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渊

第十一章 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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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了这种手段还怕什么?”张督问道。
    “愈合速度很快,但药效很短,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你那么好的身手。”
    “这一路有人要杀你?”
    玲珑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这不是颜料,我一个人走的话连村镇都进不去,这山附近肯定已经戒严,你带着我一起走就行,到了城市我自己会想办法。”
    “在哪里手术?”张督没有付游那么多疑,直接了当就决定好了。
    “谷仓吧,我先去准备些手术工具。”
    孙章听完悄悄离开。
    已经凌晨,大屋熄掉了灯,吠叫了一天的霹雳被芮儿关在远处小屋,怕它晚上吵到大家睡觉。
    玲珑摆几个草垛当手术台,一应工具消毒后摆好,嘴里咬着手电,拿把餐刀过了火就要开始手术。
    “你一个人行吗?”张督看他这阵势有点怕。
    “比这简陋再多的环境我都没问题。”
    玲珑满是颜色的脸看不出表情,他拿出一块湿布递给张督:“麻醉。”
    张督闻着湿布上刺鼻的气味,皱了皱眉,想想还是用了。
    玲珑在谷仓全神贯注地做手术,一个人影在外面看了许久,然后推门进去。
    五个小时后,鸡鸣天亮,芮儿早早起来准备做农活,轻手轻脚下楼,出门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嘴里咬着发绳,一边双手缠头发。
    “咦,大叔你怎么起的比我还早?要去哪里?”芮儿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正背对着她,从背影看应该是那个脸上涂满各种颜色的大叔。
    他没有回应,就那么直挺挺站着,手在身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大叔?”芮儿歪着头,感觉气氛不太对。
    天色没有大亮,空气中还有些许灰蒙蒙的晨雾,芮儿后退了一步。
    “终于。。”玲珑喃喃说道,双手似乎在身前捧着什么东西,他一边自语一边向前走。
    “大叔你到底要去哪里呀?还没吃早饭呢。”
    玲珑回头,花色的脸覆着一层灰白,接着整个身体转了过来,他怀中抱着一颗人头,人头的一双眼睛正看向这边。芮儿惊得捂住嘴,加快退后的脚步,一下靠在门上。
    玲珑转过身,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芮儿睁大眼睛,刚才被吓到,一时没有认出人头是谁,此时看到谷仓门大开,于是跑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草垛上躺着两个人,一个皮肤泛白毫无血色,是一具无头尸,芮儿忍着恐惧去看另一个人,是那个让她叫哥哥的大叔,全身绑满绷带趴在草垛上。
    “大叔。。哥哥!没事吧?”芮儿试了下张督的鼻息,取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然后摇了摇他。
    好疼。。”张督缓缓睁开眼,先看见芮儿,然后看到一旁草垛上的无头尸。
    张督让芮儿去叫醒其他人,付游仍然昏迷在床,来的只有方凉,再加上芮儿早上所见,那么死的就是共和国执行官孙章。
    张督跟方凉都神情沉重,从越狱后开始,玲珑一直很好的隐藏着自己,还有自己的的杀机,以众人的阅历都没有看穿他的意图,让俩人心惊的是,如果玲珑要杀的是自己呢?
    “不管玲珑是受雇于人,还是寻仇,这件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因为他还能把你的伤处理好,看来是专冲孙章。”方凉分析道。
    张督动了动身体,似乎只有表皮伤口愈合,身体内部的创伤还存在。
    “也许我只是个诱饵,妥善处理好我才能麻痹孙章,引诱他跟着做手术。”
    “枪会不会是他拿的?”方凉忽然想到这一茬。
    “我不知道,别问我。”张督试着起身,立马传来一阵剧痛,现在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行动力,这让他有些焦躁。
    芮儿心事重重的走进来,手上端着早餐,孙章的尸体已经被方凉移走,但芮儿还是对那个方向有心理阴影。
    “吓到了吗?”张督想要安抚下少女。
    “还好,只是爸爸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很担心。”
    “成年人能照顾好自己,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等他回来你介绍我们认识下,记着我是哥哥。”张督笑着说道。
    “不是的,我跟爸爸在山里生活十几年了,他每次进山伐木回来从不晚点。”
    嘭的一声,谷仓的门被踹开,清晨阴冷的山风猛烈灌入,借着旭光,一道极长的影子延伸至方凉脚下,方凉看向门口,张督赶紧费力翻身看向门口,只见逆光中走来几个人影。
