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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面对着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重伤的我意识开始模糊,等醒来时却发觉已经闯阵成功了。一群和尚手忙脚乱地将一个个浑身是血的铜人抬去抢救,却没有一个人靠近我,偶尔经过我身前的师兄弟们也都踮着脚快速跑过,如避瘟疫。事后师傅告诉我,那一天,有股黑风袭寺,十八铜人重伤过半,两人终身残废。
十年后,进入侠盗盟以来最大的挑战摆在了我面前。风足已伤,风耳绝招未出,我却已经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了。
果然,风耳脱掉外衣,从身上扯下了金刚链甲,往面前随手一扔,一声巨响传来,整个校场仿佛都震颤了一下。场边的影侠们个个面如死灰,显然没有料到这件看似很单薄的链甲竟然有这么重。我也暗叹不好,风耳看到了我的“空痕手”,应该明白我这一招是完全无视任何障碍的盗物绝技,区区链甲绝对无法挡住,现在风足无力进攻,对付我一人,链甲就只是个累赘了。而我已经暴露了诈昏的计谋,再也无法攻其不备,再加上已经显露了绝技,恐怕很难阻止风耳的下一次吹奏了。
但即使希望不大,我却也要勉力一试,若是让摧风笛再次响起,宝匣就绝无安然无恙的可能了。
时间所剩无几了,我不敢冒险直接去偷宝匣,因为风耳的笛声很可能会比我更快,所以必须先制住风耳,再去追风足,风耳也早料到了我的进攻,他没有急于吹响摧风笛,而是摆好了架势,等着我冲过去。但我只冲近了两步,他便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动作,竟一脚将地上的链甲踢飞了起来。千斤的合金如同一头猛兽,向我迎头撞了过来。
如果这样撞上去,一定死无全尸,而面对如此势大力沉的“暗器”,也不可能硬接,我只好向一旁躲闪,但眼看要避过链甲的笼罩范围,突变又起。
这副完整的链甲竟然碎裂了,瞬间就化作了成千上万个小环,看来风耳还在上面做了别的手脚,但我已无暇去想是什么手脚,眼前便满是飞shè的小环,充斥了整个空间,毫无躲闪的余地。
我急中生智,脚上奋力一蹬,整个人飞扑到空中,努力维持着水平的姿态,让暴露在暗器下的身体面积减到最少。同时双手凝聚真气向前探出,拼命使出“空痕手”,将shè到面前的小环一一抓在手心里。
但怎奈小环还是太多了,有几个漏网之鱼打在肩腿各处,痛彻心扉,这暗器虽然并不锋利,但份量极重,速度又快,撞上轻则挫伤,重则骨裂,的确让我受伤不轻。
落地的刹那,我眼角扫到风耳正将摧风笛举起,眼看笛声就要响起,我身上却疼得难以行动,心急如焚间,两道亮光从眼前闪过。
是风足又打出了两发暗器,但已经远不如之前的威力了,看来他也受伤不轻,无法借全身之力出招了。风耳吹笛的动作虽然一缓,但他轻松避开了暗器,又再举起长笛,眼看风足已经无法阻止了。
但是趁着这一个间隙,我调匀了呼吸,忍住疼痛,再次逼迫自己冲了上去,我的目标仍然是风耳,只要夺去摧风笛,那么一切就还有机会。
但我本来就不擅长近身肉搏,如今受伤身手又慢了几分,失去了往ri的速度优势,唯一的机会就是使出“空痕手”,但这一招用在人身上实在太过残忍,我又怎么能对昔ri好友下如此重手?
