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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林看到杰玛多进了钟楼,它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来,这才到旅馆跟弗雷碰头。
“难道人质在那里?”弗雷皱了皱眉。难不成杰玛多真要在广场和吉罗交易?凌晨五点应该天亮了,而且舞会也是上午在广场举行,应该有不少人提前到场,杰玛多到底怎么想的,就那么想被抓?
更何况他要求的还不是赎金,而是宝石矿的持有权证明书,这东西不像现金需要时间准备,吉罗就带在身上,为什么不趁着雨夜无人直接交易?
还是说杰玛多在乎的并不是宝石矿?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弗雷,对方不止一人,你可要小心啊。”古林说。
“我知道。”弗雷点点头,又对吉罗说道,“胖大叔,你和绑匪是认识的对吧,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我觉得这人可能不只是为财,他是不是喜欢你女儿?”
弗雷觉得自己的猜测还算靠谱。杰玛多喜欢拉琪,无法忍受她去参加选妃舞会,所以就绑架了她,多合情合理啊。
或者……弗雷这脑洞一开就收不住了,他甚至还猜想是拉琪找杰玛多自导自演了这次绑架,她其实根本不想来参加什么舞会,她想得到她父亲的财产……
吉罗哪知道弗雷在脑补什么,只是听他一说杰玛多可能不止为财,忽然就吓得脸色煞白了:“不……难道,难道他是要报复我,报复拉琪?!”
“啊?”弗雷挑了挑眉,“报复?怎么回事?”
“这个杰玛多简直是阴魂不散!”吉罗咬着牙,“他就是丧心病狂!”
“其实是这样的……”亚克也跟杰玛多共事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内情,“杰玛多以前是老爷雇的保镖,他弟弟那时候也在矿里工作。后来有一次矿塌了,他弟弟死了,他就整个人都变了。”
“他弟弟……是意外事故吗?”弗雷问道。人在经历一些打击时,会出于自我保护的心理而迁怒他人,这是很正常的事。
“当然是意外!”吉罗也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筋,忽然激动地大叫:“不就是他弟弟死了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拉琪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那家伙自己不小心,矿塌了我还心疼呢!要不是当初我给他们工作,他们早就饿死了!那条不懂感恩的狗,到底还有什么不满——唔!”
吉罗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记重拳,那张全是赘肉的肥脸上立刻就多了个红印子。
“不好意思,”弗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滑了。”
“你!你竟然敢打老爷!”亚克指着弗雷,“你好大的胆子!”
“不管那人的死是不是意外,践踏他人生命尊严的言语都不可原谅。”弗雷说,“重要的人身陷险境,你很焦急很痛苦吧?我本以为你也能体谅同样的痛苦才对,你女儿是金枝玉叶,他弟弟就不是人了吗?”
弗雷说完,也不管外面滂沱大雨,头也不回就走出了旅馆。
难得消停到现在的艾利斯看着他的背影,又听到古林在那叹气,于是低身揪了下小鬃猪的尾巴:“猪排猪排,你家主人怎么生这么大气啊?”
在艾利斯看来,虽说弗雷这人脾气臭,但这次……该怎么说,好像是真的发怒了?
“不要叫我猪排!”古林还记着仇呢,瞪了艾利斯一眼,却又叹气说:“唉,你不知道,其实弗雷他自己……也遭遇过亲人被绑架的事。”
“什么?”艾利斯一愣。
“是啊,所以那个笨蛋就经常见义勇为啊做好事什么的。”古林晃了晃小尾巴,“他总说多做好事就会有好运,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会找到他妹妹。不过我明白,他只是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毕竟他也清楚,她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眼看古林尾随主人离开了旅馆,艾利斯站起身,回头看看表情呆滞的吉罗主仆俩,却是微微笑了一下,便撑开伞钻进了雨幕。
弗雷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头上的雨小了。抬头一看,赫然有一把伞斜举在自己头上,于是停住了脚步。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艾利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弗雷阴沉个脸,“干嘛跟着我?”
“我没跟着你啊,我就想走这条路不行吗,难不成这路还是你们家的?”
“……”弗雷表情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记得你不是要去第三港吗,好心提醒你,这边可是去内城的方向。”
“我不着急,我现在就想在雨中散个步。”艾利斯把伞分了弗雷一半,雨水顺着头发不住滑落,不过他却在笑,而且还笑得挺开心:“我说牛皮糖,你这是想去内城啊还是去哪儿啊?”
“关你屁事?”弗雷转过脸,神色有些不自在。
“还装?”艾利斯推了他一把,心里却在想,原来世上还真有这种人,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去哪儿?除了中央广场还能去哪儿。
许愿池里的雨水已经满溢出来,雨幕中钟楼漆黑的影子若隐若现。
“你确定要跟来?”弗雷说着看了看旁边的人。
“英雄救美是男人的梦想,你有我有大家有。”艾利斯双手插兜,弗雷个子比他高一点,撑伞的活儿是理所当然地交出去了,“再说胖大叔那么有钱,到时候他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我这人也不贪,免了天气图的钱,再添点路费就成。”
“靠,真猥琐……”弗雷鄙视道。
“小心!”随着一步步接近钟楼,古林忽然开口了。弗雷赶紧扯着艾利斯后撤了几步,与此同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上方闪现。
“哦呀,有客人吗?”那黑影就落在他们面前,发出了有些轻浮的声音。
弗雷并没惊慌,他知道杰玛多有帮手,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他把伞丢给艾利斯让他退到一边,目光却没离开过那道黑影。
黑影穿着雨衣斗篷,脸上戴着面具,图案是乌鸦的造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你就是杰玛多的同伙?”弗雷问道。
“呵呵,不敢当,我只是拿钱办事而已。”黑影说道。
佣兵吗?杰玛多这一手应该是为防着骑士团准备的……可这戴面具的有那么大本事搞定骑士团吗?
