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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拉格一觉醒来时,晨曦微露。
窗帘被人束好了,清晨的阳光可以投射进压抑的病房。昨晚喝过的小米粥空杯已经被收走了,小几上留了一张便笺:
“公司的年会,不能缺席。离开一上午,抱歉。早餐匆匆未备。纸后有卡附密码。一上午,拜托。”
一勾一画,清隽有力,不躁不润。
陶拉格揭开纸,果然躺着一张簇新的银行卡。
不就是买个早饭,至于用人家的银行卡么?
陶拉格未动卡,出去买早饭。
归来时,人都醒了。
陶拉格把插着吸管的八宝粥递给陆翕宁,“双手握,不要太用力牵扯伤口。”
接着陶拉格把玉米馒头掰成一块块的,伺候小孩吃。
小孩子很不领情,把粽子似的头一扭,嚷嚷道,“我要吃油条!”
倒不怕生。
陶拉格好脾气地同他讲道理,“宝宝,你受伤了,只能吃清淡的东西,吃油条﹉﹉那么油腻的东西,你的伤口会疼哦。”
最后那句明显是哄小孩子的。
“我才不是宝宝,我已经5岁啦。你骗人,我让妈妈给我买油条吃。”
“你妈妈?”
陶拉格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陆翕长的叮嘱。
她故意笑眯眯地问,“你说你不是宝宝,那姐姐考考你﹉﹉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钰,我妈妈叫唐琳,我没有爸爸。”小孩子用清脆的小奶音回答。
陶拉格听到那句“我没有爸爸”,眉毛跳了一下。
“那你知道妈妈去哪儿了吗?昨天是和妈妈一起吃火锅吗?还是你一个人在火锅店?”
面对连珠炮似的问题,年仅5岁的唐钰毫不慌乱,逻辑清晰,“昨天,妈妈告诉我她要在医院治病,让我跟邻居的叔叔去外面吃火锅。可是,我明明不认识他。妈妈说,叔叔在过年的时候可以请小孩子吃火锅的。”
“然后呢?”
“我就跟叔叔去了啊,叔叔没撵我走。我吃饱了在过道上玩,就撞到了那个姐姐﹉﹉”
他用胖乎乎的手臂朝低头喝粥的陆翕宁一指。
“邻居叔叔不管你吗?”
“我也不知道后来他去哪儿了。”
沉默了一会儿,陶拉格问,“你妈妈生的什么病?”
语气有点感伤和同情。
“我不知道!”
“既然妈妈生病了,你更要乖乖的。不要让她担心,我们不吃油条了,好不?”
唐钰沉默地低下了小脑袋。
然后用很小的声音回答“好”。
陆翕宁忍不住对陶拉格做了个“真棒”的手势。
只是裹着纱布的手竖起大拇指很有喜感。
陶拉格给她回了个“收到”的眼神,继续给唐喂馒头。
温馨的早餐后,暖暖的阳光照在了窗棂上,病房里一片明亮。
陶拉格把塑料袋和纸杯收好,准备扔掉。无奈找不到垃圾桶,她只好到外面去。
刚拉来门,那么合适,站着三个来人。
一个人陶拉格是认识的,另外两个是?
“你怎么在这儿?”
搀着保养得体妇人的魏梨妧,惊讶地问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陶拉格。
这不是我该问你的吗?
“这位护工,请让让。不要挡着我看女儿。”
妇人尖脸寡淡,搽了不少脂粉,也难掩憔悴之情。她说这话时,细眉挑了挑。
“是啊,大清早的挡着我们干什么。”
另一位面生的小姐,语气颇为不满。
她的年纪要比魏梨妧大上几岁,身材更高挑,气质更矜贵。
一头及腰玉米烫,两只狭长丹凤眼,打量着人时,有股子傲慢和不屑。
陶拉格莫名其妙,我本来就出来扔个垃圾啊。
抬脚就走了。
魏梨妧娇声道,“阿姨,念念姐,我们快进去吧。”
“宁宁!”
妇人一看到床上的女儿,飞似得扑过去了,“你哥瞒着我,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还疼吗?你感觉怎么样?”
妇人心疼地执着女儿烫伤的手,泪眼婆娑。
“阿姨,你别担心了。都怪我没陪着翕宁,才出了这样的事。”
魏梨妧明明在安抚陆妈,自个儿的眼睛倒红了,声音哽咽。
“呵呵,大年三十你要陪着翕宁?”那个叫念念的高傲女孩露出点鄙夷的笑,“事情都发生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妈,”被人围着的陆翕宁有点不耐烦,“今天是春节,你带这么多人来医院看我干嘛?”
“翕宁,你难道都不允许我来看看你吗?”
魏梨妧一脸委屈自责,“都怪我把姐姐他们的行程告诉你,我都知道了……”
“打住!今天你怎么啰里八嗦的,魏梨妧?”
“还不是我担心你嘛……”
“那倒是不该担心我,”陆翕宁严肃地对陆妈说,“妈,我把那个小孩子烫伤了,很严重。你要好好赔偿……”
“这个你放心……”
自始至终,陆妈都舍不得瞧临床孩子一眼。
扔完垃圾的陶拉格,站在孩子床边,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魏梨妧就找借口离开了。
陆妈陪着陆翕宁。
念念挑剔地打量病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四下无语。
气氛很尴尬啊。
“妈,你怎么来了?”
推门而入的陆翕长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妇人。
“我不放心宁宁啊,”陆妈解释道,“家宴有高妈张罗着。我陪着宁宁。”
“陆翕长!”念念生怕来人注意不到自己,主动找话,“你来了?”
明知故问。
陆翕宁并不搭理念念,只问陆妈,“翕宁需要静养,你带金小姐来做什么?”
他的眼下有淡淡乌青,语气疲惫。
“哎呦,翕长,你不要学宁宁不懂事,”陆妈口气颇不赞同,“今天是春节,人家念念肯来医院看宁宁是有心了。怎么尽赶人家走啊?”
“妈在这儿守着,你陪念念说说话。”
陆妈的语气颇意味深长。
“公司还很忙,既然妈在这儿,我先回公司了,”陆翕长果断拒绝,“陶拉格,出来下。”
是叫我吗?
念念恨恨瞪了一眼跟上前去的小护工。
“你问清楚那个小孩子的父母了吗?”
陆翕长坐在走廊的候椅上,长腿交叠。
“他妈妈叫唐琳。他……没有爸爸。”
陆翕长直入正题,“我马上去趟派出所。”
雷厉风行。
走了。
陶拉格回到病房,被陆妈吩咐,“护工,你去把陆翕宁的住院手续退了。”
陶拉格吃惊地望着陆翕宁。
陆翕宁无奈地耸耸肩。
“你还不快去,”陆妈一边催着一边对陆翕宁说,“妈亲自在家照顾你,伤才好得快。”
陶拉格任劳任怨地跑腿退手续。末了不忘把陆翕长给她的卡,塞到陆翕宁的手里。
病房里只剩下陶拉格和小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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