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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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点，便当工厂内的夜班工人正在生产线上工作，除了机器的倾轧声，厂房空寂压抑，便当盒如流水般移动，看似缓慢，但稍微晃一下神就会失去控制，工人们维持着一个恒定的节奏，还可以舒缓困意。
    “休息了。”管理者进来摇了摇玲，一群身穿防菌服头戴塑料帽的工人进来换班。
    脱掉一次性鞋套，工人们进入休息区，他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点时间不能睡觉，否则在之后的班上会很疲惫。
    “哎，你们看这上面新闻说国家又要和三州那边开战了。”休息室有台电视机，工人之间开始闲扯。
    “噱头而已，政府想借此涨税，否则以国家的力量碾压过去，什么叛军都灰飞烟灭啦。”一个中年工人点评起时事，腔调十足。
    “老何你意思政府打不起来呗？”
    老何点着烟拿眼瞥了说话人一眼：“打不打都要涨税，有啥区别。”
    几个工人端着盒泡面凑过来参与讨论，烟雾也变大，你一言我一嘴的讨论起来。
    “话说那个叛军的首领已经好些年没消息了。”
    人群瞬间沉寂下去，端泡面的人转身坐下专注吃起面，火星烧着烟丝，老何掸掉烟灰开口说道：“三年，是三年没出现过了。”
    角落的一名工人吃着从家里带的馒头，听到老何的话后，他抬起头直视前方。
    “传闻叛军首领是地下爬出来的火魔，身高三米，有头无身，身披金刚铁甲，两只眼睛最为厉害，瞧到什么就能让什么爆炸起火，所以被叛军奉名为，火君。”
    “这个我也知道些，早先三州那边发生动乱的时候，只是一些暴民和驻军，国家平叛把那群人都打进山里了，后来这些武装分子从山里偶然发现一本邪书，按照上面的邪术，用三千人命活祭，把火君从地底里叫了出来。”
    这是一个年轻工人说的，其他人自然不会信这种神鬼奇幻，现在什么年代了。
    “别的不清楚，叛军发展壮大到能和国家对抗的地步，全因为火君的存在，政府将其视为心腹大患，那几年可没少折腾。”
    “够了，这种东西不要乱讲，否则给警察知道，把你当三州叛军的探子给抓了。”角落的工人放下馒头说道。
    工人们心有戚戚地散开，老何被打断兴致，有些不满地看了角落那个人一眼。
    休息时间结束，工人们返工，离下班还有七八个小时，人们打起精神苦撑。
    “谁是付游？在吗？”小组组长忽然进来喊了一声。
    一个工人举了下手，有调配调了其他人过来，工人放完手中的西兰花后赶了过来。
    “你是付游？”组长上下打量了一眼。
    “我是，怎么了？”付游摘下口罩，不安问道。
    “没什么大事，有话想跟你谈一下，跟我来。”
    组长带着他出厂房走进联络通道，组长在前走不时回头，付游本来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但组长的反常让他渐渐起了疑心。
    付游站住，组长加快脚步，什么都没说就走掉了，接着前面出现了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付游暗道糟糕，刚转身一只拳头就打在脸上，接着喉部又受到重击，什么都没看清就被打昏过去。
    工厂外停着几辆商务车，几名黑衣人在来回巡视警戒，付游被架了出来塞进车内，车队立即开动。
    “目标抓捕成功，移送到哪里
    付游渐渐苏醒，听见有人在打电话，他立即想起身，肩膀却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按下，他的手背在身后被铐上。
    “付游，籍贯五州戈州付家镇，二十四岁之前的记录完全空白，三年前搬到五州禾州都马市，就职于便当工厂，妻子越婉，两人无子。”坐前排的黑衣人念完，从后视镜看着他。
    “因为工作原因，我时常要面对形形*的人，他们喜欢在我面前讲故事，讲自己的人生经历，在我看来，多么复杂奇异的人生都可以理解，唯有空白，无法理解。”
    “我一直待在家乡，结婚后才带着妻子出来打工。”付游说道。
    “噢？可我们在付家镇查到的信息显示，你已经失踪了十几年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抓我？”
    黑衣人转过头：“三州叛军，恩。。他们自称为三州抵抗军，他们的首领你熟吗？我想想叫什么名字来着，火君？”
    付游忽然跳蹲在座椅上，一个后空翻，脱离了旁边人的控制，又将双手从身后移到身前，他还没落下，并脚踹右，双拳打左，精准地攻击要害位置，瞬间解决掉旁边的两个黑衣人。
