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新娘

第二百五十章 一条匿名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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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个玩笑,你怎么没有幽默感!”
    裴泽析发动了车,下楼的时候已经通过手机查询了吴县最好的酒店,直接开车过去。
    在宁青青的坚持下,他订了两个房间,两人一起上楼。
    废话不多说,宁青青进房间关了门,把裴泽析抛弃在门外。
    盯着紧闭的房门呆呆的站了片刻,裴泽析才拿着房卡,进了自己的那客房。
    拜裴泽析所赐,大年初一的晚上住酒店,让她也尝尝鲜。
    累了一天,宁青青最想做的事便是洗澡睡觉,躺上床彻底的放松。
    而隔壁房间的裴泽析也和她一个打算,脱了衣服正准备进浴室,手机突然响起。
    一看号码,他就知道是孩子奶奶打来的越洋电话,披上大衣,半躺在床上,手机放到了耳边。
    “妈,今天玩得开心吗?嗯,开心就好,我在青青的老家,是啊,跟着她过来玩。”
    “我和她没吵架,你放宽心,别胡思乱想,在美国好好玩,多买东西,玩够了再回来……我知道,结婚的事没变,嗯,肯定会等着你回来,说什么话呢,你要相信我。”
    “我正打算去洗澡,嗯,今天中午喝醉了,现在头还疼,嗯!”
    挂了电话裴泽析就进浴室洗澡,吴县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地方,这最好的酒店也只是差强人意,说是四星级,却连滨城三星级酒店也比不上。
    冲澡的水不够热,调来调去还是那种偏冷的温度。
    裴泽析匆匆洗了澡,把空调打开躺床上,半天没有热风出来。
    “唉……”穿着保暖内衣窝进被子里,还是觉得冷,裴泽析无奈的叹了口气。
    被子里更冷,冻死了,如果两个人睡该多好。
    这个时候,裴泽析是分外的想念宁青青,虽然她就在隔壁,可他却不能抱着她入睡,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翻去。
    不多时,房间里的座机响了,裴泽析知道是房间服务,直接扒了电话插座,置之不理,没过多久,有人来敲门。
    裴泽析以为是宁青青,欢天喜地的一跃而起,连大衣也顾不得穿,就飞扑过去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门外是他并不认识的妖艳女人,笑得妩媚:“先生,需不需要按摩?”
    “不用了,谢谢!”
    裴泽析不客气的甩上门,失望的倒上床,听到门外的人走了,又坐了起来,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就去敲宁青青房间的门。
    宁青青也刚洗了澡,窝在床上看电视,听到裴泽析的声音,她便立刻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
    有了前车之鉴,不管裴泽析如何对天发誓不会碰她,宁青青也不给他开门。
    无奈之下,裴泽析只能回自己房间,给宁青青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裴泽析就开始诉苦:“我这边不停的有人骚扰,电话打了又上门来,让我不得安宁,今晚让我去你那边睡吧!”
    “不行,我们开了两个房间却只睡一个房间,太亏了,你好好享受吧,一定要把两百块钱的房费睡回来!”
    宁青青根本就不买账,挂电话前又补了一句:“既然人家那么看得上你,你也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玩得开心!”
