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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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一点半午饭后到下午两点这段时间，威克家的人们都省去了午睡，为晚宴做着各自的准备。吃过午饭后，尼古拉斯在房间里试穿自己的几套服装，无论是长礼服、西装都显得过于拘谨，在海伦的建议下他选择一套短礼服，然后又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折好了上衣口袋里的手帕，他折了一遍又一遍，不是折错了就是不整齐。一个女仆嘴脸咬着穿了针的线头为他剪掉了礼服上的扣子又缝上了一种罗马风格的，不过衣服的主人不满意，于是就又换了一种哥廷根风格的，但是闯进物资的布洛卡左看右看都认为不理想，这样就只好再换了一种宫廷风格的，然后尼古拉斯把那件衣服挂进了衣柜免得有人再提出不同的想法，接下里女仆跪在地上为他量裤子，用粉笔做好标记，重新缝裤脚，之后还要为他处理裤线、烘干喷在裤子上的水……其实，女人们的准备工作才是最麻烦、最花费时间的。公爵夫人总是拿不定主意，无论是头上的花饰还是裙摆的长度抑或是鞋跟的高度都让她左右为难，她站在化妆镜前，身上还披着化妆罩衫，摆了摆手，制止了女仆为她别上一条绣花的蓝色绸带，无可奈何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大女儿走进来。
    “妈妈，你总是最漂亮的。”海伦低头，轻轻的亲了母亲的左脸，对着镜子里的公爵夫人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拿起一个粉红色的头饰，笑眯眯的插在母亲挽起的发髻里，再指挥女仆为公爵夫人钉好绸带，公爵小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向镜子，说道：“我都要嫉妒你了，妈妈，真美！”她在母亲撒了香水的头发上亲了一下。
    “这个花节打的不对，不是这样。”海伦解开公爵夫人肩头上的那个白色的大花节，她一边换了个式样打好花节一边说，好像在给别人做示范，“应该这样……这里，往左……”在离开母亲房间之前，她为母亲选好了一双咖啡色的鞋。
    公爵夫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完全信任她的审美，女仆在一边看着，默不作声，脸上是惊讶和信服的表情。其实不仅仅是公爵夫人，几乎家里所有的人都信任海伦，娜塔莉丝一直缠着她为自己选服装，布洛卡的服装也是大姐给安排的，甚至连莉莉娅也是坚持要姐姐给她打扮一番，虽然无论海伦给她穿上一套什么样的服装她一定都会非常满意。海伦自己的服装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自己准备好了，她的事情完全由自己做主。
    “我的小弟弟，今晚的主角是你的尼古拉斯哥哥，你可不要抢了他的风头啊！你是这么帅气，我真有些担心。”海伦笑着看着布洛卡，“不过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主角的，那一天应该不远了。”布洛卡站在姐姐对面，满心欢喜，好像姐姐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好吃的糖果。当海伦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时候，所有的仆人们都恭恭敬敬的给她让路。公爵夫妇经常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
    请柬上写着晚宴开始的时间是在晚上五点半，但是很多人都会来的很早，第一位客人谢斯菲尔德夫妇在下午三点就到了，情报总局局长那辆不太起眼的马车直接驶入香樟树七号的大院。一般来说，这种接待工作是女主人来负责的，但是这一次是由公爵夫妇一起来主持，大公爵小姐海伦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公爵让尼古拉斯和弟弟过一会儿再出场，两个男子汉只好焦急的等在房间里，就像两个早已经准备好了等待上场的演员可是导演却迟迟不给他们打手势。
    “谢斯菲尔德将军和夫人到。”仆人走进一楼的书房大声向公爵夫妇禀报。公爵夫妇急忙站起身，兴奋的走进客厅，公爵和谢斯菲尔德的关系非同一般。
    “祝贺您，公爵！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好消息。”谢斯菲尔德握住了公爵的手，上下唇紧紧的闭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微微上翘、非常有力的弧度，这时，那张消瘦而且总是毫无表情的脸给人一种坚定而且诚恳的感觉。
    “谢谢！亲爱的谢斯菲尔德——”公爵拉着朋友的手走向一楼的书房。
    两位高贵的妇人被留在客厅里，还有海伦陪在一边。女人有三种惊人的天赋——聊天、逛街和花钱，与后两种不同，聊天几乎是所有女人共有的能力，即使像公爵夫人这样喜欢安静的女人也一样会被聊天激发出斗志和情感，女人天生是谈天说地拉家常的高手，而且，现在有了尼古拉斯那传奇一样的经历作为谈资，客厅的热烈程度就更加可想而知了。正如我们常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相反，那两个在书房里谈着正经事的男人却并不热烈，好像非常谨慎，没有一点儿轻松的感觉。