思量间,我终于冲到风耳身前,正准备探手直取摧风笛。风耳的狂气忽然排山倒海般地爆发出来,他抬起一只脚往地上猛然一跺,竟将地面踩出一个大坑,半条腿都陷入了地下,同时波及周围五步的地板都翻转起来,我顿时觉得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手上自然也停下了动作,紧接着风耳竟直接一拧身将陷入地下的那条腿踢了出来,这一脚从地下踢来,带出一大片碎石泥块,直扑我的面门。
我只得拼命向后跃去,一边闪躲,一边奋力使出“空痕手”化解正面飞来的石块,但就在此时,背后竟然传来一阵衣袂的风声。我下意识地扭身躲避,但一个灰影如鬼魅般欺近我的身侧,还未看清来人我的左肋就挨了重重一下,不等反击那灰影竟又不可思议地闪到另一侧,我拼命用右手挥出一拳,拳风未到,他人已经不在了。紧接着我只觉得两眼一花,左肩上就传来一阵剧痛,我只好拼尽脚下全力向右躲避,但那人竟又抢先堵住去路,我躲闪不及被他捉住右手手腕,慌忙踢出一脚想逼他放开,这灰影却又化作了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从我腋下的空档钻过,同时我也听到了自己右腕骨折断的声音。
败了,彻底败了!
剧痛中我几乎失去了意识,但那灰影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突然放开了我闪到一边,我咬紧牙关拼命站住身形,喘着粗气瞪着这个偷袭的人。
这人当然就是风足,他的脚好像不仅没有受伤,步法简直比原来更敏捷了。这是怎么回事?摧风笛的威胁摆在面前,他为何此时来偷袭我却不是风耳?而他既然偷袭我得手了,为什么又突然手下留情,不补上最后一击让我彻底失去抵抗?
这一连串的疑问却容不得我慢慢思考答案了,因为这时摧风笛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了。
果然,在风足偷袭我的这个时机,风耳已经躲到了远处的角落,毫无顾忌地吹响了宣判结果的摧风之笛!一个闻所未闻的恐怖巨响回荡在整个校场上,如神鬼怒号,又如天地悲鸣,眼前的一切都在震颤,仿佛连空气都抖动了起来。我已经顾不上耳膜的刺痛,绝望地看向风足腰间的宝匣,准备见证这最后的结局。
但是我只看到了一团模糊的灰影,我最初还以为是自己受伤过重导致视线模糊了,但接下来才发现那模糊的身影竟然是一个高速晃动的人!
风足竟然能做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用超出人类想象的速度不断左右横移,将自己整个人振动了起来!我登时心中一片明朗,原来他竟然想到这样绝妙的方法来对抗摧风笛的笛音!
声音就是振动,共鸣的原理就是利用空气的振动带动物体一起振,振动的快慢就是音调的高低。摧风笛的笛音必须跟目标振动快慢一致,也即是音调完全相同才能利用共鸣震碎目标。风耳虽然吹奏出了和宝匣一样音调的笛音,但风足却在这笛音中带着宝匣一起振动,在原来空气振动的基础上又叠加了一层新的振动,这样双重振动的音调跟宝匣自己固有的音调不再相同,自然就能够避免共鸣的产生。
风足竟然能够在短短时间内想到这样破解摧风笛的方法,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也难怪他会率先袭击我而不是风耳,只是因为风耳的绝技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但我的“空痕手”却仍然能偷出宝物,所以他才选择先废掉我的双手。刚才他没有给我最后一击,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必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风耳架势已经摆好,笛声即将响起,他不得不应对。想到这里我的疑惑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他的脚为何没有受伤?
问题的答案在笛声停歇后就揭晓了,我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事实,却根本不敢相信。
风足的身影也在笛声歇止后慢慢停了下来,在场的人都看清了他那异样的身姿,所有目光都停留在他的下半身上。但即使是亲眼所见,仍有人无法相信这惊人的诡异景象——风足双腿的膝盖以下没有腿脚,只有两根单薄的铁片!
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名满天下的“凌风之足”,竟然是个失去了双脚的残废!
