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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之间,我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以血换血!把方休手臂里的毒血跟我自己手臂里的血调换了位置!
我这一招实在是兵行险招,毒血进入体内后,必须马上以狂气逼住左手的血脉,但以我现在的狂气修为,只能勉强减缓血液的流动,并不能完全阻住流势。所以还要在剧毒攻心之前把毒血转移出去。可是毒血进入我体内后,染毒的血量又增大了一些,一次性转移出去更会有被空气阻塞血脉的危险。所以我只能双目紧闭,强迫自己连续使出“空痕术”,将左手手臂的毒血转移到四肢各处,分别用狂气压制住。再一口气将所有毒血先后转移到体外,这样虽然几个部位的血脉中也会进入一些空气,但每处的量都很小,影响不大。
此时如果有人站在我的身后,就能清楚地看到半空中忽然浮现出一小滴一小滴的血团,这些毒血被转移出身体后就纷纷滴落到地上,染红了一小片地砖。
做完了这一切,我才彻底松了口气,至少我们两个的命都保住了。
睁开双眼,方休正一脸惊诧地死盯着我,在她看来,我只是拔出了她的毒针,然后就退后两步紧闭双眼运功,使出“空痕术”时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转移出身体的毒血也都在我身后,被完全遮挡着,落到地面时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声响,方休似也没注意到。
此时我担心的事情还剩下两个,一个是身后的血迹如何处理,另一个就是我们俩的血液是否能够顺利融合。曾听人说过,人的血共有四大类型,如果不同类型的血混合,可能有中毒的危险。刚才我转移到方休体内的血量不多不少,如果我们血型不同,很快她就会出现头晕恶心甚至昏厥的症状,虽然不致有生命危险,但也能让她意识到自己被换过血的事实,以她的聪明才智,说不定就能联想到我的绝招“空痕手”,破解毒针之谜。
所以我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方休的脸色,祈祷她不要出现中毒的症状。此时,方休终于开口问道:“你到底做过什么?”
看来她果然还没有什么头绪,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回答道:“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你肯定不会死了。”
“哦。”方休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过来,我心里一阵紧张,飞速盘算着,最终只能兵行险招。
她走过来马上就会看到我背后地面上的血迹,这时我只能不动声色地再次使出“空痕术”,将那块沾血的地砖与更深处的砖块调换了一下。这样那些原本在地底的砖块就重见天日了,颜色与周围还是有一些区别,只能希望方休不要注意到这点异常了。
而她接下来的举动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原来她走过来竟是直奔桌上的油灯而去,不等我有所反应,直接一口气吹灭了灯火。
屋里马上一片漆黑,今夜乌云很密,连外面的月光都很惨淡,屋里灭了灯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的内心忽然一阵骚动,此时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方休又主动吹熄了灯,怎不让人想入非非。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方休这么做肯定还是有别的目的,于是赶快运起独门真气,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方休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四处张望,仿佛在找些什么。
我顿时心下大奇,她如果要在屋内找线索,为何反而灭了灯?这样一片黑暗,怎么可能找得到线索?
结果方休果然一无所获,只听黑暗中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乱,我终究还是败给你了。”
听她这么说,我也是一阵心酸,感叹道:“我们不要再斗了好不好?”
方休默不作声,安静了良久,她终于重新摸索着点起了灯,光亮再次挤满了房间。再次见到她,脸上满是泪痕,想是伤心至极了。我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手腕上时不时地传来剧痛,终于也无力地坐了下来。
还是方休打破了沉默,对我说:“不提这个也罢,我这次愿赌服输,该好好给你疗伤了。”
我轻轻举起刚被折断的右手,哭笑不得地问:“这么说刚才这一下是乱治的吗?”
方休脸上一红,说:“其实也不能算乱治,只不过不用折断的法子也有……”
我一脸苦笑地问道:“你整得我这么惨,也该消消气了吧?”
方休终于莞尔一笑,佯怒道:“哪有这么容易消气,以后七天你可给本姑娘老实点,否则有你受的!”