    “前天上午，皇帝陛下召见过我了，主要是谈你的那份奏章。陛下把奏章的一部分内容给我看了，我前前后后一字不漏的看了好几遍，有些内容简直难以置信，比如那个伊利达——真是不可思议。”谢斯菲尔德略微停顿了一下，“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是有情报来源的，不过好像太过于——过于荒诞了，所以被压在下面没有上报，我催促了一下，昨天秘书才交给我，对比您的奏章，这真相简直是让人做梦也想不到啊。”他的脸上少有的露出诧异的表情。
    “可这都是事实，老兄，千真万确，是我的儿子尼古拉斯的亲身经历，他看到了。”
    “我当然不怀疑，当然，只是有着那么一些小小的惊讶。那么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您的奏章里提到的有关龙威佣兵团以及萨列尔家族的动向，陛下有什么决定吗？对此我可是一无所知。”
    “陛下认为这是扩大帝国在波多赖斯影响力千载难逢的良机。现在每一个人都已经盯紧了那块肥肉，就像毒蛇发现了猎物，所以，陛下决定联合龙威佣兵团和萨列尔家族，具体事宜由我来负责，而您——情报总局局长大人——将负责同他们之间的情报往来。”公爵拍了拍这位老朋友的肩膀，“我想你要想出一套完整的方案，以便在陛下正式宣布决定的时候能够提出可行的措施。”
    “图兰亲王的态度呢，他同意吗？如果说图兰和太后能这么快就达成一致真是不同寻常，图兰如此轻易的就把权力交到您的手里就更加不寻常了，公爵大人。至于您说的那个方案，我倒是觉得这应该是您的事情，亲爱的公爵。”谢斯菲尔德看向威克公爵，他朋友开玩笑，脸上有意露出更加严肃的表情。
    “当然，但是我需要你这位老朋友的支持。我想这件事情最后一定需要一个单独的部门来处理，这不是一个单一职能的机构，至少情报职能和外交职能应该是必须的，也许还需要一些小小的特权，但是现在还做不到，现在仅仅能够建立一个框架，但是情报职能是必须的，要从情报总局抽调人手组建，由您来负责，老兄，你没什么意见吧！至于图兰为什么会甘心情愿的把这份功劳让出来，我想他无力阻拦一个对国家明显有利的决定，我之所以能够获得这份差事，完全是因为尼古拉斯。”公爵的脸上露出笑容，显然他理解谢斯菲尔德的玩笑。
    “啊，这么说他已经无法阻拦了是吗？！”谢斯菲尔德张着大嘴看着天花板，然后点了点头，“这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样等于给我又找了个不赚钱的兼职。”
    “仅仅是增加了那么一点点工作量而已，而且又不是一个人，完全可以带上一个信得过的、得力的副手，像你这种级别的政府官员难道还需要亲历亲为吗？这可不是拖拖拉拉的官僚机构的作风。”公爵不再谈论对图兰的怀疑，他不想就这个问题说的太多，不过他的心里还是为能在同图兰亲王的较量中占据上风而感到非常得意，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皇上真的已经决定了吗？这么快吗？”
    “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不迅速抓住呢！这一次，确实是天赐良机！正式的决定应该这一两天下达，但绝不会是在后天的御前会议上！更可能是秘密进行——我倒是希望这样，不应该让太多人知道。我想对于帝国未来在大陆上的地位，这将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
    “有一个可以扩大影响力的机会当然是好，但是，马格里同卡特加特并不接壤，我们真的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他们吗？我对此表示怀疑，而且奥达会同意吗？要知道，对于奥达来说，这是一个更加重大的机会，我想他们的眼睛现在正在放绿光呢，就像最亮的魔法灯。这些都是问题。”
    “这就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啊，他们希望自己成为大家争抢的对象，希望奥达主动找上门来而不是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对于马格里来说，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看，奥达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因此对龙威佣兵团和萨列尔家族来说，奥达就是最不可信赖的盟友。而我们，完全可以同图尔曼达成某种共识，毕竟图尔曼和马格里是有陆地边界的，虽然比较短而且是莽莽群山，但是勉强可以通行。当然这样看起来好像很复杂但是也没办法。图尔曼同我们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一般，不过这不重要，就像两个本来不认识的男女，经人介绍后可能很快就会成为一对亲密的恋人，国家之间也是一样，而且往往更加简单，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很多时候，政治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也许和小孩过家家差不多，只不过人们总是给它赋予一种神秘的色彩……”公爵若有所思，慢悠悠的说道，“图尔曼肯定不希望奥达完全控制马格里，波多莱斯更不可能接受，所以马格里最终成为一个缓冲地带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我们也能发挥一些作用，那么就更加有意思了。