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的宝剑

52 弗雷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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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艾利斯一直埋头在工作间,弗雷也不想闲着,虽然还没彻底痊愈,却已跟着奥丁开始了修行。
    堂堂的奥丁王说要教他剑术,他不敢怠慢,天还不亮就到树林等她。结果人已经在那儿了,就坐在最高的树上。
    “上来。”弗雷听到她说。
    他把照明的提灯放下,把剑背到身后,有些费力地爬上了树。
    “奥丁,这么早啊?”弗雷自觉坐到另一边稍低的分杈上。
    “嗯。”奥丁嗯了一句就没动静了,抱着双臂盯着天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气氛真尴尬啊,该、该说些什么呢,弗雷回想起自己不是被她嘲讽就是被她说教,完全没正常聊过天。他正纠结该说什么时,奥丁却开口了:“过去这么久,只有这片星空没什么变化。”
    “啊?”
    “相比之下,我所想的千秋万世反倒成了昙花一现,”奥丁继续道,“要是拉尔斐还在,真想让他也看看。”
    “拉尔斐……记得老爹给我讲过,说你和拉尔斐王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不是,兄妹,原本是你辅佐他,后来你杀他篡位,这是真的吗?还是史书乱写的?”弗雷问道。
    “是真的。”奥丁说,“只有一处谬误,那就是我比他年长,是姐弟才对。”
    “为什么杀他?为了权力?”
    “权力。”奥丁重复着这个字眼,“他是世上最不重视那种东西的人,如果我向他要王位,他会毫不犹豫地给我,又何需杀他。况且他是真正贤明的君主,阿斯加特在他手上会更加繁荣,又何必杀他。”
    “那……”
    “因为上天没有给他时间。他从小就体弱,在打下穆斯贝尔之后患上痨病,每日咳血,我找来的医生和药物全都不管用。后来他咳坏了嗓子,连话也说不了,就在我手心写字,叫我结束他的生命,我照做了。”
    “……”
    “怎么,又在心里说我冷血了?”
    弗雷看看她,“杀人是错的,这没得商量,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人。”
    奥丁笑了笑,看来即使是四千年后,她的做法依旧被视为离经叛道。她的王冠是拉尔斐的颅骨,登基酒是他的鲜血,他的妻子恨她,朝臣也窃窃私语,可她不后悔:“那么,不顾对方的愿望,强留他在世间,你觉得这就是对的吗?”
    “这……”弗雷一时语塞。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生前也是常年被病痛折磨,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努力着想留在他们身边。和求死的拉尔斐不同,母亲一直是求生的,也从未提过为难的要求。可是如果、如果她提了呢?
    今天的第一缕阳光出现了。奥丁折下两截很细的枝条,丢给弗雷一根,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为接树枝身子后仰了下,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你还年轻,对事情的判断界定就只有对错,可很多时候不是只用对错衡量就可以的。除了剑术,这里的修行也很重要。”奥丁站起身,踩着空气走到弗雷那边,指指他的胸口,“想要变强,身心缺一不可。不过本王只指导剑术部分。”
    说完她朝着前方的树林伸出手,原本肃杀的林间忽然吹起一阵狂风,无数树叶纷纷吹来。
    “奥丁,这是?”弗雷得抓着树干才能保证不被吹下去。
    “抓两片树叶给我。”奥丁命令道。
    “哦。”空中树叶很多,弗雷一手扶着树干,另一手在空中胡乱挥了几下,拦下不少叶子,挑了两片递给她。
    奥丁在两片树叶中心各开了个孔,又把它们送回空中,混在了落叶群中。这时弗雷感到风不再朝着同一个方向吹,而是变成了混乱的气流,拉扯着这些树叶快速飘动。
    “看着。”奥丁站在树枝上,手里拿着之前折的细枝条,双眼盯着乱舞的树叶。弗雷正不明就里,只见她忽然出了手,用枝条带回一片树叶。弗雷仔细一看,那正是之前被她开了孔的其中一片,枝条正好穿过孔洞,其余的叶脉依旧完好无损。然后她就把枝条随手一扔,对弗雷道:“把另一片带回来。”
    这是在练习“刺”。弗雷心想,剑术虽然招式繁多,但最基本的动作也无非就是砍、劈、刺、挡这么几种。他看看手里的枝条,以前无论是在修行的孤岛还是骑士团的训练场,他大都是以静止的靶子进行练习,最多也不过拿河鱼练手,倒是没进行过在这么多干扰目标中刺中某一目标的这种练习。更何况这些树叶都在迅速移动,时机转瞬即逝,难度又增加不少。
    弗雷观察了一会儿才锁定另一片开孔树叶的位置,可是刺出去几次都无功而返,好不容易有一次碰到了,却只是擦身而过。
    “这还挺难的啊……”弗雷擦了擦汗,每一次刺出他都尽求达到奥丁出手的速度,因为如果太慢,树叶就会随着因枝条刺去而带起的气流跑掉了。这段时间他没怎么锻炼过的手臂很快就发酸了,再加上他性子急,屡试无果很容易心烦气躁。
    “最近只许练这个。”奥丁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要想打败我,不,应该说是碰到我,连续串十片是至少的。”
    “十片……”弗雷想象了一下,如果艾利斯在这儿,估计会说像串羊肉串。不对,这时候想什么羊肉串,要专心、专心!
