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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乾坤、浩浩云海。
青天白云原本是多么遥不可及,可此刻云崖拽着容子瑜登云而上一飞冲天,愣是把容子瑜给吓傻了连叫喊都给忘了,他这是在飞啊?!他这是在云端之上啊?!
脚下踏云的感觉和走在平地上是全然不同的,有些轻飘飘的,云海之下他隐隐约约能望见些田地、树林什么的,感觉实在不大真实,可又有些异样,好像有些习惯、本该如此的感觉,心里杂七杂八的让他自己都摸不清楚更说不清楚。
“云崖!放开我哥!”漂亮女子不知从哪里闪身而出一把拉住了容子瑜的胳膊,将他一把拉到自己身边。
容子瑜一个身形不稳晃了晃,刚放平稳的心又悬了起来,一时惊慌不由喊道:“姑,姑娘,您可稳着点啊!”
白瀛之撇了他一眼,哼了一生:“除了这张脸还是老样子,你真是半点从前的样子都没有了,踏云术就能吓着你。”
容子瑜被她这么一说便好像吞了个桃子核似的噎住了,不论他的魂魄是谁的,如今的他完完全全只是凡人一个,更没有前世的记忆,忽然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围住然后挟持,她还指望他有什么反应?!
白瀛之和云崖是不知道容子瑜此刻心里在捣鼓什么,两人四目相对,云崖眼中波澜不惊完全是深不见底,白瀛之蹙着眉头目中带着几分火气又不似要发怒的样子。
容子瑜想了想,方才他们和那和尚的对话中他的前世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也没说清楚,这女子说他是她大哥,那她又是谁?云崖口中的悠遥又为何让他心里这么难受?莫非是他心爱的女子?云崖说她化作了石头,这又是为什么?为了自己吗?容子瑜满肚子疑惑。
“我说,你们这是准备带我去何处呀?”容子瑜憋不住问道,“另外你们谁能向我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哦不,是我的前世跟你们两人是何关系?你们都拉着我不放又是为了什么?”
云崖斜了他一眼:“我们若都放手了,让你摔成烂泥可好?”
容子瑜不禁浑身一颤,这位大哥约莫是曾经跟他有仇吧?
白瀛之拽着容子瑜的手不由地紧了紧,他这样子是要到猴年马月才能重新飞升回到原本的身体里去呀?若是回不去,他过去的记忆便都是想不起来的,难不成永远做这个不知所谓的容子瑜?
云崖看了白瀛之一眼:“去酆都。”
简单三个字却让白瀛之一惊:“无生火?”
“嗯。”
容子瑜左看看右瞧瞧,这两人方才还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又打起哑谜来了?他们究竟是想怎样?
半荣树下依旧是一派隐约迷蒙的景致,在容子瑜这个凡夫俗子的眼中如同一般的树林无甚区别,虽然他感觉有些怪怪的,却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白瀛之四处观望,对这片树林似有十分好奇。云崖看着眼里也不多话,径直将他们带到半荣树下。
容子瑜看着那棵十分庞大的古树不由发出惊叹,伸手去摸了摸树干,口中莫名其妙吐出一句话:“清风里,半树荣,浅根错盘枝叶繁……这是什么意思?”
云崖浅笑一声:“看来你也没有完全忘干净嘛。”
白瀛之长于东海后久居渤海,外面世界之大她却见识极少,更是从没来过酆都,自然也没有听过酆都的这首歌谣,她对酆都只有一些零星的听闻知之不多。所以只能疑惑地看着容子瑜又瞧了瞧云崖,无话可说。
此刻太阳还未落山,要等明月照出前往酆都的路还有好几个时辰,不过云崖没那种耐心也不需要等。他将手按在半荣树的树干上,闭眼默念法咒,不消片刻就打开了去往的树洞。
“这?”白瀛之感觉到方才有两股法力相冲,显然是云崖赢了方能打开树洞,那另一股法力是从何而来?白瀛之抬头看半荣树繁茂的枝叶,心下微有一惊,这半荣树竟是酆都的守门人吗?
云崖望了白瀛之一眼,想她也不笨该能猜到,于是说道:“想入酆都,若是法力不够便只能等月到中天照出条路来,若是法力足够强大,半荣树亦没有理由拦着不让进。走吧。”
说罢,云崖拉起容子瑜的胳膊将他往树洞里一带隐入其中,白瀛之随即跟上。
进入酆都之后,古朴阴森的街道上来往的妖魔鬼怪人见到云崖都纷纷退让到一边,恭恭敬敬地等他们走过,这让白瀛之和容子瑜都感觉惊奇,他们就这么害怕云崖?
云崖带他们去到了绿姑娘所在的小铺子,绿姑娘已在门口等着迎他们了。
“帝君。”绿姑娘向着云崖矮身一拜,将一杯小酒抵到云崖面前。
云崖笑了笑:“你倒是聪明。”接过酒杯转手递给了容子瑜,“喝下去。”
容子瑜看了看那个徐娘半老的“绿姑娘”,又看了看云崖手中的酒杯,心里一个咯噔,喝下去他会不会死啊?也不对,他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要他死可太容易了,不会用杯毒酒害他。
终于还是接过了酒杯仰头将酒喝下。
绿姑娘看着容子瑜轻叹一声却是无话。
云崖向着绿姑娘说道:“你已是酆都主人了,就别在这小铺子里窝着了,将庭即便比不得天宫美轮美奂倒也有皇宫的舒服。”
将庭是酆都的中心,一处奢侈豪华堪比皇宫大内的宅院,而其中玄妙又是皇宫远远不能及的。那曾是火灵鬼母的住所,是酆都主人的住所。
绿姑娘笑了笑,道:“多谢帝君恩典,不过将庭是师傅的居所,绿?不敢住。”
“没什么敢不敢的,炽煌出了封印也好多年了,至今都不回酆都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你算得有孝心了,他不会怪责你。”云崖道,“你一直呆在这里,我来了都找不到舒服地方坐一下,是诚心赶我走吗?”