这样的结果最终将由各方力量决定，谁也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改变，除非通过战争，如果真的那样就——太可怕了，毕竟是几个国家之间的血腥厮杀，无论是谁，只要不是疯子都会尽量避免发生这样的不幸——我想即使稍稍放弃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也是值得的。”
    “你好像把一切都考虑好了。不过这确实是你的风格，也是你的优点。”
    “那么，你以为我每天都在办公室里闲坐着吗？”公爵站起身，“我们现在就活动一下好了，去客厅吧，看看其他客人都来了没有，还有听听女士们都在谈些什么，我想你一定对那些流言蜚语非常感兴趣，呵呵……”
    “对我来说那可都是非常有价值的信息，绝对不是什么流言蜚语。”谢斯菲尔德也站起身，进门时的疲惫已经不见了，他对谈话的内容非常感兴趣，谈的也异常愉快，他了解到很多重要的信息，对他的工作和前程都有着重大影响，何况听起来还都是好消息，他视之为意想不到的、令人惊喜的收获，所以心情轻松舒畅，感到非常愉悦。
    “那么，您觉得马格里最终是否会变成一种分裂的局面呢？”在走廊里，谢斯菲尔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的问公爵，语气非常正式而恭敬，像下级在和上级讨论工作。
    “这很有可能。”公爵严肃的看了谢斯菲尔德一眼然后转过头，非常肯定的回答。
    香樟树七号门前聚集的马车越来越多，熙熙攘攘，几乎阻塞了交通，道路两边安排了警察维持秩序。衣着笔挺绅士的男人和艳丽高贵、面带甜美笑容的女人纷纷走下马车，高级的西装、短礼服和长礼服、五颜六色的纱裙和绸带、各种各样复杂的发式和或大或小的宝石珍珠饰品……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一片高档服装饰品的、缓缓流动的海洋，人们相互之间轻声的打招呼、握手或者礼貌性的拥抱一下，低声交谈着，然后就纷纷走进一层大厅，看着这样的场景，无论是车夫还是看门人都啧啧赞叹，羡慕不已，下人们小心翼翼但又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位客人，或许还幻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如此风光。晚宴被安排在二层的大厅里，在那里准备了一张能坐下四十人的长桌。四点钟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在一楼的大厅里，无需任何安排人们就非常自然的形成了三个大群体，公爵夫人和女人们占据了一层大厅的中间位置，尼古拉斯、布洛卡和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被安排在一层的小客厅里，公爵陪着那些老于世故的达官显贵和刚刚踏入仕途的青年人则聚集在靠近走廊入口的地方，年轻人无需任何指挥就会怀着兴奋和忐忑的心情主动走入这个群体，因为这里有他们的长辈、榜样和目标。在每个大群体中还有一些小群体，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到僻静的地方低声谈论着什么。
    娜塔莉斯把拿着玩具熊的莉莉娅领到母亲身边，自己则坐在稍远处的椅子上。莉莉娅瞪着天真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大家。坐在公爵夫人身边的奥芬巴赫伯爵夫人突然伸出*过小女孩手里的玩具熊，鼓起两颊撅着嘴，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瞪着莉莉娅。莉莉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手足无措，惊讶的看着对面这个“凶相毕露”的女人，象看着一个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可怕的生物，突然一转身躲到母亲身边，紧紧抱住母亲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纤细的胳膊，把半个身体都藏在沙发后面，惊恐的望着伯爵夫人，一动不动。所有在场的人都和蔼的笑起来。
    “不用害怕，莉莉娅，这位是奥巴芬赫伯爵夫人，你以前曾经见过，就是美丽的朱莉安妮姐姐的母亲，朱莉安妮姐姐不是非常喜欢你吗……”公爵夫人把莉莉娅拉到怀里，抚摸着小女儿的头发，温柔的轻声说道。感到有些委屈的小姑娘把头靠在母亲的腿上，不太友好的看着奥巴芬赫伯爵夫人，即便如此她的眼睛依然是非常天真和善良的，现在，只要在母亲身边，她的恐惧就没有了。
    “我的小美人，小公主，简直太可爱了——”伯爵夫人伸出手在小姑娘眼前快乐的晃动着玩具熊，然后另一只手又把一个漂亮的苹果送到她的面前，再一股脑递到她手里，“快点长大吧，要像你的尼古拉斯哥哥一样勇敢，他现在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小姑娘看了一眼微笑着的母亲，小心翼翼的接过玩具和苹果，看了看慈祥友善的伯爵夫人和每一个注视他的人，一转身就跑开去找娜塔莉斯了，所有的人又都满怀爱心的笑起来。
