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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凉风透过微微开启的窗户吹入屋内,轻轻撩起丝罗幔帐。
床上的人突然惊醒,一身冷汗,心口如同压着块千斤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公子?”身旁的可人儿也醒了,一双白玉般的手臂攀上他的肩头,声音柔腻,“怎么了?”
他拨开女子的手整个人往边上挪了挪,那动作粗鲁得多不出有几分厌恶嫌弃。
女子委屈得好似要哭了,直问道:“是妙妙伺候得公子不好?怎的昨夜公子还说着妙妙的好,这会儿就把人家往边上推呐?”
闭眼,沉气,他掀开了被子下床,迅速找到自己的衣物穿起来。
穿上不着寸缕的娇俏人儿看着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忍不住娇斥一句:“真是个好没良心的。”
容子瑜心里仍堵得慌,不高兴多说废话。从他十七岁初尝人事开始,他就一直做着同一个压抑的噩梦,每次梦醒又全然不记得,只觉得心头堵得慌、难受得紧,这鱼水之欢于他至少要打个七折,每次佳人在怀本是心情舒爽,可隔天早上都是被梦魇惊醒,什么高兴劲都没有了,还无故多了几分惆怅几分郁结。
放下一锭银子赶紧走人,趁着天还未大亮赶回府里。
回到容府偷偷从小门溜回自己屋里全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料自己的母亲大人早在屋里候着他自投罗网了。
推门而入,眼见容曹氏端坐太师椅上,一双漂亮的眼正狠狠瞪着自己,扯了扯嘴角轻声唤道:“娘。”
“死小子!叫你娶妻你死活不肯,却爱往那烟花柳巷里钻,你是要存心气死娘啊!”曹氏“啪”一声磕了手中茶碗,几步走到门口拎起自己儿子的耳朵。
“娘,娘,疼疼啊!”容子瑜嗷嗷叫起来。
娶妻,他不是不想,可每一次都是挑三拣四得偏就是挑不到中意的。妻子不比青楼女子,妖艳绝色便是最好,不论来家里提亲的媒婆带来多少画卷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他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都看不顺眼,心里永远觉得少了什么、缺了什么、空空得填不满。
“叫叫,有什么好叫唤的啊?!”曹氏气急,使劲拧着儿子的耳朵骂道,“那花柳巷子里新来了个姑娘你就忙不迭地去了,怎么自己个儿的媳妇就不着急呢?!啊啊?问你话呢?!”
容子瑜撇了一眼站在墙角低头不敢说话的小厮,哼,居然出卖他!
“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您先放开我啊。”容子瑜赶忙讨饶,在揪自己耳朵就要掉了。
“说,说,说什么说?!”曹氏抚着心口,气不打一处来,“十几年前那老牛鼻子道士说你有佛缘、有道心,早晚要入他门中修道,当时就被你爹扫地出门了,想着自己儿子再不孝也不能清心寡欲做了和尚道士去,你倒好,彻底反了,贪杯好色,怎么教都教不好,现在还给我夜不归宿!若今日是你爹抓到你,非打断你腿不可!”
“娘,疼啊,儿子错了,错了,改还不行嘛!您先放开我,消消气,消消气。”
曹氏终于松开了手,叹了口气:“沐浴,换身衣服,随我去护国寺上香。”
“啊?!”容子瑜揉着耳朵,不由大惊,上香?
“你敢不去?”
“去,去……”
话说这容曹氏每月十五必定去护国寺上香,而容子瑜却不喜,大约一年到头也就正月里会陪着娘亲去这么一趟,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曹氏非让他去不可,还大清早就来他房里寻他,这一来正好抓着他夜宿青楼,好一顿训斥。
不甘不愿的,容子瑜还是跟着曹氏去了护国寺,曹氏诚心诵经礼佛,他闲来无事躲到后院凉亭里打瞌睡去了。
曹氏今次硬拉来儿子来是听说护国寺来了位云游的得道高僧,本想请高僧给容子瑜开解开解,赐他个平安符保佑保佑他的,谁想才见了高僧就找不到自己儿子的人影子了,心里直憋了口怒气,遣了丫头小厮立即去找。
好些时候容子瑜才跟着小厮回到厢房带着大半不乐意地去见了见这位得道高僧。
说是高僧,容子瑜怎么瞧着这和尚这么年轻,左看右看都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高僧不都是胡子花白老气横秋的吗?
