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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月之晦,珏茗郡主至,举城欢庆。
但即使到了这热闹之际,沂州城内却还是有处幽静所在。
俞府。
萧国“三绝”之“琴绝”与伯牙的府邸。
一辆雕花名贵的马车,不急不缓的驶过俞府前。
车中,一赭衣男子透过车帘望向那紧闭的朱门,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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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内,人闲桂花落。
俞家的桂花落的晚,俞家的桂花开得甜,惹得茶笙和晓婉,对那落桂熬成的桂花粥欲罢不能。
于是,每年的阳月末,总能在俞府的后院,看到这样的场景——
伯牙备一杯清茶,闲坐中庭,抚琴品茗。
茶笙与晓婉着干净的布衣,跪坐在满地的金灿上,捡拾着隐隐续香的落桂。
轻拢慢捻,布兜装着渐渐满起来的桂花。
整个庭院弥漫着一股清香,初升的曦日暖着一院温馨。
这,就是俞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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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静然之中,渡月阁的门口响起了诡异的敲门声。
“谁啊——渡月阁到辰时才开门迎客,若是来听琴的客官,那就请回吧!”门童揉着睡眼说道,正待要把门关上,一只骨骼清奇的手横于门上,撑定,一个妖异的男音在离门面几寸处响起:
“小兄弟,烦请给渡月阁里众些乐师们,捎句话。”赭衣男子桃眼含春,眉梢带笑,一肌一容,极尽妖娆。
门童看呆了去,动弹不得。
“您……您说……”
“就说……‘无琴公子已到’。”
看着面前那似血色浸染的薄唇微微开闭,门童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身在何方。
无琴公子已到……
突然,门童如见到了勾魂罗刹,睁着惊惧的双眼,望向面前依旧歪着头看着他笑的赭衣公子,一步一步的后退,连连带倒了几张梨花木椅,跌跌撞撞的朝后厅跑去,边跑边喊道——
“师兄——师傅!无琴,无琴公子来了——无琴公子来了!”
一盏茶的功夫,渡月阁的大门再次打开。赭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笑。
一行人安静的进入了面前这古色古香的楼阁,大门再次静静的掩住。
依旧是清晨,几家店铺陆陆续续的开始了一天的生意。
谁也没有注意到渡月阁,究竟发生了什么。
渡月阁内。
一众乐师从各自的房内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处,俯瞰着那斜坐在一楼大厅中央的男子。
那一袭赭衣,带着浸泡过血液般的森然,肆意张狂着夺目的妖娆。
无琴公子巧笑嫣然,狭长的眼中绽着妖异的光,楼上众乐师则恰好相反,神情肃穆,不说一句话。
就在胶着之时,只见乐师们缓缓让出一条道路,皆回首,目光中带着尊敬。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童仆的搀扶下,缓步上前,在栏杆处站定,望向楼下那妖异的男子:“来者即客,我渡月阁自当欢迎,只是不知,无琴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楼下的男子妖娆的望着那老者,半晌,突然迸发出一阵长笑,笑毕,那声音变得邪惑:“我司徒阮天前来,还能所谓何事?廖老,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么?”
司徒阮天举起纤长的手指,细细察看,如同在观赏一件雕工精细的纸雕。
“不过是,和众公子,切磋切磋琴艺,而已。”司徒阮天一字一缓的轻答。
廖老的眉毛拧紧:“区区渡月阁不才,乐师们的琴艺,比之无琴公子,自是泥云之分。无琴公子,还是请回吧!”说着,竟然深深的鞠了一躬。
众乐师大惊,两旁的童子忙上前搀住老人。年轻一点的乐师早已怒气满面,想要上前去与那嚣张之人理论,但是见过世面的却都死死攒紧了小辈们的手臂,捏紧了衣袖中的拳头。
楼下的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楼上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忘记这个人的手段,有多么狠毒。
他,是所有琴师的噩梦。
无琴公子——司徒阮天。
并非司徒阮天没有琴,而是其所过之处无琴音。
此人琴艺高绝,行为却如琴之罗刹,每过一处,必与那里的琴师“切磋”琴艺,而若与此人比琴,那落下风者,必得以焚琴谢罪,方可不究。
对于琴师,人在琴在,琴亡人虽不至于亡,但是弹琴的灵魂已死。再碰瑶琴,便是又一遍重复这噩梦。故经历过无琴公子的琴师们,大都不再碰这三尺瑶琴。
故称其——无琴公子。
无琴公子,所过之处,再无琴音。
当然,也有不平之辈前来挑战,但——
无人胜过!
一路之上,一般的琴师抱着,能逃多远便是多远的消极逃避态度;较有名气的,则能避则避,不愿为了比琴,而冒焚琴之危险。
故,从燕国,历经韩国、魏国,焚琴的火光一路南下,蔓延到了萧国。
而现在,无琴公子,终于来到了一代宗师成连所创的琴阁——渡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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