    前排的黑衣人立马掏枪，付游扑过去混战起来。
    车队开出去没多远，押解付游那辆车忽然传出一声枪响，接着失控冲出道路，其他车赶紧刹车，然后调头去追，在一百米外找到车时，付游已经跑掉了。
    “你们几个。。”
    “等等，不要追，情况已经脱离掌控，让军方开始行动。”一名黑衣人摆手，神情凝重地看着车内。
    车内的人都已毙命，原本一个个都是身手高明的特工，竟在短时间内被一一格杀，这让带队的黑衣人心底发凉，他差点坐上这辆车。
    街巷口，付游坐在路灯下，在车内他腿上中了一枪，跑到这里已经有些力竭，只是看向三楼时，他又挣扎起身，跛着腿一步步向家走，在地上拖出一道血迹。
    屋门响起敲门声，女人惊醒，起床去开门，发现自己的丈夫靠坐在门口，腿上全是血。
    “游哥？”
    女人惊愕了几秒，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把丈夫拖进屋内放在桌子上，也不管门口血迹。
    “别浪费时间。。快走。。”
    女人没有理会，而是翻箱倒柜起来，直到付游连声催促才说一句：“先处理下你的伤。”
    付游失血过多有些晕眩，等清醒过来时，妻子正在拿针线给他缝合伤口，他看着有些陌生的妻子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走？你明明还有时间离开。”付游终于忍不住问道。
    “忘了。”妻子的回答极为简洁。
    刚处理好，女人忽然神情凝重地望着窗外，夜下的红素桐颜色泛深发红，有些妖异，付游随着妻子的目光看向窗外，再看看妻子，诡异地过了几分钟，一阵奇异的尖啸声由远至近。
    “阿婉？”
    尖啸声越来越近，突然一枚微型*从红素桐叶中钻了出来！接着轰隆一声，*竟然凌空直接爆炸，付游第一时间拉过妻子翻下桌子，浪火光瞬间冲击了整个屋子。
    巨大的爆炸声和震感把整个楼里的人都惊醒了，所有人衣不遮体地跑了出来，发现三楼着起了火，又大呼小叫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付游爬起身，身上落下一层粉尘，他首先查看身下的妻子。
    “阿婉，你没事吧？”
    “没事，快走。。”阿婉一时起不了身。
    对于突然出现的*和诡异的爆炸，男人没有丝毫震惊，背起妻子就往外跑。
    这附近的几条街巷的住户都已经惊醒了，火势不大，但震天的爆炸声实在惊人。付游背着妻子走出街口，街上已经站满了人，对着他们的家指指点点谈论着，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家，那颗红素桐已经烧着，树冠如同一个巨大的火把。
    远处响起警笛声，阿婉挣扎着从丈夫背上下来，付游感觉背后有点湿，伸手摸了一把一看，满手的血。
    阿婉刚下地就脚一软，付游赶紧扶住她。
    “付游，你家煤气罐爆炸了？”有相熟的邻居看到男人后问道。
    “叫救护车！”
    付游这才发现阿婉腹部红了一大片，应该是弹片，于是着急大吼道。
    周围人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付游用微抖的手捂着妻子的腹部，双手染得愈加鲜红。
    你快走。”阿婉无力推着付游说道。
    “我走去哪？你在胡说什么！”
    “他们。。是来抓我。。的。。你不要。。牵连进来。”
    “恐怕这不能由你说了算。”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
    付游抬头，几名士兵慢慢走了过来，士兵头戴着黑得发亮的头盔，身穿黑色战术背心，脚穿作战靴，每人脸上戴有半个面罩，上面是一个漩涡的图案，付游注意到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单手提着一具发射器。
    “火君，你被指控犯下叛国罪、爆炸罪等罪名，现在将你逮捕，不要做无谓的抗争。”领头的士兵发着沉闷的声音说道。
    “救护车来了！”旁人过来说道，看到士兵在场，退后几步赶紧走开。
    领头的士兵肩戴二级队长职衔，他从背后拿出一把*慢慢走了过来，旋涡面罩遮去脸庞，只留下一双阴鹜的眼神。
    付游看看那名士兵，又看着阿婉，两人相互凝望，短瞬间的眼神交流有些复杂难懂，这种间隔让阿婉慢慢心凉，当她感到疲惫想要闭眼时，忽然又睁开眼。
    付游将阿婉轻轻放下，然后站了起来，阿婉失血过多很虚弱，迷离中去拽丈夫衣角，却让他挣脱。
    “我就是火君。”付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