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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婚礼上和她拜堂的人不是大表哥, 她没有计较, 新婚没多久,大表哥就丢下她一人去上工,她不曾有过厌言。
可这次她实在承受不了, 泪水沽沽涌出,连带着声音都沙哑起来, “爹, 在你眼里, 我娘和我就是这般不堪的吗?飞雪没做过的事绝不会承认,我错就错在不该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牙说的, 泪眼朦胧下,她看到福伯心虚的别过了头。
刘常仰头叹了口气, 无奈道, “飞雪,多说无益,你若是迫于面子, 爹也不会强迫你承认,你现在就去祠堂罚跪吧”
“老爷!”黄氏喊道,可又无能为力,刘常是个死脑筋, 认定了的是不会轻易改变, 飞雪和福伯之间, 他选择了待在刘府小半辈子的福伯。
飞雪闭上眼, 让眼泪肆意留下, 她抹去眼泪,睁开眼,朝门口走去,还没走出库房又顿足了脚步,“爹,飞雪领罚,但这不代表银子是飞雪偷的”
刘常依旧仰着头,没有说话,末了,忽道,“把库房的钥匙也一并交出来”
睫毛不禁轻轻颤了颤,飞雪没有回头,把腰间挂着的钥匙交给如喜,让如喜转交给刘常。
黄氏扒拉着他的衣袖,恳求道,“老爷,你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些,飞雪这孩子怎么看都不会像是……”
“够了”刘常一把甩开她的手,“夫人,你倒是说说,除了这孩子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库房挪走三百两纹银,若不是我突然兴起来查看,今儿个是三百两,明儿个就是六百两了”
“老爷你真是顽固不化”
黄氏虽相信飞雪却没十足的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两个当事人都一口否决,总不能是银子自己长腿飞了吧。
后头的吵闹声隐隐约约的传进飞雪的耳朵,她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正要提裙踏上台阶,老夫人火急火燎的在文娘的搀扶下从抄手游廊一路走来。
“是谁要罚飞雪?”老夫人驻着拐杖,勃然大怒的喝道。
文娘怕她摔着,一个劲儿在说慢些慢些。
老夫人那顾得了这些,见飞雪哭成一个泪人,心都痛了,牵起飞雪的手就往刘常那边走。
刘常道,“娘,你怎么来了?”
不知是谁把老夫人搬了出来,刘常的神色有些尴尬。
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用力在地面上掷了掷,“我不来,难不成还真让你罚飞雪不成?”
“娘,这家事一码归一码,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刘常见了老娘,声音也好声好气起来。
老夫人护着飞雪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飞雪做的”
“也没有人证明不是飞雪干的呀,娘,你就别管了”刘常大手一挥,带着点不耐烦,一个两个都为飞雪求情,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你这混小子……”
老夫人说的咬牙切齿,抡起拐杖待要下手,飞雪将她拦了下来,“奶奶,别再为飞雪争执了,飞雪愿意受罚”
“飞雪你这又是何苦来的?”老夫人心疼的紧,苍老的手抚着飞雪因为哭而泛红的脸颊,怎么看都是应该让人捧在手心的孩子,怎就被人这般栽赃陷害。
飞雪的轻扯出一个笑,她望向刘常,后者别过头,不去看她,她道,“爹,飞雪愿意受罚,但也请爹届时能还飞雪一个清白”
唯独老夫人气的捶胸顿足,“常儿,这事倘若和飞雪真无干系,你可知该如何是好”
刘常没说话。
***
飞雪已经在祠堂跪了整整一下午,从艳阳天跪倒了暮色沉沉,她整个人头重脚轻,挺直的背脊已有支撑不住的趋势,两双腿更是麻的像不是自己的。
明明无人监视,她却倔强的跪着。
她的双眸因为过于劳累而失了明日里的光彩,她盯着正中间外公的牌位,苦涩道,“现在,我应该唤你一声爷爷,不知道爷爷现在有没有原谅娘亲?”
