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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休走进来时,仿佛有一面无形的墙压迫过来,我从未见过带着这样气势的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下去吧。”方休头也没回地对水生说。水生听到后如蒙大赦般逃下去了。
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人。
方休直视着我的眼睛,直奔主题:“毒针之谜我破解不了,所以来给你疗伤了。”
我注意到她确实背着一个木质的药箱,但喜悦只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马上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我自信方休独自是不可能解开这谜题的,但她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完全认输的人该有的。她此行的目的肯定是要做最后一搏。
我故意岔开话题,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方休简短地答道:“问小兰。”
我心下马上想明白了,小兰定是说出了水生和我的事情,她找到水生自然就找到了我。
方休接着又说:“不过水生没有出卖你。”
“哦?”
方休的眼神里带着她特有的骄傲,说:“就算我找到了这家客栈,他也没有承认你住在这里,是我自己把你找出来的。”
我推测着问:“你可是看到了我的马?”
方休摇了摇头:“我从掌柜的记账本里看到了你的名字。”
我一怔,但马上反应过来了,笑道:“假名字都骗不过你啊?”
方休冷冷地说:“你现在用的假名是‘栾易’,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一眼就知道这是你了。”
我点点头,叹道:“不错,虽然这假名是最近才用的,但原本就只能瞒得住外人,决计是瞒不了你的。”
方休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她忽然咬紧了牙关,恨声问道:“除了我,又还有多少女子认得出你这假名?”
我的脑海中刹那间冒出了好多女子的身影,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又有这样眼力的女子,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十个?不,二十个?
很快我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于是笑笑说:“知道我真名的人有很多,不过能看出‘栾易’是我的名字倒过来念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个了。”
这样的恭维好像一点用的没有,方休依然面色严峻地盯着我的眼睛,冷漠地说道:“亿乱,不用废话了,我们今日就了结吧。”
听着她叫出我的真名实姓,身上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抖。
有时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但有时,一个姓,一个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方休打断了我的思绪:“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说着,她径直过来抓住我的右腕仔细摸了摸。被她冰凉的小手一碰,我情不自禁地飘飘然起来,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是假象。
但是方休冷酷的话打破了我的幻想:“骨位不正,要折断重新接。”
我惨然笑了笑,连连点头同意。上代“回骨手”逝世后,在全天下的骨科郎中里,方休就是真理,她就是要把我的骨头抽出来换一根树枝进去,我也不敢反驳什么。
接着她又检查了一下我的左肩,说:“你想要多久痊愈?”
我连忙答道:“越快越好。”
方休嘴角忽然浮现一丝冷笑,说:“越快就越疼!”
我觉得自己背上冒出了冷汗,但还是坚持道:“越快越好,疼无所谓。”
方休问道:“你可是有任务?”
我老实承认道:“不错,事关重大的任务。”
方休不再多问,对我说:“若是你能忍受,这两处伤七天就能好。”
我心里一阵惊喜,看来这趟果然没有白跑,原本以为要一个多月的,这样在千古名画的争夺中我还是有机会!
方休把药箱放到了桌上,问我:“现在就开始?”
我恢复了冷静,点头道:“有劳了……”
话音未落,方休手上一使劲,我的右腕骨马上发出“喀嚓”一声,竟已被折断了。方休虽然武功平平,但这天下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人体骨骼的构造,她想要折断一根骨头简直比撕烂一片树叶还要简单。
剧痛像恶魔般死死抓住了我,这次的痛感比当初受伤时还要更剧烈几分,而且此时的我还没有充分的准备,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电光火石间,我的眼角瞥到方休快速地取出了什么东西,向我胸口刺来。
飞鹤针!
死亡的信号响彻全身,我猛地恢复了神智,左手一把抓住方休的手腕,她手中的银针离我的胸口只有两寸了。虽然左肩不能发力,但我运起真气,仅凭手腕的力量就阻住了她这致命一刺。
银针上闪烁着七情素独有的灰青色,还散发出特有的淡淡芳香,这天下再没有另一样东西同时拥有相同的颜色和相同的味道,这毒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冒牌的。
果然方休是来做最后一搏的,她是要再亲眼看一次,我是怎么化解毒针的,所以不惜趁给我疗伤时痛下杀手,女人认真起来果然比最危险的捕快都可怕一万倍。
但她这一刺失手,就绝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了。方休显然也是很清楚这一点,手上一软,飞鹤针掉到了桌上。
我也松开了她的手腕,任她后退了几步。
“怎么,还不死心吗?”我忍着剧痛,勉强笑着说道,“子时之前,我不会让你再近身了,过了子时你再解不出毒针之谜,就是我赢了。”
方休惨然一笑,说道:“不错,我已近不了你身,但你忘了我还有另一个方法!”
话音未落,她的右手缩进袖管里,仿佛紧紧握了一下。我心念一转,马上大惊失色,冲过去抓起她的右手,在她的掌心中赫然插着另一根一模一样的银针,上面清楚地泛着象征着死亡的灰青色!
我发疯了似的拔掉毒针,同时御起真气,马上感知到了周围一尺的空间。带着剧毒的血液刚刚流过了方休的手肘,还来得及,我毫不犹豫地使出了“空痕术”。
但是出招的一瞬间,我忽然明白自己还是掉进了她的陷阱,如果她看到了我转移出来的毒血,马上就会明白我的“空痕术”是怎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技巧。上次我还是用手使出这一招的,当时毒针刚刺进去就被拔了出来,毒血的量很少,转移出来后就藏在掌心里,才得以瞒天过海。但这次毒血的量很大,先不说转移出来以后能不能藏得住,就仅仅是这样大量的失血都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而且另外有一点也很重要,旁人总是误以为我的“空痕手”是隔空取物,事实上更贴切的说法应该是“隔空换物”,我能做到的实际是将一处空间与另一处空间完全交换,而空间内的物体当然会跟着换过去。所以平时从盒中取物,实际上都是将盒子里有物品的空间与外界的空间进行交换,所以就有一个不可避免的结果:外界的空气会进入盒子!
这也是我很少将“空痕手”运用到人体上的原因之一,每次转移出来一些毒血,必然会把等量的空气转移进血脉,如果量少的话问题倒还不大,但如果是像今天这样一下子有大量的空气涌进方休的血脉,极易造成堵塞,她的一只手很可能就此废掉!
间不容发之际,我做出了一个无比大胆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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