我连连点头称是,此时方休仍然没有什么症状,看来我们血型是相同的了。于是松了一口气,可稍不留神,手腕一晃动,仍是疼得龇牙咧嘴。方休也终于心软,打开药箱取出镇痛膏给我涂上,剧痛马上缓解。接着她又取出了那套“绣骨女红”,让我将右手臂端放在桌上,我赶紧照做了,这下终于她要动真格的了。
方休之所以能够被誉为“回骨手”,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这套独一无二的“绣骨针法”,只见她凝神一处,双手各捻起一枚带着透明丝线的金针,忽然闪电般在我手腕处动作起来,金针上下纷飞闪成一片,每一针都恰好穿皮透肉,直刺进骨头里,再由另一根针配合回转一圈,就这样反复走针,竟渐渐将断骨缝合了起来。然后方休又在我右腕处抹上厚厚一层温热的白泥,待这层泥冷却下来,就已经固化凝结,将我的右手腕死死封在里面,想动都动不了了。
接着方休让我除去上衣,露出左肩。她取出十来根蜂尾针,各蘸吸了几种药水,精准地刺入我左肩附近的十几处穴位。一时间冷热交流,在我的肩上汇成一种奇妙的感觉,伤痛大减,感觉几乎马上就可以抬起左臂了。但方休严厉地制止了我的尝试,又用五根银针封住了我左肩的五处大穴,让整个肩膀都动弹不得。
做完了这一切,方休留下一句话:“三日后我来换药,这期间绝不可妄动,否则前功尽弃。”
然后她转身就要离开,我忍不住叫住她问道:“你不想知道这毒针之谜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休停住脚步,却头也不回地说:“想,但我会自己找出来!”
说罢,她推门而出,终于还是走了。
我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也似被挖空了,方休最后那句话,说明她一直没有服输,我们之间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小心翼翼地披上衣服,现在右腕被固定,只有手指还能稍微动一下,左肩根本完全不能动,恐怕日常生活都有困难,更别提与人交手过招了,所以这几天还是要低调点,躲在店里静静养伤比较好。
我走过去关上门,一回头,又看到地上那块颜色不同的地砖,心里庆幸方休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可是转念一想,她没有看到全要归功于油灯被吹熄了,方休到底为什么要灭灯呢?
我坐下来细细思索,如果我是方休,为了找到毒针之谜,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慌忙蹲下来再次使出“空痕术”,把藏到地底的那块地砖又转移了上来,再次看到上面的血迹,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血迹在微微发光!
回想起刚才的经过,我终于想通了方休的计策。她故意先用一根真的淬有七情素的飞鹤针刺我,让我先入为主地以为她身上的毒针是真的,但第二次她退后几步,刺自己时用的是另外一根,上面根本不是七情素,我只是远远看到颜色相近,就误以为那也是剧毒的飞鹤针,绝想不到针上淬的是另一种药水,而这种神奇的药水与血液融合后竟然能够发出微光!方休吹熄灯就是为了在黑暗中找到那些发着微光的毒血到底在哪。
她很清楚是我盗走了她身体里的毒血,因为这是解七情素的唯一方法,所以故意用这种手段标记出毒血,只要在黑暗中看到亮光,就能破解我把毒血藏到了何处,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
可惜阴差阳错,我已经将毒血转移到地下,厚厚的砖块完全挡住了毒血的微光,方休反倒一无所获,这一阵我真是赢得凶险异常。若不是身怀绝技“空痕术”,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化解危机。方休她魔高一尺,但总算我盗高一丈,没有丢了面子。
夜已深,我却忽然兴奋得睡不着了。这可以算是我掌握“空痕术”后的第一次实战应用,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如今只要精力充沛,我能够毫无征兆地将自己身边一尺以内拳头大小的物体任意互换位置,比起之前总要用手去使这一招时不知道要进步了多少。接下来只要我一步步修炼,把“空痕术”的应用范围进一步扩大,威力就更加不可设想,或许不久就可以了却那桩压抑了十年的心愿了。
但转念一想,另一个阴影又浮上心头,影飘飘的衣服和师傅留下的宝匣又给我泼了盘冷水,坚派狂气带来的黑暗是我无法突破的屏障,在这样的高手面前,“空痕术”能起到的作用又能有多少?而我离那些顶尖高手到底还有多少差距?想到这里,不禁感到深感前路迷茫。
但这样的迷茫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今夜的第二位不速之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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