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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陛下已经知道外面的事?”衣衣看着御之烺,“所以,陛下答应郡王留在宫中,而不留其他人吗?”
“想留下来的自不止他一人。三弟他也曾想留下来。”御之烺转过脸来,“但若是留下他,正合了某人的意。三弟不知道今晚的事,也无须知道。”
“陛下有何打算?”衣衣问。
“他们今晚的目的是你和三弟。”御之烺微笑,“不能让三弟离开京师,不然,他握了十万兵马,哪里好对付?至于你,既然已经许给三弟,就无留下的必要了。”
“是晟海郡王保护了我。”衣衣握紧手里剑柄,“不然,或者我已经……”
“那孩子善心,聪慧,简直不像是太主的所出。”御之烺把宝剑提在手里,看着衣衣,“他们会盯着勖勤宫的。你来时未曾有事,大约是因为你敢于独自出门他们恐有变故,或是齐儿根本未曾远离你的缘故。他们不敢在他面前对付你。不过今夜之后,齐儿就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臣妾明白。”衣衣望着他。
御之烺没有再说什么,只拈起炕桌上的银铃,摇了一下:“禄德!”
禄德立刻进门来:“万岁。”
御之烺扬手把握着的里的剑抛向他。禄德几乎是立刻反应,双手接下,剑锋在空气里微鸣,划过一道亮光,他毫发无伤。“带人送乡君回宫。”御之烺平静地说。
※※※
翌日清早,衣衣在井栏边喂长信。膳房送了早膳来,蘅香问她什么时候用。
“放那里吧。”衣衣看一眼那红漆食盒,说。
“是。”蘅香便提了进屋。
金萱正忙着把慈庆宫花园采来的几支早开迎春往瓷瓶里插。罗菂拿着拂尘站在院里看那上了金漆的凉棚,眯着眼。他昨夜归来比衣衣还晚,说是走到半路陈齐忽然让他把灯笼交出,然后让他回来了。他摸着黑在花园口摔了一跤,把手掌擦破了,便去了尚食局找当班相熟的女医上了药。他并不知道陈齐之后去做了什么。于是衣衣明白陛下的推断是正确的。
敬存回来时脸上不甚好看,见了衣衣行礼,说:“乡君,奴婢刚从干爹那里回来。”
“有什么事?”衣衣问。
“陛下夜里风痛,今日免朝。”敬存停了停,又说,“干爹说今日起乡君膳食独做,给派了一名厨娘,就在慈庆宫西膳食房,专理乡君的膳食。”
“我知道了。”那一定是杜娘,衣衣想,“你带话,也有劳大公公费心。”
“乡君折杀了。”他躬身。
不待敬存起来,衣衣便听见院门口的脚步声。
司徒白觞着官袍,神情清冷地进门来,身后跟着女医一名,手里拿着供每日衣衣服药的送药提匣。
“奉旨送药。”司徒白觞看着衣衣,揖手,“请乡君趁热服用。”
“有劳司徒大人。”衣衣把最后几粒食撒给长信,起身拍拍手。
罗菂忙递上手巾让她擦拭。
司徒白觞注视她一刻,说:“乡君客气了。听说,乡君曾言下官若不来亲诊,乡君便不再用针?”
衣衣望着他。他眼里只有认真的疑问。她叹口气,说:“病人自然听郎中的,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只是厌了服药。”
“乡君自己也懂医理,应该明白服药之意,不该有这样想法才是。”他示意女医送上药给衣衣。
喝完药汤,衣衣擦着嘴角,等着司徒白觞继续打官腔说告辞。但他却放松了语气,说:“请乡君进房内,下官为乡君诊脉施针。”
衣衣一丝惊讶,抬头看着他。
那薄薄的仿佛天生用来说刻薄话的嘴唇,如今绷着,带有冷硬的弧线。
“知道了。”衣衣点点头,往房门走去。
※※※
司徒白觞仔细做完望闻问切一套后,仍是捋直了他的金针,在她头部手部稍行针灸。
“司徒。”衣衣酸疼地皱了一下眉心,说,“你真是奉旨来送药吗?”