    裴泽析哭笑不得,电话拿手里再给她拨,竟然关了机。
    死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把手机放在床上,他信步走到窗边,两个房间就只隔着一堵墙,那么,从这窗户出去,岂不是就是宁青青的房间。
    裴泽析也是色胆包天的主,竟然真的打开窗户,往外瞅。
    窗户外有半尺宽的水泥台,勉强能站人。
    他爬上窗台又犹豫了,这样做也太丢人了。
    不行不行,还是想别的办法。
    裴泽析又跳下地,在房间里踱步,左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若是顺了宁青青的意不去找她,这一夜的孤枕难眠,他是不会好过的。
    去找她吧,又没个好脸色,真是让人为难。
    就在裴泽析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看到头顶的烟雾报警器,脑海中电光石火的闪现过一个绝妙的主意。
    ……
    不多时,裴泽析又来敲门,宁青青懒洋洋的问他什么事。
    裴泽析说他房间的烟雾报警器坏了,不停的喷水,根本没办法住,他现在浑身湿透,想进她的房间取暖。
    起初宁青青不相信他,直到酒店的值班经理来敲门,她才不甘愿的把门打开,裴泽析果然湿漉漉的站在外面,像落水狗似的,可怜巴巴的盯着她。
    “唉……进来吧!”宁青青可以不给裴泽析面子,却不能狠心不管他,这大冬天的浑身湿透,不感冒就怪了。
    裴泽析进了宁青青的房间,火速脱下湿衣服,钻进暖烘烘的被窝。
    被子里不但有宁青青的温暖,还有她的馨香。
    酒店的值班经理把裴泽析的湿衣服拿去烘干,起码得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裴泽析根本不在意,反正他躺在宁青青的床上,就没打算走。
    哪怕她身子不方便,能抱着她睡一夜也好啊。
    两个人终究是比一个人睡着暖。
    大床被裴泽析占去一半,宁青青踌躇片刻,坐在床边,不与裴泽析太过亲近。
    平日里她最不喜欢看的宫斗剧也能吸引了眼球,目不转睛的看着,彻彻底底的忽略了裴泽析的存在。
    裴泽析幽怨的盯着宁青青,往她的身边挪了挪。
    他一挪,宁青青也跟着挪,一直挪到了床沿边,她才一脚给他踹过去。
    “离我远点儿!”
    “青青,你想不想小枫小楠?”
    也只有说孩子宁青青或许会理他,裴泽析认准了这一点,投其所好。
    “嗯,当然想。”宁青青重重的点头,这才拿正眼看了裴泽析:“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玩够了就回来,你要不要过去看他们?”裴泽析笑眯眯的问。
    宁青青也想去,可想了想只能摇头:“再过十几天学校就开学了,你让他们快点儿回来吧!”
    “他们才走没多久你就这么想念,怎么没见你想念我呢?”
    话一出口,裴泽析自己也闻到了酸味儿,原来和自己的儿子吃醋是这般的委屈。
    “你有什么可想念的,我根本不想见你,巴不得你去很远的地方别回来!”
    宁青青瞥了一眼电视,调侃道:“不然你穿越了吧,别回来了,我会把孩子带大,你完全不用操心。”
    “呃,穿越是门技术活儿,不适合我!”
    裴泽析苦笑着直摇头。
    “我觉得挺适合你的,那么多的美女任你选,怎一个幸福了得。”
    宁青青的话匣子一打开,就越说越带劲儿:“看过《寻秦记》没,项少龙娶那么多的老婆,都是美女,多幸福啊!”
    “我娶你一个老婆就够了,别的不稀罕!”
    项少龙毕竟是杜撰出来的人物,再美好也是假的,他已经过了做白日梦的年纪,只对眼前的人有兴趣。
    “别说你不稀罕,男人不都是花花肠子吗,说不定你心里向往得很!”
    宁青青从小到大看了不少的小说,但凡女人写的书,大多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男人写的书,娶六七个老婆的也不在少数。
    这不正是男人和女人爱情观的真实体现。
    男人可以同时爱几个女人,而且对每一个都是真心,女人却不行,心里想的是爱一个男人,从一而终。
    而她自己也正是这样,从一而终的传统思想束缚着她,即便是对裴泽析再失望,她也不会去爱其他的男人。
    哪怕只是想想,也觉得罪恶。
    宁青青这辈子,算是拿捏在裴泽析的手里了。
    “我真的不向往,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是他的真心话,就算是伤害她,也绝对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
    裴泽析还清楚得记得,当看到宁青青和聂靖远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历了万箭穿心的痛,那可怕的一幕就像魔咒,死死的缠绕着他。
    就算他再爱宁青青,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会嫉妒会吃醋,会被眼睛看到的真相所蒙蔽,但终究,他战胜了狭隘的自己。
    别说她和聂靖远没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他也可以原谅她。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可完全不能和失去她的痛相比。
    “说得好听,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宁青青尝过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对裴泽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她甚至不想和他复婚。
    也许时间长了,她可以淡忘这段感情。
    “青青,你可以不相信,但我可以证明,只要你给我时间,给我机会。”
    如果事情不是牵扯了他的至亲,也许,他可以更果断的解决。
    纷纷繁繁,他已经很乱很乱。
    青青,对不起……
    在心里默默的向她道歉,对这份感情,他更多的还是愧疚。
    “我已经给了你够多的时间和机会,可是呢,你总是伤害我,让我失望,我不会再傻乎乎的任你摆布。”
    宁青青深吸一口气,把上涌的酸涩统统压了回去:“我不会再爱你,更不会和你复婚!”
