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非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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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微尘不紧不慢的赶路中，他们来到了北海。北海终日没有阳光的照耀，黑沉沉的一片，压抑得让人以为这里是被诸人遗忘的一个角落。
    微尘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北海风很大。
    罗睺也当真是一步一步陪着微尘走过来的，这一点真的让微尘对他刮目相看。
    “这沉沉的一片，要到哪里去找指天剑？”罗睺站在海边，海风呼呼地吹着。
    微尘也举目远眺，这里一望无际，周围一片荒芜人烟。“慢慢找吧，总能找到的。”微尘不确定的挠挠头。“不知道这海里有没有龙王，如果叫他出来问问就好了。”
    “你还真当自己是女娲后人呐？”罗睺讥笑道。他一回头，海风从他背后吹着他的头发衣服在风中混乱飞舞，头发遮了脸，微尘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看能看见他白花花的一排牙齿。“这里既然称之为北冥，当然是一片禁海。”
    “那这里有什么？”微尘眨巴着眼睛看着黑呼呼的一片。“这里有鲲吗？”
    “有。”罗睺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笑道，“无事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是没想到陪你走了这么远。我倒要看看这陆压怎么补偿我。”
    “这和陆压有什么关系？”微尘不悦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想来跟着，为何又要扯到陆压身上？”
    罗睺对微尘这逻辑无话可说，毕竟她真的没有邀请他和自己一起。罗睺看了看自己手掌，但是手怎么就这么痒呢？不知道将微尘杀死抛尸会不会有人发现。他心中暗想。
    “对啦，我还没不知道你和陆压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微尘没注意到罗睺的小心思，她弯腰捡起一个空海螺。将海螺放在耳边，仿佛还可以听到海里阵阵的海潮声。“你们两个除了性子有些像，我怎么看也不像成得了朋友的人呀！”
    罗睺嗤笑。“你也都说性子像啦？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神魔这些身份对我们来说算不得禁锢。”
    微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举起海螺将它放罗睺耳边。“你听听，这海螺里是不是有声音。”
    罗睺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微尘，却也没有动，配合着微尘微微弯着腰。听了一会儿，原本不在的意的表情慢慢转成凝重，微尘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刚要缩回手，就被罗睺按住。
    他握着她的手，微尘动了两下，被罗睺制止。罗睺瞥了她一眼。“别动。”
    于是微尘就乖乖不动，任由罗睺握着她的手。好一会，罗睺才松开她的手。二话不说开始脱外衣，微尘防备地后退，却见罗睺还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她拿不准他什么意思。
    心中暗忖，难道罗睺这是想要跳海？但是跳海也不用脱衣服呀。
    罗睺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见微尘已经退出去很远，挑眉看着她。“过来。”
    “干嘛？”微尘抓着海螺，又抱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罗睺见状翻了一个白眼，紧走几步走到微尘面前。“我看你穿得挺多的，怎么手还那么冷？”说罢解开微尘的披风，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微尘身上，又替她扣好扣子。随后才重新披风给她披上。“等会不要指天剑没找着，你就给冻死在北冥咯。”
    系好带子，他抬头看着微尘。“怎么样？还冷吗？”
    微尘机械地摇摇头，她手冷不是因为冷好吗？但是见罗睺这么热心，想说出口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大约是明白陆压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了。
    这一路走来，基本上是无惊无险的，毕竟有这么一个魔祖震着在，一般普通的小妖小怪的也没人敢上前挑衅。而最离谱的是天庭竟然也按兵不动。平静得微尘都有些不敢相信。
    罗睺听了微尘的话后，只是看抬头看了看天，笑而不语。
    “你听听这个。”罗睺指指微尘手里的海螺，“听听看里面是不是有声音。”
    “有声音呀！”微尘不语地看着罗睺，这不就是因为自己听到了声音才给他听的吗？
    “人的说话声。”罗睺不耐烦解释。