“假传圣旨的事,你觉得我真有胆子做吗?”他嗤笑。
“那么就是说,如今我所有吃穿用度连带服药,都被保护起来了吗?”衣衣在他拔下金针准备再换个部位扎的时候,拍掉他的手。
司徒白觞不悦地看着她:“乡君。”
“你明明知道扎这些地方收效甚微,还是省省吧。”她也没好气地瞪着他,“你不是专程来给我扎针的。你是来看看我好不好的,不是嘛?”
他便不答腔,低下头,照旧把金针绕回指头上。
“我想知道宫内外的情形。”她说。
“你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吧。”司徒白觞头也不抬,“置换进来那几个家伙,如今在缁衣卫牢里玩耗子呢。但是究竟有几人,现在不好肯定,应该还有的。太主既然想做,不可能这么简单。”
“那宫外呢?王府呢?”衣衣问。
司徒白觞这才翻眼皮来看着她:“师父在羲南王府京邸里,那宅子谁都别想进去。明日誓师,师兄他们就开拔了。”
“这就完了?”衣衣不信。
司徒白觞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开始啊。今日免朝,是因为陛下不想见一些人。即便如此,本章也已经雪片一样飞往了内阁。内阁如今虽有三位阁老是陛下亲信,也挡不住下面人多啊。”
“他们奏什么?”
“羲南亲王谋反。”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衣衣,“年前,缁衣卫在青州世子入住原玉弓将军府之前搜过那地方,搜出了私造兵符。是玉虎符,可以驱五万兵的。陛下一直压着这事,但斫北王是知道的了。”
“陛下一定是故意的。”衣衣倒抽一口凉气,“但后来他为何改变了态度?如今他故意拖着不理会此事,是为了让殿下可以先顺利出征罢。而太主与斫北王争的就是这一时三刻,待到他领了兵出门,还如何‘清君侧’?”
“我猜陛下与师兄间是立了什么协约的。不过,师兄不曾告诉我。”司徒白觞沉吟,“如今,内阁是陛下的,兵部吏部等杂七杂八大多拥护师兄,要命的是户部偏向太主。若有个万一,总不能指望用内帑来打仗吧?”
“打仗?……我明白了。”衣衣握紧了手,“御之炜根本就不是因为被刺和被禁足才匆匆离开京师的。他是替他父王来探路的。他之所以在羲南王府京邸前头被刺,是太主要给他的假象,让他彻底与羲南王对立。这样青州王才会最终选定要支持的人。”
“他的确以为刺伤他的人是师兄派的。”司徒白觞抱肘撇嘴,“他却不想想,若是师兄,干嘛要在自己府前作这事。按着师兄的脾气,若是他真的不想看见与他争婆姨的男人,他会直接将他干干净净抹了,还故意往肋骨上捅什么小伤?”
“那可是世子!”衣衣被他口里随随便便的“婆姨”二字说得脸一红,“他不会做这般冒险草率的事。”
“没有什么不可以。如今一切都是箭在弦上了,先下手为强。”司徒白觞不以为然,“宫里有陛下,有常千户,有我和杜娘;宫外有缁衣卫京营临珫侯还有师父一干人等。师兄去漠北了,京师就该这些人来与太主算账了。太主仍想文斗,那有那么便宜。斫北王憋屈那么久,该出来透透气了。他大概兴奋得昨天一夜都没睡着吧。”
“那我又做什么?”衣衣不满他的点名。
司徒白觞瞥她一眼:“师兄他们也是为了防赛蓝横插一刀进来,所以先发制人去。京师里嗅觉灵敏的已是人人自危。至于你,你是师兄的宝贝,捧着含着都不敢,谁舍得让你冲锋陷阵了?”
“司徒你说话做什么这么难听……”衣衣见他起身要走,也站起来。
司徒回转身,没好气地说:“我说话几时好听过?——要听好听的,找陈齐去!”说罢拂袖出门去。
衣衣听他这话,禁不住笑了。“郡王若是会说话,那自然比你好听。”她追到门外揶揄他。
司徒白觞停了一停,哼了一声,对外面等着的女医挥挥手,要她跟着自己。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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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别嫌弃本文更得慢。转了一圈发现n多文日更几次也才三千来字。一次不到一千的也好多。
我一更这就3000了。我也应该多分几次的么……杯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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