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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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空的风猛烈，在云空肆意侵略，如万蛇纠缠，楼宇顶端站着一个男人，身穿黑色哑光轻合金战术背心，下着战术裤和军靴，脸上覆有半张绘着旋涡图案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目标出现。”
    “收到。”
    他搭手远眺，楼房街道在这个角度看去就是一副人间模具，世人微小到可笑，所争名利财物如同玩具筹码，而黑色的机车如同乱子，带着轰鸣声从远处冲了过来。
    男人张开双臂，感受着自身在高空风中的不定摇摆，然后前倾，从空中自由落体。
    张督第一时间注意到从高处坠落的人影，脑子立刻反应出人影会落在自己的经路上，这肯定不是扔个人砸死自己，张督没空去思考缘由，只是凭直觉下意识地开始减速。
    突然一股巨力从前车胎经由车把传到张督双手，臂骨剧痛，张督身体一滞，接着和机车一起腾空起来。
    高速中如果实摔出去必死无疑，张督伸手在地上一撑，借力卸掉了身上部分的贯力，倒地后翻滚滑行出去好几米，而机车擦着他砸落地面，巨大冲力扭曲着车身，钢质发着令人牙发酸的挤压声，然后弹飞落在街旁。
    张督慢慢起身，注意到街面上弹出来的阻车钢块，他一只手蹭得血肉模糊，抬头一看，人影悬停在离地面几米的半空中。
    “阴影旋涡突击部队，三角中队，二等校尉乔书。”
    自报身份是政府军的军事行动规则，等同于宣读执法权力，这也是共和国宪法里最为反对派所诟病的一条。
    几道黑影飞进乔书背后，他从半空中跳下单膝稳跪在地上，起身朝张督走来，而张督镇定自若地从内衬衣上扯下来一段布条裹在手上，甩了甩然后迎了上去。
    “一个人单骑对抗政府，我不由得想对于你的无畏表示佩服，但在今天新闻中你的死会被描述地毫无价值，成为一桩转日即被遗忘的笑柄。”旋涡面罩下发出沉闷的声音。
    “尽管来试试。”
    乔书从身后拿出两枚黑色回旋镖，一枚直扔向张督，另一枚朝左侧方向扔过去，回旋镖直击张督面门，他前滚翻躲避开，此时乔书已经冲上前，手拿双回旋镖朝张督砍下。
    张督不能接乔书的近身攻击，一旦两人僵持住，他的背后就会被回旋镖砍中，所以张督以进为退，拿出一张纸匕首从斜性角度刺向乔书咽喉。
    这本来是一次做好万全准备的围捕，乔书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和张督拼命，他双手一转，回旋镖尾朝内搭在一起挡住了纸匕首，纸匕首刺在铁质上立刻折皱成一团，随即张督踢在乔书的战术背心上借力后空翻，第一枚回旋镖恰好贴着张督的鼻梁飞过。
    乔书因为轻合金战术背心的缘故，即使挨了一脚也没动半步，而张督避开的回旋镖朝乔书飞来，乔书戴有特制手套的手一把接住。
    “有些意思。”乔书缓缓放下手说道。
    “你就只能做到这一步吗？”张督没有看直接用手接住了现在才从另一侧飞来的第二枚回旋镖
    乔书面罩遮脸，但张督能感觉出他在笑。
    “你了解阴影旋涡吗？”
    “没兴趣。”张督冷冷回道，身体猛地冲了上去，他必须与乔书近战且迅速解决战斗。
    乔书用手在腰侧滑了一下，他的背部立刻弹出八枚特大回旋镖向后方飞去，镖心有个小圆盘，里面射出银丝连接着乔书背部，接着他受大回旋镖牵扯，浮空向后飞起。
    无数个回旋镖扔向张督，他的冲势被阻隔下来，张督躲避地并不轻松，身上被割伤了几道，忽然一枚回旋镖扣中张督的肩膀，他受创身体停滞，无数枚回旋镖如狂风骤雨般拉回割拉。
    张督拔出肩膀上的回旋镖当作武器，将来回飞的回旋镖一一挡下，空下来时，他已浑身是血。
    乔书向后飘了一段忽然落下，他背后的丝线自动收缩，带回了八枚大回旋镖，在背后的卡槽上复位咬合。
    “怎么回事？”乔书对耳麦问道。
    “监控还没屏蔽，谁授权你使用特战装备？”耳麦里传出回话。
    “我。。”话还没说完，张督已经冲近前，双手猛击他的太阳穴，然后抓住乔书一只胳膊，顺着轻合金护腕捋到关节处狠狠一拧。
    乔书受重击陷入晕眩，关节被扭断从面罩里发出沉闷的痛嚎，他当机立断扯掉了肩部的一个控制器，然后滑了下腰侧，八枚大回旋镖飞了出去。
