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的宝剑

7 交织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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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玛多!”拉琪此刻双手被绑着倒在地上,正费力地抬眼狠狠瞪着推门进来的男人。
    “我警告你最好快放了我!爸爸他是不会饶了你的!”
    杰玛多又点起一支烟。任凭拉琪如何咒骂叫喊,他都像听不到一样不予理睬。
    “接下来怎么安排?”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此人身穿雨衣斗篷,正是与杰玛多在旅馆会合的那一个。
    “乌鸦,”杰玛多把头转向对方,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把加娜带过来吧。”
    被称作乌鸦的人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便把昏迷的女仆扛了进来。
    “加娜?”拉琪还以为只有自己被抓。其实在杰玛多的计划中原本也没有加娜这一环,他就想留下纸条,让加娜交给吉罗罢了,哪想得到这个胆小的女仆竟然会追过来。要不是乌鸦发现她跟在后面,说不定计划就要失败了。
    不过既然现在主仆俩都在这儿,杰玛多倒是有个想法。他叫乌鸦弄醒了加娜,然后走到拉琪跟前,蹲下身说道:“拉琪大小姐,这样干呆着也怪无聊的,不如玩个游戏吧。”
    “你……你要干什么?!”
    拉琪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见杰玛多拿出了小刀,不禁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加娜才刚醒来,本来还有些迷糊,一看眼前的状况立刻就清醒了:“小姐!”
    刀背在拉琪的脸上若有似无地游走着,杰玛多叼着烟说道:“加娜是你的女仆,每天被你呼来喝去还时有打骂,这没错吧?”
    “杰玛多,别伤害小姐!”加娜看着刀子尖叫道。她被乌鸦制伏着无法移动,怎么挣扎都没用。
    杰玛多依旧看着拉琪,“她是女仆,不能违抗主人。但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到底如何,你知道吗?”
    烟灰掉在拉琪脸上,把她吓得大叫。杰玛多却站起身,走到加娜面前说,“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你就没什么其他想法?”
    “什么、什么意思?”加娜睁大了眼睛。
    “看着一向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大小姐落得如此狼狈下场,你难道没有一丝快感?没在心里骂她活该?没嘲笑她也有这种时候?”
    “……”
    “我给你个机会。”杰玛多把小刀交到加娜手上。
    “你……你……”
    “把她的脸划花。你以前再怎么想也不敢做吧?做完我就放你离开。”
    加娜颤抖地握着小刀,被杰玛多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地栽到她的主人跟前。
    “加娜,你敢!”拉琪崩溃了。她以前是怎么对待加娜的,她自己当然再清楚不过了,而接下来……
    “啪!”拉琪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睁开眼睛却看见加娜手腕被反扣住,刀子则掉在一边的地上。
    “你在做什么?”然后她听到杰玛多质问的声音。
    与他们预想的都不同,加娜不但没有去划拉琪的脸,反而竟试图帮她割开绳子。
    “你放了小姐!”加娜反抗着,“小姐她没有错,她没有理由要受到这种对待!”
    “没有错?”杰玛多一怔,紧接着就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开始放声大笑,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她和她那个肥猪父亲一模一样!”杰玛多吼道,“如果不是她非嚷嚷着要矿里的宝石做什么狗屁项链,吉罗也不会连个安全检查都不做就下令赶急工,我弟弟他也就不会……!没有错?!全都是她的错!!!”
    “你怎么能全怪到小姐身上?小姐她也没想到会死人的!”加娜显然也知道那次事故,“她只是想要项链而已,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懂,她这个人其实很单纯的!”
    单纯。
    加娜的话让杰玛多愣住了。
    没错,他们这个大小姐天天生活在蜜罐里,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以为任性是理所应当。她当然单纯,单纯到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错了,然后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她的单纯是何其残忍啊。
    半年前,杰玛多的弟弟就死在矿里。可笑他临死前还不忘工作,有什么办法呢?他喜欢拉琪那张单纯的笑脸,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现在他死了,而她呢,欢欢喜喜地来到王都,花枝招展地准备去参加选妃舞会。
    世界还真是公平啊。
    “杰玛多,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小姐,放了她吧!”加娜见杰玛多发愣,赶紧趁机护在拉琪身前,“小姐是我的恩人,你有什么不甘就冲我来吧……”
    杰玛多回过神来,却是用一种悲哀的表情看着加娜。“你何必呢?她那种人根本不会对你有丝毫感激。像条狗一样被她奴役而不自知,你就不觉得可悲吗?”
    “杰玛多你到底想怎样?!”拉琪叫道,“你要多少钱爸爸他会给你的!你何必这——”
    “我要的不止是钱。”杰玛多打断了她,“我还要你的命。”
    外城的街道上,艾利斯正在拼命狂奔。
    “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一直追着我不放!简直就是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艾利斯一边抱怨一边拐进一个巷口,“奥丁奥丁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一杀永逸。”奥丁倒是完全没把弗雷当回事,在黄昏之书里一待是相当悠闲。
    “你也太狠了吧!”
    艾利斯跑着跑着忽然硬生生地刹住了车:“糟了,死胡同……”
    他苦着脸回头,果然看见弗雷赶了上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还跑?”弗雷追的也累啊,一看艾利斯自己钻进了死胡同,改跑为走,慢慢逼近目标。
    周围墙都很高,看起来是跑不掉了。反正衣服也湿了,艾利斯索性破罐破摔,往旁边垃圾桶盖上潇洒一坐:“喂牛皮糖你能不能不追我啊?”
