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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布爷爷你就别蹲着了,那还没打扫呢,灰大。而且我还有件事想跟你确认……”
“是那封信的事吧?”布拉吉可怜地蹲在角落里,摆摆手道:“霍沙小友已经找过老朽了,要不连你回来都不知道。”
“那……结果呢?”
“研究所没有经手过这封信的记录。”
不是从研究所寄的?
“布爷爷,你能不能解除地底的土石障碍?我想看看巴德尔老师的棺材。”
“你想干吗?”布拉吉眯起眼睛站起身,“尸体早就埋了,你还想挖你老师的坟?”
“我就看看,也许他会从里面爬出来也不一定嘛。”
“胡说。”布拉吉摇摇头,“不光是研究所,老朽昨天还亲自去了趟邮局。虽然信封上没有地址,但邮戳却是真的。也就是说,有人在邮局买了信封,写上名字后,又直接投进霍沙小友他们的信筒里。这封信不过是恶作剧,你小子别再管了。”
恶作剧……真的是这样吗?信封上的字明摆着是老师所写啊……
布拉吉似乎看出艾利斯在纠结什么,“还有那字迹,虽然很像巴德尔的手书,但却是连名带姓地写了他和霍沙小友的名字,你觉得那是他的风格吗?听着,巴德尔已经死了,他写不了什么信了。但臭小子,你还活着。思念故人可以,可不要被亡灵束缚,明白吗?这次回来,务必好自为之。”
“……”
艾利斯和弗雷相视无言。原来不是灵异事件,而是有人捣鬼吗?弗雷想,那封信并不是从翡翠城寄来,而是被某个人直接放到橘子树的信箱,就等着该看到的人看到它。可……目的呢?特意使用翡翠城的邮戳,是为了把霍沙引过来吗?霍沙以前当过佣兵,应该有不少仇家吧,难道是那些人干的?可这也构不成寄信的理由啊?寄信人明摆着知道霍沙在红宝石镇,要找麻烦的话,直接去橘子树踢馆不就结了?
弗雷百思不得其解,再一看艾利斯,忽然又想到当时这家伙也在橘子树,会不会……信是冲他来的?好像也有可能。试想,克洛洛他们因为巴德尔之死而与艾利斯结怨,魔法研究所的学生可不止他们三人,会不会有其他更极端的家伙,专门拿这信来恐吓艾利斯呢?
弗雷有种感觉,要弄清信的真相,就非查明巴德尔的死因不可。但艾利斯又一直对此避而不谈……不管,必须得想个办法撬开他的嘴。
弗雷正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套话,但他接下来所听到的却让他大为震惊。
“另外你也劝劝霍沙小友。”布拉吉说,“唉,误杀了自己的弟弟,他这些年一定过得很痛苦。昨天他就在墓地守了一夜,老朽早上过去一看他还在那站着,这样下去可不成啊。好不容易加入了公会,有了自己的同伴,如果因为一封来路不明的信而扰乱生活,就太可怜了。”
弗雷已经听不到布拉吉后面在说什么了。误杀了自己的弟弟……?巴德尔是霍沙杀的吗?!
“喂……”他震惊地看向艾利斯,对方却冲他摇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布爷爷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的。”艾利斯把布拉吉往门外推,“哎呀你怎么变得比我还唠叨,是不是平时都没人陪你说话啊?研究所那边的工作放着不管没关系吗?一个月后还有公会战呢你这个重磅级嘉宾写好发言稿了没?对了我给你那本书你也省着点看好久才出一期呢……”
把布拉吉这尊大佛送走之后,艾利斯忙把工匠铺门一关,刚松了口气似的瘫坐在地,却嗷的一嗓子马上弹了起来——屁股疼。
“那个老头,下脚也太狠了……”艾利斯揉着屁股抱怨。
“到底怎么回事?”弗雷可不想他转移话题,“‘误杀’是什么意思?”
艾利斯知道自己已是避无可避,于是苦着脸道:“这故事不太好讲,我就从你知道的部分之后开始说,行不?”
