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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惊的同时,手中已经本能地夹了暗器,转回身的那一刻,手中细亮闪着银光的物什同时已经飞出。
身后的人险险一避,显然没有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迅速。
当如音手中已经展开桃花扇,只听到一声:“慢——”
随着这一声熟悉的声音,她才稍微抬眼去看来人——
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颀长,月色下看不清面容,唯有好看的薄唇微勾,她身形一顿。
便见来人抬手,掀开了斗篷的帽檐,同时修长手臂一把将她扯过去,反应不过来的她被他拉近身边。
“徒儿,谋杀师父可是大不孝。”
男子的语气终于再度慵懒起来,话音里似乎藏着那么一丝笑意。
“……师、师父……?”
如音看着熟悉的面容,眨眨眼,似是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怎么,看到为师,不开心?”
说话的同时,如音觉得身上一暖,原本他身上的黑色斗篷,已经披在了她的身上。
“哪里来的衣服,这么难看?”
梦凡打量着她身上,蹙眉。
“易容么,怎么也不选个好看点的?”
声音更是带了些微的嫌弃。
如音听着他的声音,心中却逐渐安定下来,她的师父来救她了。
“我……是被逼的,师父,幸好你来了……”
她松了口气地攥着他的衣袍。
“嗯,不怕,有师父在。”
虽然平时梦凡对如音更像是朋友,但此刻感受着徒儿的需要,身为师父他还是很开心的。
转头看四周,又蹙眉:“这什么破地方,太脏。”
他要拉她走,如音却没动,反手拉住了他,急忙道:“师父,此刻怕是有人在找我,我不能轻易路面。”
“这里看着挺安全的,那儿——”她伸手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处,“看着似乎还干净,我们过去坐坐。”
在没有跟梦凡交代好这一路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不敢轻易出去,怕会遇到殷栖的人。
梦凡点点头,随着她一起进去了,那看着应该是寺庙的一间偏殿,供香客休息使用,里面虽落了灰,但胜在可以挡去夜风。
这样的寒夜,梦凡将斗篷给了她,他自己也只着一身锦袍,在院中捡了些干枝生火,会暖一点。
……
更深露重,破殿中的火堆堪堪可以暖暖身子。
在如音将自己被人从临梦宫掳走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告诉梦凡后,眼角余光看到有抹黑影靠近了他们。
她才抬手,被梦凡止住了,随即便听到一道轻微且恭敬的声音:“宫主——”
这声音有些耳熟,她抬头看来人,这不是刚才她从熙来客栈逃出来时遇到的那个拦下她的人嘛?
来人上前,仔细打量了如音一会,才低首道:“抱歉,刚才柳璃没有认出是七王妃,多有冒犯。”
梦凡勾唇看着面前两人,如音也是有些意外:“……你是、柳璃?难怪我刚才与你交手的时候感觉有些熟悉,可没曾想——”
收起了手中的暗器,此刻的柳璃,不止是一身男子装束,而且脸上也稍微易容过的,所以她当时并没有辨认出。
至于如音,易容成了熙来客栈那个丫鬟荷香的模样,也是柳璃没想到的。
“之前的客栈,是不能住了。”
梦凡这一句,是对柳璃说的。
“是,属下这就去看看附近的客栈——”
“殷栖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让人搜查,我觉得换客栈也不安全。”如音提出自己的顾虑。
“那咱们,今夜就返回不忧山。”
梦凡淡淡道。
“宫主——”
柳璃闻言一惊,从今日中午知道画如音失踪,梦凡便马不停蹄地一路赶路寻找,这夜已深,连休息都没休息上一个时辰,又要连夜返回,只怕吃不消。
可她张了张嘴,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去阻止主子的决定,最终没开口。
“师父,我……现下不想回去。”
如音犹豫地道,梦凡转头看她,微微挑眉:“那你想去哪儿?”
“我……我想去瞿山关,心里,不是很安心。”
听到一声轻嗤,梦凡好看的桃花眼瞥她:“担心御皇柒?徒儿,他可不用你担心——”
如音不知道为何梦凡总是对御皇柒那么笃定那么有信心,可是……他是她的心上人啊,就算再有本事,她还是会牵挂着,为他担心着。
“可我、我还是想亲自去看看,才安心。反正……现在也已经出来了,今天我打探过,这里离瞿山关已经不算远。”
莫名地,她想起了在瑶雪苑外捡到的纸条,“腊月二十五,瞿山关相会”。
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人写给什么人的,但,她总觉得,或许会有什么事发生。
“你决定了?”
梦凡问。
如音缓缓地,坚定地点头。
轻叹口气,梦凡对柳璃吩咐:“去准备马匹干粮,天微亮就启程。”
“宫主……是也要一起去瞿山关吗?”
柳璃再一次意外。
梦凡此人,平日对身周一切都极为讲究,也极为挑剔,此去这一路会很荒凉,条件,会越来越差。
“师父,不用如此,我自己去就行了。”如音也惊讶地阻止道。
“乖,既然是你师父,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前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所教的那些秘术不是白教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梦凡又转向柳璃,低声交代了句。
再转回来时,他对她道——
“天亮之前,只能委屈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柳璃会尽量准备仔细一些的。”
-
瞿山关
孤山城下,驻扎着一支刚刚抵达的援军队伍。
已是深夜,除了轮班值守的士兵,大帐都是一片安静。
“来者何人?”
突闻帐外隐隐的人声,手撑着床沿坐起身的男子一袭白色锦衣,修长的手抚着胸口将咳嗽压得极低。
眉目如画,脸色在烛火的映衬下却仍显出些苍白,抬起幽暗的眸,注视着帐外黑色的剪影。
外头似有几句交谈,不一会,没了声音,只见陶衍入了账内。
“何事?”
那人清越的声音变得低沉。
陶衍轻声回:“王爷,方才是四王爷那边的人,说是奉了四王爷的命令,特意过来看看这一路劳顿王爷您一切可还好?”
男子清俊的眉眼下,好看的薄唇轻勾一丝嘲讽的弧度:“怕是,意不在此。”
“王爷——”
陶衍却担忧地唤了声。
“我无碍。”
不过就是旧疾加上体内的毒,被这恶劣的天气激化了。
御皇柒靠着靠枕,轻轻闭上眼:“皇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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