    裴泽析受伤的看着她,顿觉寒意四起,往被子里缩了缩,却早已经寻不到她的温暖。
    “青青……”
    他的话还未出口,宁青青就打断了他。
    “不要叫我青青,太肉麻了,以后你就叫我全名,宁青青!”
    叫她青青的人都是她最亲的人,裴泽析绝对不是她最亲的人。
    她也不希望他成为她最亲的人,哪怕他在她的生命中有着超凡脱俗的地位,也不允许他这般亲热的唤她。
    裴泽析点了点头,宁青青就宁青青吧,只要她愿意和他说话,他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酒店值班经理拎着裴泽析烘干的衣服来敲门。
    宁青青开门接过衣服,扔上床,关上门就不客气的说:“快把衣服穿上给我出去,我要睡觉了!”
    “我房间被水淹了,没办法睡,反正这床大,我们两个人睡也绝对不会挤。”
    裴泽析半撑起身子,随手把衣服放到了床头柜上,打了个呵欠缓缓躺下:“好困,睡吧!”
    “和你睡我睡不着!”宁青青瞪着窝进被子的裴泽析,踹了他的背一脚:“快起来,自己再去开间房。”
    “这么晚了,睡吧!”裴泽析闷闷的说:“我知道你身上不方便,绝对不会乱来!”
    宁青青冷“哼”了一声,和衣躺下,几乎躺在床沿上,睡得很不安稳。
    “你怎么穿着衣服睡觉?”裴泽析转过头就看到满脸戒备的宁青青痛苦的躺在床边,连被子也没盖。
    “懒得脱,明天早上就不用穿了,方便!”
    如果她还可以更懒就会连鞋也穿着,这样逃跑起来会比较方便。
    “唉,你有必要像防贼似的防我吗?”
    裴泽析阴沉着一张脸,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错,我不是像防贼似的防你,我防你可比防贼谨慎多了。”
    宁青青小心翼翼的转身,脸朝外,拒绝和裴泽析面对面同床共枕。
    裴泽析叹了口气:“好,你防吧,我睡了!”
    他也转过身,与宁青青背对着背。
    ……
    来大姨妈的第一天肚子总是怪怪的,好像涨了很多的气,说痛吧又算不上痛,说不痛吧,又难受得厉害。
    宁青青躺了一会儿,便被大姨妈折腾得躺不住,坐了起来。
    她揉着肚子进了洗手间,坐马桶上,直到双腿发麻才出去。
    肚子还是难受,她瘫倒在沙发上,苦着一张脸长吁短叹:“唉……”
    听到宁青青的叹息,连打算装睡的裴泽析也睡不住了,坐起来披上大衣,下床去看她。
    “怎么了,肚子痛?”
    “嗯,是肚子痛!”
    从十三岁刚来大姨妈开始,宁青青就有这痛经的毛病,以前听人说结了婚就好了,可她现在连孩子都好几岁了,还是有这毛病。
    恐怕真要不痛,还得到她绝经的那一天,起码得等个二十年。
    “你躺到床上去,我帮你揉揉。”
    以前宁青青大姨妈来的时候裴泽析就帮她揉过,他的手很热,揉着她的肚子很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真能好许多。
    “嗯!”宁青青已经痛得脸苍白,也没闲情逸致拒绝他,索性躺到床上去,让他帮忙揉。
    裴泽析使劲的搓手,试图让手更热一些,然后才伸进宁青青的衣服,双手呈顺时针的方向揉了起来。
    这办法果真有效,宁青青感觉到淤积的血块流了出来,舒服多了。
    满足的喘了口气,她不叫裴泽析停,裴泽析就不会停,而且他现在很乖,手没往别的地方乱摸。
    见宁青青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裴泽析也很高兴,笑着问:“怎么样,对我的服务还算满意吧?”
    “满意!”宁青青爽快的回答:“你完全就是妇女之友!”
    “呃……妇女之友……”
    这帽子,是不是扣得有点儿太重了?
    裴泽析哭笑不得,只得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你是猪,那你是猪吗?”
