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渊

第十五章 青红两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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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掬环内海在上都南边,与白孔共和国的首都相距一百多公里,三面环陆,西通寒海,从海面上扼守上都,是上都防御圈中的重要一环。
    内海沿岸线呈半环型,三环海军舰队就驻扎在沿岸线的两侧,从两个方向进行战略防守,这两侧的部分地区已被划分成为军事禁区。
    掬环内海的风景极为秀丽,海面静适,岸边石礁峥棱奇形,尤其是落日时的霞光,铺洒而下,会将沙滩染成鲜亮的红色。除了自然风光,内海水产丰富,渔业发达,每日所捕生鲜直接运往上都。
    不少上都市内的市民会在闲暇时驱车来到内海,租个海边木屋,抗一杆钓鱼竿,早钓晚归。
    此时在北沿岸,一名老人泛木舟于水面上,一根钓竿架在一旁,老人正手拿一卷书入神看着,另有一条小舟缓缓靠近,船帮相接,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轻轻走上了老人的小舟。
    老人毫无察觉般继续看书,男人也不打扰,就在一旁默默静候,过了半个小时后老人才合上书,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什么事。”
    “上调院阮霏用假文件去永刑监狱释放火君,协助火君越狱,还放走了整个永刑监狱的永刑犯,最严重的是,越狱逃犯其中包括。。那个人。”
    “谁?”老人年纪大了,想不起一些关键点。
    “黑孔雀。”
    木舟颠簸,老人忘了放下拿书的书,神情凝重说道:“马上安排直升机回上都,我要去见总统。。等等,还是明天吧,总统府那边知道这个消息吗?”
    “暴动时击毙了大部分犯人,其他犯人下落不明,因为调不出犯人名单,后来检查所有囚室发现都空了。”
    “所有?”
    得到肯定回答的老人嘴角一笑,将书放在桌上,拿起一杯红酒轻抿一口说道:“那么有人比我们更急,先不说这个,我记得上调院那个小姑娘,有些手腕,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青派的人准备在上下调院的下一次议事上发难。”
    “都是些台面上的把戏而已,我只想知道阮霏背后站的是谁,放火君事小,如果是意指那个人,那么就容不得我们疏忽。”
    男人本想直接指向青派,但会显得太主观,于是踌躇了一下说道:“目前看不出来,相较于政府来说,在这个事情上谁也没有既得利益。”
    老人看着海面,双手十指交叉说道:“青派是什么?百年前从底层爬上来的一群土鳖,有着小市民的狡吝和无知,站住了脚却没有根基,于是我们红派不管做什么,他们都要反对,只有这样鲜明的党派对峙才有他们的生存土壤。青派和军方走的近,单单借着火君出逃的契机就可以在三州叛军方面做文章,更不用说其他。”
    海风微起,波粼层荡。
    “当然,阮霏背后不一定就是青派,国内外各方势力中,盼着青红两派大打出手的大有人在,很可能这就是个圈套”
    “那需要和青派沟通一下吗?”
    “沟通?”
    忽然鱼竿颤动起来,老人却视而不见,静待鱼脱钩。
    “我们之间的战争还需要圈套么?红派的宗旨就是,青派能得到的一切利益,我们都要粉碎。”
    “那火君这边怎么处理?”
    老人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把姓冯的找来,告诉他,如果能重新把火君控制在手,就提他进上调院。”
    “我们当年事后打压他,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还会像狗一样舔过来,因为比起眼前的利益其他都不算什么。”
    “只是。。我们仍不能确定这个火君是否继承了超能力。”男人仍有疑虑。
    “火君这个名号就是超能力,它是一颗无限发射*的按钮,他的不合理存在可以合理解释许多东西。”老人言到即止没有再多说,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很让人心惊。
    男人领命退下,老人拿起鱼竿补了个饵,继续安然垂钓。
    五州地区的禾州不仅是一个大州,还有一座以州名为名的中心城市,禾州市郊区早些年属于开发区域,后来叛军大进军导致禾州政府财政紧缩,无力继续开发下去,这造成了大量半开发土地荒废,拆迁款也无法到位。
    失去房屋的住民在原有土地上搭棚建屋,一方面解决住宿,也可以开些街边小店谋生,有一技之长的开些汽修配件或者电焊等门面店,女人带着小孩聚在麻将馆,当然也少不了红灯下洗头按摩的消遣地。
    更多的是开些夜摊小吃,聚拢成街,因价格低廉而吸引了不少人群前来消费,渐渐成为禾州特色的繁华夜市,城内工薪阶级也会经常开车来喝酒吃饭。
    没有经过规划的土马路是这条街的主道,偶尔过去一辆货车都能带起一阵灰尘,街面上也满是垃圾,白天只有几个小饭店在营业,几个男人坐在一家摊口前的啤酒箱上打牌。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漏洞的背心,下身是宽松的短裤,已有些褪色,脚踩大拖鞋,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手里的牌。
    “老冯,看啥呢?打这张。”一只毛手从后面伸过来指手画脚。
    老冯回头一看,是住在附近的农民工老五,正扣着鼻屎,扣完弹在了地上。