    就这一个动作,他练了整整一个上午还是没能成功。他看看四周,奥丁已经不在了,看来是没有那个耐心陪他一直练习。太阳不知不觉升到正中,肚子也开始咕咕叫,正好这时古林过来找他,还带着艾利斯给他准备的食物。弗雷于是下了树,叫上小鬃猪走到风稍小一点的地方开吃。
    “——喂,这阵风怎么回事,把人家发型都吹乱了。……咦,咱们的训练场地被人占了?”
    他听到有人说话。眯眼看了看,原来是沙棘园的那伙人。
    “你好。”亚柏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是你啊,来这儿野餐?”凯伊看到弗雷也不惊讶,四处看了看问,“铸剑师没来?”
    “这不正忙着给你铸剑?”弗雷说,“话说回来,剑斗的另一方你找到了吗?”
    “还没。”凯伊靠着树坐下,双手枕在脑后,一派悠闲样子。
    “原来你就是那个剑士啊,”大美女哈妮护着头发站在丹特罗和希斯坦后面躲风,“嗯,长相符合我的审美呢,要不要加入沙棘园?”
    “呃……谢了,我没什么兴趣。”弗雷说。
    “弗雷弗雷,这还有一张蘑菇卷饼,你不吃吗?”一直盯着饭盒的古林问道。
    “给你吃吧。”弗雷笑笑,古林最爱的食物就是蘑菇,这会儿口水都留了一地。
    “哇,这猪会说话啊!”哈妮吓了一跳。
    “我已经对是个人就要感叹一下我会说话这点厌烦了!”古林龇着牙,“还有请不要用普通的‘猪’这个字眼称呼我,我是尊贵的金鬃猪!”
    “还不都是猪嘛,凶什么啊。”哈妮看看其他人,只有丹特罗微露惊讶之色,早就见过古林的凯伊和亚柏都没什么反应,至于希斯坦,也不指望他能吐槽一只猪了。
    “古林,快吃饭吧。”弗雷说。
    “嗯……”古林叼走了蘑菇卷饼,“别说,艾利斯那家伙手艺还行。”
    亚柏动了动,走到古林跟前,蹲下看着那张已经被消灭了一半的饼:“你说这是艾利斯前辈做的?”
    “是啊,怎么了?”古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不管他继续吃,可再低头时饼已经不见了。
    “前辈他,居然会做饭了……”剩下的那半块饼不知何时到了亚柏手里,“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喂,我的饼!”古林气急败坏地叫道。弗雷揉揉眼睛,他刚才也没眨眼啊,没看到亚柏去拿饼的动作,怎么就忽然到他手上了?
    “哇,你居然为了这个消耗你那每天限量的魔力,这果然也是因为爱神的指引吧?”哈妮眼里闪着星星,“咦,亚柏你哭了?”
    “前辈以前夜里总是因为饿肚子而去厨房找剩饭,”亚柏感慨地擦了擦眼角,“平时也总分吃我的食物,他离开之后我一直担心他吃不饱,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弗雷黑线,艾利斯那家伙在后辈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亚柏叹了口气,把饼又还给古林:“真是对不起,刚才我一时激动,失礼了。”
    “哦……哦。”蘑菇卷饼失而复得,古林赶紧一口吃进嘴里。
    “你们在为公会战进行特训?”弗雷问道。
    “是的,”亚柏看看远处聚集在一处飞舞的树叶道,“那是空气魔法吧,是那位奥丁小姐的杰作?”
    弗雷点点头,“我也在这边特训,影响你们么?”
    “不会,有些特殊状况反倒更好。”亚柏笑笑说。
    “我会注意不打扰你们。”弗雷说着摆摆手,再次爬上了树。
    这处树林很大,足够他和沙棘园各自训练。奥丁的风可以随她的意志无止境地刮下去,而在它刮到第十四天的时候,弗雷终于把串上了十片树叶的枝条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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