那他之前那一瘸一拐的动作全都是诈伤了,我向风足之前诈伤时站的地方看去,果然地上丢弃了两个假肢,上面的灰绳绑腿和奇形的灰鞋无疑是属于风足本人的。之前风耳抓住风足脚踝时确实发出了断裂的声音,只不过他空手握断的是假肢,风足故意假装受重伤退了下去,可见他早已经发现我是装昏的,肯定是之前我让自己误中暗器的演技太拙劣了。所以他才反将一军,逼我出手,在伺机换上铁片假肢,趁我与风耳缠斗时一举发难,大获全胜。
我又仔细看了看他膝盖下的两根假肢,那是两片薄薄的乌黑sè长条形铁片,各用一个钢圈固定在膝关节下方,接着按照小腿的形状往下延伸,最后弯曲成脚的样子,做功jing良无比,简直仿佛是生在身上的畸形腿一样。看到这两根假肢的样子,我终于明白了“凌风万步**”的奥妙。
人的血肉之躯之所以无法像纸片一样飘来荡去,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体重的关系。越是武功修为高的高手,身体的肌肉就越紧实饱满,体重也就越大,虽然力量也随之增大,但敏捷程度必然会下降。风足失去了双脚,却有机会用更轻薄的假肢来代步,体重本就比常人要小了。再加上他专练下盘的肌肉力量,上半身修炼极少,是以整个身体的体重可以减到最小的程度,这样虽然他在奔跑时摆臂无力,中距离直线冲刺并不如我,但由于身轻如燕,却可以轻松转向变速急停,自然就能练成“凌风万步**”,而且这是属于他的独门武功,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模仿。因为没有任何武功能够凭空减轻一个人的体重,除非是舍弃躯体的壮举。与那些欺世盗名,号称能够踏雪无痕的骗子不同,这才是货真价实、真正意义上的轻功!
风耳的脸sè也变得异常难看,如今他虽然手持着绝世神兵摧风笛,却已毫无用武之地,换上铁片假肢的风足身法比原来快了很多,而我现在左肩脱臼,右腕骨折,身上大小伤无数,已经不可能再跟他联手夹击风足了,这一战的结果恐怕已尘埃落定。
风足立在场中,如王者君临天下般环视全场,如今确实已经无人能够对他产生什么威胁了。我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副盟主身旁的那炷香,一缕微弱的香线还苟延残喘着,眼看着就要熄灭了。正如同这场比试中我和风耳的命运一般。
败了,我终究还是要败了!
这感觉很不好。
看着风足身下的假肢,我心里不知作何感想,他的双脚是何时失去的?是在战斗中被敌人夺走?还是在哪个宝库里中了恶毒的机关?抑或是他为了炼成轻功自己砍掉的?这些我都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他拖着残障之躯,以实力先后击败了我和风耳,这份坚忍和勇气,却让我不得不佩服。虽然往ri我对他的脾气xing格颇有微词,也与他处处针锋相对,但今时今ri,我才发自内心地敬佩起这个对手来。
但越是如此,我却越是不想输。今ri一败,输掉有关千古名画的关键线索还尚在其次,输掉的这股气势和信心却恐怕确实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不能输!
这样一个声音在心中回响,我脑海里充斥着不甘心的念头,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袭来。我的眼皮越来越重,视野里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尽管拼命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但一股难以抗拒的睡意还是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
不好!这种感觉让我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惨剧,一个危险的预感紧紧抓住我的心脏。
“黑风乱魂术”!这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再醒来时已恍如隔世。身上剧痛依然,但左肩脱臼的关节已经被接回去了。一个长发的女孩正在给我的右腕做包扎固定。包扎得虽然很细心,但手法还真是不敢恭维。包得厚薄不均不说,连用作支撑的木棍都摆得歪歪斜斜。这人自然就是影飘飘。我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包扎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昏过去前的情景,慌忙紧张地四下张望,满心忧虑地问道:“有人受伤吗?”
“当然有哇,受伤最重的就是手老大你啦,怎么你不记得了?”影飘飘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口中嘀咕道,“难道被打傻了吗?”
我心里一片欣慰,看来这次没出什么意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左手手心里攥着一个小纸团,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两个字“北刺”!
