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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的院子里,阳光暖暖的照着,与晨时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粱青芸一身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梳着百合髻,头戴金镶珠青云石蝴蝶钗和白玉珊瑚扁方素簪,一对素色梅花耳坠,食指芊芊,捏着毛笔在宣纸上的某一处画了个叉。
她撇嘴,看向一旁爬着没劲儿的梁紫怡,她穿得简单清丽,一身菊纹上裳,梳着俏丽的双螺髻,分别束着镶玉珠海浪姜丫细纹的金色发带,左脸颧骨上方有一朵七瓣红花状的花钿。
粱青芸倒是好奇她脸上的那别样的花钿,细说:“什么时候小七也爱打扮了?不过,脸上那花儿还真不错,衬得你是越发的好看。”
梁紫怡对这样的赞美还真是提不起兴趣来,一双死鱼眼望着粱青芸,脸还是贴在桌面上,只是毫无力气的摇了摇头,“不,不是五姐你想的那样,哎,真是一言难尽啊,不提也罢。”
她就是早上睡了个回笼觉。
不提了不提了。
粱青芸皱着眉头,剪水般的双眸看着她,“小七你这么说,岂不是让我心里更好奇了不是吗?”
梁紫怡闭了闭眼,好像是这样的,话说一半,强迫症不能忍啊。她直起身子来,看着粱青芸,嘟囔道:“今日睡醒起来时发现这儿有一个小窝窝,都不能见人了,还好含玉她们聪明,给我画了朵花儿在这儿挡着。”梁紫怡很是无奈的用手指指左脸上的那朵花。
粱青芸看着梁紫怡,真是让她哭笑不得,“小七你怎么睡的觉?竟然能把脸上睡出小窝来!”
“我也不知道,算了,可别再说我了。”梁紫怡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能,可能是床上有什么小钉子之类的,睡得久了也给戳的久了吧。她又看向粱青芸面前的宣纸,上面已经叉掉了许多名字,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不会有任何一个秀女留下来,可看着她们的名字一一被除开,心里多少都是不舒服的。以前最讨厌黑幕了,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是一手操办黑幕的人,要是放到21世纪估计自己都被骂成了咸鱼,翻身之后继续挨骂。
“五姐,现在还剩下多少秀女了?”梁紫怡开口说话都像是在祈求。
“不多了,二十都不到。”粱青芸也是感叹,昨天中午都还有三四十个秀女一起吃饭,现在竟然二十不到了,真不知道,是她们出的题太残忍了还是进宫对她们来说本就是残忍的。
真伤脑筋。
这个黑锅本来该由赫连灵均那个混账冰块背的,怎么现在她们两还开始负罪满满了起来。
“我猜明天能留下来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梁紫怡撇了撇嘴。
粱青芸点头,“可我们一个都不能留。”
粱青芸说的对。
按照皇上的意思,她们一个都不能留,如果结果不尽皇上意的话,她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皇上是一国之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我们明日晚上替大家举办一个欢送会吧,大家来宫里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也算是对她们的安慰,和唯一的犒劳了吧。”梁紫怡说着,那些秀女平日里都是养在深闺人未识,来到宫里做了不少事情,也挺辛苦的。
“欢送会?!”
粱青芸从未听过这三个字。
“嗯!”
……
梁紫怡与粱青芸决定举办欢送会之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又是置办场景又是嘱咐御膳房的,还让含玉她们准备了助兴表演。
天边留下的几团若隐若现的火烧云,又过去不久,一溜烟儿的就都散了,不知踪迹的带来了湛蓝色的黑夜。
她们将欢送会的地点定在了椒房殿的院子里。
这时,大量的宫女端着菜品往椒房殿那方走去。椒房殿也简单的布置了一下,秀女们两人一桌,也全部都入了坐位。
“各位,请听我说。”梁紫怡站在最高处,看着各位拘谨但是仍旧好看的各位秀女,又说:“我们都知道,你们有的来自常州,有的来自临江,还有些就来自建安,但是不管怎么说大家一路进宫,都经历过舟车劳顿,所以!就有了现在这顿饭,所以,大家今晚一定要玩到尽兴而归才行啊!”