    “起床了,小伙子。”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等人影走近,原来是周岁公几人。
    “你们怎么找来这里的!?”张督下意识想起身,一疼又躺了回去。
    “这个怎么说呢?我说是这家男主人邀请我们来,你信不信?”周岁公笑道。
    “我爸爸回来了吗?”芮儿急忙问道。
    周岁公看到芮儿眼睛一亮,直接朝芮儿快步走来,方凉伸手拦住他。
    “不要多事。”方凉说道。
    周岁公与方凉对视良久,然后摆摆手,玲珑被严三拎进来扔在地上,然后周岁公盯着方凉说道:“老子没见什么爸爸。”
    说完周岁公又看了眼张督,眼神中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然后带着严三几人去大屋找吃的,芮儿想继续追问,被张督抓住手。
    “从现在起待在我身边,不要靠近那几个人。”张督嘱咐芮儿。
    “可是。。”芮儿有些为难。
    “听他的吧。”方凉劝说了一句后准备离开,之所以出手拦下周岁公,还是因为芮儿这孩子还算不错,他有些不忍心。
    “方凉,我要跟你谈一下。”张督急忙叫住他。
    “周岁公进永刑监狱的时间很短,身体机能仍然保持在正常水平,我恐怕对付不了他,你上次只是胜在出其不意,正面对抗你也不一定是对手。”方凉知道张督想说什么,于是如实说道,说完直接离开了。
    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很冷血的军人,也有着指挥官的决绝,行事趋利,他不是很想掺合进来,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故意挑起争端招致危险?帮一次就够了。
    “你们。。”芮儿听到监狱的字眼。
    张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是越狱的逃犯,不过我不会伤害你,你要小心刚才那个人。”
    这一上午芮儿经历了太多事情,脑袋已经处理不过来,她执意要开车去外面找一下自己的父亲,张督只好同意。
    谷仓只剩下张督和玲珑,张督坐起,发现玲珑也靠墙坐在地上,他从进谷仓开始存在感一直很微弱,以至于张督几人谈话时都没有想起他。
    张督拆开手臂上的绷带看了下伤,只有浅浅的一层表皮愈合,他看着玲珑萎靡不振的样子,抓起昨夜手术后留下的一把剪刀,一甩手扔向玲珑。
    蹭地一声,剪刀滑过玲珑脸侧,钉在木墙上。
    “失手了。”张督冷冷说道。
    玲珑抬头,血从伤口渗出,在各种颜色中很突显与鲜艳。
    “把我身上的伤处理好,我就先不跟你算昨晚那笔账。”
    玲珑遇到周岁公时应该被打了一顿,他吐了口血沫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乱动,伤口再崩开就没有愈合药剂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张督左右看了看,看见自己的衣服才想起自己还什么都没穿,于是拿过来艰难穿衣。
    “药剂的事是真的,这种药剂的存在属于国家高度机密,高层中知道的都很少,而且权限越高,知道的药效就越多,这种环境我无法转换药效,稍微处理下唬人而已。”
    “你跟孙章有什么仇?”
    玲珑原本也不多话,此时却极为释然,“曾经我的家族经营着国内最先进的医药公司,复合质载药剂是公司研发了几十年的项目,当时家里和政府青派有着合作协议,青派的势力在军方,药剂的研发就是为了提供给一线作战部队。”
    抬手擦了下脸上的血,玲珑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空针筒,他透过玻璃质愣愣看着。
    “后来政府红派和现任总统发动政变,我们家成了打击目标之一,随意定下罪名,公司被没收,我一家人被处以私刑,孙章是执行官。”
    “你们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关孙章什么事。”
    玲珑瞪着发红的眼睛说道:“我一家十几口人!我父母,我的兄弟姐妹。。他们都是受尽酷刑折磨而死!我是混在家人的血肉堆里苟活下来,孙章在我身上留下的伤至今还在,为了复仇,我把自己的脸弄得像鬼一样,我也要他怕我,让他恐惧!”
    张督没有答话,待玲珑渐渐平息下来才问道:“你是主动入狱?”
    “你这么问,难道也是主动入狱?”
    张督自觉失语,转移话题问道:“我要多久才能恢复?”
    “着急杀周岁公么,你怎么不担心一下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张督皱眉。
    “你觉得周岁公看见你这个样子,会给你机会活过今晚么?方凉会出手救你么?他保护那个女孩都保护不了多久,吃人的野兽一旦出笼,一丁点血腥味都会让它发疯。”
    听完张督才发觉事态的严重性,先前自己出手伤了周岁公和严三,仇恨已经结下,这种身体状态下与他们狭路相逢,那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周岁公不会给自己留时间的。
    一念至此,张督觉得还是带着芮儿和火君离开这里比较好,此时芮儿又回到谷仓,神情惶恐无助。
    “我爸爸。。的车就在桥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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