这是哪里来的纸团?上面的字迹为何如此面熟?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将纸团揣入怀中,坐起身仔细环顾着四周。眼前火光闪动,校场还是那个校场,人还是那些人,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已经变得不同了。
风足正把假肢换回来,脸上掩饰不住的满是得意之sè。影三刀贴在旁边,不断陪着笑,无非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吹捧。但风足对自己的假肢视若珍宝,丝毫不让影三刀插手。风耳也似乎受了些轻伤,表情显得很沮丧。影惊鸿在帮他包扎,嘴上也是不停地在说着什么。限制比试时间的那炷香早就烧完了,站在旁边的副盟主手里拿着一个jing致的匣子,看起来完好无损。看来这一场果然是风足胜了。
我正暗自沮丧不已,却忽然注意到副盟主的表情有些异样。他那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神sè,而一双犀利的鹰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这边,仿佛想要用目光把我全身上下都透视一遍一样。
这眼神让我心里刚刚消退的不安又慢慢萌生出来,看来“黑风乱魂术”还是发动了,不过在场只有风眼一个人发现了异常。
连我自己都不是很确定“黑风乱魂术”的原理到底是什么,师傅曾试图用最简单的jing神分裂症来解释,结果被少林人道院的**师们批得体无完肤。那帮老头子的观点是jing神分裂无法造成这样明显的失忆和超自然的能力提升,没错,他们的原话中用的就是“超自然”这个词。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因为被这样形容而得意过,只因为我坚信,那个东西绝对不是我!它甚至连人都不是!
如果那个东西也有名字,它的名字无疑应该是黑风。它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但见过它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把它形容为一阵黑sè的风,一阵残忍恐怖的黑风。
每次面临绝境时,我的身体都会被它抢占,算上今天,它总共只出来过四次,但仅仅是这前三次中,就有七个人丧命,十八人终身残废,重伤者不计其数。每次从“黑风乱魂术”中醒来,我的手上都会沾满鲜血,身边满是人的骨肉和内脏。
今天的情景太不寻常了,大多数在场的人竟然没有看到黑风的出现。那么在我昏迷这期间黑风到底做过了什么?它的出手是被副盟主阻止了吗?
我的疑问被风足的声音打断,他已经收拾好了身边事物,抱拳向副盟主说道:“副盟主,今ri之比试结果可是该宣布了?”
副盟主竟似没有听到,仍然直勾勾地瞪着我这边,风足又叫了几句,他才缓缓回过神来,轻叹一声:“嗯。”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谁也没见过这样的风眼,这位一代绝世大盗,此时此刻的表情竟一片茫然,简直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垂暮老人,他仿佛费了很大力气才开口缓缓宣布道:“今ri这场比试,一炷香后宝匣完好无损,按照规则是风足获胜。”
风足虽然也有些奇怪副盟主的表情,但听到这个结果仍是露出一脸喜sè,高傲地上前一步,准备从副盟主那接过胜利的奖品。
但副盟主迟疑了一下,对他说道:“且慢,之前比拼上交财物时风耳已经率先获胜,按照约定,综合两轮比试结果,今ri选择影侠的顺序,便是风耳第一,风足第二,风手第三,你们先从四名合格的影侠中各选一人吧。”
我挣扎着站起来,面有愧sè地说道:“今ri风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两位先请吧。”
我就是输,也要输得起。
风耳向我点头致意,说道:“手兄不必自责,之前一场恶战,小弟对你的‘空痕手’佩服得五体投地。胜负在天,你我都还需多加自勉。”
风足只是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风耳,你上一轮赢了我们,选影侠就先请吧。”
风耳笑道:“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转向影侠们。此时影侠们都已经站好了位置,排成两排。后排是落选的十一人,前排四人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我一一看过去,这四人虽然特点不同,但最强的那个还是毫无争议,第一人的选择也显而易见。
风耳果然朗声问道:“影超风,你可愿跟随我学艺?”