    “亲爱的,别说这么幼稚的话,你已经奔三的人了,该成熟起来。”
    “嗤……”宁青青咬紧了牙:“我奔三那你就奔四了,奔四的老男人,太讨厌了!”
    “我本来就是奔四的老男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没人要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七年前,他对她负责,七年后,就让她对他负责吧,两人这下算是公平了。
    宁青青白了他一眼:“少恶心了,你不是快要和Cherrie结婚了吗,你找她负责才对,都说离过一次婚的男人是宝,离过两次婚的男人是草,希望你们不会离婚,不然你就要从宝直接沦落为草了。”
    提起Cherrie裴泽析就没什么好心情,原本笑意盎然的脸蓦地阴沉了下去,只听宁青青说,他也不搭腔。
    “裴泽析,我记得你妈妈去给你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你会结两次婚,现在想来,那算命先生也不完全是骗钱的,这点算得很准嘛!”
    那还是在怀小枫小楠的时候,她无意中听婆婆对公公提起过这件事,当时她还偷偷的哭了好久。
    即便是现在想起,心里也很酸很涩,更何况是那个时候,最孤单无助的时候,更是半点听不得这样的话。
    裴泽析不置可否,严肃的驳斥:“无稽之谈,我妈没事找事,难道你也信?”
    “开始不信,但现在信了,事实摆在眼前,你确实要结第二次婚了。”
    宁青青想了想说:“也许那个算命先生没算对,你还会结第三次第四次四五次,不仅仅是两次。”
    结两次婚,对于风流倜傥的裴泽析来说是否太少了点儿。
    他应该结很多很多次,才对得起他的样貌和身家,反正他不愁付不起赡养费,而且还有那么多倒贴的女人,艳福真真是不浅的。
    “不用揉了,我肚子不痛,好多了。”
    宁青青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悲剧,嫁给裴泽析,充其量就起到一个传宗接代的作用,根本没有享受过作为妻子该有的权利。
    在做他妻子的四年间,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果然啊,她从来就是悲剧女神眷顾的人。
    虽然他送过一些价格不菲的礼物给她,可那些礼物他也曾经送给过其他的女人。
    对他来说,礼物只是讨女人欢心的工具,根本不存在其他更深层次的含义。
    电视广告说得好,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原本是代表了坚贞爱情的钻石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价格昂贵的石头罢了,根本和爱情挂不上勾。
    即便是他不爱她的时候,也可以出手阔绰的送她钻石项链。
    那几条项链还躺在保险柜里,她平时很少拿出来看,甚至还不及他送她的红樱桃发饰。
    虽然樱桃发饰不值钱,可其中倾注的感情却要多很多,拿在手里,也比满是钻石的项链要沉许多。
    那枚樱桃发饰此刻正在她的提包里,随身携带,已经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嗯,不痛就好。”裴泽析不舍的收回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起身拿在手里,眉头紧锁,不安的看了宁青青一眼,极为不情愿的进了浴室,才接听电话。
    ……
    宁青青盯着浴室紧闭的门,冷哼了一声,裴泽析一定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才鬼鬼祟祟的接电话!
    没兴趣听他讲电话,宁青青缓缓坐起身,在心里把裴泽析骂了个狗血淋头才过瘾。
    那厢在打电话,这厢手机也响了,可不是电话,是短信,而且是彩信。
    平日里宁青青少有收到彩信,她坐在床边,饶有兴味的打开收件箱。
    当她看清屏幕上的图片时,嘴角的浅笑瞬间僵硬,倏然睁大了眼睛,捂着张大的嘴,惊恐之中,半响回不过神来。
    天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宁青青的心跳骤然加速,六神无主的盯着手机屏幕,大脑像浆糊,混混沌沌成了一团。
    即便是心慌意乱,宁青青还是在裴泽析打开浴室门之前把照片删掉,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握着手机,身子不住的颤抖。
    裴泽析走出浴室,阴沉着一张俊脸,把手机揣进裤兜,坐在了床边,与宁青青相对的时候,面色柔和了很多。
    大手拂过散落在宁青青脸颊上的发丝,又轻又柔的拢到了耳后,温柔的神情透出让人心折的暖意。
    “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儿睡吧!”裴泽析把被子拉起来盖上宁青青的肩膀,只露了脸在外面。
    按捺着心跳,屏住呼吸,宁青青低声说:“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别装了,你又不是第一天和我睡。”
    裴泽析深沉的脸这才露出一丝浅笑,踢掉鞋子脱下大衣,赤条条的翻身上床,钻进被子,紧挨着宁青青躺下。
    “哼,无赖!”她就没办法给他好脸色看,这个大坏蛋,总是欺负她,把她吃得死死的,难以抗拒。
    “我就是无赖,怎么了,不服气你也无赖啊!”