    微尘将信将疑将海螺又放在自己耳边，先了一会脸色也凝重起来。刚开始还是海浪的声音，等到了后面就是断断续续的人说话的声音。微尘震惊地看着罗睺。“这里好像有人在呼救。”微尘将海螺放在眼前往里面看，里面什么都没有看到。
    罗睺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微尘。从她手里拿过海螺再次放在耳边，事实证明里面是真的有人在呼救。
    “应该是有人被困在这海里，然后他们通过这个海螺来传递消息。”微尘煞有介事说道，随后点点头像是肯定自己的说话，又加重了一句，“一定是的。”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下去看看不就得了？”海螺在罗睺手里消失不见，他一马当先走到海边。海水冰凉刺骨，像想到什么似的退了一步，指指海滩对微尘道：“你在那里等我，等我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和你一起去。”微尘又往前走了几步，罗睺眼睛一瞪，不耐烦道：“让你呆着你就呆着，那么多事干什么？磨磨唧唧的。”
    微尘无语只得抱膝坐在地沙滩上。罗睺下去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潜上来，衣服都湿淋淋的。微尘连忙跑过去。“海里有什么？你看到鲲了吗。”
    “海底有一个宫殿，里面有很多的石像。”罗睺脸被浸得发白，他用法术晾干了自己的衣服。
    微尘此时陷入了沉思，她记得她在洪荒森林时，那里除了树，什么动物都没有。这里除了海底的一座宫殿和里面的是想也是什么都没有，难道这都是因为指天剑的原因吗？
    “你在想什么？罗睺五指在微尘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微尘摇摇头。“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罗睺瞥了她一眼，“微尘你是不是傻，这里明显就被人下了禁制。我和你都是魔，这样下去会有危险的。”
    微尘眨巴着眼睛，“你还怕危险。”
    得，没办法交流。罗睺选择沉默。罗睺不说话，微尘无聊只得玩着手里的海螺。
    罗睺蹙眉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还是觉得微尘的提议最实在。他们两个一人是魔界魔祖，一个是曾经的女娲后人，他们两的组合放出去五界之内恐怕也没有谁敢对他们轻视。他起身拍拍衣衫就上沙，将手递给微尘。
    “你手怎么还这么冷？”罗睺不满道，“那衣服都白穿了吗？”
    微尘被他拉起来，也拍干净自己身上的沙，闻言终是忍不住吐槽。“我并没脉搏跳动，怎会有体温？”
    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怎么会有体温了。罗睺一皱眉，手指搭在为微尘脉搏上，那里果然如她所说，脉搏皆无。悻悻然收回手。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避水珠给微尘。两人一人含着一颗，再次下水时，并没有什么不适，就像在平地上行走一般。海里什么生物也没有。死气沉沉的样子。
    罗睺一直将微尘带到海底他发现的那座宫殿前，果然如罗睺所说，这里只有是石像。
    在宫殿最中央，他们发现了一位鲛人的巨型石像矗立在宫殿广场中央。
    “这是什么回事？”微尘围着鲛人转了一圈道：“罗睺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罗睺打量了一下周边的位置，个人感觉这应该是一座真的石头雕像。
    两人围着宫殿走了一圈，一个活物都没有发现。“不会这里就是龙宫吧？”
    罗睺摇摇头，北海龙王应该不会这么悲催把龙宫建在这里。
    “还有传说中的鲲也不见了，难道也变成了石头？”微尘不解地看着罗睺。
    “我是和你一起来的，我们知道的一样多，所以不要什么都问我？行吗？”罗睺被微尘吵得不行，他要收回以前那句说微尘话少的话，这明明这是一话唠好吗？
    “那我们分开找。”这个建议再次深得罗睺的心，两人分开走，一柱香之后在殿中那座鲛人像面前汇合。
    与罗睺分开之后，微尘幻出女娲剑握在手里。她推开一座宫殿大门，里面已经布满了灰尘，几根柱子静静的立在那里，王座上还座着一个石像，他手里端着一个酒杯。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那酒杯里的酒还没有干，碧绿色的酒泛着酒香。微尘蹲在他面前，研究了一会儿。
    “那个海螺里的声音是你们发出去的吗？”微尘轻声问道，空旷的宫殿并没有人回答她。“是谁把你们变成这样的？我怎么才能救你们呢？”
    依旧无人回答，她看了一会儿，又前往另一个房间。这里应该不是什么龙宫，因为这里的石像看起来都是普通人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沧海桑田的过了多久才变成现在这模样。
    微尘进入的这个房间，是一个偏殿，除了散落的几个人像并无其他。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她返回广场，在那个鲛人旁边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罗睺反而整个宫殿开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