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七世岁首年终

第二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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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元历二十一年,诸国并起,大燕、梦泽、北皖相继分裂,各成一派随自立为王。大夏处于原三国中央之地,临安居云荒正中央,是乃为天下垂涎。
    但终归还没有迁到大夏,大夏仍是一片净土。
    皇城热热闹闹,人挤人的,挤进去是个少女,出来就是个疯子。我仍是觉得解气,看着越来越远的皇宫,心里有了番窃喜。
    那皇宫就是一个华丽的笼子,怎么也不自由。父皇更是不让我出来——其他兄弟姐妹都能出宫玩上几天,唯独我不能。
    扶歌轻轻笑笑,这丫头倒是和我是共犯了,不过我留了扶雪在梧桐殿,估摸着也能拖上几个时辰。起码不尽兴之前是不会回去了。
    “公主,您真的要去良峄山?”扶歌见四下人少了,才小声的问。忍不住理了理我额头上的碎发,她就有这个毛病,总是停不住手总得弄个整齐。
    我习惯的任由她动作,听着她发问,舔舔嘴角。是了,去良峄山。大抵是少年自负,非得赌气去上一番。据宫里年长的老人说登到顶峰还可以见到仙人哩。
    从怀里掏出卷轴,一把摊开,有些傻眼。这些个线条零零散散,本公主实在是看不懂。瞧了眼扶歌,把地图支在扶歌眼皮子底下,扶歌也是一副看不懂的样子,看着地图贼心烦,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何人画的。
    得了,自己找吧。
    胡乱塞在怀里,弹弹衣角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租了辆马车,颠簸的让人分外昏昏欲睡,好在撑得住。
    到了良峄山,扶歌扶着我下了马车,询问了个方向,付了几两银子作为答谢。
    也不知道几两合不合适,不过看那人笑得合不拢嘴想来也是极好的。
    那碑上刻着良峄山,有些年岁了,字迹有些不清。
    “公主,良峄山可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上的啊?”扶歌虽然从来没有出来过,但是依旧识得几个字。加上宫里的传闻,她对良峄山可谓敬重有加,不敢造次。
    “听说这良峄山有神仙,个个都是美男,不去可就亏了。”我摸着下巴,笑的有些夸大。
    扶歌翻了个白眼,“您忘了,上次看叶少爷洗澡您还被禁足三个月呢!”
    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上次还真的个意外。
    去年母后举办赏菊宴,宴请年轻有为的青年才子。未料这叶少爷如此倒霉,菜刚端上来“碰”的一声打翻了,恰恰落在叶良辰的衣裳上。宫人领人沐浴时却不知道我在里面休息,阴差阳错的碰到一起。
    其实也不怪他,那天我偷喝了点小酒,又寻了个不易看到的角落。等我稍微清醒了点,还以为扶雪给我备了水沐浴。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的没看见。
    好吧,大致也没什么可信度,可怜本公主的清白。
    我瞧那地,不似皇宫铺了层石板,实打实的泥土。我敲敲扶歌不灵光的脑袋,“可给本公主牵好衣角,莫粘上些不干净的东西。”
    扶歌陪笑的赶紧牵起衣角。
    我摇摇头,估摸着鞋子算是保不住了。就指望着能保全条裙子。
    哪知扶歌迈了几步就走不动了,我上下打量了许久,心说莫不是骗我?可见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不知道还以为围着良峄山跑了三圈呢。当是真的。
    扶歌好不容易退回那几步,一屁股跌再地上,心里比我还好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公主怎么没事?”
    我怎么知道。我面上不显,张口胡扯:“本公主天生不凡,不同与你此等凡夫俗子。”
    扶歌双手一拍,“是啊,公主出生的时候百鸟来贺……哎,公主……”
    我当即转身,都快听出茧子了。我出生那会儿据说有百种鸟齐聚天空,似乎在朝拜。还有个道士从天而降,给我批命:贵不可言。说只要我在就能保佑大夏千年盛况,不过,我琢磨了一下。万一这鸟只是在开“鸟会”呢?临安又不止我一个人。
    我是全然不信的,还不如登这良峄山去看看真正的神仙。这山似乎没什么人,风景倒是人间难得。登到山顶,忽闻琴声。
    还有鸟儿的声音。
    这声音委实太妙了,恰到好处的鸣叫透着灵气。我拨开树叶,全貌才落在眼里,一览无余。
    比起我出生时的虚虚假假的传闻,眼前这一幕更加真实,男子一袭白衣清如莲藕,薄唇轻挑,一双美目温情如水。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引得百鸟合鸣,百花绽放。
    当真是仙人。
    我一时看入神了。等回过神来,男子已经到了我面前。我的脸很红,我几乎感受到了脸上的炽热。
    “这股气息,虽是凡人,应当也是故人。”他轻柔的声音不大不小,格外的温柔。
    “什……什么意思?”舌头打结了似得,别扭的说了一句话。难得的脑子里闪过一丝讯息,故人?
    “我们认识?”
    “不曾。”
    我迷茫的看着他,觉得他在逗我。不过我还记得来干嘛的:“你是神仙?”
    大约就是他了。我还是有些迟疑,似乎期盼着他能否认一般。我摸不着头脑,只得定定的瞧他。
    “小姑娘真不害臊,敢直直的瞧着男人看。”这声音有些粗,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哪里来的声音就被吓得后退一步。
    这一退就冒出个小人来,不足一米的老头儿。我直觉着果然是神仙,这么矮。话本里土地就是个小矮人神仙,长得还不好看。神仙也不都是美的。
    想完又觉着太草率,又看了看老头儿,其实看久了……还是丑。不过我才反应过来,笑骂:“你才不害臊。还本……姑娘清白来。”
    虽然本公主的清白已经不多了,但是神仙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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