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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深愣了一下, 道:“……小安子说的。”
梁城轻笑:“我不是告诉过他不要告诉你吗?”说是这样说,他满眼的喜悦却直白地暴露出他有多想宋雨深知道。
宋雨深有点恍惚, 被他拉着坐下。
桌上几个白瓷碟子里,大多装着黑色的、形状各异的东西,只有一盘青菜还可以看。
“雨深天赋异禀。”梁城夹了一筷子煤炭似的肉, 面不改色地吃了进去。
宋雨深回过神来,暗自咬咬牙,说:“那些不好吃, 吃青菜吧。”
“我倒觉得, 以往的美味佳肴, 都完全比不上雨深亲手做的菜。”
宋雨深不好意思道:“其实是宫女们指导的,我只是负责动锅铲而已。陛下不必如此赏脸。”
梁城还在笑, 宋雨深有点心虚, 拿起酒壶道:“喝些酒吧。”
“雨深今日待我怎如此亲近?是看我生辰可怜我吗?”梁城看着宋雨深把酒倒在酒盏里,支着额头问道。
“陛下, ”宋雨深突然正色道,“我不是在可怜陛下,陛下也不需要任何人去可怜。”
他吸了口气,继续道:“陛下,我所做之事,有很多的错, 但是还是拜托陛下, 以后好好待我家人, 不要迁怒于他们。”
说着, 他就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梁城的脸骤然变色,一把抓住他的手,看他空空的酒杯,声音都哑了:“雨深?!你这是何意?!”
【系统:叮——检测到有毒素侵入宿主身体,启动防御保护。】
“系统,取消掉这个防护。”宋雨深说。
“啊?——噢,好的。”系统道。
毒性还没有上来,宋雨深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刀剑的声音。
那锵锵的声音很快就止住了,小安子在门口道:“禀告陛下、宋公子,有个男子闯入宫来说要见您。”
宋雨深一惊,看向门外。
梁城又惊又怒,冷声道:“放他进来。”
门被打开了,沈照灯一见到宋雨深,使劲挣脱了侍卫,冲向他:“夫君!”
宋雨深无视了梁城要吃人的眼神,起身堪堪接住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照灯已经换回男装了,一袭玄衣,抱住他的肩,泫然欲泣道:“夫君你好久都没有来。”
门外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梁城握住宋雨深的手臂,想把他扯离沈照灯的怀抱,声音冷凝:“沈小姐。”
【系统:叮——防护取消。】
宋雨深胸口一痛,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这陡生的异变让沈照灯和梁城都措手不及。
梁城愣愣地扶住他,脸色青白交错:“雨深!”
有血从他的嘴边流出,在他雪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沈照灯的双手还维持着抱他的姿势,直瞪瞪看着他唇边的血,仿佛被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宋雨深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忍住烈火灼心的痛,对沈照灯伸出手,道:“灯……灯儿……”
梁城冲着小安子怒吼道:“传太医!叫太医来!”
小安子手忙脚乱,差点摔倒,被侍卫提了起来,赶紧跑去叫太医。
沈照灯如梦初醒般,猛地跪下地,握住宋雨深的手,眼泪猝不及防扑簌簌而下。
“灯儿别哭。我……”说着说着,又有血沫不断从他嘴角涌出。
沈照灯怔怔地帮他擦掉血,哽咽着道:“雨深……你别说话……”
宋雨深摇摇头,执著道:“我对不起你……”
沈照灯哭得像个孩子,眼眶红红:“没有……雨深对我最好了……”
梁城颤声道:“雨深……你哪里疼……你怎么了……”
宋雨深已经喘不上气了,艰难地对梁城道:“陛下,请不要……”
还未说完,他的手就失去了力度,从沈照灯手里慢慢滑落。
陷入黑暗之前,宋雨深记得的就是梁城和沈照灯惊慌失措的脸。他还想,希望不要事与愿违。
不知过了多久,宋雨深才从幽暗中醒来。他一只手撑起身体,头疼地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摆设。
“宿主,你还好吗……?”系统关心道。
“我还好,”宋雨深说,“但是我不是应该回到现实世界了吗?”