影超风面露喜sè,当即跪下拜师。
之前除他以外的三名影侠都在帮我们三个疗伤,影飘飘或许只是之前跟我相识一场,好心来帮忙,但另外两人却摆明了想跟风侠套近乎。影超风看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的脾气也是比较直,自然不会像别人这样谄媚,但如今第一个被选走,当然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接着风足踏步上前,一指影惊鸿,简短地说道:“我选你。”
影惊鸿连忙跪下,大声喊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一旁的影三刀一脸急切,显然没想到风足竟没有选择他。但这个结果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影三刀jing通伪造赝品之术,以为以后可以帮着风足打理假肢,做点改刀涂sè的工作,但却他却不知道,风足这样xing格多疑的人又怎会放心把xing命攸关的假肢交给别人,影三刀实在打错了算盘。他自己的实力平平,不过头脑灵活,脸皮厚而已。但说到智计,他又怎比得上影惊鸿,风足的选择是理所当然。
只剩下我手上的一个名额了,影三刀着急地向我陪着笑脸,汗珠从额上沁出。我正要开口,这时风耳却拉过我到一边,压低声音在耳边说道:“手兄,小弟本不该插话,这影三刀虽然计谋卑鄙,但实力也还算不错,小弟知道你一向嫉恶如仇,看不上影三刀这种人,可那影飘飘武功实在太过低微,能够走到这里只是全靠运气。你若选了她以后恐怕实在cāo心过度。为了大局着想,你可不能意气用事,还是选了影三刀多加管教吧。”
风耳果然知我心意,但我却向他一笑,只淡淡答道:“多谢提醒,孰轻孰重,我心里有数。”
然后我转过头,对着影侠们正sè道:“我今ri的选择只以侠义为重,为侠者,身正才能兼济天下,心邪者天地不容。兵不厌诈,却也有所为有所不为。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引以为戒。”
影三刀的脸sè越来越难看,我不再废话,直接宣布道:“影飘飘,你可愿跟着我闯荡江湖?”
“当然愿意啦!”影飘飘开心地跳了起来,真是个喜怒全形于sè的家伙,看来我以后果然有的cāo心了。
风耳叹了口气,我转过头小声对他说:“你也不用担心,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说不定你我都小觑了影飘飘的能耐。”
风耳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一旁的风足不耐烦地说道:“都选完了吧,你们赶快拜师,我还等着取千古名画的线索呢。”
影飘飘却没有跪下,而是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小声地问道:“一定要拜师吗?”
我笑道:“你想怎样?”
影飘飘道:“你不过大我四、五岁,叫你师傅显得好老哦,我能叫你大哥吗?”
风足大笑道:“风手,别人都嫌弃你本领低微,不肯拜师了,你这‘移风之手’以后也该改一改了吧。”
风耳连忙出来帮我打圆场,向影飘飘训斥道:“你这影侠好不知天高地厚,一ri为师,终生为父,既然跟着风手学艺,岂有不拜师之理?”
我站出来笑道:“罢了罢了,拜不拜师不过是个形式,她喜欢怎么叫便怎么叫吧。我风手今ri确实惨败,但二位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千古名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我最后那段话是冲着风足说的,他也横眉怒视着我,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风手今ri未败,是老夫败了。”副盟主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我们的争执,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风足皱眉问道:“此话何意?”
副盟主不答话,只是举起右手,把那枚至关重要的蜡丸展示给我们看。一想到里面就有关于千古名画的重要线索,所有人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
风足欣喜若狂地接过了蜡丸,我们很识趣地站开了一段距离,愿赌服输,此时我和风耳都没有争抢这蜡丸的念头,何况风眼就在现场,又有谁敢当着他的面造次?
风足已经捏开了蜡丸,他的表情也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怎……怎么会这样?”风足震惊不已。
我们也都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风足大声问道:“蜡丸怎么是空的?”
副盟主黯然道:“不错,是空的,所以今ri是老夫败了。”
蜡丸是空的?副盟主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是谁提供的这个线索,竟然能骗过“相风之眼”,可是为何副盟主刚才才发现蜡丸是空的?
风足不甘心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副盟主抬起头来,眼神又投向我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答道:“蜡丸中本来有一个纸团,但现在却没有了。”
风足激动地叫道:“这怎么可能?蜡丸完好无损,上面毫无裂缝,纸团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他也转过头瞪着我,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想起了刚醒来时手心里攥着的那个纸团,终于明白了一切,之前我的“黑风乱魂术”确实发动了,那个可怕的东西也的确出手了。
它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副盟主手中蜡丸里的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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