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幺幺事务所

第一章赤金盘螭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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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街红楼611号陆幺幺事务所,挂牌经营,酬金面议,物超所值,按铃接单。
    账簿:赤金盘螭杯顾客:周国平
    艾朗,陆悦,周子期三人走访了四家农户,没什么有用东西。只有周子期兴致勃勃地跟老农户聊得开心,老农户巴不得把姑娘许给周子期,这周子期才停下瞎白呼的嘴。
    几个人在县城里一个小招待所住下了,要了几个菜,在院子里露天吃着。
    “这个赤金盘螭杯啊,就是这几个老师傅约好去打兔子的时候,在河边看见的,应该是前几天下了暴雨,从山上冲下来的,卡在石头缝里了。但是那条河里发现的墓群很远,而且是相反的方向,这个山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周子期说得嘴皮子都发白了,坐下喝了口水。
    艾朗抬头看他“你又不是来倒斗的,惦记山里的干什么?”
    “陆老板,我们这来一趟也没啥用啊,杯子是周国平和老馆长带走的时候丢的,跟这地界没啥关系了,就算有贼也早就发家跑了。”
    “不是找贼,这杯是被换成假的了,不是偷找什么贼啊。”
    “这地方小作坊可多,一家一家看估计不超一个小时,我们是来干嘛的,全县就清楚了。”艾朗叹气道。
    “杯子上那个向内的浅纹,是留在杯子外侧的,仿作者很少会把记号留在外侧,都为了赚钱的营生,没必要给自己下绊子。偷换的人时间很紧迫,从村民发现到周国平带走这个杯一共不到三天。那就只好在这个县里作坊做了,86年县里还没有这么多作坊。这个赝品做工精细专业,用料也好,必然不是什么小作坊。就打听县里年头最长,规模大点的作坊就行了。”
    “刚才给咱们开车那个大爷不说有店子街吗?咱一会去那逛逛吧。”
    店子街大约七八百米,一条大的横街。前面是买些文玩的小店和散摊,零零散散的堆在地上,好一点的还有个架子。
    陆悦在前面走,艾朗低头玩着手机,周子期在最后左看看右瞧瞧。走了大概三四百米,陆悦突然停下来,艾朗抬头,收了手机。跨步走进店里,店里的东西用实木架子摆着,还熏了香。
    “这家店的逼格好高。”周子期在后面嘀咕着,“别说话。”陆悦从他旁边绕过,挽上了艾朗的胳膊。
    一位穿着中式旗袍有些臃肿的女人迎了上来,“老板想挑点什么?”
    艾朗手抚上实木的架子,陆悦在一旁搭腔“你这一屋子的东西,怕是还没这黄花梨木的架子值钱,有什么好挑的。”
    “小妹妹话可不好这么说,我们小店庙小容不下大佛,做点小买卖而已,您若是看不上眼,咱们里面请。”
    女人说着向里屋走去,里屋里的东西多了些,“这屋里的东西倒是新鲜啊。”
    “妹妹喜欢这种新奇陆离的东西啊,这屋里的宝贝可件件儿都巧着呢。”
    艾朗开口“东西倒是挺巧,只不过我这妹妹都看出新鲜了,就没意思了。”
    艾朗在新鲜上加了重音,女人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三位,是挑尖还是捏尾?”
    艾朗冲女人笑道“劳烦姐姐去叫人了。”
    女人不紧不慢的出了屋,高跟鞋的声音远了。周子期小心翼翼的问“我们是挑尖还是捏尾啊?”
    “挑尖你买得起吗?就是叫手艺人出来而已,捏尾?捏你啊?”
    “那这个杯是他们的人做的吗?”
    “不像,这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这种浅纹。”
    一位中年男子从前堂进来了,“招待不周,三位请坐。”陆悦和周子期都没有动。
    艾朗把手机放在桌上,上面是赤金盘螭杯的照片。
    “这活是在这做的吧?1986年。”
    “这你可就问错人了,86年我还不敢打这种活的主意。”
    “那令堂可?”
    陆悦打断艾朗的问话,用手机给他看了周国平的照片,“是他做的吗?”
    “姑娘?”
    “没别的,我就问句话,不会给您惹麻烦。”陆悦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放在桌上。
    “是他做的吗?”
    “是。”中年人又说“姑娘是明白人,于某不送。”
    周子期一头雾水的从店里走出来,艾朗问陆悦“什么时候猜到的?”
    “来之前就猜到了,就是不敢信周国平胆子这么大。”
    “周国平自己做了赝品掉了包?”周子期才想明白。
    “那他图什么啊,这要是让人发现了,那不完了。”
    “是被人发现了啊,但是有人罩着吧。”艾朗伸手向头顶指了指。
    “收拾东西回家了!”陆悦伸了个懒腰,往招待所走。
    周子期在后面喊“今晚不住这吗?”