    裴泽析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宁青青给他的定位。
    当无赖也好,当混蛋也罢,只要能在她的身边,此生足矣。
    痴望着她娇嗔的脸,他笑意不绝。
    “脸皮真厚,不知廉耻!”
    说也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赢他,逃更是逃不掉,这辈子,她是栽在他手上了,除了认命,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宁青青抬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为身旁的裴泽析,也为手机里被她删掉的彩信。
    她的烦心事从来就不少,一桩又一桩,没个消停。
    “过奖,过奖!”裴泽析长臂一展,把宁青青紧紧的圈住,柔声说:“快睡吧,不然一聊起来就天亮了。”
    宁青青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
    她根本不是在和他聊天,是在骂他呢!
    使劲推了他一把,宁青青气呼呼的吼:“滚远点儿,别挨我那么近,讨厌。”
    “好好,我不挨着你,如果晚上冷,我不介意你过来抱着我。”
    裴泽析收回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宁青青,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瞪了裴泽析漆黑的后脑勺一眼,宁青青又往床沿边挪了挪,让两人的距离更远。
    俯身关了壁灯,她脱下外套缩进被子里,时刻谨记不能靠近床心,那里有个危险的人。
    身子往下沉,被子盖头上,宁青青把手机按亮,打开最近联系人,盯着方才给她发彩信的那个陌生号码良久,心脏像要窒息一般的憋闷。
    她喘着粗气,手机屏幕上满是水汽。
    踌躇片刻之后关了手机,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条彩信也从来不曾在她的手机里出现过。
    她可以删除短信,却不能删除自己的记忆,耳边只有裴泽析沉稳的呼吸声,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宁青青的心情更加的烦乱,翻来覆去,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入睡。
    “青青,睡不着吗?”
    裴泽析于半梦半醒之间睁开迷蒙的眼,转过身,脸朝她仰面躺着的方向,黑暗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她脸的轮廓,就那小小的鼻子最为打眼。
    不想和裴泽析说话,他的询问也不予理睬,宁青青紧闭着眼睛,心里默默的数羊,强迫自己入睡。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羊的做法不但没让她有睡意,反而越数越清醒。
    宁青青睁大眼睛,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不管她睁眼还是闭眼,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彩信的内容。
    唔……手捂着脸,她快要疯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就不能让她过一天好日子吗?
    “你肚子饿不饿?”
    虽然宁青青没说话,可裴泽析还是知道她没睡着,当看到她伸手捂脸的时候,他也开了口。
    回答裴泽析的只是宁青青不平稳的呼吸声,他缓缓的靠近她,却又在马上和她身体相触的时候停了下来。
    灼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耳畔,温柔的话语就像大提琴的音韵,舒缓淡雅。
    “我肚子饿了,一起出去吃宵夜?”
    宁青青没吭声,暗自心想,大年初一谁不回家过年啊,出去吃西北风还差不多,天寒地冻的,还是缩在被窝里舒服。
    虽然不是自己的狗窝,但也勉强凑合了,还好她不认床。
    不认床,只认身边躺的人。
    ……
    “青青,青青,睡着了?”裴泽析的声音越来越低,若不是这夜太过寂静,宁青青也听不清他的声音。
    沉默了片刻,他又说:“别不理我,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
    悄悄的探出手,握紧了宁青青的手臂,她挣了挣,没挣脱,也就由着他,想来他也不会真的浴血奋战,这期间,她还是挺安全的。
    她真不知道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已经伤够了心,痛断了肠,连说话,也会牵扯全身的神经一起绞痛,越是痛越是难过,便越是难以自持。
    翻江倒海的寒意从心底窜出,宁青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裴泽析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冷?”