那和尚见容子瑜进入厢房开始,眼光就粘在他身上不移开来,一连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曹氏不禁疑惑,问道:“大师为何这样瞧着我儿?”
和尚叹了口气:“哎,故人啊故人,想不到再见面居然会是这样的情景。都二十年了。”
曹氏和容子瑜听了更是不解。
和尚又开口向曹氏说道:“施主可否让我与公子单独谈一谈?”
曹氏虽是不解但还是点点头领着丫头小厮离开了。
容子瑜勉强笑了笑:“这位大师要跟我谈什么?”
“贫僧从素,你恐怕不记得了吧?”
“额,我真是第一次见到大师。”他真的没有见过这个和尚!虽然看着他莫名有几分眼熟。
“二十年前,你还是白岩的时候,我们曾经相识,而且还一段出生入死的缘分,如今你元神入了凡胎,自然是不记得了。”
听着从素这么讲,容子瑜只觉得一头雾水,呵呵笑了两声,道:“恕我愚鲁,我当真不晓得大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从素又叹了一声:“二十年前,天虞山大战之后,你和离姑娘都被天将带回了九重天,之后便再没有回来。后来一日不知为何梦见了文殊菩萨,命我今日来此会一位故人,并带其入道,我原懵懂不知,见到了你才方知这故人便是你了。可是你怎么会元神轮回呢?”
容子瑜花了好半天功夫才把从素的话理出个头绪:他的前世叫做白岩,曾经认识从素,不知道为什么他死了,轮回了,现在就是他容子瑜了,而这从素被文殊菩萨入了梦,要带他入道。入道?做道士?!
“哎哎,我说,这位大师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没想过要做道士啊。而且你是和尚,怎么带我做道士?!”
从素淡淡说道:“我会带你去云台山,拜入玄宗教。”
容子瑜不由脸抽了抽,这和尚也太自说自话了吧。
“大师,真不好意思,我就是一介凡人,不想成仙,做道士这种事情,还是让有缘法的人去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外头忽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砰的一声厢房的门被风推开,一个穿了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就这么站在了门口。
容子瑜看得傻了眼,还没回过神向从素问个所以然,那年轻男子到先开了口:“哟,小和尚,你也在啊。”
容子瑜瞧了从素一眼,他正皱着眉头,手中握着一串盈盈发着光的持珠:“云崖。”
云崖不理会从素,看向容子瑜,嗤笑道:“你什么都忘了倒是逍遥,可怜悠遥为你伤心难过竟把自己化作了块石头。”
“啊?”容子瑜不明白了,眼下是什么状况?悠遥,悠遥,这名字让他心里一顿,不觉有些酸酸的。
不待容子瑜想明白怎么回事,一阵疾风卷入厢房之内,还带来了个美人,那容貌绝俗身姿飘逸的女子一见到容子瑜立刻便扑了过来,口中喊道:“大哥!”
于是曹氏回到厢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一个美貌女子扑在自己儿子怀里搂得他紧紧的,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黑衣男子瞧着他们一脸郁怒,从素大师皱着眉头似心事重重。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曹氏瞠目结舌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话来。
云崖衣袖一甩将容子瑜拉到自己身边:“跟我走!”
原本在容子瑜怀中的女子不知何时已飘到了门口:“云崖!你要带我大哥去哪里?!”
从素念了声阿弥陀佛:“往事种种已如浮云,今日我受文殊菩萨指点引他入道,你们何故阻拦?!”
曹氏、容子瑜都傻眼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啊!!
“放开我!”容子瑜大叫一声,“我才不要做道士呢!你们爱谁谁去,别拉着我发疯!”
说罢向曹氏走去:“娘,咱们回府吧。”
话语未落,云崖已像拎小鸡一样将容子瑜整个拎起来,轻飘飘的闪出门外:“莫说你现在肉体凡胎,就是从前也难在我面前说走就走。”
“云崖!放下我大哥!”白瀛之喊了一声也追了出去。
曹氏看到自己儿子被人抢了去,一口气提不上来便晕了过去。
从素想追,可他不懂踏云之术,只能留下安抚曹氏了。
曹氏醒后抓着从素问东问西,从素本着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准则,将他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曹氏,又让曹氏经不住晕了两回,这才总算惶惶然明白到她养的儿子其实是东海龙太子转世!!这样一想再想,不由得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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