系统说:“宿主是被人救回来了。”
原来他那晚昏死过去后,太医赶来就诊断说无药可救了,梁城勃然大怒,当场下令就要他们陪葬。众人两股战战的时候,沈照灯就冲出了宫里,去找连云寺的大师。大师看他一片痴心,便告知他,海城的亲传弟子或许可以妙手回天。于是,沈照灯又快马加鞭,想去找海心明的住处,求他医治宋雨深。
谁知这海心明似乎早有预料,已经拿着药箱在来宫里的路上了。沈照灯去到海心明那儿的时候,看到了连玉,被告知海道长已经入宫了。
沈照灯不要命似地驾着马,终于赶上了海心明,两人匆匆赶到宫里。
不知海心明用了什么法子,竟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殿内无人,宋雨深刚想下床,门外就有人听到动静,赶紧进来看他。
梁城大跨步走到床边,道:“雨深?身体还有哪不舒服吗?”
宋雨深摇头。
沈照灯也冲了进来,眼神焦急,望着他道:“雨深你终于醒了!胸口还痛吗?”
宋雨深又摇头,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最后居然是梁城让了步,他说:“我去请海道长来看看。”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沈照灯细细地看着宋雨深的脸,见他脸色是真的好了,白里透粉的,才开口道:“我都担心死了。”
宋雨深伸手抚了抚他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沈照灯眉毛一耸,就要发怒,门口那就传来了海心明的声音:“宋公子,好久不见。”
宋雨深把目光移过去,就看到一身道袍的海心明信步走来,面上笑容晏晏。
“道长,多谢你的相助。”宋雨深点头道。
海心明嘻嘻一笑,说:“举手之劳。”他的眼睛,不知怎地,已不复以往那样明亮,有些灰扑扑的。
这对比太明显了,让沈照灯也不由得多看几眼。
宋雨深没见过他摘下眼罩的样子,没有多想,只奇怪道他的师门明明医术高超,却为何不治一治自己的眼睛。
海心明笑道:“宋公子是贵人,自有天命相助,没有我也一样能好起来,倒不如我拨得头筹,为公子医一医。”这样起码还能在他心里占得一席之地。
“道长说笑了。”宋雨深说。
那天之后,沈照灯也在宫里住下了,梁城对此不置一言,不知是不是因为宋雨深喂自己毒酒的决绝吓到他了,他很少来找宋雨深了。只有在海心明给他诊脉的时候,才会踏进这座宫殿望一望。
海心明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布,走路也要借助一支竹竿来避免撞到东西,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减少。
这天,海心明收起药箱,道:“余毒已清,公子身体已无碍了。”
沈照灯松了口气,说:“今得道长相助,感激不尽。如有任何需要,请告诉我,我必尽心尽力。”
海心明蒙着的眼看向宋雨深的方向,怕自己舍不得,又赶紧移开,道:“不必。既宋公子病情已恢复,我就不留在宫里了,还请沈……公子和宋公子珍重。”
“珍重。”
“多谢道长。”
海心明走了之后,沈照灯说:“雨深,要不我们也走吧……回宋府,或者去我家也行……”
梁城站在外间,双手负在身后,手指微微弯曲。
“……听你的。”宋雨深算计着,这个疗程今晚就要结束了,到时候这个世界就会消失,他回去之后得想一下法子。
梁城自嘲地一笑,转身无声无息地走了。
夜色降临,沈照灯一直拉着宋雨深的手,不停地说话。说自己这半个月在外面望穿秋水、独守空房,非常非常寂寞,非常非常想念他,要不是怕拖累宋雨深,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闯进宫来找他。
宋雨深认真地听他讲话。
沈照灯说:“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回去做饭给雨深吃。”
宋雨深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宋雨深道。
有宫女端着菜盘子进来。梁城在她们身后,微笑道:“雨深是要走了吗?不如先用过晚膳再走吧,免得路上肚子饿了。”
望着桌子上的菜,宋雨深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沈照灯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宋雨深拍拍他的手,淡声道:“无事,正好我也饿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刚一落座,宋雨深就觉得脑袋一重,刹那间就失去了意识。
整个世界就像一个破碎的梦境一样,开始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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