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为夫要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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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是我的？”李汝临眉头一皱，然后从书中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霍清宁，“你此前谎称自己得了一种怪病，把我骗了过去，这次又说怀了我的孩子，霍清宁，你到底还有什么慌言是编不出来的？”
    李汝临看向她的眼神毫无波澜，冷漠得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不对，她连陌生人也比不上，最起码，他对待陌生人是非常和颜悦色的。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李汝临的反应一下子就让霍清宁慌了神，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不承认！
    “我和你之间清清白白的，又何来的孩子？”李汝临狐疑地盯着她的脸，语气平静地说道。
    “清清白白？”霍清宁脸上的血色正在慢慢流掉，她颤抖着声音问，“那天晚上的事，你当真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那天晚上？”闻言，李汝临拧着眉头试着回想那天的事情，可是他极力回想，也只记得他那天在一处荒废的宅院的一间厢房内找到了装病的霍清宁而已。他记得当天知道她只是装病欺骗自己时，他非常生气，气她居然拿自己的性命来开这样的玩笑。
    之后他就准备离开那里了，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虽然想不起来此后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自己因何事生病一连躺了好几天，但是他却非常笃定自己是绝对不会对她做出一些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即使他此前对她确实是有点在意，但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他从未对她做过任何越举的行为。
    “你不要再说了，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你的。”最终，李汝临决绝地说道。
    要知道她说谎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拿来编造谎言，更何况只是说怀上他的孩子这种事呢！
    因此李汝临完全不相信霍清宁的话，哪怕她在他面前露出多么悲伤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依然不为所动。
    霍清宁看到李汝临如此绝情的模样，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他想不起来那天晚的事……他居然可以忘记！又或者是，他是刻意忘记的！
    霍清宁含着泪看着他的脸，摇摇欲坠的身子不断地往后退。
    “夜已深，如果被人看到你在我书房里，恐怕会有辱姑娘的名节。姑娘还是请回吧。”李汝临还下了逐客令。
    “好……很好……”霍清宁哭笑着点点头，“这辈子，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我和我的孩子！”
    霍清宁伤心欲绝地说完这句话后，便真的转身离开了李汝临的书房，离开了这个让她遍体鳞伤的男人。
    而这一次，真的是李汝临最后一次见到霍清宁了。
    九个月后，李汝临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女儿，他很高兴，也正如此前李府的下人所说的那样，李汝临对这个长女疼爱得很，简直视如珍宝。
    而这个时候，霍清宁也早已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一个他不承认，也而不知道的女儿。
    其实这个比李家大小姐早出生三个月的小女婴，才是李汝临第一个女儿。
    可惜的是，这个小女婴永远都得不到名分，就像她那为爱痴狂的娘亲一样。
    此后，霍清宁虽然是没再出现在李汝临面前，但是她依然忍不住想要去见他，即使只能偷偷地，躲在远处或者暗处看着，并且往往越是看着他和妻女其乐融融的画面，她就会越是受伤，可她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人，一次次地跑去偷偷地看他。
    她女儿长得跟她很像，一点儿李汝临的影子都找不到，也再次浇灭了她的希望。
    她多希望女儿长得像他，这样的话，说不定他就会想起来那晚上的事情，说不定就会认回他们的女儿了！
    可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这种用尽所有办法都得不到的感觉，让霍清宁感到绝望，她想亲手结束这一切。然后，她自杀了，带上她的女儿，只不过女儿最后没死成，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惨死在眼前。
    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初也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并开始展开一系列的报复行为。
    特别是当她知道李氏嫁给了孟昶和之后，她就想方设法地接近孟昶和，她先是锁定一户普通人家，把他们的女儿杀害，然后再易容成那家人的女儿，之后再设计让孟昶和与这家人有所牵扯，制造一个她顺理成章地嫁入孟府的假象。
    后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甚至还对那对夫妇下药，让他们早早病逝。那么她冒充他们女儿的秘密，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
    韩氏大致地说出了当年的实情，却唯独没有将她母亲如何惨死在自己面前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这样，所以你就想报复我爹，然后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并且对玥儿下手？！”李氏听了韩氏说完当年的事情后，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
    所幸玥儿并没有真的遭到她的毒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那个人最疼爱的女儿，如果能让你痛不欲生，那个人也一定不会好过。”韩氏笑笑道，只是那双眼眸之中毫无温度。
    然而整个过程，曲祎祎都听得背脊发凉。她虽然觉得韩氏和她的母亲都有点可怜，但是她对韩氏的所作所为却不能苟同，并且也让人丝毫也同情不起来。
    孟昶和在得知自己当真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后，心里面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气愤、难堪皆有之。
    周氏早就被韩氏的行径给吓破了胆。她没想到在她的手上，居然已经害了那么多条人命。
    她并不是可怜那些被她害死了的人，而是觉得她可以轻易地取下一个人的性命，当真是恐怖至极。
    穆叔方才一直沉默地听着，听完后，他只是觉得一阵唏嘘。
    那个曾经光艳照人，活得恣意潇洒的毒仙子，最后却因为一个情字而落得这样的收场，又怎能不让人感到唏嘘呢。
    “我外公是真的不记得那件事了，他并不是故意不承认。”孟玥对于毒仙子的遭遇也并不同情，因为是她下药设计他外公在先，只是她也得到了应得的报应，尽管她使出了这样的手段，也依然得不到他外公的心。
    “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意不记得，这都不重要了。”韩氏轻扯唇角，笑得有点凄然，然后，她抬眸看着孟玥，继续说道，“我一直都活在你娘的阴影之下，不见天日，这个，才是结果。”
    是啊，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去分辨对错，对她来说也已经太迟了。
    而且她早就没有了可以选择的机会，她只能咬着牙，靠着这一股恨意才能生存至今。不然的话，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接受应有的惩罚。不过……”说这话的人是曲祎祎，她顿了一顿后，便低头看着怀中的孟芷柔，继续说道，“我们会照顾好芷柔的，说到做到。”
    她之所以这样说，除了是真的关心孟芷柔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要安抚韩氏的情绪，她担心她会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毕竟她是一个用毒高手，就连穆叔也在她之下。
    对此，她不得不防。
    孟玥听了曲祎祎的话后，不禁悄悄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因为曲祎祎心底的担忧，也是他的担忧。
    而他目前唯一的筹码，就是孟芷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