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则

三十三、魑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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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获道:“当谢则谢。看公子康健,不知是哪位亲友有恙?”
    晏知蝉将苏袭尘的症状一并说了。
    竹获听得如此奇症,道:“如公子所言,有洛游天那一干人在,令友定然无恙,具体该如何治法,那我就亲往一趟吧。”
    晏知蝉大喜:“多谢,如此有劳仙医了。”
    竹获捋须道:“只是我倒未曾料到,洛游天这位逢春阁阁主,还会记得我这么一个人,倒也是出奇。”
    晏知蝉见竹获如此好说话,倒也不觉得如那三个女子所言,脾气古怪。
    这时门外传来拣药童子的声音:“师父,有人前来求医。”
    竹获道:“既是求医,让他进来吧。”
    只听大门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男子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想必是他手上无劲,站立不稳,才用身子将门撞开的。
    男子一进门,就几乎要跌坐在地上,好容易才站住了,说道:“求仙医救治。”
    竹获起身道:“你就地坐下不要乱动,我来给你瞧瞧。”
    男子依言坐下,竹获走上前来,解开他半敞的上衣,只见其胸口印着一个紫黑色的掌印,掌印的外围,围着一圈破碎的伤口,显得极是可怖。更为奇怪的是,这一圈破碎的伤口,距离掌印约有半寸的距离,期间的皮肉,完好无损。
    竹获道:“你这外伤,应当中的是魑离掌之毒,这掌毒及身之时,乃是阴毒,侵入人体之后,却转化为阳毒,外阳内阴,有些棘手。”紧接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过了一会,神色渐渐凝重,道:“你这内伤,除了魑离掌外,还有一毒。这毒乃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原本你体质强健,对你无害。你中了魑离掌毒之后,两毒交缠,嗨,难治。不过这也并非极难,只需我以仙法解你阳毒,你这胎里毒便无法作乱,再由外而内,拔除阴毒,这魑离掌毒便算解了。再容我施以针灸、服其汤药,这胎里毒虽不能尽解,但也可去了九分……”
    说到这里,竹获忽地神色大变,甩开男子之手,怒道:“我倒是大意了,你就是那三个泼女要救的大哥,叫甚么屈有方的罢!若不是我忽然想到她们所说的病症,和你身上的相似,险些就给你治了,给我滚出去!”
    男子见被识破,微颤颤地站起身,断断续续道:“本想蒙……蒙混过关,但……既然被仙医识破,生死有命,也就罢了。还……还请仙医不要侮辱三……三个妹子,她……她们也是心急,才触犯……了仙医。”
    竹获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不置可否。
    “大哥!”三名女子忽地从门外闯入,扶住屈有方,跪下哀求道:“求仙医发发慈悲,救救大哥,我们愿意赔罪。”
    晏知蝉看得不忍,劝道:“仙医,人命关天,何必为了些小事如此动怒。”
    “小事?”竹获怒道,“他们前次到来,乱走乱碰,弄伤了我许多桃树,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此为一也。”
    李硕真等三人这才明白,为何初次见面,竹获就不用正眼瞧他们。的确如此,当时圆脸女子赵绘见此地碧桃鲜美,便不分生熟乱摘一通,心中有些后悔,微微低头。
    “……我念在他们也是救人心切,强忍怒气答应治病,不料这女子竟将我那童儿故意碰倒,可知我那童儿前段时间采药伤了腿,刚刚痊愈,就被绊倒,以致旧伤复发,如今还躺在床上,此为二也。你说,我还能不能给他们治病?”竹获继续说道。
    晏知蝉沉吟道:“这……确是不该,你们,为何如此?”
    黄衣女子武柔儿头更低了,她当时气愤不过竹获的态度,一时冲动绊倒药童,悔之晚矣。
    竹获又道:“而后他们想挟持童儿要挟与我,多亏有你相救,此为三也。如今他们又妄图借我不识屈有方之故,哄骗我替他医病,此为四也。晏小友,你说,有此四项罪责,我若还给他们治病,岂不是显得我有病?”
    李硕真的头也低得更厉害了,这个主意是她想出来的。当时四人来到碧桃林,屈有方的伤势突然发作,三人只得先将屈有方安置在就近的一个小山洞里,前来求医。未果,又临时起意想胁迫药童周儿,不料被晏知蝉救下。最后才想出让屈有方独自前来求医的法子。
    晏知蝉看着三个女子的可怜神情,于心不忍,好一阵子才答道:“话虽如此,但毕竟得罪你的是这三位姑娘,而非屈先生。不如你就治一治屈先生,要怪罪的话,就怪罪三位姑娘好了,想必这三位姑娘也愿意受罚。”
    三名女子急忙同声应道:“是,我们愿意受罚。求仙医救一救大哥!”
    竹获本想再度拒绝,忽地一个想法冒上心头,越想越觉得妙,说道:“要我动手救的话,那是万万不能的,但既然你们愿意受罚,那我可以给你们一张方子,你们自己去救吧。”
    三名女子好不容易见到一丝转机,哪会不抓住,急忙答应:“愿意受罚,求仙医赐方!”
    竹获铺开笔墨,挥挥洒洒写了大半张纸,抛了出去,李硕真急忙接住,三人凑在一起,展卷一看,为首三个大字——“行血咒”。
    竹获道:“要拔除魑离掌毒,除了用我的仙法外,也就只剩这一个法子了。我先前说过,此毒分阴阳,须得先除阳毒,再去阴毒。你们三人均为女子阴体,正好用来除去阳毒,只需依这咒法,将自身血液灌入他的经络之中,走上几个周天,自然就将阳毒除去。剩下的阴毒,只需随便找个郎中,开些滋补的方子,自然便好。”
    竹获顿一顿继续道:“只不过用了这‘行血咒’,他体内的阳毒是没了,血回到你们体内时,你们也就中了魑离掌阳毒,若是身子差些,当场毙命,若是身子好的,也需调养半年以上。”说着,竹获竟哈哈笑了起来。
    屈有方用微弱的声音斩钉截铁道:“不可!这……这不就是,以他们三人之命,换我一人之命吗?”
    竹获大笑道:“正是!以命换命!你们既然愿意受罚,那‘行血咒’,就是我竹获给你们的惩罚!”
    晏知蝉听得也是心惊,道:“仙医,何必闹出人命?不如用仙法医治这位屈先生,再对这三位姑娘另行惩戒如何?”
    竹获挥手止住晏知蝉,道:“晏小友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如若你再劝,那我便拿救治你那位生病的朋友的机会来救他,如何?”
    晏知蝉道:“这……”他决不能拿苏袭尘的性命来冒险。
    三名女子已将行血咒看完,环坐在屈有方周围,各出一掌,抵在其肩颈处。李硕真高声道:“晏朋友,多谢你出言相助,我等已下决心,若有不幸,此恩来生再报!”说罢,三人口中念念有词。
    行血咒,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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