梁紫怡实在是想不出什么高档又有内涵的话语来了,干脆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三言两语糊了过去。
「长乐殿」
太皇太后饶有兴趣的扬起嘴角,看着李德海,说:“哀家真是没想到啊,怡丫头这么厉害,还知道用这种方法来打发那些即将落选的秀女。”
在太皇太后的眼里,梁紫怡做什么都是对的,是好的,就跟开了挂似的。
李德海卑躬屈膝,弯了弯腰,说道:“是啊,老奴听闻此消息后也是倍感惊讶,没想到内司大人年纪轻轻就会处事,一路下来,将选秀这件事办得如此妥当。”
说实话,还真没看出来梁紫怡哪里聪明了,这分明就是心里虚得很,打算用欢送会一事来“抬坨子”。
可偏偏这梁紫怡是个团宠,太皇太后夸完了,李德海又接着夸。
“对了德海,近期可有靖儿他们的消息?”太皇太后一阵欢笑下来,又开始关心起此事来,毕竟是她的亲儿子啊,又怎能让人不上心。
李德海说:“回太皇太后,老奴派去接应宁王殿下的马车已经在前日就出发了。按这天算着再不出三日,就会抵达清河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这事儿也算是半个石头落下了,“很好。看来不出十日靖儿他们就能安全回来了。”
李德海点头。
太皇太后又说:“如此,怕是也要想怡丫头那样,举办一场接风宴才行啊,毕竟这三年来靖儿和长情都是在清河待着,百姓鲜少听闻他们的名声,朝中大臣估计也只有梁岳一家还记得这么个摄政王了。”
“太皇太后费心了。”
“哀家是真的怕靖儿他们回来后,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对他再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呐。”太皇太后说着,一脸的忧心忡忡,靖儿毕竟是先皇指定的摄政王,可这三年来一直待在清河,从不干预朝政之事,眼下又有多少人记得他,又有多少人畏惧他呢!
“太皇太后说的是,早些决定好这次的接风宴,咱也可以早些利用这次举办的接风宴来大肆宣扬,也好让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知道宁王殿下的名号!”李德海说着。
太皇太后点头,默认李德海的观点,确实,只要早些决定下来,再宴请百官,大家自然会知道靖儿的重要性。她说:“那就定在五月二十好了,如果哀家记得没错的话,那天还是怡丫头的生辰来着,如此两全其美,岂不是很好。”
李德海微微一笑,“还是太皇太后想的周全。”
“这次的接风宴哀家想让均儿亲自提笔宴请诸位百官,一来,均儿是靖儿的皇侄,理因如此,二来,哀家若想让靖儿的地位极力在建安稳固起来,就必须让均儿出面,三来,这可是重点!那天也是怡丫头生辰,哀家想让文武百官都知道怡丫头和均儿这暧昧不清的关系,届时也好昭告天下均儿与怡丫头的婚事。”太皇太后一提到怡丫头和均儿就忍不住窃喜,怎么会有她这么聪明的皇祖母。
李德海见太皇太后笑着,也是喜面难掩,说:“太皇太后圣明……那老奴这就去启禀皇上此事。”
“嗯。”
……
「甘泉殿」
“听含玉她们说,内司大人好像在椒房殿举办着什么欢送会。”说话的是赵有全,他礼节到位的站在屏风前面没多远,把自己所知道全都说了出来。
赫连灵均注视着墙上的龙纹,还是那张冰块脸。他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思绪若有若无。
“启禀皇上,李公公来了!”进来的通报的是一位不起眼儿传事儿公公。
赫连灵均转过身来看着那公公,“让他进来。”
那公公点头,往后退两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去,再次进来的就是李德海了。
“奴才参见皇上。”
赫连灵均轻眨双眸,“起来吧。李公公今日前来朕这里,是不是皇祖母又有什么事儿吩咐下来了?”
李德海笑了笑,“皇上果然是神机妙算呐。”
“说吧,朕都听着呢。”说着,赫连灵均就走到笼子上去坐着。
“太皇太后让老奴过来跟皇上说一声,宁王殿下就要回来建安了,是时候办个接风宴了。”李德海说着,不失礼节。
赫连灵均听后蹙了蹙眉,“朕都给忘了,一心只顾着皇叔要回来了,却还忘了替皇叔举办个接风宴,还是皇祖母上心呐。”
李德海微微点头,又毕恭毕敬的说着:“太皇太后已经将日子给定好了,就在这个月的二十。太皇太后还说了,皇上必须得亲自提笔书写这次的宴请函,因为这天刚好是内司大人的生辰,太皇太后想要一起办了,所以皇上必须得拿出真心实意来才行。”
赫连灵均听到亲自提笔书写这几个字后再次蹙眉,而后听到梁紫怡生辰又松开了眉头来。他看着李德海,轻轻点了点头,“朕知道了,李公公还有什么要事儿?”
