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悍王

第六十七章 你这嘴是开过光吗?

    
    “宋文通吗?”
    面对孟昭图的意见,李杰不由得举棋不定起来。
    按理说,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谋略眼光都是上上之选,不然怎么成就日后的岐王?
    要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登基成为唐昭宗后,李茂贞可是没少以下犯上,甚至还被其劫持过。
    这一点与王重荣何其相似?
    区别就在于目前他是自己的麾下,而且关系不错。
    如果真怕日后再现史书中所说,他在初见此人时就应该一刀砍了。
    不可否认,李杰在这块有些双标了。
    人心肉长,相处的时间长了,心也就软了。
    诸人见他低头皱眉,迟迟不做决断,就知道寿王似乎有些不同意让宋文通代管河中,不由得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低头不语的年轻将领。
    突然,李杰抬头看着宋文通,沉声问道:“宋大哥,你是如何看待当今节镇势大,不尊长安的?何为节度?”
    宋文通一愣,但还是躬身施礼,
    “自然是节度使权力过大,以节度地方军备调度之位,插手并独揽州府庶务财权。”
    李杰点了点头,此人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能看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终归他现在还不是玩政治的,当然看不清导致这种现象的深远原因。
    李杰沉思了一下,继续问道:“非是本王要压着你,大丈夫有凌云之志,自当迎风而立,拘于城府而身处低位终归不得抱负。但河中于大唐乃是重地,治下盐池甲天下,每年向户部交的盐税就达二百万缗...”
    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郑从谠。
    这人想要扶持李都的目的就是奔着这些盐池来的,一旦他真的在幕后操控了河中庶务军权,只怕会成为大唐最为富有的藩镇之一。
    宋文通一点即通,马上单膝跪在李杰面前,
    “末将甘领节度一职,至于营田使、支度使,采访使及盐铁使等其他要职还请殿下另行指派,末将绝不插手!”
    唐末均田制名存实亡,各地为了保障充足的兵源,再次施行了“屯田制”,兵卒平时耕作,战时上阵杀敌,而总管这一切的就是营田使。
    至于采访使,这本来是隶属州府的一个职位,负责监察州府官吏,提点刑狱。
    也就是说,他们这个职位是直接管着州府的官员,类似监察院。
    支度使当然就是掌管财政大权了,一般都由节度使兼着。
    再加上控制了诸如盐铁使等经济权的使职,节度使们集军权,行政权和财权于一身,简直就是一个个小朝廷,势力日益争增强,渐渐不把远在长安的皇帝放在眼中了。
    宋文通这些天与李杰在一起,早知道这位殿下对此规制深恶痛绝,但暂时又不敢去触碰这条警戒线,生怕刺激这些节度使们的神经。
    所以,他极其干脆的自己提出来。
    咱只管军务,至于什么征兵,地方财权不沾手总行了吧?
    李杰的脸上这才恢复了正常,伸手将宋文通从地上拽起来,
    “宋大哥,咱们兄弟归兄弟,朝政归朝政,若有一天越过这条你自己划出的界线,就不要怪本王亲自出手将你斩于马下!”
    宋文通一躬到地,
    “末将必不会做食言之人!”
    李杰转头向孟昭图示意,后者就从一只小匣子中拿出一道早已盖上李儇印玺的空白文书来。
    现场办公,刷刷刷正式将河中节度使的位置固定在宋文通的身上。
    这一次,李儇给了李杰在授官上的便宜之权,六品之下可先封后奏。
    而在五品之上,则给他准备了两张事先盖上玉玺的空白描金诏书,酌情授予给李杰认为值得信任之人。
    李杰也没想到,这才出长安一天就用掉了其中的一张。
    高思纶高兴地向宋文通表示祝贺,郑从谠也是有些尴尬地拿出随身佩戴的精美横刀,作为贺礼送了出去。
    他是有些尴尬,但不是特别尴尬。
    此时他已经明白这位寿王胸中所想,极其仇视地方节镇手握大权。
    可河东道作为李氏龙兴之地,太原甚至建有晋阳宫,成为北都。他的权力自然不如其他节度使那么大,手中除了攥着一个水陆转运使的小金库之外,其他都是攥在太原尹手中。
    这也是他打上了河中盐池主意的根本原因。
    谁嫌钱帛扎手呢?
    自此,李杰算是解决了同州与河中重要官吏的人选。
    高思纶武艺自然算作上等资质,但与之相比较的,在守城之道上更有心得。
    虎父无犬子。
    毕竟人家老子是赫赫有名,号称“铁壁”的高顺励,以两千之众力敌葛从周几万大军不落下风的存在。
    同州作为此时极为重要的城池,也就他具有这个资格成为同州防御使。
    将城外河中军几名牙将请到府中,让他们正式拜见了自家新任主子之后,李杰这才召集诸人商讨目前的战局。
    按照在长安时的计划,李杰只需要攻下同州并守住此处自北而来的诸道勤王大军就算完成任务。
    因为几千人守一座大城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这也是把高思纶带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但如今朱温不战而逃,极大地减少了兵力折损,加上河中与河东差不多七千多人进了城,整个同州目前已经有了一万三千的人马,而且除了那两千投降的农民军,其他全部都是轻骑,似乎可以冲一波了...
    他把这个想法一提出来,郑从谠马上表示支持,毕竟他来是救驾的,而不是守城,何况骑兵还真不合适干这个活儿。
    但高思纶却表示不同意。
    “殿下,如今长安形势早已不比十日前,凭借城高墙厚和军民一心,已有与黄巢势均力敌之势。但却因粮草被毁,只能维持七日之久。”
    “同州不同,它既是关内通往北方诸道的要道,又是粮草运往长安的咽喉,万不可失。末将以为,应以守城为重,轻骑滋扰为辅,这才是正途。”
    郑从谠与宋文通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高将军所言极是,而且此处距离潼关仅半日路途,黄巢得知同州城破,必然也会派邓天王领兵前来滋扰,就算不能夺回同州,也会不断袭击运粮的车队,不可不防。”
    李杰听到这个就是苦笑。
    如今同州与潼关都是双方运粮入关的要塞,如今你骚扰我,我骚扰你,也不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还是兵力不足啊,而且这征集粮草也是件让本王头疼的事儿!”
    他脑袋嗡嗡的,难以做出抉择。
    这时,亲卫一脸焦急地在门外大声叫道:“殿下,潼关邓天王率领三万大军前来扣关!”
    ...
    李杰看着郑从谠那两撇八字胡下的大嘴,
    你这嘴是开过光吗?
    这真是说到谁,谁就出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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