自然是无人搭理她。
她继续道,“娘这辈子最懊悔的事就是在爷爷驾鹤西游时没陪在您身边,但娘亲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嫁给爹爹,很倔强吧?我也觉得,爹说我和娘亲一样倔强,提起娘亲时仍然十分不悦,他一定还没有原谅娘亲”
说道这里,她的目光黯淡下来,声音也小了,“爹她不信我,可飞雪真的没有做过偷鸡摸狗之事,爷爷,你应该是信飞雪的吧?虽然,飞雪从未和您见过面,但这个祠堂里,飞雪也就只能把心事说给您听了”
“我不怪爹,只是有些委屈,就一点点而已……”说道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其实不只是一点点委屈,飞雪觉得这是天大的委屈,我心里呢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怪爹的,爷爷你可别让爹知道”
话已说尽,忽的从她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她抚着肚子,偷偷抬了抬腿偷懒,她从中午开始就没再进食过,水都没喝上一口,又哭了大半日,嗓子哭干了不说,还渴的很。
爹也不知会让她跪多久,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手撑着地,稍稍休息了下,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推门声,她整个人一凛又跪直了身子。
她强撑着,命自己挺起腰杆,那推门的人似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方踏了进来,一双蓝底暗纹的鞋在她眼前停足。
方才在刘保堂的匆忙一瞥,飞雪看大表哥身上穿的那件白衫像极了在除夕夜穿的那身,那件衣衫看上去有些时日了,她寻思着帮大表哥新添几身衣服。
锦绣阁门口立着的小厮见了飞雪,忙打起精神将她迎了进去,她今儿个披了件大红洋缎的披风,手里抱着个小暖炉,着实扎眼。
披风上的兜帽将飞雪的半张脸都遮满了,旦旦露出一张小巧红润的小嘴儿。
“姑娘,您今儿个真是来对了,锦绣阁新进了一批新货,保你满意” 小厮猫着腰,想从底下一探究竟,奈何瞅了半天也没瞅出什么,弄的小厮心越发痒。
她轻声说道,“带我去看看”
锦绣阁的布匹向来是不错的,前些日子黄氏送了她几匹布,布料顺滑,她没舍得一下子用完。
“好咧,里面请”
声似银铃,飞雪这一说话又将小厮的好奇心勾了起来,能来锦绣阁的,大都是些名门闺秀,镇上哪户姑娘有他不知晓的,可眼前的这位姑娘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布料的种类有许多,有蝉翼纱、软烟罗、素纱、素罗、花罗、织成、龙绡、云锦、宋锦等,她一眼就相中了一块藏青色的蜀锦。
飞雪面上一喜,把手炉交给如喜,拿起布在身上比划了几下,问道,“如喜,这块怎么样?”
听到声音,在另一头的许姨娘抬起头,见是飞雪,欢喜的叫了声,“飞雪?”
飞雪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雪白小脸,她循声而望,绕过一排柜台三两步走到许姨娘身边,甜甜一笑,“姨娘在这儿正好”她挽起许姨娘的手臂,“帮飞雪看一下那块蜀锦,适不适合大表哥”
“你倒是有心了”许姨娘点点头,随着飞雪的步子走。
“姨娘,大表哥穿这个颜色如何?”飞雪将那段蜀锦展开。
许姨娘凑过去一看,道,“在我看来这个色比较适合少卿这孩子,若是少洵……”她拿起一段月牙白色,“还是适合这个色”
飞雪有些失望的放下手中的藏青色蜀锦,转而捧起许姨娘手上的月牙白色,摸了摸上头精细的纹底。
许姨娘见她拿捏不准,提议道,“不如这样”她指了指藏青色蜀锦,“那段藏青色的你替少卿拿着,这段月牙白色的你替少洵拿着”
“二表哥呀”飞雪低喃了一句,想到那个冷脸活阎王就一个冷颤,二表哥定不肯给她面子乖乖收下。
不过的确,她作为刘府的少夫人,只收不出未免忒难看了些,想着她很快便帮府里的人择了几款布,上到老夫人,下到刘少敏都有。
许姨娘没想到飞雪连自己这份都算了去,推了几回,见她坚持,也就收下了,飞雪向来乖巧,一心一意为刘府,倒是她觉得有点对不住飞雪。
出了锦绣阁,许姨娘试探性问道,“飞雪,你嫁进刘府也有大半个月了,还过的习惯吗?”
飞雪侧过头,看着身边容颜未衰,风韵犹存的许姨娘,应了声,“还成”
对于许姨娘,飞雪其实有些意外。
不论品性,举止,许姨娘都称得上得体,不争不抢,待她也如亲儿媳般和蔼可亲。
“那就好”许姨娘叹了声,“我还怕你因夫君不能常伴左右而在心里闹别扭的”
“不会”飞雪摇头笑道,“常话说,医者父母心,我也不能让夫君抛弃自己的‘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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