    话音刚落,他又连忙补一句:“冷就抱着我。”
    再冷也不要抱着她,要像过去一样习惯独自一人抵御寒冷。
    哪怕手脚会冻僵,也不要求助于任何人,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宁青青没反应,裴泽析便朝她靠了过去,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用他火热的身体,给予她温暖。
    “放开我!”她终于开了口,手推着他的胸口,激烈的扭动身子。
    “别把我的火挑起来,不然我真的要浴血奋战了!”
    他不怀好意的威胁,其实他倒是不介意浴血奋战,只是想到对她的身体有伤害,才把燃起的欲火压了下去。
    就这般抱着她,也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
    闻言,宁青青真的不再挣扎,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小心翼翼的退后,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已经躺在了床沿边,再退,就要掉床下面了。
    “陪我出去吃东西。”揽着她娇弱的身子,裴泽析语中带笑的说。
    宁青青不悦的撇嘴,提醒道:“今天大年初一!”
    “哦!”裴泽析恍然大悟,笑了起来:“忘了。”
    哼,不知道那么大一颗脑袋长来干什么,成天想不正经的事,正经事反而一件也记不住!
    “我肚子饿了。”
    中午喝醉了酒,晚上食欲不振,吃饭的时候没吃够,到深夜,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肚子咕咕的抗议,根本睡不着,就想吃东西。
    “打电话去总台,让服务员给你送点儿吃的上来。”
    “我之前问过经理,厨师已经下班了,今晚没宵夜供应。”
    裴泽析越说越饿,肚子抗议的声音连宁青青都听到了,她撇撇嘴,说:“那我们出去转转吧,看有没有还在营业的店。”
    她根本就不抱希望,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出去走走。
    “好!”裴泽析翻身起来,打开壁灯,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一会儿的功夫就穿戴整齐站在宁青青的面前。
    暖暖的被窝真舍不得起来,宁青青慢慢悠悠的下床。
    她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保暖内衣,把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呈现在裴泽析的面前,惹得他虚火上升,口干舌燥。
    裴泽析别开眼看墙,吸气呼气,把欲望压了下去,等到宁青青穿上大衣他才转过头看她。
    红色羊毛大衣很衬她雪白的皮肤,就连拨头发的动作也是风情万种,足以让看的人两眼发直。
    走廊没有人,酒店大厅也只有两个值班的服务员,两人走出酒店的门。
    寒风一吹,宁青青打了个哆嗦,四目望去,一路皆是关门闭户,长长的街很黑很静,格外的寥落。
    “看吧,都回家过年了!”宁青青低声说。
    “走走看嘛,说不定会有没回家过年的。”裴泽析习惯性的拉了宁青青的手,紧紧的握住,不让她挣脱。
    路灯很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条街,只有他们两个人,信步街头,浪漫非常。
    一条街从头走到尾,也没见一家开着门的店,人人都在举家团圆,街道里还能听到从居民楼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和喜庆的歌声。
    “唉……看来我要饿肚子了。”裴泽析站在寥落的街头低叹。
    “晚上饿肚子没关系,忍着吧,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就有东西吃了。”
    宁青青突然觉得裴泽析像个孩子,特别是那幽怨委屈的模样,和儿子真是如出一辙,心头激荡,连说话的声音也柔了几分。
    “嗯!”裴泽析猛的把宁青青拉入怀中,吻上她的唇,舔舐吮吻,就像要把她的唇吃饱一般的贪婪。
    “唔……”宁青青杂乱无章的猛拍他的肩,使劲推开他,反手擦嘴,嗔怪的瞪他:“讨厌!”
    “嘿嘿,好像吃饱一点儿了!”拍拍空荡荡的腹部,裴泽析很无耻的咧开嘴笑了。
    宁青青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真是败给他了,三十几岁的人还没个样子,调皮任性起来一点儿也不输给儿子,真是老顽童一个!
    昏黄的路灯给裴泽析镀上一层柔光,连着他脸上的笑,也柔和让人心醉。
    心醉心碎……心痛……
    瞪他一眼,宁青青加快脚步,往酒店的方向走。
    “青青!”
    裴泽析跟上去,拉着她的手,柔声问:“生气了?”
    废话!
    宁青青严重怀疑裴泽析是故意惹她生气,既然他希望她生气,她绝对不能遂了他的意。
    不生气不生气,就当被狗舔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青青抬眼望天,没有月亮,乌沉沉的云朵,阴晴不定的漂浮。
    “真静啊!”
    她长叹了一声,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就算她生气又能改变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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