“绿?不敢。”
“那就搬去将庭。”
云崖撂下了话,绿姑娘也不好再拂他的意,只能点头应了。
白瀛之和容子瑜皆是不明所以。
云崖将容子瑜带去了玲珑塔,只对他说:“你进去之后,只要念白岩这个名字就可以了,其他一概不要乱想,不然若是死在里面我可救不了你。我跟龙三公主都不能陪你进去,你好自为之。我们会在外面等你。”
容子瑜有些害怕又更多些兴奋,他很紧张又很好奇,他不知道玲珑塔里有什么,也不知道云崖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但是他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他一定要进去看看。
白瀛之望着容子瑜一步一步踏进重重迷雾中再看不见人影,心里有些许紧张,玲珑塔、无生火,虽不能让他想起什么,却能让他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
“走吧,白岩两千多年记忆要看完也需个把时辰,我们休息一下。”云崖说罢转身就走。
白瀛之是想留在这里等的,她不大放心。可她头一次来酆都,人生地不熟,周围又极是阴森恐怖,云崖就这样把她扔在这里实在让她不知所措,不急多想,她还是跟着云崖走了。
“我们去哪里?”
“不归楼。”不等白瀛之问,云崖又道,“那里酒不错。”
到了不归楼,里面那些妖魔鬼怪见了云崖立即退开,只一眨眼的功夫这不归楼就空了,只剩下白瀛之和云崖两人。
白瀛之感觉有些不大舒服,她虽是龙族公主身份高贵,却也从未让人这般退避三舍。
“他们为什么都怕了你要躲开?”
“因为他们不想死。”云崖口中一个简单的答案让白瀛之不由浑身一颤,可不是,她怎么能忘了云崖是个魔啊,还是魔界之主,谁不畏惧他?
云崖自己走到柜后开了一坛子酒,白瀛之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他忽然就成了店小二了。
“这里为什么叫不归楼?”白瀛之随口一问。
云崖打酒的动作没有停下,一边回答道:“因为进来超过一天就出不去了。”
“为何?”
“无论神魔还是凡人皆有欲,做不到四大皆空就会受到引诱迷惑,这不归楼就是最后的归处,让人沉溺不可自拔,魂魄难以脱离。”
白瀛之听后环顾四周,只觉得不归楼和其他地方的酒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听着云崖的解释总觉得心里发毛。
云崖递给白瀛之一杯酒:“你是第一次酆都?”
“嗯。”
“今后不要再来了,”云崖喝着酒,好像闲聊一样随意地说道,“龙三公主不该来这里。”
白瀛之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大哥也来过吧,为何他能来而我不能?”
“他来时已不是东海龙太子了,三公主也想触犯天条?”云崖嘴角扬起一抹鬼魅的笑容,似乎是一种嘲笑。
白瀛之眉头皱了皱,低头看着手中酒杯:“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惨,从神灭极刑到如今魂魄轮回。情这一字害人太深了。”
想起白岩被打入轮回天井时的情形,白瀛之心中不由一疼,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白岩哭,第一次见到龙族的人哭。即便是五百年前他为那个凡人女子伤心痛苦之时、遭受神灭极刑之时,她都不曾见他落泪,但那一次,她真的震惊了,从白岩眼眶中滚落的分明是泪啊。她看着他求玄女娘娘将骨箫交给离悠遥,跪着求她,什么东海龙太子的尊贵、骄傲都没有。那时她其实怕极了,白岩若不是被捆仙绳牢牢绑着,又因为凝神丹药力过去而几乎法力全无,她真怕他会跟玉帝拼命大闹天宫。他曾私盗无色石、受过神灭极刑,他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最不怕就是天兵天将玉帝老儿,但是在被送入轮回之前,白瀛之分明瞧见了他眼中绝望之外的惧怕,她想他不是怕轮回而是因为要离开离悠遥而害怕着。
那是第一次白瀛之想知道情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会让人这般疯狂。
云崖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为什么要带我大哥来酆都?”白瀛之问道。
“白岩不该负了悠遥,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云崖的回答让白瀛之有些错愕。
“你喜欢我大嫂?”
云崖笑了:“你喜欢你大哥吗?”
“嗯?”
“悠遥就像我妹妹一般,我自然是喜欢她的,但若说爱,我怕是比不上白岩。”云崖答得诚恳让白瀛之有一些错觉,他真的是魔?!他为何会成魔?!
“你一定比不上我大哥。”白瀛之喝了口酒,“你知不知道大哥为了大嫂哭了啊……可龙族是没有眼泪的。他居然会落泪!”
“是嘛,”云崖微微一愣,又轻笑道:“悠遥若知道定会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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