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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昀生刚到京城没几年,二十年前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他看了看夏雀雀,心想她是在京城长大的,父亲又是礼部侍郎,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多,于是他问道:“你久居京城,有没有听说过皇后的陈年往事?”
夏雀雀道:“什么样的陈年往事?”
杜昀生道:“二十年前的。”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问错了人,二十年前,夏雀雀都没有出生,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夏雀雀道:“我记得自己小时候听爹爹说过,二十五年前名动天下的京城三大美人,其中有一个就是皇后。”
杜昀生微惊,想不到夏雀雀还真知道,他问道:“除了皇后还有谁?”
夏雀雀道:“一个是狄太傅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安王妃,另一个就是董夫人。”
杜昀生倒是没想到这一茬,他好奇道:“皇上是不是娶了其中最美的一个?”他虽然没见过安王妃,但是见过董夫人和皇后,他觉得皇后比起董夫人还是略胜一筹。
夏雀雀道:“不,我听爹爹说狄家小姐才是最美的,不仅如此,她知书达礼,温婉贤淑,见过她的人,无不为她倾心!”
杜昀生道:“哦?这倒是奇怪,皇上是狄太傅的学生,肯定从小就见过狄小姐,皇上为何没有对她倾心?”
夏雀雀没想到杜昀生说出一个这样的特例来反驳她,她哪里知道为什么,这都是她听爹爹说的。夏雀雀说不出话来,傻傻地站着。
杜昀生道:“没事,我再去问问别人。你今日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该怎样感谢你呢?”他看了这么天的卷宗都没有任何发现,夏雀雀看了一天就发现了事情的关窍,看来夏雀雀还真有点断案的天赋!
夏雀雀听了很高兴,能够帮到他,她就心满意足,哪里需要什么感谢,她答道:“不用不用,我不需要感谢。”
杜昀生冲她笑了笑,说道:“好!那就先欠着!”
杜昀生的笑颜粲如春风,明眸闪烁,好似璀璨的夜星,夏雀雀害羞地低头,说道:“我先回去了!”说完她就扑腾扑腾地跑出去,她怕被杜昀生看到自己比猴子屁股还要红的脸,那她真的没脸再杜府继续住下去了。
杜昀生看着夏雀雀的背影,侧头思索,夏雀雀怎么逃跑了,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想了一会,他想不出来,决定先不管她,反正她现在就住在自己家中,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他还有更紧要的事情,他得赶紧将发现的线索告诉金叶子,他们再合力查出二十年前的事情。杜昀生预感这将会是一个大秘密,能够扭转他们现在的局面。
杜昀生用上次同样的方式给金叶子送了一封密信,约金叶子出来相会,地点又是上次的那个河边小院。金叶子很快就给他回信,约他隔日相见。
杜昀生独自一人去到小院,推门而进,他居然看到两个人坐在里面,穿玄衣的是金叶子,金叶子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杜昀生走近一看,原来是安王世子齐元康。杜昀生纳闷,他和金叶子跑这么远不就是为了避嫌吗,金叶子怎么还带了个人过来!
杜昀生还没有问,金叶子先开口道:“杜大人来了,刚刚我出门的时候偶遇了安王世子,所以他也跟过来了!”
金叶子的神情显得很无奈,看来齐元康是死皮赖脸缠着他来的。
齐元康拱手道:“杜大人,听说你查到重要的线索要告诉大哥,是什么?”
杜昀生道:“大哥?你还有大哥?”他怎么没有听说过安王还有另外一个儿子。
齐元康指了指金叶子,笑道:“我和大哥一见如故,我刚到京城就与他结拜为兄弟了!”
杜昀生瞪了金叶子一眼,好啊,这么大的事情金叶子居然瞒了他,那还谈什么合作,金叶子这不明摆着是在利用他吗?
金叶子尴尬一笑,默不作声。
杜昀生看看齐元康,有看看金叶子,既然金叶子早就和齐元康结拜,那么金叶子对齐元烈从头到尾就是在虚与委蛇,天啊,亏他之前还劝了金叶子这么多次,其实金叶子早就看出齐元烈不是什么好货色,他感觉自己受到欺骗,很气愤,很想就此摔门而去。
金叶子见杜昀生真的生气了,好言相劝道:“杜大人,我和康弟的关系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时机不到,说出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齐元康帮腔道:“杜大人,你别生气,我们这不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你查到了什么线索就快告诉我们吧!”
