怀中,抬眼阴冷的看着我道:“今日本没想杀人的,可奈何你自己撞上来,那便由不得我了。”
他不怀好意的笑着朝我走来,我向后退了几步,本想着和尚都是修行之人,以慈悲为怀,可这一出来便就遇着这么个坏和尚,还坏的透顶,杀人?和尚不都是渡人的吗?渡善恶因果的吗?我转身欲逃,可奈何本就没他走得快,才几步便被他捉住,他上前伸手,用一块手巾捂住我的口鼻,那手巾中怕是有药,我起初还挣扎了几下,可慢慢的便意识不清,四肢无力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便不知被带到了何处,只觉头晕难忍,我虚着眼睛四下看了看,地上放着几个方墩,像是禅房,窗户的窗帘被拉上了,我透过缝隙见着一片漆黑,想是此时天已是黑了,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仔细看了看,便见着那木桌上放着一把匕首,我从地上向木桌挪了挪,一点一点从地上撑起来,将那匕首握在手中,将脚下的绳子割断,正准备割手上的绳子时,便听得门外脚步声,忙的从地上站起来,躲在门后,想着拼死一搏,先逃出去再说。
我屏息躲在门后,听得门把的细微声,将将一开我便猛地撞出去,那和尚被我撞的一个趔趄,我也是脚下不稳,晃了几下,便朝着不知道什么方向一股脑的猛跑,那和尚定是比我熟路,没跑几圈,便被他抓了回去,他复得又将我绑住,我挣扎了几下,实在挣不脱,便高声吼道:“救命啊!救命啊!慕容浔!”
那和尚恼了,一掌扇过来,“啪”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疼得厉害,感觉一边的牙都要掉了,整张脸都麻掉了,我活动活动下颚,恨恨的盯着他。
那和尚一脸捡着便宜了一般道:“今日我算是赚了,竟是定北侯府的人,想是与侯爷关系匪浅吧?”
不知他是不是与慕容浔慕容浔有什么仇怨?见我叫慕容浔的名字竟是对杀了我愈发兴奋了。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与方才一样的小瓷瓶,一手捏着我的下颚,强迫我将嘴巴张开,一手将瓷瓶打开,欲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我的口中,还一边切齿道:“你放心不会马上死的,一定给你留个全尸。”
我与他的力气实在相差悬殊,我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便听得一声踹门声,我与他二人皆被此时的动静惊呆了,齐齐朝门边望去只见慕容浔站在门口,黑着脸,快速走近便给了那和尚一脚,和尚被踹飞,撞的墙上一声闷响,我见着慕容浔心下松了口气,方才紧绷的弦终于松了,慕容浔走到我身边将捆在我身上的绳子悉数解了,打横抱起,我倚在他怀里,才见得原来溪卡也来了,只见他的眸子还要冷得骇人,虚着眼睛直盯着在墙角大笑的坏和尚,那和尚也不知为何,见着如此境况竟还能笑得如此得意,我不禁心中惘然。慕容浔将我抱至门口,便听得一剑出窍,重物落地的声音,水流声,我不禁一慎,抖了一下,慕容浔将我抱得更紧了,轻声道:“别怕!”
溪卡将手中的剑交给龙应,龙应接过,斩了块台布,细心擦拭着他那把宝剑,一副可惜了的表情,溪卡越过慕容浔站在我身前从怀里掏出一枚翠玉哨塞进我手中,一言不发便就气鼓鼓的离开了,我本想下来唤住他,可慕容浔抱得更紧,经过此番我已是没有力气再折腾了,实在累得也惊得慌,我倚在慕容浔怀里,分毫不敢向后转,想是那坏和尚已是魂归西天了,实在无法想象背后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我忽得想到,心中嘀咕道:“佛祖莫怪,佛祖莫怪。”
想这寺庙也是个清修之地,溪卡在此大剑一挥,佛祖莫要怪罪他才好,他还小了不能积了这恶怨,若要怪罪便怪罪在我头上吧。
慕容浔抱着我一路下了山,那隧道连着的便是重光寺的后院,从山脚一直连上去,难怪我走隧道时总觉累得够呛,原是一直在走上坡路,也难为我见着那白骨跑得如此快,想人在逃命的情况下总能超越人体极限此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慕容浔将我一路抱下山,他也不嫌累,就那么一直抱着,我已是从方才的境况中缓过神来了,也没什么大碍了,便想着还是自己下来走几步,这下山的路还是有些路程的,可他偏不,就这么死抱着,怎得也不撒手,也不说话,我一动他便停住低头看我一眼,我朝他笑笑,他也不说话,抬眼迈步又往前走,如此反复我便也不挣扎了,随了他去。
我看着他额头有些微汗,悠悠道:“慕容浔你累不累?要不我下来自己走就好,我没事了。”
他也不看我,道:“不累。”
我道:“哦。”
我们走了许久才下山,云崖诗社里已是一片黑暗,只有些星点的烛火,河中的小舟和桥头的马车都悉数散了,照着我们的只有月光和桥上的许多灯笼,慕容浔没有停留,直接将我抱上马车,车夫已是没了踪影,慕容浔将我放上马车,便亲自驾着马车,向还朔城的方向驶去,此时回去,城门怕是早就关了,我便让慕容浔在城外找了间客栈,暂时先住下,免得麻烦了当兵守城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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