    “那边有人找你,挺阔气的,开着好车。”
    “你替我。”老冯把牌交给老五,后者兴高采烈地接手,大喊一声甩出了牌。
    拐角的土路上停着一辆商务车,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双手插兜站着,正看向这边,老冯走过去直接上车。
    车内的两个人对坐着,或许是觉得气氛太尴尬,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从衣内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从里拿出一只雪茄递给老冯。
    “不用,我自己有。”
    老冯从裤兜翻出一只压皱巴的烟叼嘴上,又翻出一盒火柴,火柴蹭的一声擦着,点燃了烟,然后他将火柴甩灭扔在车毯上。
    中年男人的眉毛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余光看见火柴未烬的温度在车毯上点了一小个黑点。
    “你不回自己的机构里坐办公室,弃置手头上的工作,仅以渎职一词,似乎不能解决你惹得麻烦。”中年人拿着雪茄在鼻子下过了一下。
    “一个不需要领导就能自主运作的机构,可见其先进性。”老冯一口烟雾吐在了中年男脸上。
    中年男忍住脾气,从手提箱内拿出一沓文件扔给老冯。
    “不说废话,上面决定重新启用全备局,作为局长,你不应该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
    老冯接过文件翻看起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的态度。
    “那我真是由衷地表示感谢,不过我更喜欢隐于市井的生活,外面大风大浪,我坐不稳。”
    “你不要在我面前拿捏架子,你不行,我就换别人上。”中年人不再给老冯好脸色。
    “如果能换得了人,你也不会来找我,不是吗?”老冯玩味地看着中年人。
    中年男淡淡地盯着老冯,良久才将视线放在车窗外说道:“许多年前我任职于禾州,常去禾州市的左国餐厅,很难预约上一个位置,对我来说难忘的是食于腹中的菜肴,可以回味食感,但谁会留意那些餐具呢?或许是因为刀叉没什么区别,能干净地用就行。”
    老冯笑了笑,又掏出根烟吸起来:“九年前的青红之争,你们吃了又吐,连着把餐具也搞脏了,我以为旧贵族出身的红派还保持着优雅的传统。”
    中年人也跟着笑起来,看了看手中的雪茄,剪掉茄帽,拿出打火机烧着烟脚说道:“所以说抱怨是种狭隘的情绪,过于计较得失,你就永远是个输家。”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放走最后击垮青派、结束国家百年党派纷争的机会?”
    “一个青派倒下,会有蓝派,绿派接着出现,我们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什么党派,而是总统府。 红派与青派之间维持着一个平衡,如果这个平衡没了,总统府就会对失衡的一方出手。”
    老冯摇了摇头,举着文件说道:“看完了,我明天就开始具体事务,先在前面停车,我还要去买束花看望一个病人。”
    电流通过全身刺激着每一个毛孔,细针刺进皮肤,血液流动,她在黑暗中感受着一切细密的活动。
    黑暗世界寂静而无时间感,她觉得这可能就是长睡,没有恐惧,只有异样的安详,但终有阳光刺破黑暗,把她拉回到这个罪孽的世界。
    “你醒了。”
    平淡和煦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却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慢慢睁开眼睛。
    入眼是漆得发白的天花板,以及吱呀吱呀慢转的电扇,入鼻是充满浓烈死亡的味道,吊瓶挂在高处。
    “我。。没死么。。”她沙哑的喉咙犹如饿鬼。
    “计划中似乎没有自杀这一环节。”
    她扭过头,旁边坐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沧桑,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看上去极为落魄。
    “怎么回事?”
    旁边柜子上的水杯里插着一束花,清香沁心,男人翘着腿正在翻看文件,对于显眼的廉价皮鞋毫不在意。
    “我把爆炸剂量调低了。”男人头也没抬说道。
    她感到一阵恐惧,因为她明白男人并不是真正的来关心她。
    “为什么不让我死?活着的软霏对计划会产生影响吧。”暮女望着缓慢转动的电风扇,呆呆说道。
    男人合上文件,看着一心求死的暮女,良久才说道:“首先感谢你对计划的付出和着想,只是阮霏已经死了,现在她的尸体正躺在解剖台上。”
    “那你还救我做什么,我的身份连同性命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暮女自嘲说道。
    “我救了你,所以你在我眼里还是活的。”
    男人拿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燃。
    “杀手已经放在他的身边,对政府的计划也成功实行了,我还能做什么?”
    “他身上另有些秘密,我需要你帮我找出答案,回抵抗军吧,国内局势马上就会发生变化,当然,首先要尽快找到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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