李德海胆儿肥的看着赫连灵均笑了笑,又说:“内司大人约皇上前去一趟椒房殿。”
这事儿是假的,千真万确的假的,只因李德海离开长乐殿时太皇太后嘱咐了一句,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两人培养一下感情。
赫连灵均微微眯眼,“内司大人?”
李德海点头又说:“皇上,太皇太后说了,这婚事的细节什么的也是时候该与咱云昭国未来的皇后娘娘商议商议了,得尊重人家皇后娘娘的意见不是。”
皇后娘娘。
这还没过门呢!
好好说话,要叫大人!
梁紫怡坐在院子里大打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
赫连灵均心里徒然一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点点头,“朕知道了,朕待会儿得空了就去。”
李德海满意的笑了笑,说:“那老奴也就先行告退了,皇上要记得方才的话啊。”
赫连灵均点点头,瞧着李德海离去后良久才咧开口,说:“摆驾,朕要去椒房殿。”
“皇上,此话当真。”赵有全看着赫连灵均,诺诺一句。
赫连灵均睥睨着他,说:“商议事情而已,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
「椒房殿」
院子里挂满一排排的灯笼,烛火通盈,昏黄的光线撒在诸位姑娘的脸上,她们的秋水之眸全部都看向高处坐着的梁紫怡,全都是认真脸。
“认真你们就输了!你们是不知道这当今皇上的羞脸事儿啊,我都感到痛心,一是为国家感到痛心,二是为你们感到痛心,都是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就进了这狼窝了呢!”梁紫怡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时不时拍了拍身边端坐的粱青芸。
粱青芸一脸的楚楚可怜,看着诸位,补充说明,“咱先不拿皇上说事儿吧,咱们就看那没规没矩的闵王殿下就知道这宫里有多么复杂不堪了他前些日子竟然还逼迫我和小七,竟,竟要我们讲你们全部除名,还说什么,说什么皇上眼里只有他这么一个人,你们大家评评理,他是不是好生过分!竟然说出这番有毒的言论,三观不正三观不正呐。”
粱青芸心里窃喜,小七拿冰块皇上说事儿,那她就拿赫连珩那混小子说事儿,总之这个黑锅,她们两个宁死不背!
梁紫怡瞧瞧在座姑娘们的神情,故意拿起酒杯大喝一口,学着粗老爷们儿的语气含冤而道:“我见诸位是真的我见犹怜,实属不忍心,但也没了法子,皇上不让留,我们下头做事儿的又岂敢造次,只好遂了皇上的心思,狠心将你们遣送回去。可是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说呐。”
赫连灵均在外边儿路上就听到了梁紫怡说话,倒是有些撕心裂肺之感,生怕她出什么事情,三两步的跨进门来,瞧见她弱小的身躯突然站起,对着在座的各位秀女做出一副好言相劝的表情,他清清楚楚的听见她开口说话。
“这皇上嗜男成性,是个活生生的gay啊!我和五姐好几次都瞧见皇上与闵王殿下纠缠不休,那画面太美,我都不好意思看,生怕到时候瞎了自己那双清泉般的眼睛。”
……
赫连灵均头顶一团黑线。
蹙眉看着那娇小的身影。
谁给她的勇气,能够说出这番话来。
“皇上。”赵有全见着赫连灵均的神色有些骇人,诺诺道:“要不要奴才……”
话还为说完,赫连灵均就不管不顾的迈开腿,大步流星的走向梁紫怡,站在梁紫怡的面前,镇定自若的说着:“内司大人,心情不错嘛。”
梁紫怡脑袋一热,突然发蒙,手中的白玉瓷酒壶突然落下,怔怔的看着赫连灵均,竟然说不出话来。
------题外话------
我也不记得皇上身边的公公是不是叫赵有全了,我只记得李德海,捂脸尬笑,既然如此以后他就叫赵有全得了。
对了,今天选秀第几天了?这两天没怎么描写选秀细节了,只希望一笔带过,我觉得明天应该就可以选完了罢。赶紧选完了,我们梁大人好去妓院嫖妹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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