    弗雷越走越近,“你不跑我干嘛追你!”
    “你不追我也不会跑啊!”艾利斯欲哭无泪,“咱们没结过仇吧,要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行不行?”
    弗雷停下脚步,“说过要杀你了吗?要没做亏心事你跑什么?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不是绑匪同伙是什么!”
    “绑、绑匪?”艾利斯茫然了。先是刺客,现在又是绑匪吗?
    “你再装?我可是亲眼看见你跟杰玛多在一起。说,他把人质藏哪儿去了?”弗雷阴着脸死盯着艾利斯。
    “我听不懂你在说啥……”什么绑匪,什么人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想抵赖!不见棺材不落泪,跟我走!”弗雷不由分说就拉着艾利斯朝吉罗住的旅馆走。
    “你、你松手!可恶,剑士竟对铸剑师如此无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艾利斯骂骂咧咧地挣扎着,却还是被一路拖进了旅馆。
    两个湿淋淋的人突然纠缠着推门进来,把旅馆老板和一直在大厅苦等的吉罗主仆生生吓了一跳。
    “老实点!”弗雷剑柄抵着艾利斯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好让吉罗几人看清楚,“怎么样胖大叔,你们见过这人吗?是不是和绑匪在这儿会合的那个?”
    “怎么是你?!你,你!”吉罗腾一下站起身,指着艾利斯一连说了好几个你。
    “果然……”看他这个反应,弗雷基本可以确定了。
    “不对不对,”这时旅店老板走过来澄清道,“当时在等刀疤客人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成年男子。”
    “啊?”成年男子?弗雷一愣手一松,却是吉罗接了他的班,指着艾利斯的鼻子开骂:“你!都是你害的!你害我在陛下面前出尽了丑!”
    “胖大叔!”艾利斯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吉罗,“啊对了对了,你那天气图等我攒够钱就赔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在这儿啊!”
    “给我等等,”弗雷混乱了,“胖大叔,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绑架你女儿的帮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才是莫名其妙呢,”艾利斯瞪着他,“什么绑不绑架的,我才刚从莎兹城堡逃……走出来,怎么可能是什么绑匪啊?而且谁被绑了啊胖大叔你倒是说句话!”
    “是啊胖大叔,你把事情说明白了!”
    “说话啊胖大叔,快证明我的清白!”
    “——胖大叔胖大叔的你们烦不烦!”双份的“胖大叔”称呼简直要把吉罗气昏了。
    接下来整整花了十分钟,弗雷和艾利斯俩人才终于理清事情的原委。
    艾利斯知道原来吉罗的女儿被绑架了,这牛皮糖剑士呢助人为乐,又在广场看见自己和杰玛多有交流才一路跟踪。而弗雷也了解了两人原来只是问路换钱而已,至于为什么吉罗看见艾利斯会那么激动,这当中的曲折就更深了。
    “呜呜呜,我的拉琪,我的地图……”
    谁能理解吉罗?
    “所以你送的礼物是一张地图?”弗雷口干舌燥,忙找旅店老板要了杯水,一边喝一边安慰吉罗:“别伤心了,我觉着王子不见得对那玩意感兴趣。”
    “你懂什么!你知道好端端的地图硬是变成了这混账小子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地图被踩成那样我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现在别人都怎么说吗,他们都说我送了个男人给王子殿下!”
    “噗……”弗雷没忍住,喷了吉罗一脸水。
    旁边亚克一边给自家老爷擦脸一边说话了,“我说剑士小哥,你去了这么半天就抓回来这么一位,我们小姐可还等着救命呢!她可受不得一点委屈啊!”
    艾利斯夺过弗雷的水杯,“就是就是,喝什么水,还不赶快发挥你牛皮糖的优势去救人?”
    他对弗雷是完全没有好感,现在又占着理,当然必须抓紧一切机会挤兑他。
    弗雷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恨不得掐死他,可现在救人要紧,确实不能耽搁。就在这时,小鬃猪古林回来了。
    “弗雷!”古林一进门就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朝着弗雷飞奔而来。他们在广场就约好了在这儿会合,不过古林比弗雷来的还晚,说明它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我靠,猪竟然会说话!”艾利斯看着湿淋淋的人猪重逢,震惊地张大了嘴。
    古林不屑地瞟了艾利斯一眼,“哼,愚蠢的人类。”
    本以为这又是个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的,结果古林耳朵一竖就听艾利斯又在那嘀咕:“难得这么肥一块烤猪排,咋就能说话呢?这可不好下口啊,可惜可惜……”
    “你说谁是猪排呢?!你想对谁下口?!本大爷可是尊贵的金鬃猪古林博斯帝!再敢胡说就咬死你!”古林气得龇牙咧嘴,追着艾利斯满大厅跑。
    “哟脾气还挺大!我说猪排,你咋跟你主人一个德行,就喜欢追着别人跑呢!”
    “古林,”弗雷强忍着怒气,“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杰玛多那边什么情况?”
    “可恶,差点忘了正事。”古林一听赶紧无视艾利斯,“杰玛多没去别的地方,他一直都在广场。”
    “一直?外面不是下雨了吗,他就站那挨浇?”弗雷问道。
    “他进了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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