也许是个高手,弗雷想。这种高手很难找,除非是委托地下的黑暗公会。
说到黑暗公会,它们的存在其实是有一定必然性的,因为像那些正规的战斗公会,比如满月,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违法委托的。可是人们难免有这方面的需要,这是现实,由此黑暗公会便应运而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是黑暗公会的人?”既然想到这一节,弗雷也就直白地问了。他还以为对方会回避这个问题,哪知却是毫无掩饰:“哎呀这就更不敢当了,我们衔尾蛇阳光着呢,别动不动就给别人加上黑暗啊暗黑之类的前缀,很失礼的。”
衔尾蛇!
弗雷心里暗暗吃惊,这个衔尾蛇公会可是相当臭名昭著,听说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通缉犯,而且实力超群。那些家伙向来不问是非对错,喜怒无常,仅凭个人兴趣接受委托,甚至连杀掉委托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啧,”弗雷已然抽出长剑,“跟别人说话却不露出真面目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失礼吧。”
既然对手是黑暗公会的人,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打雷了。紫色的闪电一瞬间照亮了天空,长剑反射着寒光,雨水不住从剑尖滴落。
“一上来就攻击吗?”乌鸦避开了弗雷突然的袭击,退到安全距离的同时也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你还真是个性急的家伙呐。”
匕首?弗雷挑眉。一般来说,使用这种近身型武器都是为了出其不意实施暗杀,而面对他这把攻击距离更远的剑,这个人竟然提前暴露武器,显然是有十足的自信能回避攻击接近自己。
“有趣,就让我看看衔尾蛇到底有多强!”
这时古林用鼻子拱了下正在观战的艾利斯,“喂,傻站着干什么?进去救人。”
“啊?那家伙一个人行不行啊?”
“你以为弗雷主动出击是为了什么?”古林又拱了他一下,“还不是给我们制造偷溜进去的机会!”
“哟,那牛皮糖还懂战术呢?”艾利斯调侃了一句,和古林移步慢慢靠近钟楼大门。
“等等。”
这个声音出现得十分突兀,古林身上的鬃毛本能地竖了起来:“谁在说话?”
“艾利斯,把黄昏之书拿出来。”
古林这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音源就在艾利斯身上。
“奥丁?”艾利斯把伞用胳膊夹着,拿出怀里的卷轴问道:“怎么了?”
他也没想到奥丁会突然开口,毕竟这一路上她从没在有第三人的场合下说过话,这会儿肯定有什么急事。
“难得有打斗,看看。”
……这到底谁在说话?古林疑惑地看着艾利斯和他手里的卷轴,不过奥丁没有现身的意思,所以它也只能茫然了。
“原来你是想观战啊,那就看吧!”艾利斯站住不走了,又对古林说:“猪排你先去救人,我们随后就到。”
“……”古林纠结了。它不喜欢艾利斯更谈不上信任,本来要是没有他凑热闹古林也就先进钟楼探路了,可现在弗雷正在战斗,它可不放心有这么个前绑匪嫌疑犯在他旁边。
左思右想,古林也决定不进去了,就在艾利斯旁边看着。
弗雷和乌鸦依旧在厮杀,他们的速度都很快,雨声中不断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弗雷正占着上风。
“哎猪排,他那剑是不是赫瑞德玛大师打造的?”艾利斯的目光一直落在弗雷的长剑上。
“你怎么知道?”古林有点惊讶。
“我好歹也是铸剑师好吧。”艾利斯说,“赫瑞德玛大师的作品很少见的,难得遇到一把,一会儿可要借来好好看看!”
赫瑞德玛是大陆仅有的三位三星铸剑师之一,技艺精湛自不必说,他铸的剑虽然风格质朴却极为实用。就比如弗雷这把鹿角剑,剑柄完全没有多余的装饰,平时剑身藏在朴素的革质剑鞘里,乍看非常普通,可一出鞘却是寒芒逼人,剑身硬度韧度俱足,整体重量适中,剑柄的握感也是做到了最佳。
“兵器只是外物,”奥丁说,“金发小子的动作流畅,也有那么股凌厉的气势,可惜却学了些中看不中用的招术,实属浪费。”
“什么!那可是弗雷祖传的击剑术,不懂不要乱说!”古林顿时对卷轴里的声音没了好感。
“呵,如果他只学这种花哨的东西,迟早会吃亏的。”
奥丁的断言让古林很生气,“上啊弗雷!把那家伙打败让他们看看!”
仿佛在回应它的加油一般,匕首很快就被鹿角剑打落在地上,乌鸦本人则被划伤了手臂,面具也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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