    女人们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孩子，而像公爵夫人这样年纪的女人总是为孩子们的婚姻操心。她的三个超过十六岁的子女没有一个定了亲，尤其是大女儿海伦，几乎无可挑剔，但是公爵夫人却总是不知如何是好，就像拿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宝放在哪里都不放心，她不放心女儿自己去选择，但是觉得自己代替女儿做主也是不合理的，而且海伦非常有主见，这就更加使她感到左右为难。
    海伦一会儿在女人们的一组，一会走到小客厅里呆上一会儿，像个总管。海伦一会和这个人说几句，一会儿又和另外一个人说几句，偶尔带着歉意的微笑着走开，她的动作轻快高雅，像音乐一样美妙，那面带微笑的美丽面庞在几乎所有人的面前闪过，使人难以忘怀，一些年轻人用惊讶、欣赏、崇拜的目光看着她从身边走过，就连一些长辈也会久久的注视她，看着她那像暖玉一样散发着柔和光泽的面庞，发出轻微的赞叹声。海伦的穿着很保守，既没有展示光洁诱人的脊背也没有炫耀匀称高挑的身材，或许正是因此才给她的美增添了一层朦胧的神秘感，如同雾气中的月光使人们的目光不忍离开，她并不是今天所有女人中最漂亮的，但一定是最迷人的。
    和在大厅里的海伦一样，在小客厅里尼古拉斯是当然得主角，他那不可思议的经历让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虽然他紧紧描述了一些并不重要的内容，有一些甚至使瞎编的，但是依旧不时引来惊呼声。几个女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露出红晕，男孩子们则满脸兴奋，有人挥动手臂，有些人甚至一会儿站起身一会儿坐下，似乎神经已经无法安静下来了。尼古拉斯讲述的内容是经过改编的，谁改编的他不知道，但是稿子是父亲交给他的，公爵夫妇和他自己早已经把那几张纸背的滚瓜烂熟，不会有丝毫的破绽，无论在何种场合、无论对谁，他们都会说同样的话。这个经过改编的传奇的大致过程是这样的：尼古拉斯利用魔法项链逃过了海难到了波多莱斯一个偏远的乡村，然后买通了佣兵团的头目混进了佣兵团逃到了考尔尼，又通过那个佣兵头目找到了蛇头偷渡回了卡特加特，应该说故事编的很好，因为众所周知他很有钱，所以几乎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被他“买”下来了。
    尼古拉斯尽量讲的绘声绘色，但是每当讲到不真实的地方（这样的细节并不少）他就产生心虚的感觉，他会下意识的讲的很快，连音量也会不自觉的变小，好像希望大家都听不见。看着围在身边的人们依然津津有味的听着他的描述，他就会产生一种人们在思想溜号时常有的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是在说谎啊！他们为什么听不出来呢？”他想到。尼古拉斯感到自己已经被推上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的名字或许应该被称作 “英雄”，这并不是他自己努力争取来的，而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看法，大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再正常不过——即使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他能想象到，朋友们会为他高兴，会为他欢呼，同龄人也一定会开始崇拜他，“我应该得到这些荣誉吗？”他感到疑惑，他觉得从海难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被动的，而且这种被动还会一直持续下去，从这一点上讲他同那些充满激情义无反顾的闯入危险之中去发现新大陆的伟人们是截然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所以他感到疲惫、疑惑、迷茫和因为别扭而难受。“怎么会这样呢？”他问自己，“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会怎么结束呢？”……但是所有的问题没有答案，所有的问题都是模糊不清的。
    “维尼熊，你好像变了，不像以前那么有激情了，否则，他早就挥舞手臂了，我们也会跟着你的。”尼古拉斯讲到一半的时候，他的一个亲密的朋友说，“现在连说话都变得不清不楚的。”
    “霍克，请您安静点！不要打断尼古拉斯，不要影响大家的兴致。”朱莉安妮回过身，有些气愤的说，然后转过头，用充满欣赏的眼神看着尼古拉斯，那双满含美好的眼睛简直美极了，仿佛正沉醉于美好的想象中，那样子像一只听话的小猫。
    尼古拉斯被朋友们的争吵拉来回到现实中来，看着那些热情的同龄人，他突然觉得这也很好，“难道不是吗？当英雄有什么错呢，和大家一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那么格格不入呢？那样只能自寻烦恼。”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