杜昀生转念一想,齐元康是宗室子弟,对皇后的了解肯定胜过他和金叶子。为了查明真相,为了大局着想,他就忍金叶子这一次吧!他走回来,直接坐下,说道:“好!那我就长话短说,帮助赵老板藏匿的是董国舅,皇后和宁王府肯本就是一伙的,他们里应外合,干掉了厉王,干掉了钧王,还保全了一个好名声!”
金叶子听完感到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齐元博果然不是善类,皇后和宁王府居然是一伙的,他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齐元康很震惊,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齐元博真的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他太失望了!
杜昀生道:“一直给秦爷提供资金的是宁王府,至于为什么?我猜测和二十年前秦爷离开皇宫的原因有关,而且肯定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齐元康道:“二十年前实在是太远久了,这可怎么查呢?”
杜昀生道:“我可听说二十五年前,皇后,安王妃和董夫人并称京城三大美人,安王世子难道没有听安王妃提过吗?”
齐元康道:“杜大人你记错了吧!二十五年前,我母妃才是一个十二岁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什么三大美人!”
杜昀生轻轻蹙眉,难不成是夏雀雀记错了,他说道:“狄家小姐不是安王妃是谁?”
齐元康沉默半晌,若有所思,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应该是我的姨母,不是我母妃!”
杜昀生道:“姨母?你哪来的姨母?”
齐元康道:“外公有两个女儿,姨母比母妃大五岁,这件事情是一个禁忌,我知道的也只有一点点。”
杜昀生道:“禁忌?这有什么好禁忌的?”
齐元康道:“家里人都不会提她的名字,就当这个人从来都不存在一样。我也是小时候不小心撞见母妃偷偷地祭拜她才知道的,她死得凄惨,死后没有墓碑,连祭拜也需要偷偷摸摸的进行。”
金叶子听完齐元康的叙述,心突然揪疼起来,不知怎的,他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究竟犯了什么错,死后离墓碑都不能有!
杜昀生道:“怎么?以安王和狄太傅的身份地位,谁还能命令……”他停顿了,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皇上。除了皇上,谁还有这样的能耐将一个人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齐元康叹气,说道:“是皇上!”
金叶子问道:“皇上为什么要和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齐元康道:“因为……因为姨母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她是皇上的结发妻子!”
金叶子和杜昀生面面相觑,这太震惊了,皇上居然还有过一个结发妻子,那么现在的皇后就是一个续弦,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皇上会处死自己的结发妻子,还把她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这也太狠心了!
齐元康道:“这是禁忌,千万不要再提这个人,否则就要……”他把手比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杜昀生不怕事,他偏要说:“我不明白,狄大小姐犯了什么错,为什么皇上要这样残酷地对待她?”
齐元康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母妃不告诉我!”
金叶子道:“狄大人肯定是知道的,对不对?”狄休看上去就是那种十分疼爱女儿的父亲,好好的女儿就这样惨死,他的心一定很痛!金叶子回忆起齐元烈死之时,齐元博与狄大人说了一番话导致了狄大人态度的大转变,现在想来,这件事情肯定与狄大小姐的死因有关。
齐元康点点头,他外公当然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过去这么久,外公一直没有忘记,还时不时为此难过落泪。
金叶子说出自己的推测:“二十年前,宫里出了大事,狄皇后得罪了皇上,被皇上处死,而秦爷也牵连其中,因此他被迫离开皇宫,他是宁王的人,也就是皇后的人,那么狄皇后的死就不是什么偶然,根本就是皇后的陷害!”金叶子最后这两句话说得掷地有声,这已经不只是他的推测,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皇后害了狄皇后。金叶子眉头紧锁,心揪成一团,一个可怜的女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十分痛心。
杜昀生连连点头,他很同意金叶子的说法,皇后,或许应该叫董妃更加准确,她为了上位,暗中陷害了狄皇后,真是个蛇蝎美人!原来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竟是这样的残忍,还好他刚刚决定留下来,不然他就要错过真相了!
齐元康十分愤怒,他握紧了拳头,姨母毕竟是他的亲人,如果她真的是被皇后陷害的,那么二十年来,他外公和母妃默默流过的眼泪都是什么,他不甘心,他绝不会放过皇后,一定会让她血债血偿。
金叶子道:“康弟不用着急,我肯定会帮你出这口气的!”他手上还握着好几瓶东海鱼人胶,他明日就去给齐元博,他可以让皇后生不如死,让她慢慢断送在自己的贪欲之上,这可比杀了皇后还要解气。
杜昀生道:“扳倒皇后和宁王府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这件事情牵涉太广,我们要取得皇上的信任太难了,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
金叶子和齐元康同时点头,道阻而艰,是他们的大意将齐元博置于现在的高位,现在再想拉他下来实在不易,他们必须冷静,不能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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