    “不住,太贵了!”陆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刚才看你掏钱的时候不是很爽快?现在又嫌贵了?朗哥?其实陆老板是个富婆吧?就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然后克扣员工的那种?”
    艾朗叫周子期附耳过来,小声地在周子期耳边说“其实,她是杀手!”
    “朗哥!”
    三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到了陆幺幺事务所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两点,迎接他们的是一张黑色的请柬。
    周国平的葬礼请柬
    周国平在昨天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周子期心里有种隐隐的难受,从未谋面的二叔就这么死了。看着他的照片那么陌生,却想靠近。艾朗只是什么都不说,在窗边抽烟,一根又一根。陆悦像个没事人一样捣鼓着电脑,没一会就合上趴桌上睡了。
    陆悦醒的时候刚刚五点,天还没亮,艾朗熬得眼睛猩红,一夜没睡,靠在窗边。陆悦走过去拍了拍艾朗的肩膀,进里屋换了条黑色的裙子。出来的时候周子期还窝在沙发上睡觉。艾朗把周子期叫醒,陆悦拿上了电脑,下楼开车去参加周国平的葬礼。
    陆悦开车,艾朗和周子期坐在后排。陆悦把电脑递过去,打开是一段监控视频。在一家咖啡厅前面,周国平走着走着,突然捂住左胸口,倒在了地上,一分钟左右,咖啡店店员从店里冲了出来,叫了120。
    “这是周国平死前的监控录像,前天下午的一点半,他独自开车到f咖啡厅附近,估计是约了人。但从他下车到死前并没有人接触过他。但我总觉得有问题,这举办葬礼的时间太近了。周国平并没有心脏病史,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去世了?我不信。一个连局都布好了的人,就这么死了?我才刚刚……刚刚……”陆悦哽咽了。
    “陆悦,别说了。”艾朗合上电脑,闭上了眼睛。
    葬礼上周子期去与周国平的遗体告别,周子期蹲在周国平的身边,轻轻地叫了声“二叔。”周子期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周子期攥着拳头,忍住眼泪,努力的眨眼,眼泪落到了周国平脖子上,周子期连忙用袖子去擦,擦掉了脖子上的粉底,露出了一个针孔大小的暗红色结痂。
    周围的工作人员将周子期拉起来,周子期对突然按住他胳膊的人们嘶吼“你们放开我,我要看我二叔,他是我二叔!你们放开我!”
    周子期的泪水在那一刻夺眶而出,肆意的强调着悲伤。
    艾朗和陆悦跑过来,按住了周子期,“周子期,你别在这发疯!”陆悦扇了周子期一耳光,周子期安静地流着眼泪。
    突然周子期说“老板,我二叔是被人谋杀的。”
    陆悦猛地看向他,红了眼眶,小声的说“我知道,我们回去说。”
    “我要看我二叔的死亡证书,和医院给的死因。”
    “好,我回去给你黑出来。”
    “我二叔脖子上有针孔,不是抢救用的,很粗,很疼,像那种吹针。”
    “我知道了,知道了。”周子期坐在椅子上,陆悦站在他旁边,抱着他的头。
    经过刚才周子期那么一闹,告别厅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周国平有个挺孝顺的侄儿。
    有人向他们三个人走过来,艾朗先认出来,来者是刘路昀。
    艾朗礼貌地打了招呼“刘叔,您也来了。”
    陆悦也跟着说到“刘叔好久不见。”
    周子期跟着抬头,他并不认识。
    “你是子期吧,我是你二叔的朋友,我姓刘。”
    周子期抹了一把眼泪,“刘叔,你认识我?”
    “也不算,你小时候你爸妈就把你带走了,去了南方,与国平和我们就断了联系。后来就听说你父亲去世了,你母亲带你回了娘家,也就没再有消息了,没想到你和国平还是很亲近的。”刘路昀叹着气说“人啊,总是因为一些事就争吵,气头上就走了,没想到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父亲在我四岁时就走了,也没听母亲提起过二叔的事情,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可是二叔从来都没听过我叫他。”周子期的眼泪浸满了眼眶。
    “可惜我没见到国平的最后一面,他就先去了。”
    艾朗紧接着追问“刘叔,您为什么这么说?”
    “国平出事那天我约了他三点半在f咖啡厅见面,可是我从三点等到四点国平都没来,我打电话给他,才知道他下午就出事了。”
    f咖啡厅?三点半?可是周国平一点半就到了?
    ------题外话------
    1但杯的去向仍然一无所知,五年前究竟是被谁拿走?
    2齐家是如何得到这个杯子?又被谁高价买走了?
    3在邑县发现的杯子又是从何而来?
    4周国平的真正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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