    张督紧抓着乔书胳膊跟着飞了起来，双腿夹着他的胳膊继续用力扭转，乔书从背后拔出一枚回旋镖插在张督背部，在半空中两人扭打起来。
    大回旋镖带着两人越升越高，两人的扭打造成失衡，大回旋镖渐渐偏移，两枚大回旋镖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绞在一起，两人瞬间从半空掉落。
    下方是破旧的民房楼群，张督仍死死扭着乔书的胳膊，已经扭成了麻花一样，乔书受剩余大回旋镖的无序牵扯在掉落同时左摇右摆，而张督看了下方一眼，在乔书身上踩了一脚借力腾空，落在一栋楼房的房顶。
    乔书掉落进两栋楼房之间的小巷内，大回旋镖打在墙壁上停了下来，这加快了乔书下坠的速度，他没能抓住任何障碍物，只见一根经风吹日晒变韧的晾衣绳顺着轻合金战术背心的间隙，切进了他的肩窝内卡住骨头，晾衣绳的一端承受不住重量断裂，带着他撞向楼侧，一根发锈的钢筋刺透背部装备，刺穿他的腹部顶起轻合金战术背心，将乔书钉在墙上。
    张督站在楼顶边缘俯视着他，从背后拔出回旋镖扔在地上。
    哈哈。。”乔书吐着血笑了起来。
    “或许你连今天的新闻都上不了，因为你的死是种不能被明示的耻辱。”
    乔书全身的重量挂在钢筋上，他用另一只手撑着钢筋，嘴里不断冒血说道：“阴影旋涡。。意思就是无法逃离的影子，和永不停息的旋涡。。。我和一架阴影直升机联和行动，它会远远吊着，然后又叫两架过来，三架阴影直升机会围成一个圈环绕飞行，慢慢收缩，最后降下旋涡士兵从三个方向包抄。。三架外面又三架，一层又一层。。你就是那个旋涡眼，所以你永远逃脱不了旋涡。。”
    “快死了话还那么多。”张督摇摇头回身，此时传来直升机的盘旋声，一架灰色的直升机从楼房一侧升起，强劲的旋风挂得张督衣服猎猎作响。
    另有两架阴影直升机呼啸着由远至近，两个身影在楼顶上纵跃奔袭而来，他们身后是影影绰绰的旋涡士兵。
    逃无可逃，深陷旋涡。
    “据前方报道，今日中午时分有歹徒试图冲击市中心医院并与警方产生激烈交火，目前不清楚歹徒人数。。”
    奴申广场是奉市的商业购物中心，高楼大厦紧邻，行人熙攘，广场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正在播报今天发生的重大新闻。
    付游和夏伏苓在广场边二楼的一间咖啡厅内，看着显示屏播报新闻。
    付游之所以来准备帮张督一次，除去大盘考虑，还因为他对火君能力的运用有了些摸索。
    火君的能力他没用几次，但大致清楚了几条规则，首先必须是具有爆炸和起燃性质的物质，其次是要在自己眼睛能看到的范围，或者是眼睛看过的东西，被记忆住，但记忆保留的时间他还没有测试，还有能力的距离范围目前也是未知。
    红色世界是火君能力的成像世界，就像是热成像，已经可以压缩成潜意识，不会再影响视觉，但成像视觉更加清晰直观。红线传导能力，付游对一个物体牵引的红线越多，他就可以加深控制，眼睛看一眼就可以产生红线。
    “肯定哪个地方不对劲。”夏伏苓扶腮说道，她应付游的要求，在公众场合还是低调地换了件薄外套并穿好，此时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咬着吸管喝饮品。
    “我刚才在查本地网上的信息，有人说看到了军方的直升机，经由描述我猜测极有可能是阴影旋涡突击部队，恐怕已经包围了那一区域，这么大阵仗怎么可能只为了抓张督一人？所以说你已经暴露了，究竟是谁泄露的消息？”
    付游原本无心地听着，暴露不暴露是迟早的事，他身份这么敏感，不可能一直隐匿下去，只是夏伏苓说到的一个词突然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你刚才说什么？”他突然问道。
    “我说我们当中有内奸，你出狱后接触过的人群范围极小，所以问题出在内部。”夏伏苓尽责地做着情报间谍的工作。
    “不是这个，你说什么部队？”
    “阴影旋涡突击。。”
    接下来的话付游没有听进去，他的思绪回到九年前的那个夜晚，一队面罩上带有旋涡图案的士兵毁掉了自己的家，一名自称阴影旋涡突击部队副指挥官的人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暮越婉。
    轰地一声，奴申广场的显示屏突然爆炸，巨大的冲击波轰碎了广场周围店铺的玻璃，火焰燎着滚滚黑烟，对整个广场周边人群瞬间造成恐慌。
    “姜私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