弗雷点点头,他已经知道霍沙和巴德尔小时候的遭遇,和后者被处以绞刑未死的惊人生命力。
“老师被布爷爷带回研究所休养,才刚康复就马上去找霍沙先生。可是霍沙先生发现他不见后也是四处寻找,两人就这么错过了。后来老师又回到了研究所,布爷爷希望他能留下任教,他同意了,一来有了生活保障,二来还可以借助研究所的关系打探霍沙先生的下落。”艾利斯说,而自己和巴德尔的缘分也是自那时开始。
巴德尔在研究所工作的第一年,艾利斯只有十岁,到处捣乱打架,把布拉吉烦的不行,就把巴德尔叫了过来。
那天贤者大人和往常一样,端坐在书桌前,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女郎杂志:“巴德尔,有个小鬼以后要交给你带。”
“啊?带孩子?”巴德尔啃着胡萝卜,一脸嫌麻烦:“我才不要呢。”
“是吗,老朽记得你前两天刚上交了请假单吧?”布拉吉眼睛都没抬。
“……我带我带。”被捏住软肋的巴德尔立刻谄媚地笑起来,“贤者大人的任务就是神谕,我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去做。”
“这就好。”布拉吉抽出旁边文件的一张纸递给巴德尔,“你的假老朽准了,这小子也就拜托给你了。”
“是是是!”离开布拉吉的书房,巴德尔不爽地把手里剩下的胡萝卜全嚼了:“哼,老家伙真会使唤人。”
“——巴德尔,不要说布拉吉大人的坏话。”
侧头一看,原来是赫尔莫德。这个水系魔导师成天拿着把伞,那张忧郁的扑克脸谁看到谁就会跟着郁闷。
“我说你怎么都不出点声的?”巴德尔抱怨道,“背后灵很吓人的好吗,万一被你吓个好歹你怎么赔我?这样吧,一年份的胡萝卜,不许讨价还价。”
“你……你这不是好好站在这吗?”赫尔莫德有点不知所措,巴德尔这人没个正经,不擅言语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哎问你个事儿,你知道这个小孩在哪吗?”巴德尔把刚得到的纸给赫尔莫德看了看,那上面印着艾利斯的基本资料。
“他啊……”赫尔莫德看看手表,这个时间的话应该是在睡午觉吧。于是他点了点头,告诉巴德尔说:“葬仪房。”
“哈?他去那儿干什么?”
看赫尔莫德的样子不像在唬人……可巴德尔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拉上他一起去了葬仪房。
葬仪房说白了就是停放棺材的地方。一般来说棺材都会装着死者一起埋入黄土,不过这里还剩下一副空棺,也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
屋子里面很暗,巴德尔打了个响指,一团白色光球就出现了。他把这个魔法称为“灯笼”,靠着它的光亮足以看清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你骗我,这哪有人啊?”巴德尔怒视赫尔莫德。
后者指了指棺材。
“什么,这个艾利斯到底是人是鬼啊?”
“——你才是鬼呢!”
忽然出现的声音把巴德尔吓得蹦了老高,赶紧躲到赫尔莫德身后去了。
“谁、谁在说话?”
棺材里传出了布料摩擦的声音,一只惨白的手从棺盖边缘的缝隙中伸了出来,把它慢慢推开。
“你又是谁啊,吵得别人睡不着觉,”一个少年慢悠悠地从棺材里面坐起来,“报上名来!”
“……”巴德尔定睛一看,这孩子鼻是鼻眼是眼的,完全不是想象中的丧尸还是什么的,也不怕了,直接走过去就把人提了出来:“你这小豆丁干嘛跑到棺材里边吓人?”
“我才不是小豆丁呢!以后绝对会长个的!”少年瞪着巴德尔,又看到旁边的赫尔莫德,质问道:“雨人大叔,这家伙是谁啊?”
“艾利斯,这是新来的教师巴德尔,布拉吉大人让你以后跟着他。”赫尔莫德说。
“哈?他居然是教师?我不承认!再说为什么不是他跟着我!”
要论“资历”的话,艾利斯比巴德尔更早来到研究所,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称呼过巴德尔为老师,而是叫他“白萝卜”。艾利斯给人起外号大抵都和食物有关,这巴德尔头发是白的,皮肤也很苍白,平时又总穿着医生的白衣服,再加上天天吃胡萝卜,就得了这么个外号。
尽管一开始关系不和,但这对师生居然也渐渐打成了一片。知道艾利斯有睡在箱子里的习惯,巴德尔甚至专门委托雷金定做了一个箱子搬到研究所,省得他又跑去躺棺材。
艾利斯无父无母,又因为体质关系怎么努力都学不会魔法,在研究所的同学后辈中属于被耻笑的那种人,经常捣乱打架也是为此。不过自从巴德尔出现,日子就好过了许多。他也一直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下去,直至三年前,阿斯加特的第四处遗迹在穆斯贝尔被发现,成为了这整场悲剧的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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